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認親大會
張捕頭心驚膽戰,他默數了一下,差不多有十幾件,這些法器都是這羣能人異士追殺王瘸子時,被他順走的。
“衆位慢慢商議,我去給你們上茶!”
感受到數十殺人的目光,張捕頭心裏咯噔一下,他也不管了趕緊找個藉口離開了此地。
“記住,給我上本縣最好的茶水,我要潤潤喉嚨!”
王瘸子叫住張捕頭,瞪着一對鬥雞眼笑眯眯的看着他,張捕頭瞧見他這副賤模樣心道這傢伙話裏有話,指不定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等張捕頭一走,議事廳裏熱鬧起來,當即有幾人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來到王瘸子的身前就要動手。
“嘿,你可要想好了,這裏可不是動武的地方!”
這個賤人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歪着腦袋盯着幾人冷笑,道:“乾列那縣令可不是喫醋的,衛伯元衛大天師認不認識?呵,那可是我兄弟,即便是他也對乾列縣令畢恭畢敬!”
“你們長了幾個腦袋敢不聽他的話,要在這縣衙之中動手?”
“都給我回去蹲着,再敢挑釁本天師,等縣令回來,本天師一定如實稟告!”
想要動手那幾人聞言面色一寒,臉憋的鐵青,議事廳中響起清晰磨牙聲,他們恨不得將這個賤人生吞活剝,可是不敢動手。
“哼,山高路遠,咱們走着瞧!”
一人抓起茶几上的法器,留下一句狠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呵呵,你當本天師是嚇大的?”王瘸子滿不在乎瞥了那人一眼,冷笑道:“你要真有種,現在就來弄我,本天師保證不還手!”
那人氣的與怒吼一聲,險些吐血,面對這個賤人,他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在姬河碼頭動貪念搶那枚龍蛋,如今龍蛋沒有得到,反而接二連三的被這賤人羞辱挑釁,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排好隊,不要搶,人人有份!”王瘸子呵斥前來討回法器的一羣能人異士:“瞧你們那副沒見過法器的模樣,呸,真他孃的丟人!”
衆人:“我¥”
這可是他們的法器啊,被這個賤人順走,如今來取回自己的法器,還被他如此侮辱,當即有幾人忍不住抄起法器就要念咒施法,教訓教訓這個混賬。
“你幹什麼?不要命了?”
王瘸子瞪眼,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歪着頭伸手指着自己的腦袋湊到那幾人的面前,冷笑道:“來來來,朝這打,誰要是躲一下誰就不是娘揍得!”
“啊啊啊……欺人太甚!”
想要出手那幾名術士近乎崩潰,高舉法器揚在半空,氣的快要哭了出來。
王瘸子瞪眼想要出手的幾人,眼神中盡是挑釁,道:“哼,不敢動手就給本天師滾蛋,少在這嗶嗶賴賴耽誤後面的道友來取法器!”
“幾位道兄算了!”終於有人看不下去,站出來相勸道:“萬事和爲貴,都是修行之人,心境應寬廣無垠!”
幾名修士聽了這人的話,臉色稍微緩和,當即將手中的法器放下,沉聲道:“今日任你猖狂,天總有黑的時候,屆時夜路可要當心!”
王瘸子一聽這話,嘴角的一顆痦子抖了抖,當即跳了起來,瘸着一條腿將開口那人攔住,瞪着一對鬥雞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好小子你有種,當着這麼多同道的面,你敢威脅我?不必等到天黑了,就現在本天師給你機會兒,趕緊祭出你手中的法器,朝這砸!”
他就像是一個市井無賴,擋住那名修士的去路,伸手抓着對方的手臂將法器高高舉起,口中罵罵咧咧,那副嘴臉天打雷劈都不爲過。
“快鬆開我!”
出聲威脅王瘸子的那名修士傻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來這麼一手,他可不敢真的動手,一旦做了出頭鳥,那縣令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來來來,你往後撤什麼?本天師的腦袋在這!”
