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是人是鬼？
他指着自己腳步的一具屍體：“你看這的每一具屍體，雖然全多多少少都有些腐爛，但遠沒有臉上的嚴重，你仔細看，這些臉都腐爛的徹底。一具屍體是這樣也就算了，每一具都這樣，那就是特意而爲之了。”
“結論。”容翎言簡意賅的截住他的話。
林一鳴：“……”就連指揮使大人也不向着他，唉！
“這些屍體應該是被什麼特殊的藥汁給抹上去，死的時候看不出什麼來，但過了一段時間，比如三日五日的，就會開始腐爛，直到將臉全部都毀去。”
專門毀了臉，那就是不想讓人認出死者的身份來。這定然是背後主使乾的，可他們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鷹九，竟是在這些人的臉都還沒有被毀容之前就把他們都畫下來了。
雖然用這些屍體沒能引出真正的主謀，但至少也算是有線索。
寧嫺蹲下來，手扇了扇風，出了有一股腐爛的味道外，她還聞到了一股油墨味，就好像是……二滿從戲班子那帶回來的那個胭脂。
“不好！”寧嫺暗叫一聲，轉身就往山下急速奔去，容翎緊跟其後。
下了山，摟着她纖細的腰就上了馬，二人一路往戲班子那策馬而去。
小半個時辰就到了戲班子門口，寧嫺一躍而下，只見裏面靜悄悄的，她推門而入，不曾想一排利箭唰了射了過來。
隨後而來的容翎摟着她的腰，一個漂亮的旋身，將人摟在懷裏避開這些利箭，低頭：“小心，可有受傷？”
寧嫺搖頭。
容翎一出掌，只見掌風而過來的地方，又有兩排利箭射出，支支都釘在佈滿了黴斑的門板上。
寧嫺輕輕推了推容翎，“好像沒箭了。”
“嗯。”容翎應了一聲，輕輕鬆開她的腰。
戲班子裏空無一人，這些利箭早就設計好了，怕是猜到他們會查到這，提前就佈下了。
寧嫺和容翎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眼裏讀出了這戲班主有問題，多半是那衡昆的幫兇，而前幾日死的那個大牛，也是他殺的。
又來晚一步，導致那班主逃走了，寧嫺氣惱不已，只覺得那衡昆彷彿就在身邊，那雙眼睛就一直盯着他們一樣，不管他們做什麼都能搶先一步把他們找到的線索給毀了。
看她那懊惱又氣憤的樣子，氣呼呼的彷彿一隻倉鼠，容翎倒是覺得有些可愛，他修長的食指朝着她鼓起的臉頰一戳。
寧嫺“噗”的一下，鼓起的氣直接被他這一戳給戳空了，眨眨眼看着容翎：“幹嘛。”
“倉鼠。”
寧嫺被他這沒頭沒尾的話給整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活閻王竟然在打趣她像一隻倉鼠！
她這下越發氣呼呼的，只是她才鼓起臉頰，這容翎總能找到機會，往她臉頰上一戳，兩人竟是就這樣玩了這幼稚的遊戲，一路回到了顧家。
顧廷早就回來了，知道他們回來了，連忙過來聽雪苑，問今日城內說的沸沸揚揚的那些屍體的事。
聽寧嫺說了始末，他頓時啞然，許久後才道：“我在這利州城長大，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在暗處窺伺着。”
“舅舅，你可認識懷蝶那個戲班子的班主？”寧嫺問道。
顧廷搖頭：“我一向瞧不起這些戲子，何況還是心思不正的懷蝶在的戲班子。”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那懷蝶來的時候，還是戲班主介紹過來的。”
“這懷蝶在那唱了幾年戲，怕是對那戲班主應該熟悉一些，不如去問問她？”寧嫺徵求地看着容翎。
顧廷卻先道：“懷蝶和那夏氏關係匪淺，又對你頗有敵意，只怕不容易。”
“無妨，她現在對那夏氏，已經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寧嫺道，“二滿，把人帶上來。”
二滿押着一個披頭散髮的人上來，沒想到竟然是嚴媽媽！只是她已經被人給拔了舌頭，除了嗚啊嗚啊的，半個字也說不出。
此刻顧廷的表情可以用震驚來形容：“這老東西怎麼在這裏？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都是容哥哥未雨綢繆。”寧嫺走到嚴媽媽面前，看她瘦了不少的身子，冷笑着道，“你怎麼也沒想想到忠心護主，卻落得這個下場吧？”
嚴媽媽一臉的憤怒和不甘。
“若是沒有大人的授意，你覺得你能從指揮使手下逃走？故意放你走，讓你去找夏氏，你若是安然無恙，倒也沒什麼。可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若說夏氏半點問題都沒有，你覺得我們會信？”
嚴媽媽那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寧嫺，彷彿要在她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恨我？真是好笑，你不去恨把你害成這幅樣子的夏氏反倒來恨我？”寧嫺嗤笑，“要不是二滿及時趕到，你都要當場毒發了。”
她也沒想到這夏氏竟然會這麼狠，嚴媽媽纔剛回去找夏氏，轉眼就中毒被丟到了幾條街外的藥鋪門口，生怕她會呼救或者泄露什麼，竟是將她的舌頭給硬生生拔了。
“咯吱”一聲，秋霜輕輕地打開了門，隨後一個身着薄杉的姑娘就被丟到了跟前。
寧嫺倏然看向容翎，見他根本就沒看向懷蝶，這才鬆了口氣，又看向顧廷，見他只一眼就厭惡地看向別處，也放下心來。
她隨手丟了一塊布過去，冷聲吩咐懷蝶自己裹起來。
懷蝶睡得正好，卻被人點了穴道，再醒來就是丟到這裏來了，她瑟瑟發抖：“寧……寧嫺，你到底想幹什麼？”
因爲容翎在一旁，她甚至一句賤人都不敢罵了，生怕被這活閻王一個掌風過來，就把她的腿給打斷了。
“嚴媽媽不認識了？”寧嫺道，“這麼長時間不見了，坐下來敘敘舊啊。”
懷蝶哆嗦着擡頭，看到面目猙獰又帶着血漬的嚴媽媽，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你……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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