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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鳴繼續前進,遇到的戰鬥痕跡多了起來,途中遇到了幾處土著人設的陷阱,他變得愈發小心。
從地上紛亂的痕跡看,沈長澤他們應該已經分兵了,這些土著人最擅長游擊戰,他們精於隱藏自己,打完就跑,分兵前進容易被圍堵,扎堆前進容易被全殲,怎麼打都不佔便宜。
接下去,戰鬥的痕跡越來越多,場面也愈發慘烈,雖然死的大部分都是土著人,但是其中也不乏特種兵的犧牲,唯一讓單鳴安慰的是,他還有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
不遠處出現了一條小溪,單鳴走過去打算補充一些水。
耳機裏傳來了沈耀的聲音,情況怎麼樣,到現在還沒找到他?
單鳴低聲道:發現了很多屍體,離他們很近了。說着他蹲下身,把軍刀放在腳邊,然後彎腰喝水,並把水囊補足。
銀白的軍刀刀背突然閃現出一道黑影,單鳴沒有回頭,而是看了一眼刀背,然後慢慢伸手抓住MP5K的扳機,他把機槍放在了腿上,等會只要他一轉身,就可以讓三角肩帶滑下來,機槍正好滑到他手裏,只需要0.4秒他就可以開槍。
可惜身後的人並沒有走近,在隔着一個安全距離的時候就已經開口,轉過來。
單鳴一愣,放棄了拿槍的決定,而是把兩手舉過手頂,慢慢站了起來,因爲他認出了這個聲音。
單鳴轉過身,儘管戴着僞裝草帽,臉上塗着防蚊迷彩條,沈長澤還是一眼認出了。
爸爸!沈長澤驚喜萬分,幾個跨步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狠狠親了他一下,爸爸,爸爸,太好了,你沒事!
單鳴一邊說:你也沒事,太好了,一邊用一根手指做了個噓聲的東西,用另一個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沈長澤撥開草帽一看,他的耳朵裏塞着一隻帶竊聽功能的通訊耳機,他用疑問地眼神看了單鳴一眼,單鳴點了點頭。
沈長澤皺起眉頭,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問道:其他人呢?你們不是被困在這裏,你怎麼一個在這裏?
我們遭到了土著人的攻擊,隊伍被衝散了。
沈長澤低聲罵道:那些土著人我們也遇到了,又野蠻又不要命,媽的。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讓單鳴看。
手機上寫着,艾爾和唐在一起。
單鳴點點頭,所以你們就分開行動了?
對,分開行動反而能把對方的攻擊也分流,更好對付一些。
耳機裏傳來是沈耀的聲音,不要太多廢話,帶他往我這裏走。
單鳴道:你們準備了船嗎?我們怎麼離開?
到海邊就有辦法離開,現在要儘快找到其他,你們有多少人受傷?
單鳴沉聲道:很多。他一邊說話已經一邊用手機敲出幾個字,讓沈長澤看。
手機上寫着,他威脅我帶你走,小心。
沈長澤點點頭,那我們去找受傷的人,我會通知唐汀之他們到指定地點匯合。
單鳴道:走吧。
單鳴走在最前面,沈長澤落在了後面,在倆人拉開一個安全的防竊聽距離後,沈長澤用無線電通知了他的隊友們。隨後他趕了上來,用手機告訴單鳴,艾爾已經發現了沈耀的位置,現在正在趕過去營救遊隼的傷員。
單鳴臉色一變,一把奪過手機,打下阻止他三個字。
遊隼的傭兵們現在在沈耀的完全掌控下,沈耀說得對,殺他們不需要一秒鐘,只要一個機槍連射,就能瞬間把所有人打成篩子,更何況那個土著村落裏有很多龍血人,在沒有沈長澤的情況下,他們怎麼能冒然行動,很可能造成人質死亡。
沈長澤只好和單鳴拉開距離,重新聯繫,半晌,把跑過來搖了搖頭,表示晚了,艾爾已經帶着幾個人進入了村落的範圍,那裏有通訊干擾器,根本無法聯繫上艾爾。
單鳴心急如焚,朝村落的方向跑了起來。
艾爾不該這麼魯莽,恐怕他這次真的被惹毛了。目前爲止,艾爾根本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是否還活着,他究竟是抱着救人的心態前去敵營,還是抱着報仇的心思,已經很難說得清,如果無法告知艾爾其他人還活着,恐怕艾爾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他們必須儘快趕回村落,協助救援。他不想把沈長澤交給那個瘋子,但更不想遊隼就此覆滅。
他們跑了很久,一直沒有聲音的沈耀突然又出聲了,聲音有些急迫,你距離我們還有十七公里,我給你四十分鐘,如果你趕不回來,每超過一分鐘我會殺一個人。
媽的!單鳴憤恨地罵了一聲。
單鳴來時是有意拖延時間,現在則是健步如飛地往回趕,約莫半小時後,透過濃密的樹冠,已經能遠遠看到村落方向升起的濃煙了,那絕對不是做飯開火的煙,村子裏着火了。
艾爾行動了!單鳴現在最擔心的是沈耀會開始殺人。沈耀如此的自信,明知道沈長澤不會獨身前來,依然敢透露自己的位置,甚至說出要剷除唐汀之的話,明顯就是要把他們吸引到這裏再幹掉,這樣的態度只能說明他這次準備充足,艾爾的行動究竟能起到什麼效果?
