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撒謊
寒意絲絲入骨，葉棠很不喜歡這樣的天氣，她被關在精神病院的日子，見不到陽光，空氣裏總是散發着黴味，以及這樣熟悉的潮溼。
那段陰暗的時光儘管已經過去，給她留下的創傷卻無法磨滅。
身體在長時間的折磨下，後遺症始終伴隨着她，每當陰雨纏綿的天氣，疼痛感便會伴隨着她，如影隨形。
9點一過，宋陽的電話準時進來。
自從那場大火後，他對於葉棠的意義，不僅僅是救命恩人，更是親人。
他對葉棠的身體狀況再清楚不過，但凡這樣的天氣，疼痛就會發作，他的問候擔心也從不缺席。
“今天怎麼樣了？”
“好多了。”
“又在撒謊？”
“我沒事，你也知道，老毛病，也許過兩年自己就好了。”既然是心理創傷，她想，恢復也許需要一個契機。
宋陽知道她脾氣，無奈轉移了話題：“伯父身體還好嗎？我在新聞上看到他之前開發的一個項目出了問題，現在情況怎麼樣？”
“還在進展中，不過我讓他休息了，公司目前我會接手。”
“會很辛苦嗎？”宋陽不自覺替她擔憂。
葉棠笑了笑，走到落地窗前：“我爸沒有什麼期待，他說我不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讓我盡力就行了，就算項目失敗，最後也只不過是賠點錢，讓我別有壓力。”
電話那頭，宋陽沉默了一會兒：“你爸說得沒錯，別讓自己太辛苦。”
“你怎麼也瞧不起我呢？難道我在你們眼中，這點能力都沒有？”葉棠佯裝生氣：“我這些年也沒一直閒着，我爸公司的項目，哪個我沒參與？”
“呵呵，是我錯了，那就……期待你的表現吧。”宋陽在電話那頭低咳了幾聲。
葉棠眉頭一緊：“不舒服？”
宋陽說：“沒事，感冒了而已，最近天氣多變，你也注意點，這種時候就儘量別出去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什麼時候回來？”
葉棠知道他最近在國外做一個醫療援助的項目，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面了。
“過幾天吧，你記得要按時做檢查，不要漏了。”
“好。”
宋陽又問了一些葉斯年的情況，唯獨沒有提起沈城，葉棠掛了電話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宋陽去國外之前就知道她要回來，對於她跟沈城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過去，他一直秉承着遠離的態度，甚至無數次提醒她，不能再靠近。
如今她人已經在公司，宋陽應該猜到他們有接觸了，卻沒有過問半個字。
太意外了。
這樣的想法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逝，葉棠並沒有去深究，直到她在某個餐廳意外看到了宋陽的背影，才發覺事情不簡單。
明明說在國外參與醫療援助項目的人怎麼出現在這裏？
葉棠沒想太多，擡步跟了上去。
這才發現宋陽的包廂就在隔壁，但她沒有選擇拆穿，而是站在走廊外撥通了他的電話，隨後找了個角落躲起來。
沒多久，電話就被接通了。
宋陽果然從包廂走了出來，爲了不被發現，葉棠走遠了一些，她不明白宋陽爲什麼要騙自己，難道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在電話裏旁敲側擊問了他一些事情，宋陽也對答如流。
原本葉棠還在猶豫是否裝作不知情，很快，包廂裏又走出另外一個人，他大步走出來，一隻手隨意搭上了宋陽脖子。
“老宋，在外面幹嘛呢？你今天出來就一個勁在打電話，醫院的事情不是都已經交接了？還忙成這樣？”
“私人的事。”
“那你暫時打算怎麼辦？”
宋陽點燃一根菸，看着遠處說：“暫時先休息，順其自然吧。”
“要不然動用一下資源吧，院長那邊也有一些關係，看能不能……”
“不必，資源誰都缺，如果我先佔用了，其它人呢？不公平。”
“老宋，你就是死腦筋，這病拖下去沒好處，我不管，如果我想辦法找到了合適的骨髓，你必須給我動手術。”
宋陽拍拍他肩膀：“順其自然，我這樣也挺好的，不愁喫喝，也不用再上班了。”
葉棠側耳在暗處偷聽，直到他們談話結束，都沒能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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