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封於修死了,翁海生醒了!
只有心狠無情纔是讓自己走的更快更遠的保護。
薛林甦醒後,朝陽撕碎密集的山林跟大山,將這片陰影的溝壑點綴成星星斑斑。
封於修面無表情的盯着薛林,“走出山林立馬去放棄比賽,你要是還敢跟着我……”
下一句話他沒有說,但眼神的寒意讓薛林下意識的抖了抖。
喫完早飯後,封於修站在山崖望着那邊。
整夜整夜似乎黑夜中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他,企圖看見他那畏懼的靈魂。
有東西跟着他。
薛林想不明白,爲什麼人可以一夜之間就發生這麼大的變幻。
他分明說不介意在草原五班的態度的。
可看見封於修站在崖壁孤寂的模樣,薛林也就明白了。
精武比賽急行軍是刻不容緩的,爲了他的跟不上節奏,封於修不得不停下腳步休息。
兩人接下來走的很快,畢竟是大白天了。
不需要跟晚上那樣走一步看三步,封於修近乎在草叢山野中狂奔。
薛林咬着牙跟着,他不敢有任何的叫嚷,今天的封於修跟昨晚之前都不一樣了。
兩人持續狂奔到了九點鐘。
薛林再也堅持不住的趴在地上嘔吐。
封於修微微頓了頓,目光冰冷的盯着他。
“我沒事……我緩緩就行。”
說着薛林從揹包拿出一瓶水大口大口灌進嘴裏。
“咳咳咳……”
可他怎麼都爬不起來,這一刻他才認知到跟封於修的差距。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狂奔四個小時還能活蹦亂跳,他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艹!”
薛林爬了三次突然狂怒,一把扔掉手中的水瓶,右手大開大合抽着自己嘴巴子。
“艹!非要來證明自己,你是那款料嗎你就來!這他媽的是精武比賽,不是草原五班的日常拉練賽!”
“你這個廢物垃圾!!”
“你就是個垃圾!”
薛林不斷對着自己怒罵,他內心狂躁了起來。
本來打算真正證明自己是可以在部隊的,他以前老是認爲,現在的頹廢就是自己的不努力。
只要努力,肯定能一鳴驚人。
他跟草原五班那些頹人是不一樣的,他有底蘊在,他有這個信心。
可如今才發現,努力跟天賦是兩碼事。
薛林罵了許久緩緩站起身,他認命了。
還是退伍回去繼承他爹的大草原跟牛羊羣,老老實實當個廢物有錢人吧。
封於修看了一眼平靜開口,“接下來我不會再停留,我的時間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薛林點了點頭咬着牙,“放心,我哪怕吊着最後一口氣都要跑出這座大山。”
“三多啊,你比我強,你想要的東西總會得到。一定要往前跑啊。”
薛林裂開嘴鼓勵道。
封於修皺起眉頭,“退伍回去吧,好歹也算是一個很大的家業。”
在封於修眼神看不見的地方,薛林眼神閃過一絲落寞,再次擡起頭笑道:“好。”
接下來兩人的速度都放慢了,急行軍不是百米衝刺,要的就是一個持久力。
而且現在兩人長時間沒有喫熱食了,身體都出現了問題。
封於修的身體出現了短暫的堵塞,他的四肢沒有以前的靈活了。
反觀薛林,每走一段距離就彎腰嘔吐,臉色變得極爲蠟黃。
“三多啊,能喫點熱食嗎?”薛林捂着肚子問道。
封於修掏出地圖,仔細看了看,“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出大山了。”
薛林點了點頭,直起腰喝了一口水卻直接吐了出來。
長時間的急行軍導致他已經逐步的出現身體的枯竭了。
但爲了不拖累封於修,他抽了自己一巴掌跟了上去。
又過了一個小時後,封於修站在一片溝壑前掏出地圖看了看。‘
軍用地圖就是這點好,可以具體到某個大型的山溝。
地標都是詳細精緻。
“半個小時,按照我們之前的腳步,再走半個小時就可以出去了。到時候會有無線電的信號。”
封於修長嘆一口氣。
迄今爲止,哪怕繞路他才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出了大山必須喫口熱食,不然頂不住今晚的寒夜。
薛林麻木的盯着溝壑,“能喫口熱食就行。哪怕熱水泡饅頭都成啊。”
他的嘴脣乾裂皸破,短短的一天一夜,臉上已經變成了蠟黃慘白交替。
“呵呵,精武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頂住的,太他媽反人類了。還是我們的路線反人類啊。”
他更傾向於後者,越過山溝,爬過大山。多麼偉大的壯舉,簡直復刻了歷史。
“啊嗚!”
