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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質的健康和戰友們的性命,他們當然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豪斯沒有再發出異議,虎鯊派人去給他們送了護目鏡和手雷。
艾爾開始指派人員,地面上看着人不多,卡利負責塔樓,單,你手臂不方便,跟着卡利當他的掩護手,獵鷹,監控攝像頭交給你,虎鯊、科斯奇負責東邊哨卡,百合、走火負責南面的,我和沈長澤西面,其他人員等卡利行動後,從塔樓方向進入基地,現在正是他們熟睡的時候,進入營帳後先用瓦斯,把所有人幹掉,然後堵住地下基地的入口,我們一起行動。現在,出發!
十幾個人清減裝備,然後趁夜訓練有素地摸進了基地,當先頭部隊悄無聲息地完成任務,幹掉哨卡守衛後,後續人員悄悄靠近兩個營帳,放出催眠瓦斯,在等待了一會兒後,他們帶好面罩,抽出軍刀,矮身摸了進去,這些睡得爛熟的獨立派士兵就像案板上的魚,在毫無抵抗的情況下,被他們一個一個地抹了脖子,沉悶的空氣中頓時飄散出濃郁的血腥味,聞之讓人作嘔。
幹完之後,所有人開始往地下基地的入口移動。
沈長澤緊握着沾滿血的軍刀,透過無線電輕聲說,爸爸,你還好嗎?
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單鳴的回覆,沈長澤有些心急,單鳴現在手臂受傷,一旦狙擊手被發現,他就可能受到波及,他不能不擔心,於是他又問了一遍,爸爸?你聽到嗎?
單鳴冰冷地聲音傳來,別廢話。
耳機裏傳來好幾個人的低笑聲,沈長澤臉有點兒燙,艾爾更是調侃道:你究竟是十五歲還是五歲,成天找爸爸?
沈長澤剛想辯駁,虎鯊低沉的聲音響起,都他孃的給我閉嘴,好好幹活兒!
無線電終於清靜了下來。
獵鷹開始破壞地下基地的門鎖,兩分鐘之後,只聽輕輕地一個金屬旋轉的聲音,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獵鷹拉開催眠瓦斯的拉環,一連扔進去了三個。
除了在營地外守衛的六個人之外,其他人戴上防毒面罩,把防護眼鏡掛在脖子上,以備隨時切換,然後一個個端着槍走了進去。
瓦斯冒出的濃煙把整個巷道都給填滿了,可視性變得非常差,他們交錯着左左右右地貼着牆根兒,一步一步地往裏走,入目先是一個監控大廳,裏面的人全都睡着了,監控大廳後面有三個門,應該是通往不同的攻能區域,虎鯊把隊伍分成三隊,進入了那三道門裏。
沈長澤和科斯奇、百合以及一個豪斯帶來的SWAT一隊,他們先把瓦斯放了進去,然後謹慎地往裏走。
突然那個SWAT爬到了地上,耳朵貼着地面,然後打了個手勢,表示有人過來了。
沈長澤看了看頭頂,上面是地下基地用來通氣的管道,全都暴露在天花板上,很粗,足夠支持人的體重,沈長澤一腳蹬到牆面上,然後借力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管道,翻身趴了上去,然後順着管道往前爬。爬了四五米遠,前方的瓦斯含量低,已經能看清周圍情況了,三個人獨立黨士兵帶着防毒面具,端着AK悄聲跑了過來,沈長澤等他們從自己頭頂路過,然後雙腿勾住管道,身體倒掛了下去,瞅準了落在最後的一個士兵,一下子拔掉了他的防毒面具,然後快速捂住他的嘴,刀鋒一下子隔斷了對方的喉嚨。
即使他動作很快,那個人還是發出了聲音,引起了前面兩人的注意,沈長澤一下子跳到了第二個人身上,雙腿纏住他的腰,手肘摟住他的腦袋,用力一扭,硬生生擰斷了他的脖子,這個時候,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倒在了地上,百合最喜歡逗沈長澤,這時候就風情萬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把帶血的刀子在那人身上蹭了蹭。
