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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盯着他。虎鯊把他推上唐汀之坐的那輛車。
艾爾做到了唐汀之旁邊,眯着眼睛盯着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陰謀,但那張臉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人看着看着都想睡覺。
他們就這麼各懷心思,回到了雲頂。
本以爲任務順利完成,旅程就此結束,卻不想回到雲頂才發現,喬伯和佩爾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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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回到雲頂的時候,旁邊的兩家豪華酒店都已經被政府控制了,數量工程車在雲頂的原址上運作着,清理出一噸又一噸的垃圾。
他們開車進入雲頂附近的街區,就被全副武裝的警察攔了下來,嚴密盤問,當知道他們要去酒店的時候,根本不放行,而是團團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虎鯊開始聯繫跟他們建立僱傭關係的摩洛哥政府的負責人,跟他說明了情況。
起初那個負責人不願意讓他們接近那裏,畢竟他們已經結清餘款,兩不相干了,但是當他知道遊隼有兩個人留在酒店的時候,就驚訝地說,不可能,酒店裏沒有任何外人,早已經被我們軍方控制了。
虎鯊說:你們把他們帶走了?
這個我需要確認,請你等我一下。負責人掛斷電話,遊隼一行人就乾等着,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那人才回覆電話,他說他們並沒有扣押遊隼的人,當他們進入酒店的時候,酒店空無一人,但是虎鯊提到的那個員工宿舍,有士兵曾着重報備過,因爲那個房間有明顯打鬥的痕跡和血跡。
所有人都毛了,喬伯和佩爾肯定是出事了!
虎鯊拿着話筒的手有些輕微地顫抖,他語氣強硬地說,請你准許我們立刻進入酒店調查,否則我們將用我們自己的辦法進去。
負責人沉默了一下,好吧,半個小時後我親自到哪兒,領你們進去。
大家在焦躁中又度過了難熬的半個小時,負責人果然來了,並像警察出示了一份文件,然後帶着他們全員進入了那個酒店。
他們直奔安置佩爾和喬伯的員工宿舍,果然發現牆上和門上都有子彈的痕跡,雪白的牀單上有斑斑血跡,整個屋子亂成一團,所有人都看得出,這裏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現在能夠確定的是,佩爾和喬伯應該還活着,不管是誰劫持了他們,也沒有必要帶走兩具屍體。
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他們在哪兒!
一向沉着穩重的虎鯊,此時額上全是細汗,焦躁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然後飛起一腳踹翻了那張染着血的喬伯曾經睡過的牀。
這是沈長澤第一次見到虎鯊失控,虎鯊一直都是所有人中最冷靜、最果斷的,他用二十幾年的傭兵生涯證明了自己在國際上的聲譽和地位,也撐起了失去林強之後的遊隼,可是現在的他明顯有些反常。
艾爾架着虎鯊的胳膊,沉聲道:虎鯊,冷靜點。
虎鯊咬牙道:一個受傷,一個女人
百合衝上前去啪地給了虎鯊一個耳光,琥珀色的眼眸嚴肅地瞪視着虎鯊,不要小瞧女人,不要小瞧佩爾,她是個合格的僱傭兵,你也是,所以冷靜下來。