單鳴不斷告訴自己,冷靜,冷靜,要相信艾爾,沒有把握他不會亂來的,要相信艾爾,相信遊隼。
他抹掉額上的汗,回頭看了一眼沈長澤。
倆人雖然不方便說話,但是多年並肩作戰的默契讓他們彼此瞭解對方的想法,沈長澤回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單鳴咬緊牙關,以最快的速度往村子裏跑去。
跑到村子外面的時候,他們發現裏面很多木屋都已經着火,雖然周圍空氣溼潤,但是木屋的材質都是多年風乾的易燃老樹木,着了一個之後,順着風勢就會吞沒下一個,現在木屋已經成片的燃燒起來,槍火的聲音不斷地鑽進他們的耳膜,這是他們熟悉的戰場,也將是一個讓人揪心的戰場。
當單鳴回過神來,突然發現他和沈耀的通訊已經中斷了,恐怕通訊器和分頻段干擾器都被破壞了。他來不及向沈長澤解釋更多這三天發生的事情,只能喊道:快去救人。
沈長澤在前,單鳴在後,來人弓着腰提着槍,小心地靠近村落,不斷有大呼大叫的土著人奔跑哀嚎,爲他們失去的家鄉而痛哭流涕,但是不長眼睛的子彈很快就把所有暴露在槍口之下的人撕成了碎片。
單鳴看到了敵人龍血人的身影,他躲在一個木屋後面,尋找開槍的機會。他現在身上沒有大口徑狙擊步槍,更沒有專門對付龍血人的子彈,有的只是一把打不透龍鱗的MP5K,這發子彈除非打中龍血人的臉,否則根本沒用,還會被對方發現目標。
從另一邊竄出了一個矮壯敦實的龍血人,一拳把那個黑人進化成的龍血人打倒在地。單鳴定睛一看,是烏鴉!