沈長澤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做了個跟隨的手勢,四人繼續前進。
耳機裏傳來了槍響,看來其他小隊的人已經開火了,四人加快腳步,順着通道一間一間房間地找,突然,前方十多米處一扇門打開了,一個提着褲子睡眼惺忪的從裏面出來了,看樣子爲外面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起夜上廁所來了。
四個人都愣住了,沒想到突然這麼冒出來一個人,那個人跟他們打了個罩面,突然瞪大了眼睛,張嘴就喊,科斯奇舉槍崩碎了他的腦袋,槍聲一響,他們就沒辦法繼續隱蔽行動了,沈長澤一邊往前衝一邊掏出懷裏的強光手雷,猛地投進了那個開門的房間,然後一下子撞在了門板上,把要出來的人全給撞了回去,手雷聲炸響,整個基地直晃,土屑灰塵掉了他們一身,房間裏傳出了痛苦的嚎叫聲。
沈長澤帶上護目鏡,一把拉開門,端着PSG開始對着裏面的人掃射,所有人都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滾,根本無力反抗,很快這裏就變成一個屠宰場。
他們進屋搜了一圈,果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宿舍,他們快速撤出,然後開始加快速度,跑步前進。
沈長澤不敢再用手雷,我估計其他人也不敢用了,手雷的震盪比他們想象得大,如果這裏塌了,他們都得被活埋。
接下來的路程還算順利,他們最近找到了那羣人質,人質全都被鎖在一個房間裏,門口的守衛吸入了瓦斯,早就睡着了,也因此撿回一條命。
科斯奇打開門的時候,人質一陣騷動,他開始回憶人質的相貌,然後清點人數,一、二、三咦?怎麼多了一個?咦?我好像見過你。
沈長澤扭頭一看,安靜地坐在角落裏的人,在暗淡的光線下只露出一張雪白的面容,跟其他形神狼狽滿眼恐懼的人質相比,他看上去非常鎮定,彷彿不是被人關押起來,而是來這個參加一個會議,這個人遊隼的傭兵們都見過,他是那個來自中國的軍醫唐汀之。
唐汀之站了起來,這回,他沒穿軍裝和白大褂,而是一身很普通的休閒裝,他面無表情地對沈長澤道:真巧,該來的都來了。
69、第六十九章
沈長澤皺眉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艾爾的聲音突然從耳機裏冒了出來,找到喀法爾了,還有一些從雲頂跑來避難的。
豪斯趕緊道:別殺他。
單鳴插嘴道:沒有耐西斯和羅迪嗎?一個五十左右,金髮,一個二十多歲,瘦高,棕發。
艾爾道:有十多個人,不好說,等我帶回去你自己看吧。
科斯奇道:人質在我們這裏,掩護撤離。
沈長澤還盯着唐汀之看,眼裏充滿了疑問,其他三人已經一人架着兩個,把失魂落魄的人質給攙扶了起來,快速往外撤離。
沈長澤和唐汀之跑在最後,沈長澤關閉了無線電,低聲對唐汀之道:你爲什麼會在這兒!
我來調查龍血泄密事件,我現在的身份是國際紅十字組織的法裔華人幹事,前來提供糧食援助的,我跟着那幾個記者進入了西撒哈拉,結果就被他們劫持了。
沈長澤不太相信,他哼了一聲,你的那些共和國保鏢呢?怎麼可能讓你單獨行動?
唐汀之淡淡地說,這次的事情上面交給國安局去調查了,根本不讓我們插手,但我纔是對案情最熟悉、對整個事件最瞭解的人,他們不讓我查,我只好自己查。
所以,你就自己來了?
不,我本來是想去哥倫比亞找你幫我的,但是卻接到消息說你們也到了摩洛哥,我從實驗室跑了出來,不跟局裏聯繫,也就探聽不到你們的最新消息,所以我只能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是碰到了你。
沈長澤低聲道:我憑什麼要幫你?
