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作者:海藏
姜秀第一反應是我要跑。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逃跑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我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如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隻魔船說三個字:“等等我!”

  寧疏狂一抓就把她抓過來了。

  他提起姜秀的領子,看着她那生無可戀的表情,“後悔了?”

  只有姜秀知道他在說什麼,她怎麼敢說自己後悔呢,苦兮兮地說,“爲魔君大人服務,是我的榮幸。”

  寧疏狂別過臉,腮幫子鼓了一下。他把姜秀丟進鍋裏,“三天三夜,不準出來。”

  姜秀試圖翻身。

  寧疏狂:“凝暉索。”

  她立刻不動了。

  糊塗妖有些詫異,它都沒注意到這點,“你已經解開她的凝暉索了?那她怎麼不跑呢?”

  寧疏狂看了眼扒在鍋緣上的鹹魚,“大概是因爲笨吧。”

  魔奴把大鍋連帶着姜秀推到了白沙地上,在下面搭柴火,搬來小臺階抵着鍋,一個個打清涼水來輪流灌入。不多時姜秀胸部以下就被水淹沒了,她仰面浮在水上,看着血色天空。

  寧疏狂的臉忽然出現在視線裏,姜秀險些嗆水,“你不是放我走嗎?”

  “那你走了嗎?”寧疏狂反問。

  姜秀心虛,生怕她真正的心思被大老闆洞察,“沒有。”

  “我說過要拿你煲湯。”

  那你還真是言出必行,姜秀撇撇嘴,她覺得寧疏狂不是真的要煮她,畢竟他是那麼討厭那些所謂的魔族清貴,他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很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全都殺掉才正常。

  姜秀忽然意識到她的思維已經被扭曲了,她竟然覺得殺掉那些傢伙很正常誒!完了完了。

  寧疏狂蹲下,伸出一根手指。又是一,姜秀詫異,只見他將手指伸入水中,似乎有什麼姜秀看不到的東西蔓延到了鍋底,鍋中水的溫度忽然降低了,維持在一個不涼不熱的水平。

  “三天三夜。”寧疏狂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眉心,“不準出來。”

  你說不準就不準啊,在這裏待三天三夜我豈不是要餓死。姜秀才不聽他的。

  寧疏狂眯眸:“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

  “沒有沒有。”姜秀一臉虔誠,“魔君大人千秋萬代……”

  他忽地笑了。

  草長鶯飛,陽光明媚。姜秀忽然回憶起夢裏的一個細節,遙遠的星星在天上掛着,小男孩雙手交叉,他的心聲乘着風、坐着雲飄到她耳邊,“我許願讓星星降落。”於是世界那麼大,她哪裏都可以去,卻偏偏降落在他心上。

  姜秀閉上眼屏住呼吸,沉入水底。不知道過了多久,思想隨鼻腔的氣泡排了出去,姜秀冒出頭來,看到寧疏狂站的地方變成了魔奴。

  她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問魔奴:“兄弟,能幫我跑腿嗎?”

  魔奴點頭。

  姜秀讓他拿話本,拿喫的來,還在鍋沿搭了個小架子,她可以雙手搭在架子上,就像在泳池邊。姜秀這幅悠然自得的樣子完全不像個正在被熬煮的,因此當前來打探的魔族清貴們看到這一幕,紛紛沉默了。

  這個福星是不是過得比他們還舒坦……?

  姜秀也注意到長廊裏站着那堆魔族了。大多數是那天在寧疏狂手下活下來的,多了很多她沒見過的魔族,看外表大多是一百來歲、正當青年的。或許派他們來的大家長早就意料到寧疏狂會殺掉一些,所以上次來的多是中年、老年魔族。

  借寧疏狂的手巧妙地除掉一些耗材,真是魔族達爾文主義。

  一個少年魔族困惑地問旁邊的長輩,“叔叔,魔君大人真的在煮福星嗎?我怎麼覺得她很怡然自得。”

  年長魔族的視線落在那抱着柴火跑進跑出的魔奴身上,“他確實按我們說的去做了,方兒,寧疏狂和你不一樣,你有長輩、兄弟可以教你如何處事。寧疏狂連孤兒都不如,當然不知道什麼叫殺伐果斷、斬草除根,一個對肉都有惻隱之心的人,怎配當魔界之主呢?”

