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作者:海藏
寧疏狂看着姜秀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歪了歪頭。那個瞬間,好不容易填滿的洞又空了。不知道是什麼流了出去,嘩啦啦,嘩啦啦,他現在想殺人,想快點用血和肉填滿那個洞。

  寧疏狂起身走出議事殿,去哪裏殺人呢?龍陽那裏肯定不能去了,他現在都不和自己對着幹了。萬有財和師爺也都死了,琉璃城現在沒有城主,沒有魔將,清貴也只剩一兩個,小魚小蝦,殺起來不痛快。

  去紅拂那裏吧,紅拂說那些跟他對着幹的殺了也沒關係,她還說要把那些人的腦袋都給他送來。怎麼還不送來?那他去取一下吧。

  天黑時寧疏狂纔回來。紅拂不在,她去見魍魎了。但寧疏狂知道哪些該殺,他都殺了,看他們求饒的樣子,從前他覺得很有趣的事現在變得一點也沒意思了。他一邊數一邊殺,一,二,三,四,五,他從前殺三十個就覺得很舒坦,這次一百個都不行,他把那些傢伙偷偷豢養的死士都殺了。蛇蠍城的街上都是血,他可以淌在血裏,血流進他心裏的大洞。

  填不滿。

  月光斜斜地插進長廊,那一小塊,左邊是黑右邊是白。寧疏狂走在黑和白的中線,像一滴在白瓷黑邊碗裏暈開的硃砂。

  他要怎麼才能、填滿這個、大洞、呢?

  廚房的門忽然打開,一個倉鼠一樣的人影竄了出來,嘴邊掛着一條魷魚腿。看到寧疏狂的那瞬間她嚇得凝固住了,然後嘴邊的魷魚腿緩慢地、緩慢地向上吸溜,吸進嘴裏。

  寧疏狂也愣住了。

  姜秀差點被魷魚腿噎死,拍了拍胸口,把滿嘴的海鮮嚥下去,才上下打量起他的樣子,“魔君大人,這麼晚出去殺人啊?還是殺到這麼晚纔回來?”

  寧疏狂嘴脣沒張開,“你沒走?”

  “是啊,我沒走啊。”姜秀詫異地眨了眨眼睛,“我本來就沒走啊。”

  “你爲什麼不走?”他好像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這個問題問得好。姜秀怎麼可能告訴他自己太享受誅神宮員工的待遇了呢?尤其是看到那一沓最新話本時,她忽然想到自己回宗門之後就再也看不到魔界品如和魔界洪世賢的故事了,她總不能舔着臉跟女主說:師姐,你能不能去打魔族的時候到街上幫我買一本最新的回家的誘惑啊?

  而且她這段時間發現,這魔族的地盤雖然比人間小了那麼丟丟,但是每一個城都有特色美食,還各不相同。她這才吃了多少個城啊,同理,她總不能回去之後舔着臉跟女主說:師姐,你能不能去打魔族的時候到街上幫我買一些特色美食回家啊?

  那她不吃了唄,那不行,待在誅神宮的這段時間已經把她從一條有點廢的鹹魚養成了特別廢的鹹魚,一天喫不到海鮮她就渾身難受啊。真的等陸雪音把魔界攻克了,那時候姜秀早就被自己饞死了。

  反正經過簡單的權衡,鹹魚的腦子說:不走。

  但是她要怎麼回答寧疏狂呢,萬一說自己是貪圖這誅神宮員工待遇纔不走,他會不會不高興。畢竟每個老闆都覺得自己的員工是爲了理想和信念才留在公司的。

  員工們:屁,是爲了錢。

  姜秀誠懇地說,“爲了繼續給魔君大人提供優質的誇誇服務。”

  寧疏狂:“……”切了聲,“你以爲我會信?”

