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撇清關係
寧雅故作賢惠,當着慄王府管事的面說道:“姐姐上次憑運氣治好了龐老夫人,可救人這是大事,絕不是你鬧着玩就可以的。”
慄王府的管事原本看寧嫺這模樣就有些懷疑她的醫術,又聽得寧雅這話心裏更加信了幾分。
可侯府的大小姐揭榜這是整個王府都知道的事,他若是自作主張不把人帶回去,反倒會受責罰。還是先回去,再將這情況告訴慄王便是。
寧威篤定了寧嫺根本不懂醫術,就是想要禍害整個侯府,他當即對管事的道:“此乃小女擅自做主揭的榜,若是有什麼差池,還請王爺儘管責罰,無需看在本候的顏面上。”
呵,可真夠急的,這還沒出門呢就先急着了。
管事的看向寧嫺,後者點頭:“確實是我擅自做主揭的榜,侯府無人得知。”
寧威緊跟着道:“是福是禍,都你自己一個人擔着!”他神色極爲嚴厲和厭惡,就好像寧嫺做了多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父親這是要和我劃清界限嗎?”寧嫺的聲音始終平穩,半點都不受影響。
“你從山賊那逃出來就應該和你劃清界限的,如今留你一段時間在侯府享榮華富貴了,你還不知足?”
好,很好。
寧嫺揮一揮衣袖,直接轉身就走,清冷的聲音飄了過來:“父親自己記得說過的話就好。”
“我不僅記得,我還馬上就要做。來人,去把族譜拿來。”寧威吼了一聲,在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寧嫺就是上了馬車還聽到。
跟着一起上馬車的秋霜有些擔憂地看着寧嫺,欲言又止。
寧嫺一直閉目養神,也沒多說什麼。
馬車很快就到了慄王府門口,管事的一路引着寧嫺進去。
慄王是當今皇上僅存的弟弟,因爲出生就有腿疾,導致走路一瘸一拐的,便根本無心皇位,只做自己的閒散王爺。
娶的慄王妃是尚書家的女兒,雖沒有出衆的容貌,但那才情和脾性卻是極對慄王的胃口,夫妻二人琴瑟和鳴,膝下有一個女兒,喚做舒月郡主。
寧嫺進去的時候迎面碰上了一個身穿藕色裙裳,豎着雙排髻的姑娘,她眼眶泛紅:“你就是揭我父王張貼求醫榜單的那個人?”
“正是。”
“你一定要把我母親救好,否則我要了你的命!”舒月郡主言語間帶着警告。
寧嫺當她是救母心切,也不和她計較,微微行禮便越過她徑直往屋子裏去了。
屋子裏瀰漫着一股濃厚的藥味,那躺在牀榻上的婦人半闔着眼睛。
身邊照看着的婢女見到有人進來,倏然起身:“你是來給王妃看病的?”
寧嫺頷首,走到牀榻邊,婦人面色消瘦,但依舊看的出來柔美的五官,最主要的是她緩緩睜開的眼睛裏半點高高在上的意思也沒有,溫柔的彷彿就是就輕輕吹過的柳條。
在婢女的攙扶下,慄王妃艱難地坐了起來,伸手握住寧嫺的手:“姑娘,別有壓力,能治好最好,治不好那也是我的命。我和王爺說過了,不會因爲我的病,怪罪任何人的。”
她的溫柔是體現在五官裏,體現在舉手投足之間。
寧嫺突然想,如果她的孃親還活着,也會是這樣的吧?
她頷首,伸手就搭在慄王妃的脈搏上,細細凝神,隨後道:“我想再貼着王妃的後背聽一聽。”
慄王妃訝然,卻見寧嫺一臉認真嚴肅,還是點點頭,有着婢女將外衣褪去,只留下一下薄薄的中衣。
寧嫺將耳朵貼過去,細細聽着,又擡頭問慄王妃:“王妃病了之前,可有進食時嗆着過?”
慄王妃記得不是很清楚,倒是一旁的婢女連連點頭:“那日王妃喫長生果,因着本來還有些風寒就抑制不住的咳了下,結果就嗆着了,當時王妃臉色青紫,可把奴婢嚇死了。”
寧嫺心道果然如此,她揭榜前就請那小乞丐去打聽過一番,王妃這毛病和支氣管炎很像,但如果真的是這毛病,那些宮裏的太醫倒不至於治不好。
她剛剛貼着慄王妃的後背聽,果然聽她肺部鳴音十分嚴重,且呼吸又急又喘,再配合婢女所說的,想來便是那嗆着的花生米沒有全部吐出,有極小的顆粒給嗆到了氣管裏。
“王妃。”慄王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剛回府就被一直在那候着的管事迎上來了,將在侯府聽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慄王連忙往主屋而來。
“王爺。”慄王妃朝他溫柔一笑,“今日怎回來的早了?”
慄王爺卻是看着眼前的姑娘,他和侯府沒什麼往來,之前更是沒見過一直被養在鄉下的寧嫺,今日見她面色平靜沉着,就是見着他也沒有一絲的慌張,他便也沒急着興師問罪:“王妃的病,你可診出來是什麼毛病了沒有?”
“王妃是因異物進入氣管引起的,而之前的大夫全都給王妃當做風寒來治,那異物不取出,自然是沒辦法根治。”
還會導致氣管越來越堵,氣越來越悶,直到最後透不過氣來。
慄王爺有些驚訝,診治了這麼長時間,寧嫺確實是第一個說這個原因的人,但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那你可有辦法救治?”
寧嫺搖頭。
慄王爺慍怒:“你既看出來了毛病,怎的又沒辦法救治?”
“王爺。”慄王妃嬌嗔着喊了一聲,“寧姑娘能瞧出來什麼問題,已經是很不錯了,王爺莫這般兇,別嚇着寧姑娘了。”
慄王爺對上自己妻子是半點脾氣也沒有,從善如流地點頭:“是是是,我輕點。”他又故意用氣音問寧嫺道,“那你說怎麼辦?”
寧嫺被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給逗樂了,有些羨慕慄王妃,慄王身爲王爺,卻能一心守着一人,還這般疼着愛着。
“要一個內力深厚之人,試着用內力隔着衣裳沿着氣管,看是否能將那異物拍出。”
“內力深厚?”慄王爺嘀咕了一聲,突然一拍腦袋,“阿七,去把指揮使大人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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