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作者:若星若辰
楚寒今的肩膀線條並不柔弱,而是修武勾勒出的線條,明快,削瘦,但蘊含着肌肉的力量。

  越顯得那骨骼勻淨,纖穠得體。

  只是肩後烙着一塊紅腫的傷痕,似是蹭傷,皮肉沒有開裂,但烏紫可怖。

  越臨取出玉瓶裏的藥膏,抹在指尖,輕輕點在傷口之上,另一隻手緩緩握住他的頭髮,剛沾水的烏髮潮溼,露出光潔白皙的後背。

  楚寒今:“你幹什麼?”

  “又警覺了?”越臨嗤了一聲,“我是怕打溼的頭髮弄溼藥膏,心思清白日月可鑑,月照君在想什麼,竟然這樣揣度我?”

  他聲音低,帶着一種莫名的調笑和輕浮氣,十分的不正經,讓楚寒今不覺又皺眉。

  浪蕩子。

  還倒打一耙。

  靈泉泛起騰騰的煙霧,繚繞之中,後背的指腹略粗糙,拂過白淨無暇的後背,或許是越臨的手法過於褻瀆,平日尋常的泉水不知多了旖旎氣息。

  越臨看了看一旁的香膏:“原來你平時用這個東西沐浴,難怪皮膚光滑。跟我在一起時用別的,穿上衣服,常說身上這兒那兒不舒服。”

  楚寒今眉眼閃過一抹隱忍。

  “那時候你總說身子有地方癢,”越臨明顯是惡作劇性質,靠在他耳畔,吐息微熱,“我解下衣服,不知道爲你看了多少遍。”

  明知道楚寒今端正清雅,偏要觸犯他。

  熱水太燙,楚寒今肩頭紅了幾分,平時一向不對人口出惡聲,都失態地咬牙難忍:“你……出去!”

  越臨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地解着衣袍,隨手丟到架子上:“不是說好要共浴嗎?”

  楚寒無意看了一眼他褪下衣物後的身體。典型的習武之人,衣衫緊縛時身量頎長翩翩,可脫了衣服,結實的胸膛上肌肉塊壘,腰窄而勁悍,但並非讓人覺得臃腫可怖的肌肉,野性又得體,讓人一看……便覺得性感迷人。

  楚寒今被涌出來的想法弄得厭煩,揉着眉心。

  他從沒對人產生過慾望,更不在意俗世虛幻的皮囊,但一看到越臨,不知怎麼下意識地打量,感到極端的熟悉。

  有一種聲音在告訴他:

  是他。

  夢裏的那個男子。

  那具赤身不着衣的身體。

  確實是越臨無疑。

  這麼一想後,溫泉中的水溫升高,燙得他渾身不太自在,可卻不知道怎麼遮掩怪異,俊秀的鳳眼微垂,轉頭看池水泛着波瀾的另一面。

  ……都怪這個人。

  遠山道煉氣,向來與身體骨肉合一,這段時間靈氣不穩,只因爲楚寒今純正清澈的靈氣跟着已經歷過俗世歡愛的身體,一起被玷污了。

  楚寒今神色越來越冰冷。

  耳邊響起“嘩啦”入水的聲音。越臨低聲問:“你又在想什麼?”

  楚寒今薄視他:“我在想,當時我只是失去記憶,可並非不能感知自己在修煉什麼。十幾年與身體結合的靈屬,我怎麼會輕易捨棄,和你結爲夫妻?”

  越臨目光幽深,陰陰沉沉,蛇信子似的舔過他的臉,神色露出幾分不悅。

  他不解的是,楚寒今居然還沒被說服,沉浸在“一定被人誘騙了”這樣的幻想當中,而他,就是那個花言巧語實行誘惑,哄騙他牀榻承歡的登徒子。

  越臨舔了下沾水的脣,道:“確實有其他的原因,但大部分是你我情投意合,愛意濃烈,順其自然到了非要上牀不可的程度。”

  楚寒今忽略他後半句:“其他原因是什麼?”

  越臨看他的眼:“想聽第一次的經過?”

  “……”

  楚寒今忍了很久了,拍手一掌拂過水麪,濺起的靈泉煙霧騰騰,殺氣森然,“你非說這不知羞恥的話?”

  水汽瀰漫,映着越臨似笑非笑的俊臉,還有楚寒今不堪羞恥的低眉。

  他正要說話,門外突然響起聲音:“月照君?”

  是楚童。

  一道身影同時站在迴廊紗幔外:“師弟,方纔給你的藥,你用了沒有?”

  聽到慕斂春的聲音,楚寒今肩頭一顫,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了越臨。

  越臨來歷不明,和他一起下天葬坑就受到懷疑,要是再被看見與他共浴,稍將楚寒今近日靈氣不穩的事相聯繫,慕斂春一定能揣測出什麼……比如,他現在已是不潔之身,並與其他男子成婚。

  聯想到即將引起的一系列爭議,加上與越臨共浴帶來的恥感,楚寒今第一反應是讓他躲起來。

  水面波瀾平息,泛出騰騰的霧氣。楚寒今沐浴時穿了纖薄的浴衣,白袍勝雪,隨着水波輕輕晃動。

  慕斂春:“藥你用了嗎?”

