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成才:我命由我不由天!

作者:千秋有靈氣
“伍班副,之前你老是鋼七連的體能兵王,到處都是第一,我還不服氣。現在我覺得這個稱號你是實至名歸了。”

  黑夜下,成才氣喘吁吁的坐在草垛上開始喫着麪包跟水源。

  兩人的體能都達到了極限了,白天從野戰車上面掠奪過來的乾糧也是這個時候可以吃了。

  他們兩個都喜歡將體能放在了最後。

  只有這樣纔可以比別人多跑一公里,多一份勝算出來。

  這次參加考覈的都是各個連隊的兵王,最次都是白鐵軍那樣的優秀士兵。

  這批人中,有根本不亞於伍六一的體能兵王,有心智堅定的一些狠角色。

  因此,他們的勝算不是想象的那麼多。

  正如之前老A的馬三明說的,他看起來平平無奇,可當年參加考覈的時候,一頭扎入了發酵的糞坑裏面。

  這種人老A比比皆是。‘

  參加的這些士兵手中也有!’

  對別人狠辣,對自己也是狠角色的。

  伍六一小心翼翼的喫着麪包喝着水,不讓任何一粒麪包屑都落下來。

  粒粒皆辛苦在此時此刻徹底的具象化了。

  “這羣死老A也不知道多拿點喫的,就拿一頓過來!”成才喫着抱怨道。

  伍六一舔舐乾淨自己的手心,小心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他們爲了防止我們這批考覈的綿羊真的挺不住倒下了,這只是應急用的。”

  成才哦了一聲看向了遠處的黑暗,“走吧,也不知道許三多跑脫了沒有,那麼多車……”

  伍六一站起身看向了身後黑麻麻的草原,空闊的大草原上此刻竟然有些讓人恐懼的壓迫感。

  ——

  ——

  封於修皺着眉頭站在草原上,擡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很好,星星都消失不久了。

  白天他之所以奪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迷路了。

  朝着北方繞行的弧度太大太大,導致他原本的方向感徹底的缺失了。

  這地方很容易迷路,周圍的草原路標都是一個樣子。

  因此他不得不冒險繼續奪車,恰好看見了遠處兩股信號的白煙衝上雲霄。

  這才讓他知道原來自己是真的走錯了方向。

  跟着白煙而來終於也找到了前面的方向。

  他跑的實在是太遠了,圍剿的人數也快速的增加着。

  早已迷失了之前出發的方向跟地標。

  封於修捏了捏身後的包裹,他被三個老A近身貼近了,三人拿着匕首劃掉了身後的包裹。

  積攢的口糧全部在打鬥中丟失。

  “這些老A看來是爲了這些口糧來的,我就說怎麼沒有之前追的那麼瘋狂了。這是打算讓我沒苦硬喫啊。”

  封於修嗤笑一聲,他可以隨便跑,也可以打暈這羣狼。

  但絕對不允許一隻始終喫飽的羊在草原上隨便晃悠。

  如果他一直擁有戰備口糧,到了最後一天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跟他比拼體能。

  現在口糧全部丟失,他又被追着跑了一下午,體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但還是比一般人要強。

  他入伍後的這兩年內沒日沒夜的訓練可不是一般的特種部隊可以比擬。

  “不過嘛……這裏可是沒人的地方。”

  封於修盤膝而坐,胸腔開始起伏,逐漸的在低溫寒冷下,他的額頭上滲透着密集的汗液。

  這兩年的鍛鍊下,他的肌肉醞釀了可怖的能量,用現代醫學的話來說就是熱量高。

  比如那精幹的牛肉的味道更加有嚼頭,就是他們的熱量高的可怕。

  封於修此刻開始讓表皮下方的肌肉釋放出熱量,以此來抵禦夜晚的寒冷。

  今夜降溫了,而且比之前的溫度都要低。

  再加上一天的體能消耗跟未曾補充熱量,他身體表皮的熱量流逝的會非常的可怖。

  一旦過於熱量消耗太大,會造成失溫症。那就徹底的觸及到了生命的危險。

  而且他現在沒有任何的信號彈,也就是說此刻的他一旦遇到危險,求援都沒有任何的機會。

  這場考覈是有損耗指標的,允許有非戰時的陣亡名額。

  他必須認真對待。

  稍微克服了低溫的風險後,封於修站起身扛着槍繼續按照他之前的方向跑去。

  他必須加快速度了,這麼多人不知道淘汰了多少個,而且這次的考覈可不單單是到了終點纔算。

  還要將袁朗給出的地標描繪成圖,這纔可以完善最基本的任務。

  他必須繼續往前!

