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神色悠然的看向對面的人:“蕭總找我來是什麼事嗎?”
蕭彥秋一晚上沒睡好,看着又恢復到平時的樣子的姜堯,他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人他看不懂:“你跟小煜是怎麼認識的?”
姜堯沒回答:“蕭總把我叫出來應該不是來問這個的吧?”
姜堯一直都是一個辦事爽利的人,這一點蕭彥秋清楚:“你是誰?”
姜堯依舊不答:“蕭總還是問點更有意義的問題吧。”
蕭彥秋繼續問:“你跟唐煜是什麼關係?”
見他繞來繞去都不說正題,姜堯放下咖啡杯嘆了口氣:“老闆和員工的關係,這個回答蕭總滿意嗎?”
蕭彥秋當然不滿意,姜堯在蕭氏三年,他從沒發現唐煜跟他有什麼交集,他突然從蕭氏離職去幫唐煜,現在又爲了唐煜卸下了多年的僞裝,要不是昨晚唐洛突然推了唐煜一把,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真實的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接連幾個問題姜堯都不正面回答,蕭彥秋知道他問不出什麼了,“你不想說就算了。”
姜堯笑了笑:“謝謝蕭總體諒。”
蕭彥秋看了他一眼:“我以爲就算你不在蕭氏了,我們也是朋友。”
姜堯笑着說:“蕭總在開什麼玩笑,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蕭彥秋蹙了蹙眉:“好,就算你沒把我當朋友,但小煜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像我親弟弟一樣,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姜堯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樣:“當蕭總的親弟弟還真是一件危險的事,不是被送出去偷資料,就是無緣無故的受傷。”
蕭彥秋一怔。
蕭熾衡把唐煜送到秦時律那偷資料的事應該沒有第四個人知道纔對。
蕭彥秋:“是小煜跟你說的?”
姜堯:“誰說的重要嗎?”
姜堯答應他出來見面,卻沒打算浪費太多時間在他身上,他看了眼時間:“蕭總還不打算進入主題嗎,我時間不多,一會還要回公司開個會。”
姜堯篤定了他還有別的目的這一點讓蕭彥秋很不舒服,原因是他不能否認,因爲他確實不是爲了唐煜來的。
唐洛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警察帶走,那些人不會在意唐洛做了什麼,只會把目光放在他們蕭家,他做不到眼看着蕭家的名聲受損卻什麼都不做。
姜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鏡片下的那雙眼似乎帶着諷刺的笑意,他在等他開口,等他自己反駁他剛剛的那句“親弟弟”。
蕭彥秋察覺到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要打臉,張了張嘴,又皺了皺眉,“昨晚的事我們都很意外,但唐洛也受傷了。”
姜堯毫不意外的笑出聲:“蕭總對親弟弟真好。”
蕭彥秋:“”
蕭彥秋第一次對“我不配”這三個字深有體會,也對“喜歡”這兩個字越來越模糊。
他攥了攥手裏的咖啡杯柄,垂下眼,不去看姜堯眼中的嘲諷:“唐洛被警察帶走,不準探視,還被申請了保護,不允許給他治傷,這都是你做的吧?”
姜堯坦然道:“不準探視是我,不準治傷可不是,他害唐煜受傷,想弄死他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蕭彥秋聽懂了,“秦時律那邊我會想辦法,你能不能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不管怎麼說唐洛昨天跟我弟弟訂婚了,要是在訂婚禮之前我不會管他,但現在不行,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當我欠你個人情。”
姜堯摘掉眼鏡,他垂着眼擦了擦鏡片:“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少管這件事,我說了,如果你們想保他,先掂量掂量自己承不承受得住這件事的後果。”
蕭彥秋:“你一定要管這件事嗎?爲了唐煜?我真的很好奇,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
姜堯重新戴上眼鏡,看向蕭彥秋:“蕭總的好奇心真的很重,我跟唐煜的關係不太好說,我只能說,當初我去蕭氏是因爲他,現在離開蕭氏還是爲了他,這樣或許你會明白,我爲什麼一定要管這件事了。”
爲了不讓秦時律去宰了蕭熾衡,唐煜耐心的對着手機一句一句的翻譯監控錄像裏他跟蕭熾衡的對話。
餘樂洋他們都走了,唐煜爬到秦時律的腿上坐着,暫停了視頻:“這裏我跟他說恭喜訂婚,他說謝謝。”
秦時律摟着他的腰,語氣泛酸:“你爲什麼對他笑?”
