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屬下有龍陽之好
手裏的羊毫筆“啪嗒”一聲磕在了桌上,對着暗處說了句:“把人給我帶回來。”
宮德福覷着帝王臉色,嚇得噤若寒蟬。
天爺啊,這祖宗怎麼一天不看着就闖禍啊。
另一邊宋儉簽名沒要到不說,還摔得手心滋滋冒血,好不容易進了東陵閣,卻聽徐羨說祁景之今天拉肚子沒進宮。
宋儉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站在東陵閣門口,抱着自己的小粉扇子淚眼婆娑。
徐羨有些不忍,說道:“宋大人若有要事,下次他來了我可以代爲轉達。”
宋儉剛點頭應下,禮部大門外就出現了天察司暗衛的身影。
好消息:是十七和十八。
壞消息:他們是來押他到御前的。
十七依然穩定的閉着嘴朝他發送摩斯電碼。
十八:“陛下很生氣。”
十七點頭。
十八:“大人,您自求多福吧。”
十七:“(嗯)”
宋儉天塌了。
不是,他又幹什麼了他??
到了御書房後十七十八就咻一聲飛走了,宋儉看着待在門口的其他人——
小馮子,小桂子,小五子,宮德福。
都一臉關愛與同情的看着他。
宋儉眼角的淚還沒擦乾:“?”
“我犯天條了?”
他不就去要個簽名嗎?還沒要到!還摔破了手!
嗚嗚。
宮德福壓低聲音勸慰道:“宋大人,您該認就認,千萬別和陛下頂嘴啊。”
宋儉吸吸鼻子,一副可憐相:“我知道了。”
他推門走了進去,剛走兩步。
“把門關上。”男人冷津津的聲音傳來。
宋儉也不吭聲,乖乖把門關嚴實,然後轉過身來,看向眉目壓得低沉不悅的男人。
“誰教你如此膽大妄爲的?”
宋儉抖了一下,靜悄悄的站着。
蕭應懷:“你去禮部幹什麼?”
宋儉:“屬下……屬下去找祁景之啊。”
蕭應懷眉毛一皺:“?”
怎麼又多了個祁景之?
少年站在御書房中央,一張漂亮的臉蛋茫然不已,睫毛上還掛着幾滴晶亮的眼淚,好不無辜的模樣。
蕭應懷沉聲片刻,扔了幾個字:“拈花惹草,男女通喫,荒唐至極。”
宋儉都沒反應過來在說誰,緊接着聽到:
“你當初若願意爲了丹蘿與朕求情,朕興許還能成全你,如今倒好,什麼徐羨祁景之你都要去摻一腳,真當朕的前朝是你的後宮了嗎?”
宋儉眼睛越瞪越大。
不是哥們,不是不是不是?
蕭應懷:“眼睛瞪這麼大做什麼?”
宋儉立馬眯小了,不過還是勇敢的爲自己發了句聲:“屬下和丹蘿姑娘是清白的!”
蕭應懷已經親眼見過兩次了,還聽眼前人親口說過喜歡宮女小丹。
他冷笑一聲:“你怎麼證明?”
宋儉那句“誰主張誰舉證”已經涌到了嘴邊,結果被男人盯了一眼,老實的嚥了下去。
蕭應懷:“你最好能給朕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宋儉撓着手指,嗡嗡嗡說了一句話。
蕭應懷挑眉:“什麼?”
宋儉:“¥%#%……”
蕭應懷:“……”
“你嘴裏也長了瘡?”
宋儉抿着脣。
蕭應懷:“大聲些。”
宋儉心裏一橫,扯着嗓子大喊道:“屬下有龍陽之好!”
“……”
宋儉臉紅了。
與此同時門外的小馮子小桂子小五子宮德福:“??”
小馮子小聲問:“宋大人剛纔對陛下說什麼??”
小桂子:“嘶~~”
小五子看向宮德福:“師父,宋大人是不是對陛下說他有龍陽之好。”
這一刻門口站着兩個宮德福。
因爲宮德福裂開了。
御書房內宋儉喊完這句話,空氣凝滯了將近五秒。
宋儉先是臉紅,然後耳朵紅,最後連白皙的頸間都泛起了緋色。
哈。
該死的。
他頭快垂到胸口了。
蕭應懷:“所以你是要告訴朕,你喜歡的人是徐羨和祁景之。”
宋儉猛地擡起頭來:“不不不不不不……”
蕭應懷眸光掃向他胸口塞着的小粉扇子,宋儉注意到,連忙掏出來遞過去,又開始大聲表忠心:
“屬下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屬下不喜歡別人!屬下只喜歡……”
蕭應懷看向他。
宋儉喃喃兩句:“喜歡……”
嘶。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不對勁??
“喜歡什麼?”
宋儉話燙嘴一樣,在嘴裏滾了一大圈,艱難的蹦出幾個字:“喜歡當暗衛。”蕭應懷嗤笑了聲。
宋儉臉更燙了,手裏的扇子捧在男人面前,抖啊抖,抖啊抖。
蕭應懷終於低頭,不過這回視線並沒有落在扇子上,而是落在了宋儉破皮流血的手心裏。
他微蹙眉:“摔跤了?”