  ——

  ——

  伍六一跟成才端着機槍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走。

  雖然黑夜下老A跟偵察營的人不會來這種犄角旮旯,但還是爲了防止意外。

  他們就只有一次機會,一旦身上冒起了白煙,也宣佈這場考覈正式的結束了。

  可以回去繼續休息了,尤其是伍六一他已經跟新連隊的連長鬧了情緒了。

  他臉上的冷笑依舊還回繞在耳畔。

  他不能回去了,他高傲的心態不允許繼續回到新的連隊受到連長的眼神。

  成才越走越興奮了起來,這源自於他內心對於狙擊手的直覺,喘着氣壓低聲音炫耀着,“這條路我越走越有信心了,我覺得你的直覺沒有錯,四點鐘,就是四點鐘的方向,甚至我覺得這條路看起來是這麼的熟悉啊……其實我一開始打算去七點鐘的方向的……”

  成才突然閉上了嘴巴,兩人走出一片攔腰的樹梢叢林。

  “那座山怎麼這麼的熟悉……”成才怔住了。

  伍六一壓低身子,“你是不是餓昏頭了,這片草原哪有你熟悉的地方?”

  “不對不對,那座山是不是看起來跟饅頭一樣?伍班副你仔細看看,我好像餓昏頭了,有些眼神不好。”

  伍六一愣了愣,“狙擊手哪有眼神不好的……不過你說的對,那座山就是饅頭山。”

  成才見狀快步走上前,繞過一片沼澤溝壑站在了最前面。

  伍六一追趕上去,就看下成才古怪的盯着遠處。

  “伍班副,我們的機會來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成才突然亢奮的喘息着,“紅三連草原五班!許三多第一次去的地方,也是我呆了大半年的地方!你看那個紅旗跟崗亭子!”

  伍六一虛弱的臉上驟然涌現出愣神,旋即大喜,“成才你沒有看錯?”

  “絕對沒有,你看見門前的那那片小操場了嗎?那是我修的!許三多他們修了一條路,我也修了一片小操場!沒錯的沒錯的。伍班副我就說我們兩個可以走到最後吧!”

  成才揮了揮手,“跟我走,這裏我閉着眼睛都知道哪個角落有東西!”

  伍六一連忙壓低身子跟着成才潛入進了草原五班。

  在兩人摸進去的十分鐘後。

  封於修的身影站在了草原五班外。

  “這個方向能對嗎?怎麼跑這裏來了。五班現在就剩下一個薛林了吧。”

  他只是看了一眼草原五班便打算離開。

  按照一開始老A規定的,設定這次考覈是無人區。

  所以這片草原是無人區的,看見的任何建築,設備乃至人都是不存在的。

  “不過……也沒說我在這裏不能過夜。”

  封於修冷笑了一聲,這羣老A的這些考覈無非就是榨乾普通士兵的體能,逼出他們的極限。

  對於自己來說這沒有任何的意義。

  倘若是徒手或者是追殺求生,他自信這些老A是比不過他的。

  畢竟,他用了三十多年都在逃生的路上。

  轟隆隆!

  突然遠處大風席捲而來,今晚不止是降溫,寒風的肆虐越發的嚴重。

  封於修眯了眯眼睛,如此低溫大風下逆流行走,對於體能的消耗會是成倍的增加,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封於修打消了不進去的念頭,草原五班這個地方有一個神奇的魔力。

  他永遠是那麼的外鬆內鬆,憑藉他的身手哪怕躺在宿舍內這些被頹廢傳染的兵也是發現不了的。

  封於修轉身走了進去。

  還有一個原因是這裏再怎麼的破落,也叫做軍營。

  偵察營跟老A是不會來折騰友軍的營地的,哪怕他們知道這裏可能藏着參加考覈的兵。

  這個點除了廚房再也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了,廚房那個地方四面封閉,保管冷風都吹不進來。