  【果然還是被我的美色所誘,我就知道沒人能抵擋我的盛世美顏】

  姜秀:“……”我忍。

  “這麼晚了,魔奴都睡着了,你,去備洗澡水。”寧疏狂說着往沐浴殿走去。

  姜秀愣了下,反應過來就明白了她又要加班了。蒼天喲,要是知道他會跑出去殺人,她就早早睡下了,不來搞夜宵吃了。

  這個挨千刀的,知不知道她的靈力用一點少一點啊。姜秀埋怨完纔想起她已經沒有凝暉索了,現在她可以隨便進出魔界,還可以修煉。但這魔界空氣裏的靈力少得可憐,和魔氣九一分,她修煉的速度慢得和烏龜一樣,再加上她不知道寧疏狂還打不打算喫她,修爲多一分就多一份危險,還是不修煉了。

  平時寧疏狂沐浴用的水,是從山上引下來然後魔奴燒柴加熱的。自有一股燒柴水纔有的香氣。姜秀懶得給他搬柴火,直接靈力加熱。

  寧疏狂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直接脫衣下水。姜秀很自覺地轉身捂住眼睛,全然沒注意到寧疏狂下水後引發的一連串火花。直到魔氣將整池水吞噬,那火花才消失了。

  他面無表情地撥了撥水面,“皁角。”

  姜秀把放着各種沐浴用具的箱子抱了過來。

  平時好幾個魔奴伺候他一個,又要梳頭又要刮痧,現在就姜秀一個。但姜秀肯定不會上手的,她是一條有夢想有理想的鹹魚,伺候大老闆洗澡這種事不是她這個誇誇專員的工作,她堅決不越崗。

  “過來,幫我洗頭。”

  鹹魚滾到浴池邊,這時寧疏狂已經浸過一次水了,乾淨的水被血染紅。不知道是否今日殺的太多,他的髮絲還是紅的,估計要多洗幾次纔行。

  姜秀把皁角搓出泡沫,抹到寧疏狂頭上。不就是洗頭嘛,就當自己去髮廊打工,我現在就是最優秀的洗頭小妹。姜秀想着,直接上手按摩。

  她的手指揉着寧疏狂的太陽穴,一路滑到腦後,手法嫺熟,是洗頭小妹看了都要鼓掌的水準。但寧疏狂整個人都僵住了,“你在幹什麼?”

  “洗頭啊。”姜秀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說着手指滑到寧疏狂的下頜角,輕輕揉捏,“洗頭不都是這樣的嗎?”

  姜秀沒見過魔奴洗頭,但她給自己洗頭都是這樣的,慢條斯理地清理頭皮。修士有清潔術,按理說渾身潔淨這種事她用不着考慮。可是姜秀當過宗門的煉氣弟子,不說了說多都是淚。

  話音方落,姜秀看着手裏的兩根銀髮,陷入沉思。

  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他是不是要殺我了……?

  意外的是寧疏狂沒有大發雷霆,而是哦了一聲,“繼續。”

  姜秀欲蓋彌彰地把那兩根頭髮丟掉,掉頭髮嘛很正常,就算他是魔君,該掉還是掉,該禿……禿就不知道了。

  姜秀放輕力道,手指挪到寧疏狂的耳朵上,從外側到內側,一絲不苟地打圈清理。她有點走神,呆呆地看着從天花板投下來的月光,沒注意到寧疏狂的耳根子越來越紅。

  “你是洗頭還是洗耳朵?”

  姜秀回過神,哦了一聲,彎腰從水池裏撩起一小捧水,從寧疏狂的耳邊淋下去。水沿着他的下頜線落下,沿胸肌下滑。姜秀忽然注意到那兩朵小紅花。

  好粉……不愧是大老闆,男德的好苗子!

  寧疏狂擡起下巴,側臉從下而上地看她,和姜秀打量的目光對個正着,“你在看什麼?”

