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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長長的走廊幽森恐怖,由於光線暗,十多米外就已經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一眼望不到頭,這一條,彷彿是地獄的入口。到處瀰漫着發黴和消毒術的味道,牆上地地面斑駁的痕跡讓他很難想象這裏曾發生過什麼,一陣陰風吹過,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這個戰地醫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冤死的生命。
他們分成兩隊從醫院的兩側走廊進入內部,當單鳴他們找到樓梯打算上來的時候,另一小隊的方向傳來了槍聲。
那邊已經開火,他們暴露了,樓梯黑乎乎的轉角處突然出現了幾條人影,一陣激烈的掃射打在他們腳邊,後面的人往拐角處退去,走在最前頭的單鳴被烏鴉一把抓住了揹包,猛地給拽了回來,子彈擦着靴子尖兒打過,在空寂的醫院裏,槍聲簡直震耳欲聾。
戰鬥打響了,第三次對決,沈耀,放馬過來吧。
140、最新更新
兩方人馬在樓梯轉角處對峙着,上面的下不來,單鳴他們也上不去,烏鴉從懷裏掏出一個手榴彈,拉開保險環,數到三扔了出去。所有人撲倒在地,手榴彈炸開了,震得這個破醫院地動山搖,天花板上的牆皮掉得跟下雨似的,有個特種兵直接被一塊兒磚頭拍在腦袋上,如果不是帶了防彈帽,這下絕對要拍暈了。幾人從渣土堆裏爬了起來,不遠處就聽到楊關破口大罵,誰他媽扔手榴彈!想把所有人活埋了呀!
烏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忘了。
艾爾舉着槍衝上了樓,濃煙裏一陣激烈地槍響,伴隨着滲人的慘叫聲。後面的人也都衝了上去,就見到艾爾已經和一隻龍血人撕咬了起來。
兩隻龍血人端着機關槍從轉角跑了過來,走廊太窄,無處可躲,情急之下單鳴一腳踹開了一間診療室的門,所有人都衝了進去,機關槍瘋狂地打在他們身後的牆壁上,一面水泥牆瞬間就被打出了一個大大的破洞,那兩個龍血人竟然衝進了診療室,這麼一排機槍掃過去,不死幾個也得受傷,烏鴉掄起一張移動牀朝那兩個龍血人扔了過去,然後他和楊關衝了上去,到了那龍血人面前,兩人已經變成了龍血人,一躍而起跳掉了他們的頭頂,將兩人撲倒在地。
血純度不高的龍血人,雖然龍翼最多隻能長到半米,但是依然能夠起到一定的助躍作用,隨便一個龍血人一躍兩米高輕輕鬆鬆,這一跳他們幾乎是從那兩個龍血人的頭頂上跳過去。
那兩個龍血人被撲倒後,後面的人一擁而上,單鳴趁機衝了出去,艾爾和那個龍血人還在拼命,他的胳膊被抓住了一道血痕,那個龍血人顯然更狼狽一些。這兩人速度太快,開槍容易誤傷艾爾,單鳴只要抽出軍刀衝了上去,在艾爾咬着對方肩膀的時候,快速地從那龍血人的要測連捅了兩刀,他這把匕首是專門用來對付龍血人的震盪粒子激光匕首,能破開龍鱗,只不過對手腕強度要求非常大,除了匕首本身的激光粒子切割原理輔助之外,還要靠力氣把龍鱗扎透,在有龍鱗阻礙的情況下,入肉的每一寸都要求使用者輔助巨大的腕力,才能對龍血人造成有效的傷害,單鳴第一把匕首沒入龍血人體內大約七釐米,刀身的血槽功能幫助排出空氣,方便他更快地拔出,捅了第二刀,第二刀他的腕力有所下降,只沒入了四釐米左右,這種傷很快就會被治癒,單鳴拔出匕首想來第三刀的時候,艾爾大叫了他一聲,單鳴眼睜睜看着那條粗大的尾巴朝他的大腿抽了過來,情急之下,他順手抓住了艾爾的龍翼,猛地借力跳了起來,只聽艾爾痛叫了一聲,緊接着尾巴就抽到了他的鞋幫子,腳底板被震得發麻,他摔倒在地,滾出去三四米遠。
艾爾大罵道:你他媽拽老子翅膀,你知道多疼嗎!他把疼痛而產生的憤怒全都發泄在了那個龍血人身上,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那龍血人臉上,那龍血人也不示弱,重拳撞着艾爾前胸的,兩人的兩條尾巴跟鞭子一樣互相抽打着,啪啪作響。
單鳴也罵道:誰叫你他媽這麼慫,你倒是一口咬死他啊,被那玩意抽着我腿該斷了!