王瘸子不依不饒,抓着對方的手臂往自己油哄哄的頭上懟。
“啊啊啊……欺人太甚了!”
那名修士大驚失色,奮力抵抗王瘸子的那隻大手,使出喫奶的力氣往後拉扯,生怕一不小心手裏的法器落在他的頭上。
門外站着一道身影,正是張捕頭,他躲在暗處打量議事廳中,結果看到了這一幕,他果斷轉身離開,不再關注。
開玩笑,王瘸子真的能折騰,他避之不及那還會向前衝,反正他也看出來了,這些人不敢在縣衙鬧出什麼事端,否則,王瘸子早就成爲一攤爛泥了。
“來呀,你躲什麼?”
王瘸子跟着那人後退,見他膽怯,王瘸子更來勁兒了,頂着頭皮往上撞。
那人被王瘸子逼的沒有退路,又不敢真個兒動手,竟仰天吐出一口大血,氣的昏了過去。
“哎呦臥槽!”
就聽一聲尖叫,王瘸子滿臉是血的愣在了當場,先是嫌棄的擦了一把臉,後又望着地上那道人影冷笑不止。
“呵,就這點本事,還敢威脅本天師?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嘲諷完對方還不覺得解氣,又朝着地上踢了兩腳,然後對衆人道:“你們可看清楚了,有沒有動手,是他自己沒本事兒,自己把自己氣昏了!”
衆人直翻白眼,心道這個賤人還真是無賴,不光長的猥瑣,還長了一條胡攪蠻纏的舌頭,比之民間的村婦有過之而無不及。
活活氣昏了一名捕快修士之後,王瘸子心情大好,伸手撥開身旁的修士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僅剩下來拿法器的幾人,笑眯眯道:“來來來,咱們繼續,別被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影響了大家的性質!”
幾人唯唯諾諾,臉色不太好看,各自排隊拿了法器之後,一言不發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們不敢再表露什麼,生怕被這個瘸子拿捏到,最終落和地上躺着那位一個下場。
等衆人將法器全都拿走,王瘸子意猶未盡,一對鬥雞眼在議事廳中掃來掃去,凡是被他盯上的修士心裏均是咯噔一下,擔驚受怕不已,生怕這個賤人仗着縣令立下的規矩來找自己的麻煩。
“唉,你們什麼眼神?我能吃了你們?”
王瘸子嘀咕兩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大廳裏東摸摸西碰碰,時不時再回頭看一眼衆人,一個勁兒的搖頭。
“這個張捕頭,我要的上好的茉莉花怎麼還沒來?”
他又來到大廳的門口,扒着門框探出頭去,脖子伸的老長盯着外面打量。
他看了許久也不見張捕頭的蹤跡,於是回到了座位上唉聲嘆氣,那副嘴臉讓人恨不得將他的屎都打出來。
“凡事還得靠自己!”他自語一聲,然後眼前一亮,對衆人道:“我請大家喝茶!”
說罷,他捏印掐訣,閉上眼睛,口中默唸咒語,幾息後,數十盞熱氣騰騰的香茶出現在議事廳中。
王瘸子這一手着實讓人意外,在場的都是修行之士,自然看得出這是隔空取物之法,心道這和瘸子也是有些本事,竟將這隔空取物之法練到了這步田地。
“喝呀,怎麼不喝?”
王瘸子端起茶盞呡了一口,見衆人盯着面前的茶水沒有動作,他哼了一聲將茶杯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冷笑道:“怎麼,都不給本天師面子?還是怕這茶水中有毒?”
無形之中,王瘸子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勢,這股勢並非來自實力的碾壓,而是身上那種無賴的性格。
衆人迫於他的淫威,只能不情願的將茶盞端起來,唯有一人不給他面子,寒着一張臉道:“這茶我不喝,除非你過來給我端一個?”
