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與仙人掃落花 第231節

作者:未知
“外加一次神交。”江顧覺得此事甚是荒唐,他不該縱容衛風至此。 衛風連連搖頭,瞬間就紅了眼眶,急得快要掉下淚來:“師父,一天一次,還要一次神交。” 江顧瞬間黑了臉:“不可。” 一滴眼淚啪嗒就砸在了他的鼻樑上,江顧擡眼,便見衛風委屈地瞪着他,他面不改色地移開了視線。 衛風又氣又急,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犬齒本就鋒利,白衣瞬間就見了血,這廝身形又高,幾乎將他籠罩在椅子裏,鬼紋纏得他動彈不得,他魂魄剛穩,江顧沒打算將人強行推開,便任由他胡作非爲,聲音卻十分淡定:“你便是將骨頭咬碎,也絕不可能。” 衛風擡起頭來,脣邊還沾着血跡,一臉哀怨地盯着他,江顧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正要開口說話,抵在他腰間的鬼紋驟然收緊,衛風的手掌抵在了他的後背上將他猛地壓向了自己。 猝不及防的一個吻,覆在江顧後背的手上移,扣住了他的後頸,迫使他擡起了頭,這種強勢的逼迫讓江顧不虞地皺起了眉,但下一瞬衛風的動作又乖巧了下來,降低了他剛升騰起來的戒心。 江顧並非絕對的無慾無求,衛風坐在他腿上乖巧又放肆討好,不遺餘力地同他親近,他雖不縱慾,卻也不想拒絕。 是極爲罕見地有些失控,沒有魅歡術,他還是幫了衛風,他看着衛風那雙明亮又清澈的眼睛蒙上了淺淡的紅,看着衛風鼻尖上冒出的薄汗,感受着衛風的體溫,然後將人抱進懷裏,看着衛風順從地將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裏……說不喜歡是假的。 也說不清是何時何地開始的喜歡。 他摩挲着衛風汗溼的後頸,強行將理智拽了回來,聲音微沉:“下不爲例。” 衛風將頭埋在他的頸窩,毫無章法的親他,含糊不清地叫他的名字:“江顧,我幫你。” 猝不及防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江顧怔了怔,呼吸有一瞬間的錯亂。 衛風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異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嘴角,放軟了聲音:“夫君。” 江顧扣在他腰間的手微微收緊,想推開他,卻被衛風整個人抱進了懷裏,他後知後覺衛風竟比他高出不少,肩膀也比他要寬,甚至能輕鬆地將他攬進懷中……又那麼一剎那,他覺得有些不太對,但緊接着衛風的動作和聲音就讓他無瑕顧忌這些。 衛風太懂得如何取悅自己禁慾又冷淡的師父和道侶,他有流光溢彩的鮫尾,蓬鬆柔軟的鳶翅,還有數不清的透明的鬼紋和能迷惑人心智的白瞳,分叉又細長的舌頭妖異又靈活,從眼角滑落的小明珠也格外受喜愛,更不必說他最近受那團小元神啓發,從頭頂上刻意冒出來的白色獸耳…… 足以讓一個少念禁慾的無情道拒絕不能。 沒有魅歡術,他同樣能勾引到師父,只是江顧始終不肯再進一步。 “此事須等你我締結道侶契再做。”江顧摩挲着纏在他指尖的銀色長髮,淡淡道,“等你做好準備。” 他要做什麼準備,衛風疑惑地歪了歪頭,腦袋上兩隻毛茸茸的耳朵也跟着抖了抖,江顧喉結微動,收回了視線。 衛風正在興頭上,很明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不細想他的話,抓過他的手還想繼續,撒嬌道:“師父,今天都破例了,你多幫我幾次吧,好不好?我變出尾巴來給你摸。” 修習無情道多年,江顧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壓制慾望需要如此多的意志力。 “今晚我們去拿玉三郎的記憶。”江顧強行將人撕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長袖一揮,房間裏曖昧的氣息瞬間消散一空。 衛風頭頂的獸耳瞬間耷拉了下去,碩大的鮫尾緊緊纏在了他的小腿上,不想讓他起身:“師父,我困了,咱們睡覺吧。” “……耳朵和尾巴收回去。”江顧冷聲道。 衛風不情不願地收起耳朵變回了人身,曲了條腿赤裸着上半身靠在牀頭,白皙的脖頸上是被親出來的斑駁痕跡,勁瘦的腰間還有幾道紅色的指痕,他仰着頭,饜足又不滿地緊緊盯着江顧,看着浪蕩又放縱。 江顧移開視線,心念微動,被衛風咬扯得亂七八糟的衣裳瞬間變得整齊無比,那些比衛風身上還多的痕跡被他遮蓋得嚴嚴實實。 衛風遺憾地眨了眨眼睛。 