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放糧
楊凌直奔京兆府。
魏師道聽楊凌說話，他許久沒有說話。
竟然是宋凱？
“楊凌，宋凱是和我同年的進士，但他無意爲官，在宋家莊建設學堂，還和京城國子監、翰林院的很多人都是朋友。
呵呵，他和方之軒、徐渭也是朋友。
這次……你遇到大麻煩了。”
楊凌氣笑了，“老師，怎麼是我的麻煩呢？這不是您給我安排的任務嗎？要不咱不幹了？”
“我不信！”
魏師道笑嘻嘻看着楊凌，一副老謀深算、毫不遮掩的笑容，“你會放過這麼大一個蛀蟲？
你心中有一杆秤，這種發國難財的人，就該下油鍋炸了！”
楊凌搖搖頭，撇撇嘴，“老師，我可不想把自己搭進去，你看看宋凱有這麼多的好朋友，稍有不慎我就完犢子了。
就當我今天沒來過，我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說完楊凌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魏師道被搞的哭笑不得，想戲弄戲弄自己的弟子，結果弟子卻急眼了。
這事還就得讓楊凌這種人去做，京兆府的其他人魏師道更加信不過。
“希直，別急啊！
你聽我說，這件事你辦好了，就能到翰林院去。你不會不知道翰林院的重要性吧？”
魏師道連忙起身拉住了楊凌。
翰林院是一個身份，並不代表官職，也不代表職位，但是所有文官都得有這麼一個履歷。
楊凌停下腳步：“咋地？這個餅不好啊！得罪了宋凱這個從翰林院出來的人，我再去翰林院找虐嗎？”
魏師道笑道：“你怕？這可是不是我認識的楊希直啊，你連太子都不怕，你怕這些人？”
楊凌聳聳肩：“老師，我可真怕這些大儒啊！在蜀州的時候有袁院長罩着我，現在可不行！”
楊凌是真有點犯怵，大儒這種職業掌控了話語權，大街小巷流傳的都是大儒的故事和傳說。
一旦鬧起來，可能一幫沙雕學子去堵自己家門口，對着自己罵娘。
動手打打試試！
這可是京城。
魏師道也知道這件事難辦，楊凌如果去做他支持，如果不去做，魏師道也不會逼楊凌。
……
楊凌離開京兆府，領着李大牛在街上散步。
哪怕是京城也有一些窮街小巷，他聽到無數人在感嘆糧價上漲。
“買來的都是陳年舊糧，可就這掌櫃還說明天有沒有都不一定呢！”
“誰說不是？前兩天還斷了一天貨呢！”
“哎，希望趕緊熬過去啊！糧價再漲我就只能賣掉我家閨女了。”
看着這些平民百姓，聽他們說的話，楊凌感覺有些揪心。
李大牛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些人是真混蛋，百姓們的要求很簡單，喫飽肚子就行。
那些人家裏的糧食寧可堆的發黴也不肯救濟百姓。”
楊凌沒有接李大牛的話。
家裏放發黴餵豬喂狗是人家的自由，但是哄擡糧價就過分了。
偏偏這羣雞賊商人還沒有觸碰到官府調控糧價的底線，官府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些混蛋掙錢。
辛辛苦苦攢了一年的積蓄，全部讓那些黑心的糧商給掙走了。
太氣人了。
楊凌露出苦澀的笑容，被魏師道猜中了，他沒有辦法看着老百姓的錢都被這些混蛋坑走。
“大牛，回家！”
楊凌回家喊上桃子，和李大牛三人來到金陵碼頭。
黃明在這裏買了一個小莊園，他就像儒雅先生，每天喝喝茶、寫寫字。
平日還和國子監裏認識的讀書人辦個詩會，根本沒有辦法和洪興社龍頭聯繫到一塊。
黃明是一個聰明人，地下這個身份就是一時的，如今的洪興社就是金陵河上討飯喫的人的行會。
幫助他們討口飯喫。
這纔是人生贏家。
“明哥！”
楊凌笑着走進來。
黃明露出欣喜的眼神，“來，喫火鍋！”
“這裏喫火鍋有什麼意思？去船上喫！”
楊凌擺擺手，眨眨眼。
“得嘞！”
黃明立刻招呼人上船。
夜色降臨，一行人坐着船來到金陵河。
吹着風、喫着火鍋、喝着酒，那叫一個享受。
“你叫我來到底幹嘛？”
黃明喝的微醺。
楊凌指着遠處那個小碼頭，“等着，有人過來送貨！”
黃明笑罵道：“你看見有個屁用，你能抓到人嗎？就算你抓了，怎麼說？官府哪條法律不允許人家賣糧食？”
楊凌被噎的啞口無言，一開始也就是想找到證據。
可現在發現找到證據也沒有用，宋凱這些人在打擦邊球。
“那也要先看看再說。”
楊凌感覺心情有些浮躁，我就不信我治不了這些王八蛋。
黃明又勸道：“京城有糧倉的，可官府那些糧倉還沒到開倉的時候啊，希直……這件事真的很難做啊！
而且其實現在南方的糧食價格並不高，只是一時半會運不過來啊！
否則還是有利潤的。”
楊凌心中一動，“糧食運不過來是吧？你立刻派人去買糧，我明天去找魏師道，我要先借官倉的糧食，等南方的糧食到了我再還就是了。
在金陵碼頭直接賣糧食。
宋凱不是吧糧食運到京城的假象嗎？咱們也製造假象，晚上把糧食搬上船，白天再搬下來賣！”
“我去，你這狠啊！那宋凱屯的糧食都得爛在手裏，熬幾個月他那糧食只能釀酒了！”
黃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嗯，到時候就勉爲其難要了他們的糧食釀酒，然後賣給西夏人。反正咱們自己不喝！”
楊凌一副大善人的表情。
黃明默默朝楊凌豎起大拇指，“你真是個好人。”
夜色降臨，這可不是燈火通明的後世，把船上的燈滅了，遠處根本看不清楚。
到半夜的時候，一輛輛船停在宋家的碼頭上，然後燈火通明開始卸貨。
楊凌站在牀頭，春天的風還有些涼，吹的十分清醒。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宋凱，看老子怎麼把你幹翻了！”
……
第二天，楊凌從魏師道的京兆府出來以後，直奔皇宮。
然後……當天晚上，一車車的糧食運到了金陵碼頭。
第三天早上，金陵碼頭出來開始賣糧食，號稱是從南方運過來的。
而糧價就是漲價之前的正常水品！
說白了，從南方運糧食過來還有的賺。
頓時，京城的人們瘋了，紛紛來到金陵碼頭買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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