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是我的孩子嗎?
“你要是來看我笑話的,好滾了。”夏氏幽幽地道。
“你若是沒做出這些傷害我外祖父和顧家的事,沒有做觸犯律法的事,我會多看你一眼的?這麼多人被你害死,你會有半點羞愧之心?”
“呵,羞愧二字,值多少銀子?”
“所以在你眼裏,世間萬物都可以用銀子來衡量的?那我將你砍成十來段拿出去買,如何?不過就你這樣齷齪的人,狗都不會多看一眼。”
夏氏猛然擡起頭:“我齷齪?你以爲你們顧家就乾乾淨淨的了?”
“你什麼意思?”寧嫺問道。
夏氏卻避而不答這個問題,反而仰頭哈哈大笑,笑得眼裏全是淚水:“他都這樣對我了,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你問我我和他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和他就沒有結束過!”
寧嫺一臉震驚,怒道:“你竟然如此不知羞恥!既然從來沒有結束過,當初又爲何要嫁給我外祖父?”
“你以爲我想嗎?”夏氏回頭,那雙紅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寧嫺,“你外祖父都可以做我父親了,我瞎眼了非要嫁給他!”
“難道不是爲了銀子嗎?”
“我是缺銀子,可我做莊和煦的外室,照樣也有銀子可以用,又何必非得上杆子去嫁給那老不死的東西?”
原來這夏氏是當年那山寨大當家的女兒,當初貪圖好玩來了利州城,對莊和煦一見鍾情。回到山寨後和她父親提了這事,當時已經病入膏肓的大當家爲了女兒的婚事,也爲了山寨這麼多人的後路,就單獨約見了莊和煦。
這纔有了後面莊和煦假裝清繳山寨立功,而山寨的那些人也都假死逃脫,或是自己回去做個尋常老百姓,又或許是如戲班子班主和花菇那樣的,換了個身份進了利州城,表面營生暗中卻是給莊和煦辦事。
而夏氏原本以爲能嫁給莊和煦,卻沒想到莊涼給自己兒子安排了個門當戶對的婚事,可本以爲能做個側室,不曾想莊涼就連這也不同意。
夏氏打算遠走高飛之際,莊和煦找到了她,讓她去給顧田做繼室,一來是方便利用顧家的產業辦事,二來自然也是想謀取顧家的產業。
夏氏當然不願意,可耐不住莊和煦的甜言蜜語,最終還是妥協嫁了過去。
換了個身份的花菇等人,原本不過就是替莊和煦和莊涼做些事,再到後面是給衡昆做事。發現製作片毒再賣出去,這來錢最快,便都一心籌劃這事。
莊涼去了凌風城後,莊和煦就好像沒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一般,徹底的肆意妄爲了。
在人前,他是愛民如子的好官,可在人後,他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夏氏給顧田做了繼室後,莊和煦就隔三差五便來找顧田。投其所好來找顧田下棋,兩人因此成爲了莫逆之交。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爲了他和夏氏做掩護,誰也沒想到他們在顧府偷過多少次情。
聽夏氏在那平淡又冷漠的聲音說這些事,寧嫺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抽她幾個耳光。
“你們自己的陰謀詭計爲何要牽扯上我外祖父?他是最無辜的!”
“他爲什麼非得我去做顧田的繼室?不就是看中他手裏的錢嗎?有錢好辦事,有錢可以讓他繼續收買上峯,可以讓他官路更加暢通無阻!”
“我如此幫他,他卻是這樣待我!”夏氏此刻就如決了堤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年少時光就愛着他,近二十年的愛慕,就換來了一支利箭。可笑!”
“你可笑?心機如此深沉,怎麼會可笑?”一道聲音帶着迴音響起。
夏氏不可置信的看向外面,只見一道身影揹着光緩緩走來,他身穿黑色直裰,手裏還拄着柺杖。
隨着他每走一步,柺杖就在地上敲一次,也如同是重重的錘子,砸在了夏氏的心上。
寧嫺看到來人絲毫不意外,只屈膝行禮:“外祖父。”
寧嫺之前幾次給顧田把脈,都見脈搏已經無礙,但他就是不醒來。寧嫺對自己醫術有把握,本就心生懷疑外祖父是在裝睡了,直到那日她握着顧田的手說了幾句話,顧田在她手心勾了勾,她纔敢確定,顧田就是在裝昏迷。
這也就是那日看到他衣襟溼了,寧嫺如此勃然大怒的原因。若外祖父真的是昏迷了,那這衣襟溼了也就算了,可關鍵是裝昏迷,要在明明清醒的情況下,還要遭受夏氏主僕的羞辱,想想都怒不可遏!
“好孩子,你做的很好。”顧田伸手,憐愛地撫摸着寧嫺的腦袋。
夏氏滿臉震驚的看着顧田:“你怎……怎麼醒了?”
顧田柔和的笑意聽到夏氏的話後冷了下來:“我醒不得?”
夏氏見顧田這樣子也不像是剛剛甦醒的,又聽他剛剛誇寧嫺做的好,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想明白了,自嘲一笑:“所以,你早就醒了,也是在做戲?”
“你做的,我就做不得?”顧田滿臉失望,“我摔倒的第二夜原本已經醒了,卻意外聽見你對連翹稱呼我爲老東西,這可是你從沒做過的事。”
顧田道:“嫺姐兒提醒過我,要小心你,我便多了個心眼。於是在裝昏迷的那段時間裏,聽到了太多不該聽到的事了。”
“聽到便聽到吧,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夏氏一副赴死的神色。
她緩緩站起身,腳上的鐵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音,幾步走到牢房門口,看着牢房外的顧田:“整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你我夫妻一場,我有罪我伏法,但兩個孩子是無辜的,你別遷怒他們。”
“顧霄和顧曼姍,是我的孩子嗎?”顧田突然問道。
夏氏被問得噎住了。
大牢裏的氣氛突然壓抑了下來,彷彿是暴雨要來前的沉悶,讓人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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