  少年魔族若有所思,“我懂叔叔的意思了。”

  姜秀在鍋裏游來游去,遊累了就看話本,看完話本就浮在水面上放空思緒。不知不覺到了晚上,這一天她見到了三撥魔族,都是來圍觀煮福星的。姜秀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他們沒去過動物園嗎?

  而且都是大帶小,老帶少,一撥接一撥。老的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小的連連點頭跟上課似的。要不是現在不好出去,姜秀橫豎去聽聽魔族的厚黑學。

  她的鍋旁邊堆了面兩米高的柴火,兩個魔奴靠着柴睡着了。姜秀在鍋裏蝶泳,抓住鍋沿往下看,底下的柴火要熄了。

  誅神宮的魔奴都養成了不熬夜不加班的好習慣,要他們添柴就得叫醒他們。但這些都是她的好兄弟啊,姜秀搖頭嘆氣,沒辦法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姜秀爬出鍋,從臺階走下去,把柴丟進鍋底下,再用鐵鏟翻一翻,以免灰蓋住了火。做完之後她本打算回鍋裏,忽然有了點餓意。

  邊上還剩下些魚肉刺身,但姜秀覺得這魚和三文魚一樣喫多了發膩。今日她委託去找鯨肉的魔兩個小時前回來了,說買到一塊,就擱在廚房。她剛好過去嚐嚐鮮。

  姜秀握着提燈往前走,忽然腳下傳來“啾”的一聲。她停下腳步,將提燈湊近地面,看到了一堆粘稠的液體。

  乍一看她還以爲是血,畢竟這誅神宮半夜地面上出現粘稠液體,最大可能性不是哥斯拉流的口水而是寧疏狂又去血裏泡了一遭。

  但姜秀仔細一看,暖黃色燈光下的不是深紅色,而是一種盈盈的幽藍。

  藍色的血……?

  這不會是龍血吧。

  姜秀知道那羣魔族肯定要去殺龍、取龍骨做刀的,但現在地上有龍血,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拿到龍骨了?磨刀霍霍向鹹魚?

  淡定,淡定,還沒發生的事就讓它去,不要煩惱明天,快樂就在當下。

  姜秀無視這攤血,繼續往廚房的方向進發。奇怪的是這血蔓延的方向和她要去的地方一致。姜秀在廚房門口停下,舉起提燈,只見廚房門口有一大灘藍血,就像有人在這裏停留了一下,接着繼續往前走。

  姜秀推開廚房的門,廚房的門檻和室內地板上都沒有血。她走到放滿食材的桌子前,只見一塊一米高、一米寬的大肉放在案板上。

  這就是抹香鯨的肉?亮盈盈的好看誒。姜秀吹滅了提燈,仍能看到這塊肉散發着螢火一樣的光。

  姜秀找來切魚膾的小刀,刀子放在鯨肉上,那肉彷彿瞬間把刀裹住了,接着果凍一樣的肉掉到餐盤中。

  她夾起一塊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鮮美至極!姜秀震驚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喫的肉。她夾了一塊,這一次先把肉捲到牙齒間,嚼了嚼,又是不一樣的體驗,勁道爽脆,她喫得彷彿不是肉而是脆骨。