就在封於修擡頭的剎那,四面八方響徹了狼吟。
封於修臉色大變。
薛林被密集的狼嚎嚇得軟了,入目看去足足有三四十頭。
“這他媽的又不是大興安嶺,哪裏來的這麼多狼啊?操你媽的,誰家動物園大門沒關放出來了這麼多的畜生啊!”
薛林徹底瘋狂了,他是相信封於修能夠徒手乾死五六頭狼的。可現在是四十多頭狼。
這片荒山羣哪裏來的這麼多狼啊?
濟南周圍的這些大山這麼有說法的嗎?
“三多,我們死定了吧。這肯定死定了啊,就算給我一把八五步槍我也夠嗆啊。”
封於修深吸一口氣,他再次回頭看向了薛林。
薛林瞬間停下了他的嬉鬧,整個人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然後,他眼神浮現出深深的恐懼。
他明白,此刻封於修正在抉擇,按照他的身手,一個人是絕對可以跑出去的。
前面就是溝壑,這羣狼就算再怎麼孟勇,進入溝壑還是要慎重的,它們都會掉下去摔死。
“三多,你走吧。我看來是走不了的。”
薛林露出笑容明白了這一點。
此刻他的體能到達了極致了,如果跟着封於修只能是累贅。
這樣下去死的就是兩個人了。
倒不如讓他一個人自己跑。
封於修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不過還有一個說法,從這裏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你跑十分鐘就可以接收到信號了,一旦出現信號馬上打電話,這裏距離國道很近,周圍肯定有部隊的支援。”
薛林怔怔的望着封於修,“你是說讓我自己跑,你一個人頂住四十頭狼?開什麼玩笑。”
封於修反手一巴掌,“讓你去救援,誰讓你跑的。”
“這羣畜生很記仇的,我殺了它們的頭狼,他們是衝着我來的。爲了一口喫的不可能出動整個狼羣。”
封於修胸膛起伏緩緩吐出一口氣,一字一頓,“它們是來報仇的。”
薛林見狀緩緩放下揹包,低着頭,“我明白,你要堅持住。”
“滾!”封於修反手掏出匕首,目光陰鷙的盯着這羣狼。
薛林擦了擦眼睛將布條咬在嘴裏低吼一聲狂奔。
“啊嗚!”
八匹狼分出岔路追了上去。
其他的開始步步圍剿而來,這麼多的數量下,就算是一頭猛虎都得被咬一口。
刨去追擊薛林的八匹狼,還有三十二匹狼。
沒有任何的勝算!
——
軍用匕首的鋸齒刃口沾滿暗紅色血珠,三十一雙幽綠的眼睛在十米開外組成半圓。
一頭體態接近兩米的狼從狼羣中緩步走出,太陽光在它銀灰色的皮毛上鍍了層水銀。
它右耳殘缺的豁口處凝結着冰晶,左前爪的舊傷讓步伐帶着奇特的韻律。
狼王!
“啊嗚!”
那雙冰冷死寂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封於修。
狼羣的包圍圈正在縮小。
七匹壯年狼在前方壓低身形,十六匹母狼與幼狼封鎖兩側退路,剩下八匹老狼蹲坐在狼王身後確保安全。
不愧是狼王,完全不是之前頭狼可以比擬的,將自身安危確保住,防止外層的攻擊直接威脅到它。
第二梯隊的三匹灰狼突然發起衝鋒,利爪在凍土上刨出深痕。
最左側的母狼騰空時露出腹部白毛,封於修匕首精準刺入的瞬間,右側公狼的獠牙已逼近咽喉。
撕拉!
身後探出一爪撕破了他的衣服,出現長達十釐米的血槽。
狼王仰頭髮出的嚎叫刺破夜空,整個狼羣同時伏低身體。
封於修握緊嵌着狼牙的匕首,指關節在寒風中發出脆響。
當第一匹灰狼撲來時,匕首貫穿了它的右眼窩,溫熱的血噴在地上騰起白霧。
第二匹咬住左臂的剎那,左手的匕首捅進了它的咽喉。
血腥味刺激得狼羣躁動不安。
五匹狼從不同角度同時撲來,封於修勢大力沉的軍靴踹碎某隻狼的下頜時,後背重重撞上巖壁。
狼王終於動了,它像道銀色閃電掠過混亂的戰場,獠牙瞄準的卻是封於修的右手腕。
這密集有序的攻擊方式讓封於修神經緊繃,他不敢有絲毫的疏忽。
狼王的指揮下,這羣狼的攻擊何其恐怖。
只是損傷了一匹狼的前提下,他的身體受到了傷痕。
砰!