唐煜轉過頭看他:“哪有人說恭喜是板着臉說的?我要是那麼說了,你現在肯定會覺得我因爲他們訂婚不高興了。”
秦時律試想了一下,
搞不好姓蕭的真會這麼認爲。
秦時律還是不高興:“他爲什麼拉你的手?”
唐煜說:“他在跟我道歉,爲那天去公司找我麻煩的事。”
秦時律皺眉:“道歉需要拉着你?”
唐煜看了眼視頻:“是哦,他幹嘛拉着我。”
視頻放到唐洛衝過來在他背後猛地推了他一把,唐煜皺起眉頭:“他倆是不是一夥的?”
這回換秦時律疑惑了:“什麼?”
唐煜把視頻倒回去,又看了一遍,他指着手機屏幕說:“你看,我之前怎麼拽他都不鬆手,唐洛一推我他就鬆手了,他倆是不是想合起夥來殺我?”
秦時律:“?”
把這件事當成感□□故是他錯了,他懂什麼感情,他的腦子裏只有他的命!
唐煜害怕極了,他扔掉手機,整個人縮在秦時律的懷裏,“秦時律,我覺得一個保鏢不太夠,你能不能把上次那三個都給我?”
唐煜苦惱。
爲什麼他的命運還是這麼坎坷,閉環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他們兩個怎麼還在殺他的遊戲規則裏不出去?
他摟住秦時律的脖子:“秦時律,怎麼辦,反派換人了,我好像還是炮灰。”
秦時律:“”這是又更新了小說劇情?
從唐煜家出來,譚南山送走了幾個長輩,問餘樂洋:“你去哪?⒗”
餘樂洋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管我去哪。”
譚南山伸手想捏他後頸,餘樂洋嗖的一下跑到沈一池身邊:“我要跟沈一池去他公司玩,你別跟着我。”
沈一池看了眼譚南山,擡手往餘樂洋肩膀頭子上一搭:“嗯,我帶走了。”
餘樂洋被壓的一低,在心裏罵沈一池有病,卻沒推開他的手,上車前他還回頭看了一眼。
譚南山站在那沒走,餘樂洋嘟囔了一句,喊他:“你快走吧,別像個看門大爺似的杵在那。”
譚南山笑了笑:“好。”
沈一池這幾年爲了他母親的病手裏沒存下什麼錢,車也沒買,來得時候他是打車,他也不嫌餘樂洋的奇瑞小,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餘樂洋上了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譚南山,一邊插車鑰匙。
沈一池突然問:“你喜歡他?”
餘樂洋嚇的鑰匙孔都插偏了,“你有病吧?”
沈一池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人:“哦,那就是他喜歡你。”
餘樂洋嚷嚷:“你是不是有病?你瞎說什麼呢?”
沈一池覷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發育遲鈍?”
餘樂洋差點把他踹下車:“你才遲鈍,你全家都遲鈍!”
餘樂洋罵完把啓動了車子,車開出去,他又自己嘟囔:“我又不喜歡男的。”
沈一池:“那你喜歡過女的?”
餘樂洋回答的飛快:“沒有。”
沈一池哦了一聲:“你就是遲鈍。”
餘樂洋:“”
餘樂洋生氣了:“你不遲鈍,你喜歡過女的?”
沈一池靠着椅背淡然的說:“我沒喜歡過女的,我從小就喜歡男的。”
餘樂洋一腳急剎,差點撞到燈柱上,他愕然的看向沈一池:“你說什麼?你喜歡男的?”
要不是安全帶勒着,沈一池差點飛出去,“你的駕照是買的吧?”
餘樂洋狐疑的打量他,突然一把抱住自己:“你他媽該不會喜歡我吧?”
沈一池嫌棄的白眼都翻上天了:“你腦瓜子清醒清醒!”
餘樂洋不信:“那你說你從小就喜歡男的,不是喜歡我,難道是”
沈一池看着他沒說話。
餘樂洋張着嘴發了會呆,然後默默把嘴閉上,重新把車開上路:“那沒事了,不是喜歡我就行,至於別人,你也沒機會了。”
沈一池難得笑了一聲:“我還以爲你會警告我離他遠點。”
餘樂洋說:“根本用不着我警告吧,你從小就比我拎得清,沒有結果的事你不會做,你要真想做什麼也不會等到現在。”
從小就認識的朋友,雖然一見面就吵,但對彼此的瞭解還是有的,知道沈一池喜歡唐煜,餘樂洋並不意外,也不擔心他會搞破壞。
餘樂洋問他:“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他的?”