  抹香鯨的肉都這麼好喫,那龍肉該有多美味啊。姜秀含淚喫肉,沒能喫到龍肉是她鹹生的損失,她一定要多喫點鯨魚肉彌補一下。

  等姜秀放下筷子,她已經喫掉了將近一半的鯨肉。幸福地摸了摸小肚子,打個飽嗝,給剩下的鯨肉蓋上油布,大搖大擺地離開廚房。

  剩下的等她明天來寵幸,嗝。

  闔上廚房的門,姜秀擡起鞋子看了眼腳底的血。這麼多血,他們是不是把那條龍殺了運回來了?姜秀幾乎一整天都在鍋裏,確實會忽略那麼大的動靜。

  血往前面蔓延。議事殿、沐浴殿都在那邊。

  她脫下鞋,提在手上,小心翼翼地跨過任何有血的地方。莫非你以爲她會繼續跟着那血跡走嗎?哈哈,小說的主角都是這麼作死的。不,她要回鍋裏繼續泡着。

  姜秀回到大鍋旁,魔奴們睡得跟死了一樣。她將弄髒的鞋子丟進火裏,毀鞋滅跡,這樣寧疏狂就不會知道她半夜偷偷離開鍋了。

  姜秀回到鍋裏,仰面睡着了。

  畫面紛至沓來。

  姜秀看見了女主陸雪音的後腦勺,她一身琉光羽衣,掌中靈劍仙氣逼人。叢冷炎和靳雲天兩大護花使者簇擁着她,而姜秀站在飛劍上,摟着陸雪音的腰。

  “師姐?”姜秀恍惚。她不是在誅神宮嗎,怎麼回到女主身邊了。

  “叢師弟,你帶秀兒到安全的地方去。”陸雪音說着將姜秀交給了叢冷炎。

  姜秀一接觸到叢冷炎那冰冷的目光就覺得渾身難受,想說跟着陸雪音吧,叢冷炎沒給她機會,眨眼的功夫就把姜秀帶到一個山崖上,讓她呆在這裏不要亂跑。

  姜秀這才驚覺眼前的叢冷炎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姜秀自懸崖上往下看,無數魔物通過洞開的界門涌入人間,和奮力抵抗的修士打成一團。劍影交錯,血肉飛濺。這是一場修士和魔族的生死之戰。

  這時她聽到了巨大響動,擡頭一看,陸雪音正在使入神期纔會的誅魔劍法。漫天虛影中,一個人負手而立,銀髮散逸,黑衣冷傲。

  寧疏狂?

  快回來啊,你打不過她的。

  涎絲與靈劍有來有回。姜秀卻看出強弩之末的感覺,彷彿這是涎絲最後一次飛舞。彷彿這是煙花最後一次綻放。

  陸雪音的暴喝響徹天地。靈劍穿過寧疏狂的身體,他躬身一顫,像一片落葉墜下。

  陸雪音舉起靈劍,“魔君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姜秀這才明白這是書裏的結局,故事最後一頁早已註定。

  “起牀。”

  姜秀倏地睜開眼,看到了魔奴的死魚眼,“起牀,上工。”

  姜秀頭有點疼,她好像做了一個夢,醒來就忘了,“我都已經被煮了,不用上工。”

  魔奴哦了一聲,從小臺階下去了。

  姜秀游到鍋邊,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做了什麼夢。見鬼,肯定是這鍋的問題,在鍋裏睡導致她的睡眠質量變差了。

  不行她要想想辦法,還得在這裏面待上兩天呢。姜秀思前想後,想出個絕世好辦法,把魔奴叫了過來。

  片刻後一個簡易充氣平板被放到了水上,上面再放上輕薄的牀墊、枕頭和被褥。姜秀爬上去試了試,水位剛好沒過平板的一半。只要她睡覺時沒什麼大動作就不會翻船。

  反正那些魔族也是在長廊圍觀,他們又不會過來,隨便姜秀摸魚。

  有平板支撐,姜秀還能墊高背部,一邊喝果汁一邊看話本,巴適得很。

  她還讓魔奴走遠一點,從長廊往這邊看。

  姜秀大聲:“怎麼樣——”

  魔奴:“看到頭了——”

  姜秀:“看得到下面嗎——”

  魔奴:“看不到——”

  姜秀舉高手比了個ok。

  她舒舒服服地在水上漂着,偶爾給添柴的魔奴兄弟送去問候。

  今天沒有魔族清貴來圍觀她。聽魔奴說他們都去抓龍了,寧疏狂也去了,只有他能殺龍。姜秀覺得那些魔族就在邊上,肯定能嚐到龍肉,比她有口福。

  轉眼到了晚上,魔奴睡着後姜秀開始行動,美滋滋地朝廚房走去,喫她剩下的鯨肉咯。

  魔奴不喫東西,肯定沒人動她的。

  地上的藍血天一亮就被勤勞的魔奴們清理乾淨了,姜秀摸到廚房,開心地去掀油布。

  ——油布下空空如也。

  她瞳孔震驚,是誰,是誰偷吃了她的鯨肉?!姜秀將提燈拿進,照出案板上一灘亮盈盈的液體。她的鯨肉昨晚就在這裏,被人偷吃了!

