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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鯊這時候破口大罵道:我們打破了防禦工事讓祈禱者和紅霜戰士進來,結果這羣狗孃養的開始攻擊我們了。
唐汀之道:儘量迴避,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
我們正往你們那邊撤退。
沈長澤沉聲道:我有些擔心,爲什麼我們到現在都沒有碰到一個龍血人。
所有人心都一滯,是啊,爲什麼沒有碰到一個龍血人?打到現在,出現的全都是同盟軍的軍隊,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唐淨之的人。
唐淨之想利用同盟軍的力量消滅他們,這個可以理解,可是且不論唐淨之有沒有那麼天真,認爲靠這些人可以抵抗他們,如今同盟軍已經幾乎被他們全殲,身後就是趁火打擊的祈禱者和紅霜戰士,爲什麼這個時候唐淨之還不派龍血人來組織他們?
難道唐淨之已經撤離了?
想到這個可能,所有人都憂心忡忡,如果唐淨之已經撤離了,那他們真是喫力不討好,白白闖進同盟軍的地盤和當地最大的鑽石走私軍結怨,結果還沒達成目標。那可真是被唐淨之耍了。
唐汀之很快反駁道:不可能,科斯奇和黃鶯在監控電影城四周,除非他們從地底下跑了,否則只要有任何人靠近和離開,都會被發現,而且唐淨之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老巢,我們已經毀了他兩個基地,再毀掉這個,會葬送他多年心血,有沈耀護航,他不會走的。
艾爾急道:那爲什麼至今一個龍血人都沒看到
唐汀之額上冒出了細汗,他努力思考着,卻依然想不通爲什麼。
然而,當祈禱者和紅霜戰士的人也挺進電影城,和他們距離不過百米的時候,他們終於知道爲什麼了,而且是以極其慘烈的方式。
城牆上突然多了幾隻有翼有尾的龍血人,手拿MP5K步槍,步槍下掛着榴彈發射器,多發榴彈朝他們和身後的走私軍中間發射。
早在他們發射之前,沈長澤靈敏的嗅覺就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他臉色頓時大變,朝着無線電嘶啞地大吼道:是白磷彈!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開始瘋了一般朝建築物內跑,哪怕冒着被活埋的風險,也不想沾上軍用白磷哪怕半點!
槍榴彈往那幾輛被炸燬的裝甲車射去,白磷混合着燃油爆炸,使得槍榴彈本來就具有的索命的五十米噴濺距離至少還增加了十幾米,空氣中瀰漫着白磷燃燒揮發時撒發出來的惡臭。
那些愣愣的來不及躲避的走私軍們,幾乎在下一秒,成羣地爆發出了地獄般的慘叫聲。
艾爾顫抖着吼叫着:皮膚被白磷沾染不許拍擊!不許碰傷口!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不管多疼!
很快地,只要是無線電收發器還完好無損的人的耳朵裏,都同時聽到了迪諾撕心裂肺地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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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海灣時期,美軍就以軍用白磷作爲生化武器,廣泛使用於戰爭中,儘管頻頻受到國際譴責,美軍依然我行我素,2004年美軍在費盧傑使用白磷和凝固汽油混合燃燒彈造成了大批平民慘死,震驚全世界。
軍用白磷燃點低,但溫度可高達1000度以上,只要沾上物體就會不停燃燒,用任何方法都無法撲滅,一個人只要沾上一丁點噴濺物,白磷就會燒透皮肉,進入骨頭,受害者會在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中被活活燒成灰黑的骸骨。
而且沾上白磷燃燒物極其痛苦,哪怕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承受不住被白磷灼燒的疼痛。唯一能夠救人的方法,就是在白磷剛沾上皮膚的時候,快速把它連皮帶肉剜掉。
速度必須快,且果斷,否則承受白磷灼燒痛苦的同伴,會忍不住像別人求救,很可能造成第二個受害者,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在費盧傑,埋伏在一棟建築裏的一整個小隊,就是這麼被活活燒死的!