沈一池:“跳級之前。”
餘樂洋震驚:“你這麼早熟嗎?”
沈一池又開始損他:“嗯,比你早了不是一點半點,你晚熟也就算了,還遲鈍。”
餘樂洋氣不打一處來:“你早熟還不是到現在都沒對象,你有什麼驕傲的?”
沈一池:“你有?”
餘樂洋氣的結巴:“我他媽,我他媽還小!”
沈一池朝他腿間瞟了一眼:“除了個小,還有地方小?二十四了吧,還沒長成?”
餘樂洋:“”
尼瑪德!你才小!絕交吧,狗子!
自從唐煜撞傷了頭,接連幾天晚上都會驚醒。
凌晨三點,唐煜突然坐了起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秦時律連忙把燈打開,把人摟進懷裏:“又做噩夢了?”
唐煜渾身發抖,就連指尖都顫的厲害,他抓住秦時律的睡衣,隨後又摟住他的腰,一開口就帶着抑制不住的哭腔:“我夢到你死了。”
秦時律輕撫着他的後腦勺:“三天了寶貝兒,天天夢到我死了,會不會不太吉利?”
唐煜收緊了胳膊。
他不知道夢裏的秦時律是怎麼死的,他只記得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除了他們戴着同樣的戒指,他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
現在想想,他甚至不能確定那是秦時律。
秦時律在他頭頂親了親:“別怕,我好好的,沒死。”
睡衣的衣料染上一抹潮溼的溫熱,秦時律扶着他的肩推開他,就見唐煜緊緊的閉着眼睛,顫抖的睫毛上掛着大顆晶瑩的淚珠。
秦時律怔了怔:“唐煜,睜開眼睛看我。”
唐煜閉着眼睛搖頭,他不敢看。
秦時律捏着他的下巴噙住他的嘴,舌尖探進去一陣攪弄,唐煜習慣性的睜開眼睛親吻,秦時律見他睜開眼睛才放開他:“看着我,只是夢,我沒死。”
秦時律見不得他哭。
墓穴坍塌摔的腿上都是血不哭,被唐洛推了一把頭上撞了個大包也不哭,做個夢夢到他死了卻哭了。
秦時律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心疼還是該高興。
唐煜抽噠了一下:“我害怕。”
秦時律笑了:“怕我死?”
唐煜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他怕死,但還是頭一次怕秦時律死。
他拽着秦時律的袖子擦了擦眼淚:“這個夢好嚇人。”
秦時律把他摟進懷裏:“腦袋裏成天都在琢磨些什麼?好端端的夢我死。”
唐煜歪着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夢裏的感受即便是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麼的真實,心臟一陣陣收縮的疼,讓他透不過氣。
他靠在秦時律身上睡着了,第二天他跟平時一樣在秦時律懷裏醒過來,不
一樣的是秦時律已經醒了,或者說他根本沒睡。
秦時律靠在牀頭,感覺到懷裏的人動了,立馬就睜開了眼睛:“醒了?”
唐煜擡起頭的角度剛好看清他眼下的陰影:“你沒睡嗎?”
“眯了一會,”秦時律捏捏他的臉:“你昨晚沒睡好,要不要再睡會?”
前兩天唐煜驚醒哄一鬨很快就睡着了,昨晚他卻睡的不安穩,秦時律後半宿一直哄着,幾乎沒睡。
秦時律覺得他是撞到頭那天被嚇到了,不然好好的怎麼會天天做噩夢。
“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舅舅有個馬場,今天到你去玩好不好?”
唐煜不是很想去,他跟身上沾了膠水一樣,往秦時律懷裏粘:“我不會騎馬。”
秦時律:“那裏還有溫泉。”
唐煜搖頭:“我不喜歡泡溫泉。”
秦時律看了一眼賴在懷裏的人。
什麼不喜歡,他就是懶的動。
秦時律輕輕咬着他的耳朵,手滑到他的後腰上:“聽說在溫泉裏做很舒服,不想去試試?”
唐煜腰一軟,從他的話裏挑出幾個重要的詞——舒服,試試。
唐煜心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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