  【她不會是被我的美色陶醉,不可自拔了吧】

  姜秀:“……”本來還想誇你的,我現在不想了。

  “看您的白頭髮。”姜秀隨便找了個理由,意識到對方一頭銀髮之後立刻改口,“黑頭髮。”

  “我哪來的黑髮?”寧疏狂冷笑,“你要是找不出一根,我就把你的頭髮拔下來。”

  他果然記仇!

  他果然知道我拔了他兩根頭髮!

  姜秀顫了個抖,她怎麼從一頭銀髮裏找出黑髮,這不是爲難她嗎,要不然她拔一根自己的冒充一下?

  “怎麼停了?”寧疏狂只是嚇唬嚇唬她,沒打算真拔她的頭髮,那樣好看如黑緞子般的長髮不知用了他多少海鮮養出來的,拔了可惜。

  姜秀連忙拿過皁角,搓搓搓,搓出泡沫堆到他頭上。她這條鹹魚雖然胸無大志吧,但還是有點小心思的。姜秀故意把泡沫堆成了聖誕帽的樣子,暗暗偷笑。

  寧疏狂一個眼神掃過來,她立刻嚴肅起來,彷彿自己只是一個無情的洗頭機器,雙手豎成雞爪子,在他的頭頂打圈。

  寧疏狂很是受用,身體微微往下沉,閉上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雞爪子有點抽筋。寧疏狂好像睡着了,姜秀遲疑地看了眼他腦袋上的泡沫,彎下腰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了。

  這時寧疏狂忽然睜開眼,望進她的眼底,嚇得姜秀差點掉進浴池。幸好她扯住了什麼才穩住了。

  姜秀心有餘悸地看向掌心,嚯,一撮銀色頭髮。

  寧疏狂被她拽得腦袋都歪了,轉眼看向她:“……”

  姜秀撒開手,訕笑,“誤會,誤會,魔君大人這水裏不能睡啊,會感冒的。”

  寧疏狂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弄完了?”

  姜秀啊了一聲,忙說,“沒呢,剛洗完,要衝一衝的。”

  話音方落,寧疏狂沉進水裏,再次浮上來,“弄完了?”

  你洗澡怎麼跟貓一樣,這麼不樂意在水裏待着嗎,第一次見你可泡了好久。

  要是沒有什麼別的要求,那確實是弄完了,但姜秀腦子抽了啊,“先生要採耳嗎?”

  寧疏狂:“採耳是什麼?”

  姜秀鼓起腮幫子,要是可以就給自己兩個大比鬥,她這是去髮廊洗頭洗慣了,每次小姐姐問她要不要採耳她都說要,撓撓耳朵可舒服了。到了寧疏狂這也就習慣成自然,吐口而出了。

  問都問了,姜秀生無可戀,“就是掏耳朵。魔君大人應該不用吧?”

  寧疏狂:“可以。”

  他兇殘歸兇殘,面對沒見過的人和事,跟個孩子一樣抱有很大好奇心。而且他不怕別人害他,因爲武力值夠高,想害他還得掂量一下幾斤幾兩。

  姜秀只好去把長榻拉過來,寧疏狂披好外袍,走到榻前,“怎麼做?”

  “側躺。”姜秀邊指揮着邊打開箱子,找可以採耳的工具,“孔雀毛、雞毛,嗯可以,居然有挖耳勺……”

  姜秀沒什麼採耳經驗,不敢用複雜工具,只拿兩根毛和挖耳勺就上陣了。

  寧疏狂將溼漉漉的頭髮搭在扶手上,剛剛躺下,看見姜秀手裏拿着三個不明物,“你要殺我?”

  姜秀:“?”怎麼殺,用孔雀毛撓你腳板試圖癢死你嗎?

  寧疏狂一副“諒你也不敢”的神情,側躺着。

  姜秀站在扶手邊,找不到合適的位置,“魔君大人,頭擡一下。”

  寧疏狂提起上半身,只見姜秀在他頭靠的位置坐下了,然後把他按在腿上。

  寧疏狂:“……”他躺不住了,“你在幹什麼?”

