第16章 第16章
化妝間的區域飄着淡淡的香氣，循着香氣，凌卻看到臺子上擺着一盒開了蓋的妝前乳，香氣和方纔沈碎湊近時臉上散開的是一個味道。
“學過化妝？”凌卻好奇問道。
“一點點，”沈碎給凌卻倒了杯水，“只會最簡單的。”
也得虧是個配角，小美才能放心讓沈碎自己搗鼓，只不過最後還得去她那裏把關看看最終效果。
“你繼續，我不是來打擾你的。”
“好，那您什麼時候離開呀？”沈碎問得小心翼翼。
凌卻捕捉到對面期盼的眼神，捏了捏他的手指：“我會去看你的演出。”
得了允諾的小青年步伐輕快，哼着小曲走向化妝臺，凌卻想笑，還真是好哄得要命，一句話就能開心成這樣。
沈碎在那邊搗鼓那些瓶瓶罐罐，凌卻的視線則被沙發上堆着的不少小禮盒吸引了視線。
最上面的是用黑色絲帶繫住的一小朵紅玫瑰，絲帶上還掛着一張小卡片。
凌卻伸手將卡片撥正，將上面寫着的字看了個清清楚楚。
沈碎正往臉上打粉底，從鏡子裏不小心瞥到了凌卻的動作，嚇得粉撲都掉了。
“凌先生，這個是”
凌卻鬆開卡片：“粉絲送給你的？”
這話說得實在含蓄，以卡片上露骨的表達，說是追求者也不過分。
一時之間，沈碎都不知該怎麼解釋。
小青年緊張的樣子落在凌卻眼裏，他推着輪椅過去，仔細看了看化過妝後的那張臉。
其實以沈碎的底子，即便不化妝也已經稱得上天然去雕飾的驚豔了。
稍加修飾後，便如同淡墨勾勒的梅花以硃紅入色，清冷的輪廓沾染紛繁豔麗，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凌卻盯着那兩瓣柔軟的脣問道：“接下來是不是要上脣妝？”
沈碎點了點頭，眼神還在偷瞄那張小卡片，想找個機會藏起來。
這些東西都是宋桃拿來的，說是劇團託她帶來交給沈碎，都是他的仰慕者送的禮物。
沈碎沒想到在他明確表示不會收這些東西后，這些人居然會以支持劇目的名義送他禮物，真是讓人頭疼。
“讓我試試？”
“嗯？”沈碎先是疑惑，隨後反應過來凌卻的意思，藏在水袖下的手頓時蜷了蜷。
凌先生，居然要幫他上脣妝
“坐下，面對着我。”凌卻只當他答應，一邊說一邊從化妝臺上挑起一隻脣刷，“是這個顏色？”
沈碎看着凌卻舉着的那隻口紅，只知道點頭了。
柔軟的筆刷沾染上明豔的紅，被凌卻捏在指尖，懸在小青年飽滿的脣尖處。
“你知道點絳脣這個詞牌名的由來嗎？”凌卻沒有着急下手，而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沈碎輕輕搖了搖頭，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緊張地交叉在一起。
“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脣。”凌卻將筆刷點在了小青年的脣尖，“這就是它的由來。”
筆刷的絨毛將豔麗的紅緩緩鋪在脣上每一寸角落，帶來酥麻的癢意。
透着薄薄的鏡片，沈碎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融化在那片灰藍色的海霧中了。
他在被凌卻主導着。
這樣的認知讓沈碎的整個腦袋都陷入了暈暈乎乎的狀態，只有脣上細密跳躍的觸感還在拉住最後那根清醒的意識。
“好了，看看怎麼樣。”
直到最後一點綿密從脣上離去，沈碎才終於脫離迷濛神遊的狀態，看向鏡中。
“看來古人的詩，形容得確實很恰當。”凌卻看着鏡中由自己完成最後一筆的作品，十分滿意。
容貌如白雪凝就美玉，紅脣似明珠瑩潤動人。
親手點就的脣妝裏更是藏着凌卻不爲人知的小小私心。
像是他爲沈碎畫上了一個，只屬於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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