  站在老馬他們鍛造的馬路上,封於修望着裏面宿舍的。

  五班的宿舍裏面還透着燈光,這裏是沒有熄燈這個說法的。

  讓他們安靜的在冬季不要酗酒就是最大的限制了,團部也不至於這裏能再次鑽出來一個封於修出來。

  一個士兵起身關上了窗戶,封於修側身站在樹後望着這一幕。

  不多時,裏面的窗戶被煙霧縈繞,想必是裏面開始看起了那個電視機。

  雖然大多數的時間是閃着雪花。

  封於修看了許久,記憶似乎回到了當初。

  那段日子他的內心想法跟現在似乎是大不相同。

  隨遇而安這個想法竟然開始傳染到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老馬還是整個草原五班的風氣。

  現在他內心對於武道的執着依舊強烈。

  他必須等待時間,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在2003年8月十五日去廣州中山市。

  這個時間點老東西拿出來傳承一百六十年的武功範本。

  封於修沒有多想轉身走進了廚房。

  推開門後,猛然止步,雙手緊繃盯着黑暗處。

  兩道細密的呼吸聲在角落響起。

  封於修瞬間思索,這個時間點草原五班的人不可能躲在這裏捉迷藏。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性……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休息一晚上各自離開。如何?不存在偷襲這種事。”

  封於修從參加後一直獨自行走,雖然都是當兵的,但也是競爭關係。

  屬於數百爭取三個名額的激烈考覈,他不放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別人。

  “嗯?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成才愣住了。

  伍六一猛然瞪大眼睛,慢慢站起身走向了門口,藉着微微的光看清楚了封於修的面容。

  “許三多!!!你小子怎麼也找到這裏來了!”

  伍六一狂喜的錘了錘封於修的肩膀。

  封於修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唯獨成才站在角落臉上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封於修如果沒有淘汰的話,那麼三個名額中肯定有他一個。

  他要跟其他的人爭取剩下的兩個。

  不,伍六一也有很大的把握。

  那麼也就是說,剩下的一個名額他成才需要跟其他所有人爭取。

  這個難度呈幾何倍的增加了。

  這讓他內心有些不安,同時內心的堅決越發的肯定。

  當他再次蹲在草原五班的廚房的時候,越發的肯定他必須進入老A中。

  這是他唯一的宿命,不然再次回來,他的自尊心絕對受不了!

  他不可能再回來的!

  話已經放出去了,那些香菸也都散給了草原五班的這些士兵。

  “快坐下吧,抓緊時間休息,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必須衝刺!我們的速度很快了!”

  封於修面無表情的開口,“休息一個小時馬上出發,沒有時間讓我們休息一晚上了。”

  “這場考覈不是那麼堅定的,所有參加考覈的都沒有一個簡單的,我路上看見了好幾個,因爲飢餓飢渴,毫不猶豫的將地上風乾的糞便吃了。”

  “這種狠人不止一個的,你們一點鬆懈了。必然會被淘汰出局。”

  聽着封於修的描述,原本打算好好休息的兩人臉色也變得凝重了。

  是啊,大家基本上都是各個連隊的兵王。

  誰也不比誰差,現在拼的就是一個意志力!

  絕對的意志力,誰能咬着牙憋着一口氣,那麼誰就有可能走到最後。

  奪得了那三個名額中的一個!從而進入人人都羨慕的老A特種大隊!

  “休息!一個小時出發!”伍六一執行力很厲害,立馬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成才左右看了看,嗅了嗅鼻子,“偵察兵同志們,你們沒有偵查到什麼有效的內容嗎?”

  伍六一睜開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看見成才故作高深的笑容皺起眉頭,“有什麼話說。哪有心思猜來猜去的。”

  成才腰部發力站了起來,他走到牆邊堆放的蔬菜前,拍了怕上面風乾的羊腿,“老鄉送的,還是我上次幫助了老鄉。”

  成才這半年發揮了他前半生所有的積極性,他從一個農民的娃娃逆轉成了士官,爲了走出五班這個踏板,天知道他動用了什麼樣的腦筋。

  “這一切不是很好嘛?不過我相信還有更好的,這玩意能生喫,在草原五班我得給你們兩個招待好了!”

