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9
她閉着眼睛,埋在他的胸前,像是在外?受了欺負回家傾訴的小孩子,低聲嗚咽着:
“爲什?麼,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的存在對她來說就這麼礙眼嗎。”
男人?周身縈繞着戾氣,下頜線緊繃,面色冷得猶如冰窖,再啓脣卻是輕聲哄着:“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不配爲人?父母。”
他的手覆蓋在女孩的後腦勺上?,一下下輕輕安撫着。
淚水很快將男人?胸前的衣料浸透,溼意?穿透布料沾染在他的胸腔之上?,彷彿是一塊滾燙的烙鐵,深深烤灼着他的心臟。
“我早就不認他們是父母了,我明明已經躲得遠遠的了,爲什?麼還要逼我。”
時雲舒想?不明白,他們就這麼恨她嗎。
她努力了這麼久,每天工作到深夜,好不容易在Harmias站穩腳跟,爲什?麼恰好在這個時候將她推入絕境。
女孩聲音悶悶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外?公告訴我恨會讓人?變得醜陋,可是......江淮景,我恨他們,我真的好恨他們。”
“我知道。”
男人?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冰冷的身軀將唯一的溫暖盡數留給她:
“小病秧子,你不需要壓抑自己的情緒。恨是你的權利,沒有人?能替你原諒他們,任何一個欺負你的人?你都有資格恨。”
時雲舒哭得腦袋發暈,沒有聽進去多少,她只是想?放空自己,將心中的委屈盡數傾訴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哭得累了,緩緩從他懷中擡起頭,眼中蓄滿了晶瑩的淚水,看起來格外?惹人?心疼。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說:
“江淮景,我心臟好難受啊……”
男人?面色一滯,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他握住時雲舒的手:“我帶你去看醫生。”
江淮景摟着時雲舒上?了車後座,任憑她怎麼推搡都不鬆開,坐在後面扣住她的左手,按壓手腕內側第一橫紋上?兩寸中點處的內關穴和左手的大魚際穴。
在中醫界有這樣一句話,左手的大魚際穴相當於隨身攜帶的救心丸。
時雲舒聽江老爺子講過,只是她的身體在江家養得極好,近年來又始終生活作息規律,情緒也沒什?麼太?大的波動,心臟病一直沒有復發過,就漸漸將這個穴位忘記了。
中醫典籍都是經過前人?大量經驗流傳下來的,效果立竿見影,江淮景在那個位置上?一下下按着,她心臟上?胸悶氣短的感覺立時消褪了許多。
時雲舒坐直身子,望向?他的黑眸還有些溼潤:“我好像已經沒事了,要不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只跟公司爭取了三?天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
男人?不爲所動,牢牢按住她的肩膀:“坐好,別亂動。”
“Harmias和林氏集團那邊我會找人?處理,你不用管了。”
“啊……你怎麼處理。”
該不會是直接用身份壓吧。
雖然簡單幹脆,但她不僅沒有洗清嫌疑,反而?會落個仗勢欺人?的名聲。
時雲舒不是很想?用這種?方?法。
“別胡思亂想?了,閉上?眼好好休息。”
他似乎也很疲憊,閉目輕闔,手上?卻不停地給她按壓着。時雲舒也不好意?思打擾他,乖順地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不知怎麼,精神高度緊張了一天一夜的大腦,在他懷裏一閉眼就睡着了。
去醫院的路程有半小時,司機車子開得平穩,時雲舒睡得很踏實,幾乎全程都是深度睡眠。
到了醫院,她被?安排到vip病房中,甚至連抽血化驗,做心電圖和其他一系列檢查,都是躺在病牀上?,由護士推着去的。
除了祁家的私人?醫生會上?門診治,時雲舒還沒在私立醫院享受過這樣高的待遇。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躺在病牀上?,盯着病房門口處和醫生認真交談的江淮景,如是想?着。
vip病房外?,江淮景拿着一沓檢查報告,問醫生:“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醫生面色凝重地說:“幸好你給她做了急救措施,不然以她先天缺失的心臟功能,持續下去很有可能會演變成心梗或者其他更嚴重的症狀。”
聞言,江淮景心中一陣後怕。
醫生交代着:“這幾天最好不要讓她再操勞了,多睡覺,好好靜養一陣,不然她的心臟病隨時可能再次復發。”
他頷首:“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他回到病房內,將報告單放在牀頭,然後坐在病牀旁,默不作聲把時雲舒的左手握在手心裏,不知疲倦般捏着。
時雲舒抽了抽手沒抽動,只好妥協,對他說:“我不是已經好了嗎?不用再幫我按了。”
江淮景點頭:“我知道。”
他知道,但他還是想?再多按按,說不定她的心臟就能好受點。
時雲舒心中驀地軟成一灘水,她輕抿了下脣,沒再抗拒他,輕輕靠在病牀上?,問他:“你出差不是要半個月嗎?就這樣突然回來,不會對公司業務有什?麼影響嗎?”
“會。”江淮景垂眸,兩隻手分別按着她手腕和大魚際的兩個穴位,用平淡的語氣說,“但是你比公司重要。”
時雲舒喉頭陡然發緊,鼻間再次涌上?一股酸澀。
或許上?天對她還是眷顧的,有人?棄她如弊履,有人?視她如珍寶。
原來她並非被?世界拋棄。
宛如在深淵絕境之時,看到一道穿透霧靄的光,心房被?撬開了一道縫,那道縫隙一點點被?熾熱的光芒填滿,裂紋漸漸蔓延,越來越深。
江淮景見她半晌不說話,擡眸看她,才發現?她的眼眶紅紅的,故作嫌棄:“怎麼這麼大了還喜歡哭鼻子。”
不說還好,一說時雲舒的眼淚嘩地就流下來了。
江淮景被?整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皺着眉頭給她抹眼淚:“雖然我說過你可以想?哭就哭,但前提是身體好的時候,你現?在得養身體,不能再哭了,聽見了嗎。”
“……你這眼淚怎麼越擦越多了。”
時雲舒看着他這副急切的模樣,忽然破涕而?笑:“我沒事。”
其實並不是真想?哭,她只是有些感慨。
江淮景不知道,她其實很少哭,只是剛好每次都在他面前控制不住而?已。
大概是年少時習慣了向?他傾訴,長?大了也改不掉了。
江淮景哄了半天才哄好,好不容易將人?哄睡着,他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