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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用着篤定的語氣說:“是你做的吧。”
秦兆川要報復她以後會有更多機會,這麼迫切要將?她置於死地,還能在短時間內裏應外合、制定如此精密計劃的,只有她這位親生?母親了。
似乎早就能料到時雲舒會猜到,林蔓連眼?波都沒動一下。
她薄涼地輕笑一聲,反過來指責她:“雖然我沒有盡到撫養你的義務,但你畢竟是我懷胎八月生?出來的親生?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麼會這麼想你的母親?”
時雲舒淡淡一笑,譏嘲道:“我親生?父母早就死了。”
林蔓面色冷厲了幾分:“出言冒犯長輩,這就是教師之家養大的女兒嗎?”
心?髒還是不太舒服,時雲舒走到茶桌一側,自顧自坐下:
“別假惺惺敘舊了,說吧,你喊我過來究竟是爲什麼。”
林蔓在對面坐下:“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我約你過來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什麼條件。”
“定點科技的老總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勸說他放棄追究你的責任,幫你擺平這件事?,至於你——”
林蔓停頓了下,才繼續道,“離開北城,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一家人面前,尤其是聽然。”
“你以爲我不知道是你在其中阻止聯姻嗎?說白了你不就是在怪我沒有認你,蓄意接近聽然,想借她的手違抗我和你父親的命令,以此來報復我們。”
“哦......對了,你叫雲舒是吧,時家夫婦給你取得名?字不錯,只可惜沒養好?,把你教育成?了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說實?話?,你這些手段太過小兒科了,根本不像我林蔓生?出來的女兒。”
時雲舒用勺子攪拌着杯中的茶水,有點口渴,卻沒喝。聽到這些話?,心?中無波無瀾,甚至於懶得反駁。
她慢慢擡眸:“那你認爲,你生?出來的女兒應該是什麼性格?”
“聰明、果斷、謹慎,至少做到這三點,才配做我林蔓的女兒。”
時雲舒垂眸低笑了聲:“那你恐怕少說一個詞。”
“什麼詞?”林蔓問。
時雲舒一字一頓道:“心?狠手辣。”
林蔓微笑,不以爲意:“誰說心?狠手辣是個貶義詞?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如果心?不夠狠,怎麼站在高?處。”
時雲舒牽了牽脣角:“那可真?是慶幸,我沒有一天是被?你養大的,不然,就會像你一樣?,遭到衆叛親離,萬人唾棄。”
林蔓不悅地眯起眸子,平直的聲線越發低冷:“時雲舒,我看?在你是我親生?骨肉的份上,纔會好?心?幫你,否則你以爲你做了這麼卑劣的事?,還指望你那位遠在美國的外公能把你從牢裏撈出來嗎?”
茶葉漂浮在杯子上方?,色澤鮮亮,倒是用了些心?思,泡了杯濃茶。
只是可惜,她的心?髒不能喝。
她將?勺子輕輕放下,平靜地望向她:
“我究竟有沒有做這種事?,想必你比我清楚。爲了將?我趕出北城,不暴露你棄養親生?女兒的事?,不阻止你繼續利用林聽然當聯姻工具,林女士如今要陷害親生?女兒背上上億負債,甚至要將?她送到監獄,做母親能到你這種程度,我還真?是歎爲觀止。”
林蔓依然不承認,呵呵一笑,慢條斯理地颳着茶沫:“你誤會了,看?來我需要再強調一遍,這件事?不是我做的,而我來也只是想最後盡一個母親的責任,幫你指一條明路,不過看?來你並不領情。”
時雲舒冷笑一聲:“你指的明路我不敢走。”
“我想不明白,你在國外待得好?好?的,爲什麼非要回來打亂我的計劃?”林蔓冷眼?看?着她,聲調不自覺提高?了一度。
時雲舒定定地看?着面前言辭犀利、面容可怖的女人,只覺得自己這些年爲了成?爲一個令她們值得驕傲的女兒所付出的努力,顯得那麼可笑。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起身站定,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回國的確是爲了你,只不過現在,我留下的理由早已換做了其他人。”
“你以爲生?了我就能被?稱作父母了嗎?那你錯了,被?我承認的才配成?爲我的父母,而你和林修筠根本不配。”
說完這些話?,時雲舒背影決然地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直到走出沁園,她才緩緩鬆開握緊的拳頭,身體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一手扶在路燈旁,止不住地乾嘔。
她將?手伸到包裏,摸索着按掉錄音筆的開關。
她已經確定是林蔓的手法,只是林蔓太過警惕,任她怎麼套話?,她都不會承認是她做的。
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局勢越來越差了。
她知道自己會因爲林聽然的事?引起林蔓的不滿,林氏夫婦遲早會來找她算賬,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將?事?做得這麼絕。
就因爲他們給了她生?命,她就活該承受他們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嗎?
憑什麼。
如果能選擇,她寧可胎死腹中,也不想成?爲他們的女兒。
路燈忽然變暗,一道修長的身影籠罩住她整個人,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擡起頭,就那麼直直望進?一雙幽深的眼?眸,那雙眼?睛冒着紅色血絲,似乎同樣?徹夜未眠,跨過了九千多公里,摻雜着疲憊、思念、擔憂和心?疼。
時雲舒愣住。
他深深地回望着她,什麼都沒說,單手扣住她纖弱的肩膀,將?人擁入懷裏。
久違的雪山茶香侵入鼻息間,佔滿了她的所有味覺。
她回過神?,下意識推了推他。
男人聲音喑啞,像是在砂紙上磨過:
“別推開我。”
低沉的語氣格外強勢,卻又隱約透着一絲祈求。
時雲舒鬼使神?差地鬆了力度。
昏黃的路燈下,身旁一輛輛車子飛速疾馳而過,他們卻彷彿定格在了時空中。
女孩被?包裹在男人寬鬆的大衣中,靠在他的胸前,聲音嗡嗡的,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你
怎麼回來了。”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出差嗎?
江淮景收了幾分手上的力度,將?她緊緊扣在懷中,像是要揉入骨血裏一般,時雲舒險些喘不過氣來。
寒風肆虐中,男人的聲音從夜色中飄來,沾染了冬日的涼意,又仿若纏着極致的溫柔,在她發間低聲:
“再不回來,我的小病秧子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第60章山先生
“再不回來,我的小病秧子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他聲音低低的,帶着些許沙啞,彷彿羽毛輕掃過女孩心間,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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