原本該縱情的晚上被拖出來幹活,衛風無比地鬱悶,他現在該抱着師父舒舒服服睡上一覺,低頭就能親到江顧,而不是在這柄該死的藤傘上找什麼鬼記憶。 “那截藤蔓。”江顧回頭看向他。 “什麼藤蔓?”衛風裝聽不懂。 江顧冷笑了一聲,夜色中那雙淡漠的眼睛閃過寒芒。 衛風不甘心地磨了磨牙,從識海中拿出剛吞噬了一小塊的藤蔓,他以爲趁師父情動時偷來不會被發現,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江顧接過藤蔓,卻沒有收回手。 衛風舔了舔嘴角,若無其事道:“那團小元神已經消化完了,師父,等有空我再給你捏一個。” 呵,打死他都別想再搞什麼小元神小分神,師父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第251章 山重水複(五) 江顧收回了手, 不冷不熱地看着他。 衛風笑得乖巧,湊上來想親他,結果江顧先他一步轉身,飛到了藤傘的頂端, 他不尷不尬地摸了摸鼻子, 也縱身飛上。 雨還在下,天色昏暗, 流雲漂浮在身邊, 衛風的鬼紋化作白霧, 幾乎將整個藤傘包裹起來, 他探查一番後,面上浮現出了疑惑:“師父,如果這藤傘是溫涵玖的本體,卻不見絲毫靈力,不像有智慧的樣子, 反倒周圍有不少封印的陣法。再者說, 溫修霽是玉三郎的主人,他會讓我們找到記憶嗎?” 江顧低頭看向掌心那截毫無動靜的藤蔓。 “而且如果我們之前的推測是真的, 我上次飛昇時溫修霽就在現場, 他爲何沒有認出我來?”衛風在雨中盯着江顧, 不肯放過他一絲一毫的反應。 “所以?”江顧看向他。 “所以這說不定都是玉三郎爲了引我們前來胡謅的,根本沒什麼藏起來的記憶。”衛風抓住他的手,帶着股寒涼的氣息,“師父, 我們回去吧, 明天就離開此地。” 他在害怕。 衛風的心思對他來說太好猜測,之前那段上界的記憶讓衛風如臨大敵, 他害怕再和那個曜琰有所牽扯,尤其是這藤傘與當時被丟下界的藤傘十分相似。 他更恐懼無法再次飛昇。 他知道瞞不過江顧,索性也不再隱瞞,乞求地望着江顧,江顧不想對他縱容太過,但衛風這般可憐的模樣又難免有些擾亂他的思緒——不可否認,他也不願意衛風和曜琰有所牽扯。 可惜這個理由無法說服江顧。 掌心的綠藤在雨絲中泛起了微光,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個靈力波動的旋渦,方纔江顧設下的法印終於起了效果,這是白日裏風無憂緊跟在玉三郎身邊記下的法印。 衛風抓緊了他的手,神色冷凝:“師父。” “如果玉三郎真的見過你飛昇失敗,這反而是條很重要的線索。”江顧不着痕跡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扣住他的後頸親了親他的耳朵,目光穿透雨幕落在了某處虛空,傳音道,“周圍都是半仙族的人,不管你在記憶中看到了什麼,看完後先進虛空印找我。” 衛風耳朵微動:“我們直接離開不行嗎?” “這條線索很重要。”江顧擡起頭來,和他對上了視線,衛風還沒來得及收回眼底 的決絕和狠厲,一時沒能變回可憐巴巴的模樣,愣了一瞬,扭曲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江顧對此沒什麼反應,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徒弟是個什麼東西,若衛風真這麼聽話良善,也不會被選中當他的劫玉,只不過現在他還有把握掌控住衛風,不管是蕭澹和半仙族又或者是天道,衛風與他們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如果想要飛昇,衛風在棋局中扮演的角色至關重要。 但現如今他已經不想殺衛風證道,那麼誰都別想讓他按部就班。 他當初被封印的上界記憶本就模糊不清,修習無情道,收徒,殺妻證道……隨着衛風上界記憶逐漸展露和玉三郎藏起的記憶一事,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記憶的真僞——記憶可以被封印掩藏,自然也可以被篡改捏造。 現在殺妻證道一途行不通,那就是殺妻證道本身就存在問題。 大道萬千,他想飛昇本就應該有萬千途徑,無情道的本源也不過一個道字,無情兩個前綴詞換成任何詞都不會影響他的道心本源。 他想殺誰便殺誰,該做主的是他自己,而非一段模糊不清難辨真僞的記憶。 衛風看着天空中逐漸集聚的劫雷,愕然看向江顧:“師父,你怎麼忽然就要突破了?” “無妨,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江顧往他眉心畫了個凝神符,神色冷淡道,“你記住,記憶終究是記憶,無論真假對你而言都已經是過往,輪不到它們來影響你的道心,明白嗎?” 