此話一出,不少已經喝道口中的奇人異士瞬間噴了出來。
場面一時混亂,抱怨尷尬之聲不絕入耳,衆人皆都放下茶杯朝着出聲處看去,他們想要見識見識是哪一位好漢這麼囂張,連王瘸子也敢得罪。
不止是他們,王瘸子也差點被一口茶水嗆到,剛端起來的香茶又放下,瞪着鬥雞眼看向儒袍術士,仇人見面,那是分外眼紅,當即,王瘸子開啓嘴炮模式,對着李勃奇就要開噴。
李勃奇不不給他機會,槍先道:“若我沒有記錯,雍州王家一脈第四十二代傳人是根基吧,所以你叫王根基?”
王瘸子:“???”
衆人:“……”
李勃奇笑而不語,說完這話靜靜的看着王瘸子!
王瘸子氣的火冒三丈,瞪眼道:“你敢侮辱我?”
孃的,李家這個混蛋玩意兒絕對是故意的,他是叫做根基不錯,根基就根基,帶個吧字算怎麼一回事兒?
此時,在場的能人異士內心都已經笑噴了,皆在心中給儒袍術士豎起了大拇指。
見王瘸子喫癟,他孃的,憋在心裏的一口氣總算出來一些。
李勃奇聽王瘸子說自己侮辱他,眉頭一皺,笑呵呵道:“我何時侮辱你了?”
說罷他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將之打開,裏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符,衆人看去,不由疑惑,這經是一本家譜。
李勃奇當着衆人的面,將冊子打開,第一頁上赫然寫着幾行小字,他們還未看清,李勃奇就翻到了第二頁。
第二頁上,有兩幅縮小版的人物畫像,第一人生的儒雅清秀,畫像下方寫着“雍州山南一脈李氏宗祖”幾個大字。
第二幅畫像着實有些詭異,畫中人生的蓬頭垢面,不修邊幅,眼歪臉邪,嘴角處還有一顆極大的痦子,畫像下方寫着“雍州河北一脈王氏宗祖”幾個大字。
王瘸子看到這一頁上的畫像之後,臉都綠了,指着李勃奇目瞪口呆,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衆人看看畫像,又看看王瘸子和李勃奇,也是精神一振。
太孃的,太像了!
畫像中的兩人跟這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尤其是王瘸子,他和那位雍州河北一脈王氏宗祖幾乎長的一模一樣。
難道傳言非虛,雍州南李北王曾經的兩大世家宗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後又機緣巧合拜入同一師門,後來兄弟相認,反目成仇?
“呵呵,乖侄兒,你爲何不說話?”
李勃奇將冊子向前翻了一頁,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小字,正是這本冊子的第一頁,這次李勃奇沒有掩蓋什麼,大方的拿給衆人觀看。
“呀呀呀,傳聞是真的!”
有人視力極好,看清了上面的文字,當即驚的站了起來。
“他們兩家的祖上果真是同一人!”
此話一出,王瘸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呆呆地望着那本古冊,兩顆眼珠子都貼在鼻子上了。
“呵呵,讓衆位見笑了,今日就請大家做個見證,我李勃奇,雍州山南一脈第四十一代傳人李勃奇和雍州河北王氏一脈,本是同宗同族,有家傳族譜在此,我且問大家一句,作爲王根基的叔輩,有沒有資格讓他乖乖爲我奉上一杯茶水?”
他說罷,人羣炸開,紛紛拍手叫好。
“要,定是要的……”
“宗祖一家,輩分卻是亂不得的……李兄放心,吾等一定給你做個見證!”