艾爾一咬牙,伸出龍爪一下子抓住了對方揮動的尾巴,這個動作很危險,只要稍有偏差,他就會被這尾巴抽斷腕骨,可他還是抓住了。艾爾狠狠一拽,那龍血人大叫一聲,腿都軟了,龍血人的尾巴跟大部分動物的尾巴一樣,起到了保持身體平衡的作用,一旦尾巴受傷,身體的協調能力就會大大地下降,艾爾就是瞅準這點,伸腳把那龍血人絆倒在地。
那龍血人反身就要跳起來,單鳴一把撲了上去,用一百五十多斤的體重死死地壓住了他的兩條腿,艾爾趁機抽出軍刀,一下子扎進了他的心臟。
那龍血人的身體劇烈地抽搐着,但被艾爾的軍刀死死釘在了地上,最後終於嚥了氣。
艾爾吐掉嘴裏的血,呸,好辣。
單鳴瞪了他一眼,你只是覺得辣,上次我咬了一隻龍血人,口腔都被燙掉了一層皮。
艾爾不滿地說,下次不許拽我翅膀,媽的,疼死了。
傷到翅膀很疼嗎?
當然了,就像女人不長雞-雞,永遠不知道傷到有多疼。艾爾咧着嘴扇了扇龍翼。傷到翅膀和尾巴都是很疼的,只不過血純度不高的龍血人翅膀不大,平時戰鬥的時候一般可以縮在背後,不讓敵人碰到,如果讓敵人傷到了翅膀,那也就等於輸了後背,那就不是疼不疼的問題了,那關乎能不能活下來,所以龍血人的翅膀異常重要。
單鳴不僅想起了一年多前在獅子山電影城他們遭遇白磷彈襲擊時的情景,那個時候,沈長澤爲了救他和虎鯊,用龍翼擋住了白磷槍榴彈的噴濺物,翅膀被燒出了五個大洞,還有若干細小的傷口,爲了阻止白磷燃燒,唐汀之只能活生生把被白磷沾染的肉都割了下來。那個時候,沈長澤疼得牙齒都咬出血了,抱着他不停地發抖。現在回想起來,單鳴依然能體會到當時心臟那種鈍痛,他寧願承受白磷灼燒痛苦的是他自己。單鳴想到沈長澤,臉色有些發白,沈長澤對他的感情,他比誰都清楚,可是
發什麼呆,快走。診療室裏的龍血人也被幹掉了,百合首當其衝跑了出來,拉着單鳴就要往樓上跑。
單鳴一把拽住她,不要上樓,找地下室入口。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從地下室出來的,比起樓上,他懷疑沈耀的大部隊都藏在地下。
唐汀之也灰頭土臉地帶着第二小隊從樓下跑了上來,對,我們要去地下室,全員跟我來。
他們迅速下了樓,往醫院後門跑去。
醫院一樓二樓是躍層結構,二樓的玻璃圍欄本來就顫巍巍地掛在鐵架上,因爲那顆手榴彈全都碎裂並掉了下來,玻璃渣子鋪了一地,正當他們從上面跑過去的時候,二樓一個人影閃過,突然什麼東西被扔了下來。
撲倒!艾爾大叫。
所有人迅速散開撲倒,一個手榴彈就在那堆碎玻璃中間炸開,彈片和玻璃渣被蹦的滿天亂飛,龍血人全都用身體護住了旁邊的戰友,但是還是有十多人暴露在手榴彈的襲擊下,被炸得渾身是血,嗷嗷直叫。
單鳴是被楊關撲倒在地的,儘管沒被彈片炸到,但是倒地的時候一塊玻璃渣正好出現在他脖子附近,他情急之下拿手一擋,手掌被劃了條大口子,不過還好大動脈是保住了。
這顆手榴彈剛炸響,又一顆拋了下來,黃鶯猛地跳了起來,尾巴一甩,接着尾尖掃動帶起來的風,把那顆手榴彈拍回了二樓。
樓上的人大叫一聲四處逃竄,手榴彈在圍欄處炸開,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在這樣下去不知道整個醫院會不會塌了。
他們得到喘息的機會,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往走廊裏跑去。
這時候,十多個龍血人出現在了地下室入口,其中有幾個是曾經跟隨唐淨之的,這恐怕就是沈耀最後的兵力了。
這是一場硬仗,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但是他們必須贏!