  “採耳啊,不然我那樣多麻煩。”姜秀就想着快點加完班回去睡覺,大老闆不懂打工人的心酸,“別亂動。”

  姜秀先用雞毛,探入寧疏狂的耳朵。

  寧疏狂的背一下子緊繃了,腳背也弓了起來。姜秀渾然不覺地用雞毛輕刮,如她所料魔君是沒有耳屎的,她也就意思意思。雞毛刮完,用挖耳勺輕輕搔兩下,掏出重型武器孔雀毛,從耳朵到臉頰輪番撫摸。

  打完一套,收工。

  期間姜秀偶然聽到了咔咔的碎裂聲,並沒在意。這時才發現柱子出現十幾道切口平整的裂痕,明顯是寧疏狂用涎絲乾的。

  這時寧疏狂平靜得有點顫抖的聲音響起:“好了?”

  姜秀把他的顫抖解讀爲怒到極點,“好、好了。”

  她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還從來沒有人敢給魔君採耳吧。

  ……那我就是第一個啦!姜秀樂觀地想。

  姜秀等着寧疏狂趕她回去,寧疏狂卻沒有起身,涼涼一笑,“既然如此,你就呆在這兒吧。”

  姜秀:“?”什麼意思?

  寧疏狂眼睛一閉,就保持這樣的姿勢睡着了。

  姜秀還沒動,他就先封死她逃生的路,“你試試站起來。”

  試試就逝逝。姜秀艱難地夠到了長榻上僅有的三個靠墊,放在腰後面。就當坐飛機了,還是國外航班。鹹魚爲她又一次苟住而自豪,過一會兒她的眼皮被睡蟲黏住了,全然沒注意到一雙赤色眼眸展開。

  姜秀隱約覺得夢裏有人在觀察她,她試着去看。於是這光怪陸離化成了許多場景:門後一個小男孩觀察父親從海外帶回來的奇珍異獸;櫥窗外爲新進玩偶駐足的小男孩;蹲在魚缸面前好奇端量的小男孩……她有時是那隻籠子裏的鳥,有時是不會動的玩偶,有時是暢遊的魚,有時是夜幕上的星星,目光穿過重重雲端,她看到了一雙專注的眼睛,那麼幹淨,像玻璃一樣,直直地看進它心裏去。那一刻,這顆星星想墜落了,落在他心上。

  姜秀睡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長榻上。她好像做了一個很複雜的夢,當然夢都是複雜的。兩秒過後,她沒能及時做出留住那個夢的努力,怎麼也想不起夢到了什麼。

  姜秀打了個哈欠,把掃地的魔奴叫過來,“兄弟,魔君大人去哪裏了?”

  魔奴依舊老實巴交得像頭黃牛,“魔君大人出去了。”

  走了?走了好啊!鹹魚從榻上彈起來,一臉振奮,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現在是她的歡樂時間了。

  姜秀先去廚房找喫的,她已經有了一個周密的計劃:以魔君的名義在附近城池招募廚藝好的魔奴。當然,寧疏狂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糊塗妖肯定會知道,不過姜秀覺得自己能說服它。

  去書庫找糊塗妖的路上姜秀看到了一車又一車不知什麼東西從魔船上卸下來,而且魔奴運送的路和她一樣。她不禁有個糟糕的猜想:這不會就是人間記載了怎麼烹飪福星的書籍吧?

  走到書庫面前,姜秀看着魔奴拉開油布,露出一本本瀕臨散架的書。

  真的是福星烹飪指南。

  她腿軟了,想逃離現場。只要我跑得夠遠,死神就追不上我。這時糊塗妖從書庫裏走出來,指揮魔奴把書搬進去,一眼看到了姜秀,“福星你來啦。”

  姜秀轉了一半的身,“是,我要走了。”

  “你別走啊,你不想了解一下你的前塵往事嗎?”

