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與仙人掃落花 第32節

作者:未知
走在前面的衛風並不知情。 “師父,這裏就是江家本部嗎?”衛風看着路邊停靠的各樣飛舟和靈獸,有隻龐然大物衝他擡爪子,他嚇得往江顧身邊靠了靠。 “這裏是傳送點驛站。”江顧離他遠了些,接到了江林傳送過來的位置,“你沒有江家令牌,不要亂跑。” “好。”衛風笑嘻嘻地點頭。 很快兩人便到了一處寬敞的院落,裏面的小廝熱情地迎了上來,“七公子,您來啦。” 江顧點點頭,遞給了他一袋上品靈石,拿到了房間的鑰匙。 院子中熱鬧非常,有彪形大漢在蹲着喂兔子大小的靈獸,七八個人成羣結隊從飛劍上下來,上空還懸浮着幾艘華麗的飛舟,梯子長長地伸下來,從裏面走出了個雍容華貴的女子,飛舟底下,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頭衝小廝跳腳,“我昨天剛續的靈石!什麼叫沒房間了!少廢話,就是江向雲在這裏他也得喊我聲爺爺!江七,不信你問江七!江七!” 江顧置若罔聞,目不斜視地路過了他,那老頭氣不過,手中的柺杖一把勾住了衛風的衣領往後拽去,衛風還沒來得及喊出聲,江顧伸手將那柺杖往上一撞,捏住他的後脖頸就將人提溜了回來。 那老頭渾濁的眼球轉了兩圈,不懷好意地打量着衛風,“沒想到啊江七,你瞧着人模狗樣,也跟着那羣混賬學起了養爐鼎,還是個這麼嫩的。” 衛風登時氣得炸毛,“你個老鬼不會說話就閉嘴!我師父纔不會養爐鼎!” 那老頭嘿嘿笑了兩聲,垂涎的目光掃過他的臉,“那是他還不知道爐鼎的妙處,我看小友生得玉雪可愛,不如跟了我,保管教你欲罷——” 噌! 一道靈力直衝他眉心而去,那老頭敏捷地躲開,佝僂着身子坐在了自己的柺杖上,抓了抓油膩成綹的頭髮,“嗐,怎麼還生氣啦?” 江顧冷冷看了他一眼,按住了快氣炸的衛風,將人拎到了身後。 “江老巫,骨頭都快散架了就消停些吧。”一道慵懶的聲音地從旁邊傳來,打扮華麗貴氣的女子拿着柄團扇,掩嘴嬌笑,“這孩子可是咱們七郎剛收的小徒弟,你動他寶貝疙瘩,就別指望人家替你付房費了。” 江老巫被戳破小心思,瞬間惱羞成怒,“江荷花,老子看你欠收拾了!” “人家叫江菡萏,你個不知羞的亂喊什麼。”江菡萏白了他一眼,笑吟吟地看向江顧,“七郎,我替你打發了他可好?” 江顧手腕一翻,掌中便多了把劍,劍剛要出鞘,就被一隻手飛快地按了回去。 一股奇異的香味在周圍瀰漫而開,衛風擡頭看去,便見一紫衣公子搖着扇子站在了江顧身邊,笑得和氣瀟灑,“哎喲姑奶奶,巫爺爺,你倆好端端拿他尋什麼開心,明日便是族會,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把人家院子拆了多不好。” 旁邊膽戰心驚的小廝忙賠笑點頭,“各位稍安勿躁。” “這樣,巫爺爺,房費我就替您出了。”江林笑着搖了搖扇子,衝江菡萏拋了個媚眼,“姑奶奶,江七哪懂什麼情趣,要不您看看我?” “滾犢子,小狐狸精一身騷味。”江菡萏嗔笑罵了一聲,搖着團扇走了。 江林將房費給了方便的小廝,“巫爺爺,您快些休息去吧。” 江老巫蹲在柺杖上嘿嘿笑道:“還算你小子懂事。” “那是自然。”江林滿臉堆笑,不着痕跡地躲開了他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您請。” 江老巫不甘心地看了江顧身後的衛風一眼,跳下柺杖跟着小廝上了樓。 江林死死按住江顧的劍,笑着目送江老巫離開,從牙縫裏擠出了話,“不就是幾塊靈石的事兒嘛,你族會前夕給他殺了,這不是將把柄往那些人手裏送麼。” 江顧冷冷扯了下嘴角,“不知死活的老東西。” 見他收了劍,江林才鬆了口氣,細長的狐狸眼落到了衛風身上,笑道:“這就是你新收的小徒弟?哎呀,真可愛,嫩得都能掐出水來了,乖,喊聲叔叔聽聽。” 衛風繃着臉警惕地往後退了半步。 這人身上的氣息讓他很不舒服。 江林眯了眯眼睛,不死心地又往前湊了湊,卻仍舊沒聞到任何神鳶鮫的氣息,周圍的威壓眼看要把衛風整個人都裹住,緊接着就被一股更霸道的威壓按在了地上。 “他膽子小,經不起嚇。”江顧直接碾碎了他的威壓。 