虎鯊抹了把臉,低着頭喘了口氣,再擡起頭時,恢復成了那個大家熟悉的虎鯊。
雖然艾爾是遊隼名義上的老大,但是在整個傭兵團裏,聲望最高的無異是虎鯊,所以他是最不能亂了方寸的。
虎鯊走到那個負責人面前,高大的身軀給了對方不小的壓力,他道:請幫我們找到他們,如果能找到他們,就算遊隼欠政府一個人情。
即使只是一句口頭上的承諾,但出自享譽世界的一流僱傭兵之口,卻也是擲地有聲、含金量頗高。
花多少錢也未必能買來遊隼的人情,負責人幾乎是立刻就應和道:沒問題。他立刻掏出電話,把這件事吩咐了下去。
然後他在酒店給他們準備了休息的地方,讓他們耐心等待。
可是沒有人有耐心等待,他們開始仔細尋找留在房間裏的蛛絲馬跡,在比照了留在地面上的彈殼之後,他們確定了對方的槍支大概種類和大致人數,沈長澤黑進了出產這種子彈和槍支的軍火商內部網絡,在忙活了七個小時後,終於找到了他們的販售記錄。然後逐步縮小目標,逐個排查,最終根據他們的判斷和猜測,得出了大家都認同的結論佩爾和喬伯被西撒哈拉獨立黨的人劫走了。
很可能他們並不知道佩爾和喬伯的身份,獨立黨經常喜歡跑到摩洛哥這邊的城市打游擊,隨便抓幾個人回去,大部分時候要求政府跟他們交換被扣押的獨立黨人員,有時候也會要求政府出贖金,如果兩種方式都沒談攏,他們就會殺了人質泄憤,屬於無差別劫持行爲。
只是現在獨立黨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怎麼回事。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的話,佩爾和喬伯還活着的可能性就更加大了,只是獨立黨根據地很散,有些甚至根本不是正式人員,緊緊是不滿摩洛哥政府的民間游擊隊,如果是這種人乾的話,幾乎沒可能找到,只能等他們主動聯繫。
第一天雖不算徒勞無果,但是並沒有大的進展,折騰到半夜,大家都累了,於是紛紛回房間休息了。
單鳴好幾天沒洗澡了,進浴室痛痛快快衝了一遍,然後光着身體就出來了,往牀上一歪就要睡覺。
沈長澤一下子接住了他要往枕頭上趟的腦袋,無奈道:頭髮沒幹。
單鳴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全是佩爾和喬伯。
沈長澤把他的頭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後拿毛巾給他仔細地擦着,爸爸,你在擔心佩爾和喬伯嗎?
嗯,佩爾是唔我最喜歡的一個女人。
沈長澤聽了有些不舒服,但你說過,佩爾愛的是虎鯊。
是啊,她崇拜虎鯊,她愛虎鯊。
虎鯊對佩爾也很好,他今天完全急了,可他爲什麼不接受佩爾?
我想,兩個原因。單鳴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願意回憶,但依然開口道:第一,虎鯊的妻子當年是爲他而死的,死的時候,有三個多月的身孕,被單鳴睜開了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被機關槍打得開膛破肚,面目全非,我就在她旁邊,血肉濺了我一臉,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死亡如此貼近,你覺得虎鯊能忘掉嗎?第二,虎鯊當年把佩爾從奧羅拉夫人手裏救回來的時候,她只有十五左右,恐怕在虎鯊心裏,佩爾始終是個孩子。
這是頭一次單鳴跟他講起虎鯊和佩爾的事情,遊隼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只要他們自己不說,就不會有人亂嚼舌根,也不會有人去問,探聽那些殘忍的過去並不是什麼好習慣,知道的多了,不過是讓自己難受。
沈長澤嘆了口氣,奧羅拉夫人是誰?
XX你總知道吧?