“不錯,這位大哥說的不錯,長幼有序,乃是大齊建國以來最爲重要的倫理綱常,誰人敢不遵從?李兄只管放心,今日這個見證,兄弟我坐穩了……”
一時,羣人振奮,一向和李勃奇沒有交集的衆人,紛紛開口稱他爲大哥。
“你……你們厚顏無恥……”
王瘸子坐不住了,指着衆人破口大罵。
他孃的,這些混賬東西擺明了是要佔自己便宜。
他甚至看到一位拄着柺杖的耄耋老者也在與李勃奇攀親帶故,竟甘拜下風,叫李勃奇一聲大哥。
衆人聽到王瘸子大罵,紛紛看向李勃奇,口中道:“李兄,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我觀這位王道長甚沒家教,唉,這也難怪,先前在院中便聽他說生父已經過世,逝者已逝,咱們也怪罪不得,可你作爲他的本家叔父,你若是在視而不見,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這一番話哦,說的頭頭是道,幾乎將王瘸子氣昏過去,他一時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反觀那李勃奇聽了衆人的話後,感慨萬千,嘆氣道:“我在這裏給大家賠個不是了,是我這做叔叔的疏忽了,沒有替堂兄管教好子嗣!”
“你們也別太在意,畢竟我那堂兄英年早逝,我這侄兒疏於管教纔會變成這樣!”
“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衆位放心,從今日起,我一定會做一位好叔父,細心管教他!”
李勃奇真如一個長輩一般兒,語重心長爲王瘸子開脫,只是他面上那冷笑毫無保留的出賣了他的目的。
王瘸子聽了他這番話後,兩眼一翻,只覺得身子軟弱無力倒在了椅子上。
“賤人啊,賤人……”
他哆哆嗦嗦,指着李勃奇痛心不已。
報復,絕對是報復!
他如今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看着得意的衆人乾瞪眼!
這時,張捕頭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幾名錦衣羅裙的女子,各自端着茶盤跟在張捕頭後面蓮步輕移,走進了大廳之中。
這些女眷都是他從縣衙臨時找來的,平日裏做一些打掃庭院,縫縫補補,伺候一羣沒有家室的捕快衣食住行的活計。
都是些身世悲慘的普通農家女兒,哪裏見過如此大的場面,一個個低着頭跟在張捕頭後面,不敢擡頭。
“啊……”
才進到裏面,就見地上躺了一個人,椅子上又坐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猥瑣漢子,當即嚇得手一抖,啪啪啪……茶盤齊刷刷掉到了地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張捕頭低喝,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已經擡出縣令敲打過他們,竟然還有人在這議事廳中動手。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人,張捕頭心裏咯噔一下,那人一動不動,手握法器躺在地上,胸口,嘴角都有血跡,莫不是被打死了吧?
“哎呀,看你乾的好事兒!”
張捕頭恨鐵不成鋼,指着王瘸子說不出話來,他這副模樣倒不是爲了地上躺着的那名修士,而是爲王瘸子擔憂。
等到縣令回來見到這一幕,一定不會饒了王瘸子的。
“你們先下去,管好各自的嘴巴,誰都不許亂說話,否則府中的規矩你們都是知道的!”
張捕頭沉着應對,背對一羣婢女說道。
“捕頭放心,我們知道了!”
一羣婢女顫顫巍巍撿起地上的茶具和碎片匆匆離開了這處不祥之地。
等婢女離開之後,見張捕頭臉色更加陰沉,當即有人站出來,生怕受到牽連,解釋道:“捕頭誤會了,這位兄臺並非你想象的那樣,他只是昏過去了!”
張捕頭聞言看了一眼地上那人,又看了看王瘸子,沉聲道:“不要瞞我了,我知道你們跟王道長有你深仇大恨,可也不能置大人的話於不顧在衙內動手,還鬧出了人命,這如何收尾?”
“對了,我只問一句,是誰動的手?”
“大家放心,此處是乾列縣衙,正大光明的地方,等大人回來,我一定如實稟告,請他秉公執法!”
這幾句話他說的斬釘截鐵,心中已經下定決心,絕不會饒了動手之人,只不過,他還是希望先動手的人不是王瘸子,畢竟他們相識一場,王瘸子還救過他的性命。
只是,哪怕是王瘸子先動的手,他也不會包庇,否則便是對不住衙內堂上的那張正大光明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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