封於修驟然後撤,右臂擡起躲避狼王的咬合力,左手匕首順着弧度划向它的腹部。
狼王驟然身體緊縮,腰肢發力在半空以極快的速度向前竄了出去。
那一刀空了。
封於修靠着石壁盯着面前徹地合圍的狼羣。
他的臉色越發的陰鷙血性,這羣畜生智慧不是一般的高。
損傷了一匹狼爲代價,目的根本不是將他瞬間殺死。
而是將包圍圈徹地縮小,將狼羣分散的力量匯聚起來。
此刻,他的面前三米扇形方圓,站着三十一匹狼!
這次死亡是他最爲確切的,沒有任何可以存活的機會。
——
——
“操操操!”
薛林狂奔着跳下了溝壑,身後八匹狼虎視眈眈的俯瞰他,那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他的脖子。
“許三多,你他媽的堅持住啊!老子會救你的!”
薛林沒有絲毫猶豫,繼續朝着對面狂奔。
身後的狼也旋即找到了方向。
藉着緩坡衝了下去,八匹狼呼嘯的衝了下去,薛林回頭看了一眼,這羣狼裂開滴水的獠牙低吼的追獵他。
薛林頓時魂飛魄散,咬着牙開始了狂奔。
他快速衝到對面崖壁,雙手扣着凸起的縫隙交替往上爬。
身後那羣狼的速度極快,轉瞬間到了他的腳下,紛紛跳起咬向了他。
“艹!“
薛林狂吼一聲四肢用力快速爬了上去,這次不高五米的高度。
他在怎麼頹,也算是702團的偵察兵。
也要比平常人的體力都要好,否則早就在上一次的軍改中被踢回家了。
八匹狼的壓迫力都讓他絕望了,封於修那邊可是有三十二頭。
薛林發了瘋,不顧鼻腔流出的鮮血狂奔。
“啊嗚!”
一隻大灰狼擋住了他的路。
身後那些疾馳的狼羣瞬間圍了過來。
他沒有路了。
薛林沉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眼神夾雜着不捨。
——
——
赫赫赫!
封於修全身傷痕,地上躺着三隻被割脖子的狼。
每一隻的脖子都徹底斷裂露出裏面的氣管跟脊骨。
狼王脖子上血淋淋的站在遠處虎視眈眈的盯着他,身邊更是有族內最爲強壯的狼守護着,此刻絕對不可能出現頭狼因爲沒有侍衛被殺的情況。
這羣狼配合有素,搏殺進攻,側防後撤堪稱完美。
這是一對成熟的獵殺者。
更重要的是他被之前這羣狼徹底維圍剿,此刻已經無路可退。
饒是他的爆發力極爲恐怖,只要狼膽敢貼身勢必會被他擊斃。
但這羣狼吃了第一次的虧後,接下來的圍剿都是三三配合,每次他想要斃殺一頭狼的時候,都會被四面八方的狼打斷。
兩個小時了,如此密集的攻擊下,他的體力也達到了極限。
封於修背後貼着石壁,目光快速看了一眼褲腿上的針。
他還有一種絕對恐怖的辦法,只是這種辦法一旦使用出來他就徹底廢了。
沒有任何可以挽救的機會,當年李小龍的肌肉達到了完美人類,靠的就是電擊療法。
而他的針法跟李小龍的刺激是同出一脈的,只不過李小龍是循序漸進的。
他這是一次性可怖的透支,將下半輩子的潛力全面的爆發出來,達到最大化的殺傷力。
狼王看出了封於修的力竭,青白相間的眼眸閃過兇狠暴戾,低吼一聲,所有的狼一瞬間全部貼地弓起腰。
就連狼王身邊那些大狼此刻都摩擦着利爪向前推進,這一次是最後一次的攻擊。
三十匹狼一股腦的全部衝殺,勢必要結束這場拉鋸戰。
封於修左手自然垂下,雙指捏着匕首,大拇指跟食指夾住了八根針。
“我翁海生,今日——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砰!】
八一步槍特有的巨響震顫了整個山林。
砰砰砰!