宋儉也循着視線看了看自己的手,這一看不打緊,宋儉終於想起來疼了。
草草草,疼死他了。
“摔、摔了,在禮部的臺階旁邊……”
這語氣說得跟告狀似的,蕭應懷一看人,又掉出幾滴眼淚,眼圈紅得兔子一樣。
他拿走宋儉手心裏的扇子,對着門外叫了聲:“德福。”
宮德福聽到聲音趕緊跑進來:“陛下!”
叫的是陛下,視線是看着宋儉的,眼神裏都是掩飾不住的恐慌,翻譯過來就是:祖宗啊,不是說了別和陛下頂嘴嗎?
“傳旨下去,讓禮部把院子修整修整。”
宮德福忙點頭:“誒,老奴遵旨。”
“還有。”
宮德福腳步微頓。
蕭應懷:“取些金瘡藥來。”
宮德福:“是,陛下。”
他弓着身退出去,離開前還又看了眼紅着眼睛的宋儉。
哎呦,這祖宗。
宮德福離開後御書房內再次恢復安靜,宋儉眨巴着眼睛,看男人手裏把玩着那把扇子。
他小聲說:“扇子是向別人拿的,屬下就是想去找祁景之要個……要個……題字。”
蕭應懷沒應聲。
宋儉:“真的陛下!”
他想解釋一下這件事的緣由,但是又不好把蕭永寧給出賣了,只能說:“屬下是因爲喜歡祁景之的畫本纔去找他的,沒有別的意思。”
蕭應懷不緊不慢的打量着扇子上的圖案,隨口問了句:“什麼畫本?”
宋儉回憶了下:“香公子記。”
蕭應懷沒再說話。
之後小五子把金瘡藥送來了,除此之外還端着包紮的細布和消毒的烈酒。
蕭應懷:“知道怎麼上嗎?”
宋儉害羞道:“這是給我的呀。”
蕭應懷看笨蛋一樣看着他。
宋儉連忙自信答覆:“我知道!”
蕭應懷:“就在這裏上吧,朕看着你,別到外面節外生枝。”
宋儉:“……噢。”
他站在御案旁邊,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擺在這裏的藥和布,然後拿起了酒瓶子,沒想到剛一打開就被那沖天的辛辣味嗆了一個跟頭。
這這這這這……
拿這個消毒嗎??
宋儉嚥了咽口水,看向了旁邊的男人。
蕭應懷掀眼:“讓朕給你上藥嗎?”
宋儉擺手:“不是不是。”
蕭應懷翻了本奏摺來看,不再搭理他。
沒一會後。
“嘶嘶嘶嘶~~~”
“啊疼疼疼疼……”
“嗚……”
蕭應懷:“……”
他強行無視,提筆批摺子,又過了一會。
“fufufu~~”
“fu~~~~”
“fufu——”
蕭應懷看去,發現旁邊的人正噘着嘴朝傷口吹氣:“q3q”
“?”
宋儉疼得眼淚在眼眶裏瘋狂打轉,見男人看過來,一個沒控制住,淚珠啪嗒一下就掉下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好疼啊!!!
宋儉:“嗚……”
他摔的時候都沒這麼疼,消個毒跟要了老命一樣。
蕭應懷深呼吸了一口氣,扣住他的手腕:“別動。”
他撕了塊細布,沾了酒幫他清理傷口中的稀碎石渣。
宋儉疼得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
但扣着他的那把大手力道強硬得可怕,容不得他絲毫掙扎。
宋儉哆哆嗦嗦,眼淚和額上的汗水混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纔處理完,蕭應懷蹙着眉,一言不發的在他手心倒了些藥,然後很熟練的用細布把他的兩隻手包紮好。
宋儉整個人都紅彤彤的,半跪在地上掉眼淚。
蕭應懷覷着他。
許久後說了句:“嬌氣。”
“這段時間不用過來了,迴天察司休養幾天。”
宋儉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這蕭扒皮居然還能主動給他放假?
“不願意?”
宋儉:“願意願意!謝謝陛下!陛下是大好人!”
蕭應懷鼻腔哼了個情緒不明的音。
宋儉從御書房出來時宮德福和其他幾個小太監都站在門口,見了他,一羣人連忙圍上來。
小桂子說:“宋大人,小的已經去禮部傳過旨了,那臺階有缺口的地方過兩天就修好了。”
小五子說:“宋大人,您的手上過藥了嗎?怎麼樣啊?還疼不疼?”
宋儉謝過他們的關心,搖搖頭:“好多了。”
他朝外走着,想到了什麼,轉頭問宮德福:“咱們陛下包紮傷口的動作怎麼那麼熟練,陛下他……”
“學過醫嗎?”
宮德福:“……”
他跟着宋儉的腳步,低聲道:“非也,學醫可救不了那時的大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