倆人身高相差了將近一個頭,但烏鴉這時候完全表現出了他的優勢巨大的力氣和穩固的下盤。那個龍血人被打得站不穩腳步,他被烏鴉的尾巴抽得一臉血,嚎叫一聲,不顧一切地撲到了烏鴉身上,張嘴咬住了烏鴉的脖子。
烏鴉的拳頭像鐵錘一樣一下下砸在那個龍血人的頭上,角上,把那堅硬的龍角硬生生砸掉了,鮮血順着那隻龍血人的頭往下流,看上去異常地慘烈。
這隻龍血人顯然被疼痛刺激得發狂了,無論烏鴉怎麼打他,他都不鬆嘴。
單鳴擡起了槍,瞄準了那個龍血人的太陽穴,堅定地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子彈貫穿了龍血人毫無防護的太陽穴,他身子一歪,倒在了烏鴉身上,烏鴉把他推開,捂着滑滑流血的脖子坐了起來,朝單鳴看來。
單鳴全身都是野戰軍的裝扮,基本看不出人長什麼樣兒,所以烏鴉疑惑地看了他兩秒鐘,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單鳴跑過去把他連拖帶拽地拉到木屋後面,從揹包裏掏出止血噴霧噴到他脖子上,這種止血粉劑噴霧大部分都會被龍血劃掉,但是還是有少部分能起到一點作用。
烏鴉道:謝謝唔好疼。
單鳴把噴劑塞到他手裏,艾爾呢?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我們在外面埋伏的時候,艾爾開始燒房子引起混亂,之後遊隼的人就自己突圍出來了,他們裏應外合,跑到了村子外面,我們則進來清掃龍血人,但是我看到有很多龍血人也出了村子去追他們,包括沈耀也不知道在哪裏,我想他們的情況並不好。
這時候沈長澤也清理了幾個龍血人,從另一邊跑了過來。
烏鴉驚訝道:少校,我們一直在找你,形勢有點控制不住了,你必須去制服沈耀,不然我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再次逃跑。
沈長澤道:我知道了,你現在這裏休息,給我們指個方向。
四點鐘方向,艾爾和大校帶着遊隼的人往哪邊跑了,沈耀一定去追他們了,你快去保護大校吧。
沈長澤拉着單鳴,往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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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沒有對付龍血人的東西?
有,有一把高壓電槍。單鳴拍了拍自己的腰部。
你怎麼會帶高壓電槍?沈長澤疑惑道。
單鳴不想說是你親爹讓你養父用來對付你的,反正他也根本不會用在沈長澤身上,就隨口道:以防萬一就帶着了。
不到危機關頭不要用,高壓電槍儲電量有限,用不了幾下就廢了。
我知道,給我一些對付龍血人的子彈。
沈長澤一邊跑一邊解下裝備,掏出彈夾塞給了單鳴。
單鳴塞進了自己的背心裏,頓時覺得心裏踏實不少。只要有能夠傷害到龍血人的武器,他就不怕那些怪物。
沈長澤低聲道:小心,我聞到龍血人的味道了。
倆人壓低身體,在叢林中穿梭,現在是白天,天空水洗一樣藍,能見度極佳,並不利於隱蔽,這時候需要格外小心,如果被藏在林間的狙擊手盯上就麻煩了。
單鳴眼尖地發現前面一顆兩人合抱的樹後有人影閃了一下,他端起槍朝那棵樹射了好幾發子彈,打得樹皮亂飛。打完之後倆人各自隱蔽在樹後,沈長澤給他打了個掩護我的手勢,然後用嘴型數出一二三,接着猛地跳了出去,一邊在樹木間做S型穿梭一邊往那棵樹跑去。
單鳴同時轉過頭,一梭子子彈打得樹後面的人不敢冒頭,就這幾秒鐘的時間,沈長澤已經跑到了那人面前,在對方開槍之前一槍解決了他。
單鳴跑了過去,地上躺的是個人類,原來沈耀還帶了人類士兵來。
倆人繼續前進,終於在一個下坡路遭遇了兩個龍血人。
沈長澤想也沒想,開槍就打,單鳴躲在樹後面給他打掩護。
龍血人狀態下,由於手會變成利爪,不方便扣動扳機,尤其是小型手槍和步槍基本用不了,只能選擇使用大型重機槍重武器,這就使得他們的攻擊速度明顯下降。而且一大單兵彈夾箱的子彈儲備量,如果是全程不間斷提供火力支持的話,以400-600發子彈一分鐘的速度,基本上兩三分鐘就會把子彈用光,所以龍血人在使用武器方面受到了很多侷限,這也是沈長澤不到關鍵時刻不變身的原因,有時候以人類的狀態,加上他遠優越於人類的體質,能更好的擊敗手持武器的龍血人,最不濟也能耗光他們的子彈進行肉搏,否則即使是龍血人狀態,他也不能迎着重機槍上。
那兩個龍血人只有兩挺M134,打得單鳴躲在樹後面沒法現身,沈長澤冒着被掃到的危險,趁着掃射空當就給他們一槍,這兩個龍血人拼命照着樹射擊,粗大的樹幹很快就被打得木屑飛濺,越打越薄,單鳴知道再這樣下去樹幹就要被打穿了,被M134盯着掃射,就是水泥牆都受不了,何況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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