白磷彈的恐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尤其是曾經在美軍服役過的虎鯊,更是曾親眼見過那地獄般的場景。
第一個倒黴的迪諾令人揪心的叫聲只持續了兩三秒,緊接着,他們就什麼都聽不到了,耳機中沒有任何訊息,反而被一陣吵雜的電流聲替代。他們意識到,對手使用了通訊干擾器。
還好所有人都在比較集中的地方,大部分人只要轉頭就能看到隊友。
單鳴心臟狂跳着躲進掩體,一轉頭就看到迪諾因爲疼痛而不停地在地上打滾,他的肩頭已經被白磷燒透了,但是他現在還沒有失去理智,沒有伸手去拍,否則除了把白磷帶到他手掌上,增加受創面積外,於事無補。
單鳴一咬牙,猛地衝了出去。虎鯊也從另一面的建築物裏衝了出來。
迪諾看到了他們,語無倫次地慘叫,快救救我!狗孃養的!快殺了我!
單鳴衝過去一腳踢在他後頸,這一腳拿捏了力度,直接把他踢暈了,虎鯊快速蹲下身用匕首劃開迪諾的衣服,然後毫不猶豫地去剜他的肩頭肉。
這一刀下去,迪諾被疼醒了,他叫得嗓子都啞了,單鳴又是一腳,把他再次踢昏了過去。
虎鯊迅速把那塊肉剜了下來,然後倆人擡起迪諾往大樓裏跑。
一百多米外的祈禱者和紅霜戰士軍,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白骨頭組成的地獄,無數士兵拍打着身上的白磷,然後傳染給其他同伴,幾百人的軍隊亂成一團,哀嚎聲衝突天際。
他們這邊猶豫沈長澤的提醒,都跑進了掩體,除了迪諾之外沒有人沾上。
可是就在單鳴和虎鯊擡着迪諾往回跑的時候,又一顆槍榴彈帶着要命的白磷朝他們飛了過來。
這個時候,無論他們想不想管迪諾,他們都跑不掉了。
沒有人跑得過炮彈,也沒有人能在幾秒鐘內瞬移到幾十米外。
單鳴和虎鯊眼中都染上了絕望。
一道金光朝他們射了過來,抓起倆人的衣服飛快地超大樓裏衝去。
槍榴彈在身後爆炸,單鳴只聽得一聲慘叫,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疼得他眼前一片血紅。
沈長澤把他們放下後,單鳴一回頭,就看到他撲開來掩護他們的肉翼上,已經被白磷燒穿了好幾個洞,沈長澤牙齒咬出了血,不停地用手捶着地面,試圖緩解疼痛,可是根本於事無補。
單鳴抽出匕首衝了上去,手起刀落,先剜掉了他一塊肉,唐汀之迅速掏出藥給他止血,沈長澤疼得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他叫了一聲爸爸,然後一下子抱住了單鳴的腰。
單鳴眼眶一酸,差點兒哭出來。
只聽得一聲槍響,百合含着淚打穿了迪諾的胸膛,迪諾被白磷大面積燒傷,已經沒有救了,讓他從痛苦中解脫是最後的仁慈。
喬伯悲傷的吼叫聲刺穿了每個人的心臟。看着周圍一個個負傷的隊友,恐懼、悲傷和憤怒把所有人的情緒推上了臨界點。
唐汀之和虎鯊咬着牙把沈長澤翅膀上所有被白磷灼燒的地方都剜了下來,沈長澤的肉翼被開了五個大洞,鮮血淋漓,虎鯊和唐汀之小心又小心,還是被他的血燙傷了皮膚,但是跟沈長澤受得苦比起來,微不足道。
單鳴心疼得快喘不上氣來,當沈長澤渾身顫抖地承受着剜肉的痛苦時,他就緊緊抱着沈長澤,祈禱能緩解他半分的痛苦,哪怕讓他承擔。
不遠處迪諾慘不忍睹的屍體,一再地提醒他,如果那裏躺着的是沈長澤,他一輩子的都無法原諒自己。
一場酷刑結束,沈長澤已經全身脫力,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打透了,他蔫蔫地被單鳴抱在懷裏,尾巴緊緊地圈着單鳴的腰,臉頰不停地蹭着單鳴的脖子,彷彿這樣就能減少痛苦。
單鳴顫聲說着,忍一忍,再忍一忍,疼的話就咬我吧。
沈長澤似乎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喃喃地說,怎麼捨得呢
單鳴心頭大震,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撼動他的心,讓他感動、讓他迷茫、讓他永生難忘,那就是沈長澤對他的感情。
十四年前,他究竟是抱着怎樣的心態收養沈長澤,他自己也不太記得了,也許是好玩兒,也許是新鮮,也許只是好奇林強把他養大的心情,總之,絕不是因爲他喜歡這個孩子。