江林疼得面容扭曲了一瞬,甩開摺扇擋在了臉前,咬牙切齒笑道:“真是徒弟不是爐鼎?這皮相也忒好了些。” 江顧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少打他主意。” “知道知道,我可不敢動你的人。”江林聳了聳肩膀,跟着他往樓上走,“不過你最近怎麼回事,又養鳥又養徒弟的?終於知道自己作惡多端準備修身養性了?” 江顧嗤笑了一聲。 衛風緊緊跟在江顧身後,卻聽不見他和這紫衣人的對話,接連數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等他找到是誰,便被江顧強橫的威壓全部逼退,很快就沒人再敢上前試探。 他繃緊了神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江家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安全森嚴。 房間門關上,江林終於不再嬉皮笑臉。 “這次族會是關於神鳶鮫的。”江林將隔音罩加厚了些。 “就爲了個離火丹?”江顧微微蹙眉,這陣仗就有些大了。 “畢竟事關江向雲。”江林撇了撇嘴,“這關係到咱們大公子能不能去到‘那邊’。” 江顧擡眼看向他。 江林搖了搖扇子,“總而言之,你現在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對象,一旦讓他們發現你可能藏匿神鳶鮫的蛛絲馬跡,那可就誰都救不了你了,要我說,你乾脆換個靈寵養算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顧神情冷淡道:“他們要強按到我頭上,我能不認?” 江林被他不要臉的態度震驚了一瞬,收起扇子對他抱了抱拳,“佩服。” 不過他還就喜歡江顧這死不認賬的調調。 “總之消息我給你帶到了,你就保重吧。”江林撤掉了隔音罩,出去前路過正在研究擺件的衛風,手賤地摸了把對方的腦袋,“叔叔走了啊。” 衛風被他這聲叔叔搞得渾身一陣惡寒,三兩步跑到了江顧身邊,瞪了一眼關上的門。 但不等他收回目光,緊閉的門忽然又打開,露出了江林那張狐狸樣的臉,他盯緊了江顧勾脣笑道:“江七,其實你受傷了吧?聞着傷得還挺重,難怪江老巫敢挑釁你。” “殺你綽綽有餘。”江顧一擡袖子,擋住襲向自己的毒霧,瞬間異香便瀰漫了整間屋子。 江林險些被削掉腦袋,還不忘對衛風道:“你師父脾氣真差。” 門被一道靈力結結實實地掃上。 “師父,他走了嗎?”衛風方纔不甚嗆了口毒霧,使勁揉了揉鼻子,警惕地盯着門。 “走了。”江顧在門上加了層法陣,起身道:“休息吧。” 衛風看着他欲言又止,江顧會錯了意,道:“你睡牀,我打坐。” 衛風這才注意到房間裏只有一張牀,他有些擔憂地看向江顧,“師父,那人方纔說您受傷了。” 難怪他一直聞着江顧身上有股血腥味,但之前江顧身上便是這種味道,只是味道很淡,他並沒有深想。 “無礙。”江顧的迴應很冷淡。 衛風滿肚子的話都被他冷淡生硬的回答堵了回去,只能乾巴巴道:“師父,您睡牀吧,我打地鋪就行。” “不用。”江顧已經在榻上盤腿打起了坐。 衛風摸了摸鼻子,也坐到了牀上開始跟着他一起修煉了起來。 及至半夜,江顧睜開了眼睛。 衛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腿間還夾了個枕頭,歪七扭八地靠在牀柱上,這慘烈的睡姿簡直不忍直視。 江顧往衛風身上罩了個結界,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標。 幽暗的房間裏傳出了不堪入耳的喘息聲,江顧扣上了改換身形的法寶,用靈力推開了層層防護的窗戶。 寬敞的大牀上,幾個姿勢各異渾身赤裸的少男少女正同江老巫糾纏在一處,目光迷離呆滯,身上的靈力正在飛快地消逝,江老巫嗬嗬笑着,捏住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少年的脖子,“江七帶的那個孩子我甚是喜歡,看上去同你長得有幾分相似,若是哪日他落到我手裏——” 一道兇狠的靈力倏然而至,徑直纏上了他蒼老枯槁的手臂。 “誰!”江老巫扔開那少年驟然暴起,然而那道靈力卻緊追不放,不等他躲閃徑直絞碎了他的骨頭。 江顧破開了他的防護法陣走了進來,被屋內淫靡的氣息薰得皺起了眉。 江老巫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柺杖,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江家的地界放肆!” “你爺爺。”江顧手腕一翻,掌中便多了柄長劍,帶着磅礴的靈力徑直劈向了對方。 江老巫只是化神初期的修爲,這一擊出來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抓住了旁邊的一個少年擋在了自己面前,房間內瞬間血肉橫飛,而他則趁此機會想要逃竄出房間,卻被江顧事先設置好的法陣牢牢困在了裏面。 不到百招,江老巫便被削斷了雙腿,他心中發恨,拿起柺杖擋在了身前,目光陰毒的看着面前的黑影,“江顧,你是江顧對不對?!” 對方的速度極快,他甚至來不及祭出法器,而且這人根本不用法寶和陣符,鬥法的方式極爲簡單粗暴,手段狠辣至極,除了江顧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選。 江顧提着劍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江老巫徹底晃了神,“江顧,不,七公子,今日是我不對!我不該覬覦你的小徒弟!大家都是江家人,何必鬧得太難堪……你如今廢了我一雙腿,我也同你道歉認錯,你便放過我好不好?” 那道黑長的人影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聲音沙啞地笑了一聲。 “說了是你爺爺。” “今日專門來收你這不肖子孫。” 月黑風高,蒼白的窗戶紙上濺了一蓬滾燙的血。 —— 江顧甫一推門,便被滿屋異香撲了個滿懷。 他看着靠在牀頭滿面潮紅衣衫不整的少年,有一瞬間以爲走錯了門。 看見江顧回來,衛風險些要哭出來,氣息不穩道:“師父……你去哪裏了?” 這話問得實在怪異,江顧冷冷看了他一眼,反手關上了門,“你怎麼了?” “我……我難受。”衛風抱着枕頭緊緊咬住牙根,前襟也被他撕扯開大半,露出了白皙單薄的胸膛,他努力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我這幾日小腹一直髮燙……應該是離火丹快要成熟了,師父,我……” 他腦子裏一片漿糊。 有股灼熱的靈力在他體內瘋狂地叫囂着,讓他迫切地想用些什麼東西來平息,四肢百骸像是被岩漿煮沸着,連他呼出的氣息都變得滾燙,他的眼瞳不受控制地變成了豎瞳,又被江顧在他身上畫下的符咒生生壓了回去,又有一道鬼魅奇異的香味纏繞在他身上,彷彿在輕聲細語地蠱惑着他遵從自己的本能……三方勢力在他體內角逐,讓他幾欲崩潰。 江顧走到了他面前,雪白的袖子落下來,微涼的手指搭在了他的側頸上。 衛風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氣息,哪怕帶着股血腥味都掩蓋不住他師父身上清淡冷冽的味道,像是雪山上被泉水浸泡開的曜天蓮,讓他想連根拔起吞進肚子裏好平息這股灼熱。 他的手微微顫抖,鬼使神差地一把攥住了江顧的手腕,滾燙的掌心觸碰到了冰冷的肌膚,衛風舔了舔乾澀的嘴脣,鬼使神差地低頭靠近想聞得更多一些。 他的嘴脣剛要碰到江顧的手腕,就被那隻冰冷好看的手抓住了後頸,按到了柱子上。 “是我疏忽,你吸了江林的毒霧,這東西催情。”江顧皺起眉,“離火丹成熟,你體內的鳶鳥血脈本就在求偶期,我本來用符咒給你壓制住,結果被情毒勾了起來,難受?” 衛風胡亂地掙扎了兩下,難受地快要哭出來,“師父,我的翅膀長不出來。” 他的肩胛骨已經癢到了極限。 江顧擡起另一隻手按到了他的肩胛骨處,果然摸到了一片凸起的茸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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