  “不想。”那明明是我的一萬種喫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可是你們凡人說的。”糊塗妖讓黑絨糰子上去推她,“來吧,總要面對的。”

  姜秀被黑絨糰子擡進書庫,它們把她放在一隻凳子上。糊塗妖隨手翻出一本來,“我還以爲那個孩子變成修士之後就開啓了修仙時代,沒想到他雖然是第一個能吸收靈力的人,卻沒能突破築基,活不到兩百歲就死了。那之後他的心得沒埋在地下,幾萬年後才被挖出來。那個得到他心得的人變成修士,建立了三界第一個修仙宗門。”

  姜秀聽得眼皮打架,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就跟上高數課似的。

  “那些主張煮你的肯定是看到了這本,這上面記載,遠古人類將福星放入大鼎中熬煮了三天三夜,那福星看着有點化了,但是用最堅韌的龍骨刀也只能割一小塊下來。”糊塗妖比劃了一下,大概指甲蓋那麼大,“他們其實只吃了這麼一小點,就都死了。”

  “龍骨?”姜秀回憶原著,她沒見過龍這個字眼,“這個世界還有龍嗎?”

  “有啊,在雲海之下。”糊塗妖一臉自豪,“三界就我們這裏有龍了,世上最後一頭龍。”

  姜秀:“……”編劇你聽得到我罵你嗎?你聽得到嗎?

  “據說龍的血是藍色的,整個身體至少有一座城那麼大。要是能親眼見到一頭活的就好了。”糊塗妖惋惜地說。

  姜秀想了一下那個體型,“那它的骨頭一定很長吧。”

  “如果你是說脊骨,那確實,書上說和抹香鯨的脊骨一樣長一樣大。”糊塗妖說,“龍骨刀就是用它的一節脊骨製成的。”

  我只是感慨了一句,我不想知道割我的刀是怎麼做的。

  糊塗妖興致勃勃,它最喜歡討論鮮有人知的知識了,就像個常年宅在書屋裏不曾與人交流的老學究,“你上次從萬有財府裏拿到的魚翅就是抹香鯨身上的,特別長特別大。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抹香鯨了,那還是萬有財花大價錢買來的。據他所說,那頭抹香鯨已經鯨落了,屍骨沉在雲海深處。”

  姜秀託着腮,她不問,她就配合地嗯兩聲。

  糊塗妖看她這麼敷衍,知道她喜歡喫喝躺平,故意提她感興趣的,“據說龍的肉是雲海所有生物裏最緊緻、最鮮美的,第一個喫龍肉的人說一片龍肉就能做一個美夢,但是喫太多就會做噩夢,也不知是真是假。”

  姜秀果然來了精神,“那請問現在還有什麼地方能喫到龍肉呢?”

  “喫不到了,龍一旦死了,它渾身的肉會在三個時辰裏快速腐爛,變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先不說有沒有能殺龍的人,就算有,從雲海深處到誅神宮,光是去就要兩個時辰。除非你跟着一起去殺龍,現殺現喫。”

  龍肉刺身嗎?姜秀謝絕,“算了,我還是不想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再說了,那些魔族去殺龍也是爲了取龍骨刀我吧?”

  糊塗妖笑吟吟:“是呀。”

  姜秀選擇躺平,“有沒有什麼退而求其次的選項?比如口感和龍肉差不多的?”

  “那就是抹香鯨了,口感比龍肉差了一點,吃了也不會做美夢噩夢。誅神都一些酒家會進,不過現在抹香鯨很少出沒,眼下也不是捕鯨的好時節,不知道有沒有,可以讓魔奴去碰碰運氣。”

  說幹就幹,姜秀在喫飯這件事上的行動力永遠是最強的。魔奴收到任務,拍拍胸口就走了。

  再次回到書庫,她看到了一口大鍋。

  寧疏狂站在糊塗妖面前,糊塗妖嘰裏呱啦地說着話,發現姜秀來了,還興高采烈地招呼她,“福星,煮你的大鍋來了!”

  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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