可是十四年來,沈長澤對他付出瞭如同親生父子般沉重的感情,而他也把沈長澤當成了真正的親人。他是一個被家庭和親情拋棄的人,能從遊隼這裏得到兄弟和戰友情,他已經覺得很難得,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十四年前一個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給了他一個真正的兒子,一個真正的親人。
單鳴緊緊抱着他,心裏被感動和暖意填得滿滿的,他擁有了太多一個流亡者不該擁有的東西,他感到很知足。
沈長澤不知不覺在他懷裏暈了過去,只是他沒有鬆手,也沒有鬆開尾巴,就像在宣示自己的主權那般,纏緊單鳴的腰,即使是睡夢中都不放鬆。
外面的炮火聲不斷,憤怒的僱傭兵們給予唐淨之的部隊最猛烈的回擊,用敵人的鮮血祭奠他們失去的戰友。
殘破不堪的建築物內,所有人各司其職,抵禦着敵人的進攻,保護着身邊的同伴。
唐汀之給沈長澤處理完傷口後,就虛脫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單鳴問道:他昏過去了,他爲什麼沒有變回人類?
唐汀之輕聲道:因爲他在自愈,必須在龍血人的狀態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癒合傷口。
那要多久才能愈好?
傷口太大,不夠幸好是在翅膀上,不在軀體上,完全癒合至少要兩個小時。
唐汀之說完習慣性地想拿手去擦汗,正在狙擊敵人的艾爾用餘光瞄到了他的動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翻開唐汀之的手,掌心已經被沈長澤的血燒得血肉模糊。
艾爾咒罵了一聲,讓科斯奇頂上他的位置,習慣性地想拿酒精給唐汀之消毒。
唐汀之叫了一聲,不行,我手上是酸啊。這要倒上去,不就直接着火了。
艾爾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媽的,糊塗了!他拽過紗布,去擦唐汀之手上的龍血,儘管唐汀之已經很小心,沒有蹭到太多龍血,但是沈長澤的血酸性太高,艾爾擦一下就帶掉一塊皮,手掌流血不止。
唐汀之疼得直抖,艾爾的手也直抖,但還是狠下心把血擦掉了,在確定唐汀之手上留的都是自己的血之後,艾爾給他倒上了止血粉末,然後給唐汀之把受傷重的右手包了起來,左手則只包紮了掌心。
唐汀之看着自己的兩隻手,喃喃道:我是外科醫生啊。
艾爾把他推到自己身後,沉聲道:不許再亂動。
通訊設備被幹擾,彈藥和藥物都在迅速地減少,他們不知道遠在其他建築裏的隊友的命運如何,他們每個人都負傷,情形已經非常糟糕,可是他們依然突破不了敵人用白磷槍榴彈織出來的地獄之網。
唯一剩下的出路,就是由龍血人出去,幹掉那些在放白磷彈的龍血人,否則他們遲早要被敵人耗死在這裏。
所有人心裏都有一個念頭,在支撐着他們活下去,那就是殺了唐淨之。
作者有話要說:白磷彈是美國佬弄出來的生化武器之一,非常之恐怖,感興趣的可以百度之,記得不要看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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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白磷彈襲擊,雖然只造成了他們一人死亡,但是已經足夠在所有人心目中投下可怖的陰影,沒人冒險離開建築物,到處都是被白磷灼燒得殘破不堪的地面、房屋、和人。
不得不說,唐淨之這一招,狠毒,且見效。
裹着白磷的槍榴彈打光了,對方開始使用火箭炮,一顆火箭彈命中了街對面的歌劇院,那裏有五六人藏身,一顆火箭彈下去,本就搖搖欲墜的歌劇院此時又塌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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