兩方人馬展開了真正的交鋒,龍血人之間完全獸化的搏鬥、撕咬觸目驚心,所有人陷入了瘋狂的戰鬥狀態,雙目拉滿血絲,他們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殺死對方!殺死對方!
醫院幽深可怖的走廊變成了一個血腥的搏鬥場,慘叫聲、怒吼聲、槍械聲不絕於耳,讓眼前的場景仿若人間地獄。
單鳴通過重重阻礙,終於在戰友的幫助下躲過龍血人的阻擊,闖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看本來的結構應該是一個大型倉庫,有幾間獨立的儲藏室,其中一間曾經是沈長澤把他關起來的地方,剩下的空間就是落滿了灰塵、暗無天日的開闊的空地,角落裏堆滿了被灰塵徹底覆蓋的物資,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當單鳴來到地下室的時候,他看到了沈長澤,也看到他的親生父母,這裏只有他們三個人,但是他們的戰鬥所帶來的破壞力,簡直比上面還要可怕。
單鳴看着這一家三口搏鬥的場景,有些心疼沈長澤,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宣泄個人情緒的時候,他的到來,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單鳴一手握着槍,一手摸着軍刀,戒備地看着沈耀。
沈耀用仇恨地目光瞪着單鳴,啞聲道: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不會經歷這麼多阻礙,畢竟,他不需要兩個父親。語畢,沈耀突然加速朝他衝了過來,面目猙獰,那速度快到讓人不敢置信。
單鳴的瞳孔猛烈地收縮,開槍已經來不及,他一把抽出了軍刀。
與此同時,沈長澤從背後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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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來不及眨眼,沈耀已經衝到了他眼前,堅硬的利爪直接朝他脖子抓了過來。
單鳴抓着震盪粒子匕首朝他掌心刺去,同時用手臂擋住了脖子。
沈耀的指甲滑到了匕首,金屬摩擦的聲音異常刺耳,指甲逸出了血絲,飄散在空氣中,時間彷彿凝固了一半,單鳴看着那串血珠從眼前飄過,然後沈耀的手腕撞到了他的胳膊上,腕關節一轉,尖長的利爪繼續划向他的脖子。
單鳴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脖頸間一陣劇痛,儘管他的手臂擋了一下,但是那利刃依然破開了皮肉,鑽進了他脖子裏。
下一秒,沈耀被沈長澤狠狠撞開了,兩個人糾纏着衝撞出十多米,激起漫天的灰塵。
單鳴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用手捂住脖子,溫熱的血瞬間把他整個手掌都染紅了,他大口喘着氣,還好,沒有傷到喉管和動脈,還能呼吸他用顫抖地手指摸着脖子上的三道血溝,感覺最深處至少三四釐米深,五六釐米長,還好劃到最後到了喉管處只剩下餘力,所以傷口淺的地方只擦破了皮,但是血已經是嘩嘩地流。
趙清玲飛衝了過來,粗暴地翻開他的揹包,找出止血藥劑,趕緊噴了上去,凝血劑很快發揮了作用,單鳴還在拼命呼吸,彷彿呼吸是現在他感到最珍貴的事情。
趙清玲把繃帶扔到他面前,自己處理。
單鳴忍住失血帶來的暈眩,顫抖着把自己的脖子給纏了起來。他心裏別提多窩囊了,下到地下室本來是想幫忙的,結果站在這裏不到十秒鐘,先被沈耀在脖子上劃了三個血窟窿好好放了把血,他本來就受傷沒好利索,現在幾乎是去了大半戰鬥力。
他包紮好後,就靠坐在牆角,開始拼裝狙擊槍。
三個龍血人的大戰實在是精彩紛呈,到了最後幾乎看不到他們的動作,只能看到金色、赤色和褐色的三道飛影彼此撲咬搏鬥,打鬥極爲激烈。
只見沈長澤抓着沈耀的胳膊猛地將他摔倒了牆上,趙清玲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額角,沈耀用力將她撞開,後退了幾米,三人都停了下來,拼命喘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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