  成纔跟一條田園犬一樣左顧右盼的,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來自於鍋蓋下面的鐵鍋,揭開後眼神一亮,一把抓起兩個大白饅頭使勁的聞了聞,癡迷的長嘆一口氣,“現在給我一個李嘉欣我都不換的。五班這羣傢伙爲了能夠更多時間的躺平,每次只做一頓飯,一頓飯能喫好幾天。尤其是冬天,他們能做出驚人的食物出來。”

  “現在看來這些陋習叫做戰備物資啊。”

  封於修冷笑了一聲,眼睛都沒有睜開。

  他到要想看看這個所謂的同村老鄉,會不會因爲這種機會而忘卻了這場考覈的設定。

  伍六一下意識的咽喉滾了滾,嘴脣都顫抖了起來。

  成才遞出兩個大白饅頭,邀功一樣的露出大白牙,“來,多謝你的直覺帶我走到這裏,這是對你的報答。”

  伍六一伸手接過了饅頭,緩緩低着頭望着這一慕。

  他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到達了極限。

  尤其是第三天的晨曦到來之後,誰能多喫一口,誰就有充沛的體能走到最後。

  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鍋的大白饅頭。

  這些饅頭吃了後,三個名字他們三個佔了。

  老A的大門進了。

  就在伍六一嘴脣搭在大白饅頭的剎那間,他恍惚間掃了一眼封於修。

  封於修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那些饅頭一眼。

  於是那道畫面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從考覈一開始的時候,封於修就主動了的問了那羣老A的軍官。

  這場考覈的設定就是無人區。

  也就是說,這些饅頭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場考覈中的。

  他吃了就是犯規。

  伍六一雙手緊緊的抓着饅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留着哈喇子的成才。

  成才咬了一口正打算咀嚼,被伍六一的眼神看的愣住了。

  “你看我幹什麼?喫啊!吃了老A就是我們的未來了,伍班副你跟我都是從……我們三個都是從農村出來的,這意味着什麼你知道嗎?這代表着什麼你知道嗎?”

  成才含糊不清的聲音帶着顫抖跟不安。

  伍六一舔了舔嘴脣,“一開始,假設的是無人區。”

  “誰知道?!!!”成才突然低吼一聲,“有誰知道??你們總說我投機耍滑,可你知道嗎?因爲這個投機耍滑我就是最早轉士官的。我要是留在了鋼七連,那麼多優秀的狙擊手,我說不定這會早就退伍了。”

  “我是農村來的,我深知每一個機會都要抓住,人這一輩子只有這麼幾次的機會。一旦猶豫就徹底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成才的聲音逐漸的低沉,他指着封於修,“他!他多猛啊。我知道,我不如他,我們都不如他,可爲什麼你們要看不起我?”

  成才被伍六一的眼神看的終於爆發了。

  或許是伍六一此刻的眼神代表着曾經鋼七連的所有人。

  他知道當初走的時候,鋼七連的那些兵都是用蔑視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的。

  那個時候巴不得他成才被雷劈死。

  可只有成才知道,這是機會。

  這個時代,他一個農村來的娃娃,想要一步步走出大山,有錯嗎?

  “好好好,你們不喫,我喫!我不可能再次回到草原五班了!!”

  成才咬着牙,他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了參加老A之前他父親給他的書信。

  書信中都是對於許百順家的羨慕,整個下榕樹村因爲許百順家懸掛的那道匾額,徹地的成爲了當地縣城的功勳村。

  他許百順家,一個曾經的五保戶,現在趾高氣揚的在村裏面做大做強。

  周圍的礦山的生意越來越大。

  他父親謙卑的對着許百順彎下了腰。

  憑什麼?他許百順大字都不識一個,家裏好喫懶做!憑什麼能這樣的小人得志?

  都是因爲封於修送回去的那道匾額。

  那道一等功臣的匾額!

  他成才也想他的父親有朝一日可以直起腰,面對縣委的那些領導不在有任何的拘謹。

  成才大口大口的喫着饅頭,眼角的淚水不自覺的流淌下去。

  他沒錯!

  爲了前途,爲了父親……

  沒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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