槍栓拉扯,子彈出鞘在半空劃過筆直的搶線。
山崖對岸十多個武警手持八一步槍不斷地點射。
每一槍都能將撲上來的狼按在地上哀嚎。
密集的搶線下,封於修瞬間收起針,雙手持匕首身軀彎曲,以防止這羣畜生背水一戰。
“上,你們三個快速渡過去,絕對不能讓這羣狼繼續靠近!”
“王虎,把他媽的手榴彈扔過去,炸在崖壁上,讓這羣畜生恐懼!”
“是隊長!”
狼王高高躍起,被一槍打了回去。
羣狼瞬間死傷慘重,手榴彈爆發的聲音猶如驚雷肆虐。
羣狼頓時趴在地上夾着尾巴發出哀嚎。
狼王見狀不甘心的摩擦利爪,低吼一聲瞬間調轉方向撤退。
封於修深吸一口氣緩緩坐在地上。
“警戒!你沒事吧?”
王虎持槍看向四周,看見滿身是血的封於修急忙問道。
封於修緩緩開口,“沒事。”
既然這羣武警能過來支援,那就說明薛林跑出去了,不愧是偵察兵,能夠從八匹狼追趕下跑出去。
看來不止是鋼七連的兵都是兵王,整個702團的氣息下,沒有一個是孬種。
封於修站起身,“我沒事,受傷的部位不多,都是劃傷,這些都是狼身上的血。”
“那就好。”王虎點了點頭,略微遲疑片刻,“能走嗎?我們得馬上離開了。”
“能走,我那個戰友沒事吧?”雖然薛林跑出去了,但八匹狼的追趕下。
他那麼矮小的個子不好對付啊,看來矮個子能夠在叢林大山中跑的更快了。
王虎怔了怔,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匯聚而來的武警,“請節哀。”
封於修停下腳步,轉身盯着王虎。
“我們真的是第一時間接收到了命令,甚至將可勘探的衛星地圖儀從南京飛機送了過來,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那個綠點……但……”
王虎的眼神泛着紅色,聲音變得哽咽,“你那個戰友是好樣的,哪怕被羣狼咬斷了脖子,堅持往前爬了三百米,正好被衛星檢測到。”
“可……失血過多……他……”
王虎聲音沙啞的哽咽,部隊大家都是戰友。
無論來自四面八方,可都是戰友。
封於修安靜的聽着,他的臉上這一刻沒有絲毫的表情。
“三多啊,我要回去繼承我爹的家業了。”
“三多啊,你比我強,你想要的東西總會得到。一定要往前跑啊。”
“三多啊,能喫點熱食嗎?”
這個矮個子的士兵的話語還在耳畔響起。
他爲了自己的追求參加這次精武,爲了跟着自己,將命留在了這座大山中。
封於修爬下山崖,翻上去向前狂奔,最終在山林邊緣看見了薛林。
地上的鮮血匯聚成了一灘池水,大量失血下他的臉色變得格外的白。
雙手死死的扣着樹幹,在他身後躺着八匹狼。
全都是被一槍斃命的。
薛林的眼神沒有看向南京方向,也沒有看向他的方向,而是看向了東北方。
身後武裝部的追了上來氣喘吁吁的站在後面,每個人都臉色哀傷的看在這一慕。
封於修跪在地上伸手合住了薛林的眼睛,站起身望着前方。
那是一片剛剛露出嫩芽的油麻地,是那麼的寬闊,那麼的綠油油。
“班長,把你背後的開闊刀借我一下。”封於修轉身盯着王虎。
王虎愣了愣,看向他的隊長。
“絕對不行,你現在受傷了,不能在犧牲一位同志了!”隊長使勁的搖頭,眼前這個兵犧牲了,不知道會牽扯多少人。
他徹底的偏離了既定的比賽軌跡。
封於修目光平靜的盯着眼前的武警。
“真不行!我們必須上報這次的事,而且會有首長前來,醫療車也會來,你現在就是站在原地等着治療。”
封於修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來的方向。
“你站住!這是命令!”
隊長呵斥道。
“你們是武警,跟我們不是一個範疇。”
封於修抽出匕首,“就當沒看見我。”
“王虎,你們三個跟着他!”
隊長看見封於修眼神的平靜內心惋惜的嘆了口氣。
戰友死在眼前,這個憤怒誰也無法平復,換位思考他也會徹地憤怒。
“劉滿,把你的微衝給他王虎他們。”
封於修走到隊長面前,隊長嘆了口氣將開闊刀交給了封於修。
“多謝。”
下一秒,封於修左手抽針紮在太陽穴上,瞬間爆發腳踏地面竄了出去。
“我操!”