  是誰?魔奴不可能,魔奴不喫東西。糊塗妖?糊塗妖對喫的也不怎麼感興趣,它滿腦子都是它的書。那些來圍觀的魔族?有可能。說不定就是哪個熊孩子餓了,跑到廚房來找喫的,看到她的鯨肉,於是……

  姜秀傷心欲絕地咬住油布。

  沒鯨肉吃了,她只好在廚房裏找找別的,將就一番。還真讓她找到了,角落桌子上放着一塊紅肉,沒有她的鯨肉亮眼,氣味也不夠新鮮,勉強能當代餐。

  姜秀用小刀戳了戳這塊肉,很q彈。由於不夠新鮮,不能做刺身,只好支起爐子烤肉。姜秀點亮了廚房裏的燈,跑來跑去,又是搭爐子又是拿炭火。

  她坐在烤架前,小刀在肉上劃拉,先切下一塊烤了喫。味道不錯,肉質很好。這絕對是姜秀喫過第二好喫的肉,本來它可以是最好喫的,但鯨肉已經霸佔了她心目中的地位,是她的白月光,再也沒有肉能超越它。

  抹香鯨我的神!

  越想越傷心,那一大半可是她特意留着今天繼續朵頤的。要是被她找出是那個熊孩子偷吃了她的肉,她就、她就……她就哇的一聲哭出來。

  表面的肉不夠嫩,姜秀特意將外面一層切開,放到一邊,在裏層切一個四四方方的口子,像正方形的和牛肉粒一樣,放到烤架上。香氣沿着烤架攀升,一直飄到外面去。姜秀拿筷子夾起肉粒,輕輕一擠,那汁水便噴濺出來了,放到嘴裏瞬間融化。這樣的美味稍微填補了一下她受傷的心。

  姜秀起身在廚房裏找調料,孜然、辣椒粉、白芝麻……黑胡椒來一罐。她懷裏滿是瓶瓶罐罐,不得已繞過桌子往回走。路過門口時沒拿穩,最邊上的孜然瓶自盡似地往下跳。

  姜秀“啊”地一聲,眼看着孜然瓶即將落地,一隻手接住了它。

  修長、蒼白。姜秀不用擡頭都知道接住孜然瓶的是誰。瞬間心虛盜汗,畢竟寧疏狂說過三天三夜不準出來的。現在當場被抓包,急,怎麼辦?

  寧疏狂慢吞吞地將孜然瓶放回她懷裏,似笑非笑,“今天是第幾天?”

  姜秀縮了縮脖子,“第、第二天。”

  寧疏狂嗤笑一聲。這個笑讓姜秀腿軟。

  他推門而入,走到烤架面前。姜秀愣了一下,趕緊跑過去,懷裏瓶瓶罐罐叮鈴桄榔的。

  寧疏狂負手打量着那塊紅肉,“這是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某種魚的肉吧。”姜秀如實回答。

  “你在烤肉?”