  楚寒今:“用了。”

  慕斂春撐着受傷的腰,緩緩走來:“這藥性味刺激,我擔心你傷口受不了,拿了別的藥來。不過你用了就算了,下次換這道藥吧。”

  楚寒今:“多謝師兄,你要是傷口未愈,就不必親自過來了。”

  慕斂春直嘆氣:“要不是行宗主一直興師問罪,我怎麼會想着逃出來?”

  他在泉池旁擺出個訴苦長談的架勢。

  楚寒今:“……”

  水波輕輕盪漾,他靠坐的泉水下是一塊青石,內壁削淨,開拓出了一片空白。他白袍隱約透出幾縷青絲,不過泉水霧氣盛,水又靜於潭石的深色,不太能分辨出來。

  只是,幾截修長的手指輕握住他小腿。

  楚寒今神色不亂,轉向慕斂春:“師兄不必太介懷,六宗裏有人手腳不乾淨,真正的兇手是誰還沒辯明白。行宗主要發脾氣,我們別無他法,還是調整心態,儘快找到兇手吧。”

  慕斂春嘆了聲氣:“找兇手?怎麼找?這宗主誰想當誰當,我不想當了。當初就是你們沒人願意,才輪到我,真是……”

  “師兄別說這樣的話。”楚寒今正色勸慰。

  他神色越端正,底下的動作越激烈。

  礙不住那雙不乾淨的手,沿着小腿往上摸索。觸感非常奇怪,但又分不清是不是在找着力點,或者是無心無意。

  溼潤溫熱的觸感,裹着他白袍下修長緊實的腿,不斷觸及到更深。

  怪異的感覺,讓楚寒今攥緊了指尖,

  他……到底在幹什麼?

  慕斂春再嘆了聲氣,放下藥瓶,似是察覺到在別人沐浴時聊天不合適,轉頭:“我先走了,你記得換藥,保養身體。”

  楚寒今腿內側癢得要命,勉力點頭:“師兄也保重。”

  見慕斂春到紗幔後,楚寒今鬆了口氣,水面也涌出青絲。

  誰知,慕斂春又轉回來:“師弟,有什麼想喫的,囑咐尚食坊做。你總是獨自待在月照離宮,過分冷清,讓人看着擔心。”

  “……”

  楚寒今按住水面,“明白。”

  他不知道按在哪裏,似乎碰到了極柔軟的物事,掌心一陣溼熱,手腕被握,隨即,指節被含入了脣中,輕輕咬了咬指尖。

  慕斂春踏出門外。

  楚寒今猛抽回手,袖子帶起一陣水漣:“咬什麼??”

  越臨破水而出,烏髮溼淋淋地緊貼下頜,眉眼漆黑,水珠沿着犀挺的鼻樑下滾。他眸子定住,一轉不轉地看向楚寒今,似乎還在品味,探出舌尖輕輕舔了舔脣。

  他說:“晦氣。”

  擡手撩潮溼的頭髮,露出俊朗的鬢髮:“你我分明是結髮夫妻。”

  這句話反而加重了楚寒今的羞恥心,他一向處事光明正大,沒想到現在居然爲了祕密不發,讓一個男人躲在池子裏。

  偷偷摸摸,這算什麼?

  楚寒今心中不快,找到了別的由頭,微微勾了勾脣:“你剛纔還摸了哪裏?”

  越臨:“你是指我摸到你腿間,還是腰際?”

  “……你!”

  楚寒今暴怒,“譁”地從水中站起,溼淋淋地拂下溼水,他臉色染着的紅意,比雨後的第一朵牡丹還穠豔。

  但那樣的氣也並非真的生氣,無非是簡單的置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出了水,換上乾淨衣裳,走到寢殿時腳步一頓。

  他喚來楚童:“茶几上的酸梅酥餅呢?”

  楚童臉紅:“我喫啦,月照君怎麼問這個?”

  楚寒今怔了下,其實是他也餓了,隨口一問。

  但他平時過夜不食,也極少喫零食,只不過前幾天春宴送來的特產,每人都有份,他隨意放置着。

  楚寒今說不出餓了二字,倒是越臨整理着衣衫,跟在他背後:“想喫東西?”

  楚寒今沒說話。

  按理說,不應該餓。

  才喫過陽春麪不久。

  但不知道爲什麼,最近食量變得大了一些。尤其方纔,想到酸梅酥餅的味道,口齒竟然微微生津。

  楚寒今拂袖:“不想喫。”

  楚童道:“罐子裏還有,君上要是想喫,我這就去拿。”

  越臨問了具體的位置,說:“你出去吧。”

  楚童滿臉稀奇:“我出去?你哪位啊?你叫我出去?”

  越臨直接趕客:“叫你出去你就出去,我和月照君有個要談。”

  被他催促,楚童滿臉不樂意,賭氣走了。

  越臨到博古架取下盛着酥餅的陶瓷罐,回到茶几旁,裝斂完畢,道:“給你拿出來了。”

  但他腳步又是一頓。

  沒想到就這麼片刻的功夫,楚寒今單手撐着下頜,瀑布般的青絲披散在肩頭,微垂眼睫,居然睡着了。

  食慾增加。

  想喫酸的。

  嗜睡……

  越臨捏緊了碟子,眉眼閃過一抹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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