衛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既師承悟道江顧,對他的感悟自然也有所感知,隱約能感受到江顧穩固甚至有些兇悍的道心,即便沉曜的天雷對江顧友好,現下也帶上了怒意,那是被挑釁權威的不滿。 江顧沒再管上空的雷劫,帶着衛風一起跳入了那記憶旋渦之中。 兩人的身影消失,溫修霽和溫涵玖才從暗中顯露出了身形。 “我就說江顧這麼聰明,肯定能明白你給的暗示來看這段記憶。”溫修霽津津有味地看着記憶旋渦閉合,對旁邊戰戰兢兢的溫涵玖道,“阿玖呀,你爲何如此怕我?我是藤妖,你是藤傘成精,你我合該親近些纔對。” 溫涵玖低頭道:“您是半仙族的聖子殿下,涵玖不敢無禮。” 溫修霽覺得他無趣:“你說江顧看完記憶,還會不會留衛風在身邊?倘若他執意要留,我是該溫和些勸說,還是幫他斬草除根?” 溫涵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溫修霽也沒指望他回答,自顧自哼着音調奇怪的小曲,淺綠色的眸子裏盛滿了輕鬆愉悅的笑意。 溫涵玖聽着那曲調,臉色變得煞白,袖中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 天道保佑,江顧一定要平安無事,將衛風帶出來。 —— 現實中的劫雷和記憶中的雷聲交織在一起,江顧站在綿綿細雨裏,腳下是鬆軟的泥土,旁邊是來來往往的藤妖族人。 這裏依舊是藤妖城,卻比現實中的藤妖城熱鬧許多倍,巨大的藤傘矗立在城池中央,還有不少年幼的小藤妖在爬上爬下,甚至拽着藤條在嘻嘻哈哈地盪鞦韆。 “好大的雷劫啊。”旁邊有藤妖駐足擡頭,問同伴,“是何人在山中渡劫?” “不知道啊,這劫雷看着兇悍,估計是哪個魔修吧。”他的同伴嘆了口氣,“唉,少主前些日子渡劫失敗,算是徹底成了半仙一族,聽說沉曜泊那邊已經派人來接了。” “哪個少主?” “當然是溫修霽啊,哦,差點忘了,族長又選出新少主來了。” “修霽少主真是可惜了。” “我們早便勸說少主不要渡劫飛昇,可他資質奇好,短短百年就能修煉至道祖境大圓滿,整個修真界能找出幾個這種天縱奇才般的人物,也難怪沉曜泊的人一聽消息就趕緊派人來接了……” 江顧在一邊安靜地聽着,之前風無憂曾說過溫修霽是在兩千年前飛昇失敗的,算起來藤妖城滅族的日子也在兩千多年前,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和衛風有沒有關係。 他對這些藤妖沒什麼興趣,直奔那劫雷所在的方向而去。 一入深山,雨勢驟然變大,江顧不得不動用了靈力罩擋雨,匿息陣減緩了他的速度,等他趕到時,第一道雷劫已經轟然劈了下來。 江顧站在古木粗壯的樹枝上,看向遠處正在歷劫的、兩千年前的衛風。 他之所以確定對方是衛風,全憑藉他對鬼紋的熟悉程度,畢竟半個時辰前那些透明的鬼紋還肆無忌憚毫無阻隔地纏在他的身上,這些東西的氣息和觸感現在還如影隨形,而面前這些鬼紋則比他熟悉的那些鬼紋厚重粗壯上不少,在雨幕中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的黑色。 那時一團龐大的纏繞在一起的鬼紋,即便距離如此遠,對方的體型仍然可觀,而在那些張牙舞爪的鬼紋中央,盤踞着一隻白瞳羊角的怪物,他幾乎被淹沒在鬼紋裏,猩紅的長舌拖着涎液,發出尖厲的嘶鳴聲,又一道雷劫落下,正中他眉心,刺目的白光過後,江顧看見了黏膩的血。 他環顧四周,果然在附近發現了溫修霽的身影——或者說兩千年前的溫修霽,他雖然未曾見過溫修霽的真人,但他旁邊站着的玉三郎卻做不得假。 這只是段玉三郎的記憶,所以江顧靠近他們毫不費力。 溫修霽生得五官端正,攏着袖子看起來溫文爾雅,但出聲卻不怎麼客氣:“這怪物在沉曜的沼澤修煉了不知道幾千年,它吃了我們無數族人,現在終於要渡劫了,竟然敢選在離藤妖城這麼近的地方。” 玉三郎小心翼翼道:“主人,我們要不要——” “找死?你一旦靠近,天雷可不管你是不是渡劫的人,照劈不誤。”溫修霽哼笑了一聲,“等它飛昇失敗,再斬殺了它不遲。” “失敗?”玉三郎小聲嘀咕道,“萬一它成功了呢?” 溫修霽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冷笑道:“我渡劫都飛昇不了,就憑它這種人形都化不出來的怪物?你沒看見這雷劫都將它往死裏劈的嗎?” 玉三郎嚥了嚥唾沫:“它吃了我們的族人,的確該死。” 溫修霽若有所思:“不過這東西也可能難殺得很,實在不行,收服了當靈寵也可以,你先去周圍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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