  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嘛,按理說姜秀現在應該立刻丟下調料瓶,丟下她的肉,不管三七二十一滾回鍋裏去,最大程度降低大老闆的怒氣。但她捨不得啊,今晚沒有喫到鯨肉她心情已經很差了,連代餐也喫不到,她說不定會一怒之下離職哩。

  寧疏狂撩裙坐下,擡頭見姜秀呆在原地,“烤啊。”

  他竟然准許我喫!姜秀很感動,寧疏狂這些天是不是去上課了,“如何管理優秀企業:從提高員工待遇開始”。

  姜秀把瓶瓶罐罐擺好,切肉烤肉。

  寧疏狂打量着這塊肉,忽然拿起放在桌上的蠟燭,吹滅了。

  莫名伸手不見五指的姜秀:“……”搞什麼。

  寧疏狂又把蠟燭點上了,無聲示意姜秀烤肉。

  炭火都灰了。姜秀加炭點火,把表面的肉和裏層的肉各切一點,擺滿整面烤架。然後等待翻面就可以吃了。

  她喫飯時全神貫注,都忘了寧疏狂在。直到肉粒已熟,姜秀搓搓手準備拿起來放進嘴裏時,目光微凝,緩緩擡起看向寧疏狂。

  寧疏狂託着腮,視線還在烤肉上。

  十佳員工姜秀開始腦內風暴: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首先他已經警告過我,三天三夜不準出鍋,現在我跑出來了,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爲什麼?一次管理課就能讓暴君變得溫順嗎?我不信。

  就算他覺得適當給員工一點放鬆空間,那他爲什麼要坐在這裏?他又對喫喫喝喝沒多大興趣,他爲什麼盯着這塊肉?他想對這塊肉做什麼?他想對我做什麼?!

  姜秀深呼吸。她明白了,這是一場考驗,考驗她這條鹹魚對誅神宮大老闆的忠誠。呵,寧疏狂,我已經看透你了,你別想坑我。

  姜秀夾起那塊最嫩的肉,放到盤子裏,慢慢地遞了過去。

  寧疏狂看着視線裏忽然出現的肉,挑了挑眉。

  “這是給魔君大人的。”姜秀卑微示好。看,我都把最好喫的部位給你了,你就不要計較我跑出來這件事了。我對誅神宮是很忠誠的,爲了幸福的躺平、呸不是,爲了給大老闆您當牛做馬,我一定唯您馬首是瞻。

  接啊,你怎麼還不接,我胳膊酸。

  寧疏狂垂眸思索片刻,右邊嘴角向上提了提,拿過筷子夾起烤肉放進嘴裏,“嗯,味道不錯。”

  好的,我們已經初步得到了他的認可。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馬屁拍對了,幹得好鹹魚!

  姜秀繼續烤,還專挑最嫩的部位,爲的就是儘快把寧疏狂餵飽了,他舒服了,她這條鹹魚就苟住了。

  接連吃了幾粒,寧疏狂忽然指着旁邊姜秀故意剩下的表面肉,“爲什麼不烤那個?”

  一看就知道他沒有經驗,姜秀作爲一個喫喝老手,一眼就知道這兩個部位的肉品質不同。

  不,姜秀像柯南得到了啓示。姜秀以爲寧疏狂不愛喫肉,那是因爲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喫過肉,但這就說明他沒喫過肉、不會喫肉嗎?是她想當然了。

  淦。鹹魚嚇出一身冷汗。會不會其實他很懂,他之所以這麼問,是爲了試試姜秀會不會把不好喫的給他?

  天啊這是個連環局,步步都是試探,踩錯就完了。

  “因爲這個是我喫的。”姜秀把肉放到自己盤子裏,“魔君大人喫那些就好。”

  姜秀夾起肉,放進嘴裏,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寧疏狂:“……”他每喫一口都能從她臉上捕捉到輕微的痛苦,像臨終者的抽搐,眼裏全是對生命的渴望,對這塊肉的渴望。

  寧疏狂只是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天亮前回去。”

  姜秀第一反應以爲寧疏狂說他自己的打算,過兩秒才知道他是讓她天亮前滾回鍋裏去。

  鹹魚淚目,我是不是通過考驗了?肯定是,還剩那麼多超好喫的肉呢。

  姜秀要站起來送送大老闆以表拳拳之心。寧疏狂卻在走過她身旁時按住了她的腦袋,還揉了揉。

  姜秀怔住了。等她回頭時已不見寧疏狂身影,帶着一種莫名和翻涌,她摸了摸他手指碰過的地方。似乎殘留了一點溫度。

  下一秒姜秀喜笑顏開,捋起袖子開始烤肉。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