沈長澤點點頭,XX是一個很有名的殺手組織,承接暗殺、爆破、保鏢等任務,除了高超的能力和信譽外,全員都是女性恐怕是讓她們名聲鵲起的最大原因,她們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用美色和身體麻痹對手是最令男人防不勝防的殺人利器。雖然XX和遊隼的性質不同,但都是靠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過活的,所以她們的消息多少都能進到沈長澤耳朵裏。
單鳴道:奧羅拉夫人是XX的創始人,一個非常陰毒的女人,幾年前聽說她被仇家殺了,死得很慘,現在由她女兒接任夫人的位置。她手下的女殺手,很多都是她從世界各地騙來、買來、搶來的,從幾歲的時候開始接受訓練,佩爾就是其中一個。有一次出任務,遊隼和XX剛好處於敵對形勢,XX害怕遊隼,不敢正面迎戰,於是派了她們最優秀的刺客之一來暗殺虎鯊,那個人就是佩爾。結果,佩爾被抓住了,XX沒有理會她,直接撤退了,於是虎鯊就把佩爾留下了。佩爾很感激虎鯊沒有殺她,而且得到遊隼的庇護,XX就不敢再來找她,虎鯊等於給了她自由和有尊嚴的生活。
沈長澤靜靜聽着,腦海中映出佩爾風情萬種地撩撥着她濃密的黑髮,渾身撒發着無與倫比的美和性感,很難想象她曾有那樣的過去。
單鳴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般說,雖然每個人都會死,但我總希望有些人死在我後面。
沈長澤輕聲道:爸爸,你一定要死在後面。
單鳴笑了笑,不可能,你那龍血護體,幾乎是不死之身,我怎麼都不可能死在你後邊兒。
沈長澤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額頭,如果爸爸死了的話,我就跟你一起去。
單鳴皺眉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想法。
沈長澤認真地說:這哪裏可笑?我只想和爸爸在一起,不管什麼時候,在哪裏。
還是活着好事多,你別幼稚了,如果我死了,你可以脫離遊隼,拿着錢過你想過的生活。
沈長澤淡淡地說,我想過的生活就是和爸爸在一起,沒有別的了。
單鳴無奈地撇了撇嘴,心想小孩子真是天真,真到生死關頭,他就不會這麼想了,也好,誰叫他年紀小呢。
沈長澤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有他自己心情清楚,單鳴對他來說,就是整個世界,他會跟隨着爸爸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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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睡到半夜,突然同時驚醒。
摩洛哥警察對他們也有防備,所以把他們全都安排在了一樓,方便管理,單鳴和沈長澤的房間正對着街道,他們睡的地方不是正式的客房,而是做SPA的房間,窗戶很大,當有可疑人靠近窗戶的時候,長久養成的警覺性立刻讓他們睜開了眼睛。
倆人一左一右地翻到了牀底下,掏出了腰間的手槍,貼着牆爬到了窗戶邊,有一隻手從漆黑的窗外伸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推動着窗戶。
那隻手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然後手縮了回去,不一會兒,那隻手抓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那條縫裏一下子扔進了窗戶,單鳴一把接住那個東西,沈長澤則一下子抓住了那隻手。
那隻手的主人大叫了一聲,拼命掙扎起來,看樣子好像嚇壞了,聲音很尖、很嫩,聽上去分明是小孩子的。
沈長澤一把推開窗戶,抓着那隻手把窗外的人扔進了房間,一腳踩住了他的胸口。
單鳴感受了一下手裏的東西,很輕,不像什麼炸藥之類的,這才鬆了口氣,他站起身打開了燈。
三人一起適應了一下光線,然後互相看着對方。地上果然是一個摩洛哥小孩兒,十一二歲的樣子,很瘦,衣着破舊,滿眼驚恐,先是用阿拉伯語嘰裏呱啦說了一通,大概是在求饒,然後看他們似乎聽不懂,就試圖說法語,但顯然沒受過教育,說不清楚。
單鳴沒理會他,解開手裏那個黑布包着的東西,果然跟他摸出來的感覺差不多,是一張光盤。
沈長澤用簡單的阿拉伯語問了他幾句話,但倆人溝通很成問題,沒辦法,他們只好把小孩兒拎了出去。
他們避過摩洛哥的經常,摸到了走火和卡利的房間,走火說了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根據審問,這小孩兒只是大人給他塞了錢,讓他把這個東西扔進這個酒店就行,任何一個地方,沒有限制。
估計是各個門都有警察看守,只有這邊的窗戶沒人,所以他就選中了這兒,卻不想選到了單鳴和沈長澤睡覺的地方。
幾人都猜測這件事跟佩爾和喬伯的失蹤有關,於是卡利去把虎鯊艾爾都叫來了,艾爾把電腦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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