幾人剛剛轉身就沒有封於修的身影了。
“快,跟上,絕對不能讓他出事,你們五個跟着他!!這是命令!”
隊長駭然的顫抖,封於修的速度太快太快了,他從未見過有人起步的速度會是這麼的恐怖。
——
從來!
從來沒有這種仇恨讓眼前發紅,薛林不該死在這裏!
他明明這次精武比賽後就退伍了。
他還有大好的人生,他才二十二歲!
封於修右手拖開闊砍刀瘋狂疾馳。
“這羣畜生!我要你們一窩子一個不留!”
——
兩個小時後,王虎他們順着血跡追了上去。
之前那羣狼好多被子彈擊中,他們的血跡形成了一條很明顯的血路。
等王虎找到封於修的時候驚呆了。
他全身浴血握着開闊刀坐在山坡上,臉上一條巴掌長的血槽傷痕。
面前狼王的頭被砍了下來,身邊周圍橫躺着密密麻麻的狼的屍體。
所有的狼無一例外的唄開膛破肚,就連那些狼崽子都被砍成了兩截。
可他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呆呆的望着遠處。
也就是這一刻鐘,前世那個冷血無情的封於修逐漸的淡化了。
他身上那個武行暴虐的封於修開始了淡漠,翁海生的性格佔據了大半。
內心徹底的出現了戰友情誼,出現了可以愛別人的共情感。
王虎等人面面相覷,一人一刀剁碎了三十頭狼。
這是現代武松轉世了。
轟隆隆!
天空直升飛機開始盤旋。
一個不屬於比賽軌跡的士兵犧牲了,這事太大了。
大到……這次南京精武比賽暫時被終止。
吳永大校親自坐在飛機落下,站在叢林邊緣,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南京軍區某團士兵。
於是,這場事變成爲什麼有人的山林會有羣狼出現。
尤其是這裏不是保護區域,卻出現了大量的猛獸,再前面三公里就是村莊。
這羣可能出現的猛獸一旦鑽出來,會對人民羣衆的財產跟安危造成影響。
“一個不留。”
南京軍區開始了爲期三天的山林圍剿猛獸訓練。
封於修望着薛林被擡上了救護車,身邊蹲着醫生跟護士緊張的緊急檢查身體。
卻發現封於修只是表外傷痕,唯一重的就是臉上的血槽,可能會留疤痕。
簡單處理了一下後,吳永大校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濟南武警部隊沒有給你們說清楚既定路線嗎?”
封於修沉默不語。
吳永側目看了一眼救護車,轉身離開。
這事會被調查清楚的。
這場精武比賽徹底結束了,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唯一犧牲的就是那個沒有按照既定軌跡走的士兵。
——
三天後。
“我想送他骨灰回家。”
河北軍區。
封於修站在王慶瑞面前開口說道
王慶瑞立馬答應了,要不是他爲了702團最後的榮耀,讓封於修參加精武,或許就根本不會發生這麼大的事。
“他家是內蒙古的,這次要……”
“誰跟你說的?”王慶瑞打斷了封於修的話。
“他家是甘肅天水某個山區的,按照檔案,他家裏挺困難的,父親養着幾頭羊維持家用。母親瞎了一隻眼睛,有個姐姐早年遠嫁了。”
“師部打算給他一個二等功,起碼要補貼一下生活……”
王慶瑞的臉上也不好受,這麼一個兵因爲這個比賽也犧牲了。
多可惜啊。
一道雷霆瞬間劈下。
封於修呆呆的聽着王慶瑞的話,他快步走到牆壁上盯着地圖。
順着手指看去,當時薛林看向的地方不是南京,也不是他們來的方向。
東北方是……
他犧牲之前看的是家的方向……
他在告訴自己,回不去了。
更多的是擔憂山區的爹孃……
封於修雙手緩緩緊握,這一刻,他的內心被酸澀灌滿。
這個喜歡吹牛的草原五班的兵,原來不是爲了證明自己,也不是爲了回家繼承家業。
他一直在努力,草原五班的所有人都退伍了。
唯獨他熬過了軍改,這就是他的努力。
這次軍改史今差點都沒有挺過去,一個草原五班的頹兵爲什麼能熬過來?
這次參加精武比賽,只是想要讓家裏走出那個山區。
他的吹牛正是他的自卑。
不想讓別人看不起自己。
最終卻死在了那座大山邊緣。
“三多啊……”
“三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