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她與江灼說了一下，對方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瑤給他個晚安吻，調整姿勢打算睡覺。
可是江灼把她抱在懷裏，越抱越緊，勒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怎麼啦？”蘇瑤忍不住探出頭。
“抱歉……”江灼趕緊放鬆雙臂，他焦急地去扒拉蘇瑤，看有沒有傷害到她。
蘇瑤一邊任他扒拉，一邊捧着他的臉：“阿灼你在擔心什麼？”
她被對方吻住，顯然對方不打算回答她，可她卻心知肚明。
蘇瑤輕輕推開江灼，看着他的眼睛：“你想知道我的過去，爲什麼不問我？”
江灼抵着她的額頭，還是不肯說話。
蘇瑤看他這個樣子，心臟又軟又疼，“那我跟你講一下我的過去吧。”
她講了很多，講自己出生就剋死雙親，一個人摸爬滾打地長大，講自己養的小兔子，講自己靠着一頓飯拜了一個修士做師父。
講她專心修煉五百年，結果渡劫失敗，來到這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地方。
“但我從來不跟自己說我渡劫失敗，我只跟自己講這裏是仙界。”
她又不是個傻子，怎麼可能猜不出真相究竟是什麼。
蘇瑤的笑容有些蒼白，“我特別理解師父的心情，那種從雲端墜入地獄的感覺。”
初來這裏，什麼都沒有，她靠着靈氣活了五百年，突然間，什麼都沒有了。
就像是一個家纏萬貫的富豪被人奪去家產，砍斷手腳扔在路上淪爲乞丐，不瘋都是意志力超人。
那活下來，就要先學會自欺欺人。
“我沒有放棄過，只有那一次在山洞連累你的時候，真的前所未有的挫敗。我原本在那一次，已經徹底想要接受變回凡人的事實，可老天又給了我機會。”
在蘇瑤講這些的時候，江灼把頭扎進她的懷裏，好像這樣就可以不用再去聽。
“但你相信我，不管以後我能否離開這裏，我都一定不會和你分開。”
蘇瑤捧着江灼的臉，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永遠不會。”
過了好久，江灼才低低地迴應一聲。
蘇瑤爲了讓對方別老是胡思亂想，跟他講起腦子裏那本書的事。
但她又不能直說，就找了本書，畫了了一個扎着小鞭的人兒，然後啪地夾在裏面。
蘇瑤指指書再指指自己的腦子：“我被關在了法器裏。”
爲了防止一起說被河蟹，她停了停才繼續說：“真言法器，預見所有的結局。”
不過最近，那本書翻不動了。
江灼與蘇瑤還是有一定的默契的，瞭然地點點頭。他黑亮的眼睛看着蘇瑤，問：“我的結局是什麼？”
蘇瑤沉默了一下，突然露出神祕的笑容，“你嫁給了一個叫蘇瑤的男人。”
“男人？”江灼狠狠皺起眉頭。
“哈哈哈哈。”
“又胡鬧。”江灼一把抱住她，真正的胡鬧起來。
蘇瑤早就已經有了成算，她一定要帶江灼離開這裏。
原本她就知道那本書有古怪，後來她恢復靈力後，那種古怪感越來越強。那本書現在居然越來越模糊，翻都不肯讓她再翻。
蘇瑤看着江灼，她不確定是因爲自己改變了江灼的命運導致的，還是因爲自己修爲越來越高導致的。
但那本書，絕對不懷好意。
原本的“蘇瑤”確實已經死了，自她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按照書裏的結局。
江灼的結局像把利劍始終懸在她的頭頂，即使現在看來似乎已經逃過了那一劫，但還是讓她不敢放鬆警惕。
大概是受蘇瑤過往的驚嚇，第二天無論蘇瑤怎麼攆，江灼都不肯再出去。
“比賽都打完了，賺到的錢轉到你的賬戶裏了。”江灼賴在牀上，手裏抓着蘇瑤換下來的衣服。
蘇瑤點開終端，驚訝地道：“賺的還不少，怎麼不留下自己花。”
“我也花不到錢。”
蘇瑤沒再管錢的事，反而好笑地看着他懶洋洋的樣子：“就累成這樣了？a級戰士？”
“不是累的。”江灼簡直拿蘇瑤一點辦法都沒有。
“走了，你不是很喜歡去競技場嗎，今天陪你去，等咱們回了灰木星，可就沒這麼好的地方了啊。”
“嗯！”
江灼一下來了精神，麻利兒地開始穿禮服。
今天師父的狀態好很多，人精神了不少，也沒有總是那樣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讓蘇瑤放下心來，她提出一起去看機甲比賽的邀請，被對方無情地拒絕。
“都是些低級機甲，有什麼好看的。”
於是，蘇瑤坐在臺下，喫着爆米花，看着場上的男朋友和人家的低級機甲“打架”。
正在蘇瑤津津有味地欣賞男朋友身姿時，終端突然震動。
全息屏上，短短的幾條信息映入她的眼簾。
江灼的額頭上一層薄汗，帶着蓬勃的熱氣走過來，“比完了。”