唐汀之理所當然地說,因爲我是個科研人員,我在這麼亂的地方隨時可能死,而你需要我活着。
沈長澤沉默了幾秒,開口道:我確實需要你幫忙。
三隊人馬重新回到了監控地帶匯合,艾爾滿頭大汗,在看到唐汀之的時候,愣了愣,操,你怎麼陰魂不散的。然後他一把揪住了唐汀之的領子,你過來,我們有人受傷了。
唐汀之幾乎是被艾爾暴力拖出地下基地的,他非常小聲地說了一句,我通常只給省部級以上的幹部做手術。
獵鷹和虎鯊都被流彈打中了,虎鯊受傷還不算重,但獵鷹的子彈留在了胯部,需要即刻動手術。
他們把那個SWAT醫生也招了過來,讓他給唐汀之打下手,幾個人手腳麻利地在哨卡亭裏搭建了簡易的手術檯,把車上所有的醫療設備都搬了下來。獵鷹是遊隼的尖兵和前鋒,如果在古代作戰中,扮演斥候和間諜的角色,他絕不能留下腿部的殘疾。
豪斯見到唐汀之非常驚訝,問他怎麼會在這裏。
唐汀之輕描淡寫地說,和你的目的差不多。
豪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眉宇之間透出一絲防備。
唐汀之一邊消毒器材一邊說,我們現在留在這裏非常不安全,也許這個基地被襲擊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馬上會有更大的部隊趕過來,到時候我們將面臨更大的危險。
豪斯也點頭附和,唐說的對,我們不該留在這裏,應該馬上撤離。
艾爾拿槍管指了指唐汀之,你,必須留下艾爾轉向豪斯,你想走隨時可以走,把車留下。別廢話了,馬上做手術。
唐汀之不再說話,開始配麻醉劑。
豪斯把喀法爾拎到了一邊審訊去了,單鳴把那十幾個人翻了一遍,並沒有耐西斯和羅迪,這把他氣的,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就這麼讓那兩個畜生跑了怎麼辦。
沈長澤在旁邊道:爸爸,他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這次能來這麼快,是羅迪的哥哥給我準備的飛機,他們是異母兄弟,比仇人還仇人,就算羅迪跑回了法國,我們也能追過去,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沈長澤握緊了拳頭,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傷害單鳴的人,所有讓單鳴流血受傷的人,無一例外,都該死!
單鳴聽到這個,心裏終於好受了一些,好,如果這次沒抓到他,任務結束之後,我們重回法國,我要耐西斯和羅迪的命。
沈長澤摸了摸單鳴還未消腫的眼睛,忍不住心疼地說,怎麼還沒好,眼睛看東西難受吧。
單鳴不在意道:沒事,倒是那個唐汀之,怎麼又出現了?
沈長澤把唐汀之的目的重複了一遍,單鳴點點頭,那麼他和豪斯是抱着同樣的目的來了?我以爲這是美國機密泄露事件,怎麼和中國也有關係。
等他們做完手術,我們仔細問一下吧,豪斯說有間諜把龍血提煉物製成高含量興奮劑,用在雲頂的那些人身上以牟取暴利,那麼這件事多少和我有點關係。
單鳴臉上透出幾分擔憂,這是唐汀之第三次出現了,爲了小孩兒,給艾爾他們的藉口越來越沒有說服力,他們心裏恐怕早就懷疑了吧,因爲仔細推敲起來,這件事疑點重重,如果不是艾爾和虎鯊信任他,而團員們信任艾爾和虎鯊,一旦他們認真質問,單鳴知道自己圓不了這個謊。
他同時經受着沈長澤身份被發現的擔憂和欺瞞戰友的愧疚,等他們撤離戰場,有喘口氣的時間,他都可以想象到艾爾和虎鯊會拿怎樣狐疑的眼神看他,他越來越不想隱瞞,可是瞞了這麼多年,他也越來越想逃避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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