“嗯，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江灼茫然地搖搖頭。
“那我們隨便逛逛。”
蘇瑤拉着他的手，走過未來機甲廠巍峨的大樓，走過那家很甜的冰淇淋店，還給他買了一顆，走過遇到他的街頭，一直走，慢慢的走，走到天都黑下來。
江灼臉上始終帶着甜蜜的笑意，他是無憂無慮的，全然享受的，像每個墜入愛河的的小夥子一樣。
他們在燭光溫暖的精美餐桌上吃了牛排，喝了名貴的紅酒，還有可愛的甜點。
蘇瑤撐得一動不想動，趴到江灼背上耍賴。
“走一走就不撐了。”江灼揹着她勸道。
“不行不行，牛排那麼貴，不能輕易消化掉。”
蘇瑤聽到江灼在笑。
他們一直走，一直走。
蘇瑤把頭埋在江灼的頸窩，輕輕地說：“阿灼，我們明天回去吧？”
江灼突然停下來，蘇瑤抱着他沒有再說話。
關於卓樂揚的身份，遠比卓韻的好查，畢竟他的信息就在競技場。
於是蘇瑤用最簡單的方式，獲取到了最差的那種答案。
卓樂揚，18歲，卓韻的親生兒子。
他只比江灼小一歲。
也就是卓韻離開江宇後一年就再婚，然後生下了卓樂揚。
她現在的丈夫是名小貴族，據說兩人生活得非常富裕，非常幸福。但至於爲什麼卓樂揚隨了母姓，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單是從這些信息就足可以得知，江宇所說的卓韻迫不得已纔不去見他們的事，是根本不成立的。
其實蘇瑤在聽到江灼說卓樂揚的時候，隱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
怎麼可能卓韻十幾年都不去見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愛人，怎麼可能江宇那麼愛着一個人卻十幾年都不去找她。
一切都經不起推敲，只是那份無望的感情太過沉重，讓人根本不敢用真相去直視。
蘇瑤等待着江灼的答案，他可以繼續追問繼續尋找，她也會繼續陪在他身邊，他也可以止步於這裏，留最後一份距離用作藏住那些期盼的美好的念想。
江灼緊緊握着她的手，聲音沙啞卻滿是堅定：“我們回家。”
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對江灼來說。
他不該再把那些背在身上，不該再活在過去。
他該開啓屬於他自己的生活，屬於他們兩人的生活。
伊奧斯這塊古老的土地上，依舊見證着日落月出，依舊在每一片時光裏都書寫上那些傳奇或平凡的故事。
這裏也有屬於他們的故事，但是也緊緊是一小段，作爲它的旅客的一段小小過往。
大家坐在飛船上，回望這顆伊奧斯之心，有卸下沉重過往的輕鬆，有獲得新奇世界的的滿足，但卻沒有多少不捨。
“見識了外面的世界後，感覺學校裏學的那些一點意思有。”艾倫感嘆。
“今年我也要去光輝上學了。”艾爾抿着嘴，一副掙扎又隱含期待的模樣。
“同意，”康妮啃着青色的小葡萄，“我也不想念學校，但是想念我們的實驗室啦。”
“明天就回去啦，這幾天老爸老媽天天問，估計也是想我們了。”艾倫揉揉弟弟毛絨絨的頭髮，惹得對方怒目而視。
一路上大家叭叭叭地說個不停，顯得路程都不那麼遙遠了。
“親愛的，你怎麼了？”蘇瑤抱着一聲不吭的渾沌，擔心地給它理理毛。
它去趟伊奧斯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裏，一天天的都見不到人。現在也不像往常那樣活潑，話都不肯說了。
“我很好啊。”渾沌疑惑地看着她。
但是……蘇瑤又不能問，你怎麼不鬧騰了。她有些憂慮地嘆口氣，“怎麼感覺你跟我都不親了。”
“我已經長大了！”渾沌扭扭身體，那股傲嬌勁兒又來了，卻讓蘇瑤放心不少。
“我、我想要自己房間，可以嗎？”
蘇瑤想到渾沌現在睡在陽臺確實太簡陋，她現在又不缺錢，給渾沌一個豪華房間又有什麼難的。
“可以！但是，我是說，有但是。”
眼看着渾沌要歡呼，蘇瑤及時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不能再沉迷那個智腦，我每天必須看到你在外面活動2個小時。”
“好、好吧……”
江灼在一邊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摸摸渾沌，結果遭到對方無情地打擊。真正意義上的打擊，打得江灼手都紅了。
蘇瑤皺眉，剛要開口，江灼攔住她：“那我們回去就看房子吧。”
蘇瑤也知道渾沌不小了，老是訓它也不好，但它現在對江灼還是那麼排斥可怎麼辦。
“好。”她決定還是以後慢慢地跟它說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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