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那你就盯着他。虎鲨把他推上唐汀之坐的那辆车。
艾尔做到了唐汀之旁边,眯着眼睛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阴谋,但那张脸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看着看着都想睡觉。
他们就這么各怀心思,回到了云顶。
本以为任务顺利完成,旅程就此结束,却不想回到云顶才发现,乔伯和佩尔失踪了。
71、最新更新
当他们回到云顶的时候,旁边的两家豪华酒店都已经被政府控制了,数量工程车在云顶的原址上运作着,清理出一吨又一吨的垃圾。
他们开车进入云顶附近的街区,就被全副武装的警察拦了下来,严密盘问,当知道他们要去酒店的时候,根本不放行,而是团团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虎鲨开始联系跟他们建立雇佣关系的摩洛哥政府的负责人,跟他說明了情况。
起初那個负责人不愿意让他们接近那裡,毕竟他们已经结清余款,两不相干了,但是当他知道游隼有两個人留在酒店的时候,就惊讶地說,不可能,酒店裡沒有任何外人,早已经被我們军方控制了。
虎鲨說:你们把他们带走了?
這個我需要確認,請你等我一下。负责人挂断电话,游隼一行人就干等着,足足等了半個小时,那人才回复电话,他說他们并沒有扣押游隼的人,当他们进入酒店的时候,酒店空无一人,但是虎鲨提到的那個员工宿舍,有士兵曾着重报备過,因为那個房间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和血迹。
所有人都毛了,乔伯和佩尔肯定是出事了!
虎鲨拿着话筒的手有些轻微地颤抖,他语气强硬地說,請你准许我們立刻进入酒店调查,否则我們将用我們自己的办法进去。
负责人沉默了一下,好吧,半個小时后我亲自到哪儿,领你们进去。
大家在焦躁中又度過了难熬的半個小时,负责人果然来了,并像警察出示了一份文件,然后带着他们全员进入了那個酒店。
他们直奔安置佩尔和乔伯的员工宿舍,果然发现墙上和门上都有子弹的痕迹,雪白的床单上有斑斑血迹,整個屋子乱成一团,所有人都看得出,這裡发生過激烈的战斗。
现在能够确定的是,佩尔和乔伯应该還活着,不管是谁劫持了他们,也沒有必要带走两具尸体。
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他们在哪儿!
一向沉着稳重的虎鲨,此时额上全是细汗,焦躁地在房间裡来回踱步,然后飞起一脚踹翻了那张染着血的乔伯曾经睡過的床。
這是沈长泽第一次见到虎鲨失控,虎鲨一直都是所有人中最冷静、最果断的,他用二十几年的佣兵生涯证明了自己在国际上的声誉和地位,也撑起了失去林强之后的游隼,可是现在的他明显有些反常。
艾尔架着虎鲨的胳膊,沉声道:虎鲨,冷静点。
虎鲨咬牙道:一個受伤,一個女人
百合冲上前去啪地给了虎鲨一個耳光,琥珀色的眼眸严肃地瞪视着虎鲨,不要小瞧女人,不要小瞧佩尔,她是個合格的雇佣兵,你也是,所以冷静下来。
虎鲨抹了把脸,低着头喘了口气,再抬起头时,恢复成了那個大家熟悉的虎鲨。
虽然艾尔是游隼名义上的老大,但是在整個佣兵团裡,声望最高的无异是虎鲨,所以他是最不能乱了方寸的。
虎鲨走到那個负责人面前,高大的身躯给了对方不小的压力,他道:請帮我們找到他们,如果能找到他们,就算游隼欠政府一個人情。
即使只是一句口头上的承诺,但出自享誉世界的一流雇佣兵之口,却也是掷地有声、含金量颇高。
花多少钱也未必能买来游隼的人情,负责人几乎是立刻就应和道:沒問題。他立刻掏出电话,把這件事吩咐了下去。
然后他在酒店给他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让他们耐心等待。
可是沒有人有耐心等待,他们开始仔细寻找留在房间裡的蛛丝马迹,在比照了留在地面上的弹壳之后,他们确定了对方的枪支大概种类和大致人数,沈长泽黑进了出产這种子弹和枪支的军火商内部網络,在忙活了七個小时后,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贩售记录。然后逐步缩小目标,逐個排查,最终根据他们的判断和猜测,得出了大家都认同的结论佩尔和乔伯被西撒哈拉独立党的人劫走了。
很可能他们并不知道佩尔和乔伯的身份,独立党经常喜歡跑到摩洛哥這边的城市打游击,随便抓几個人回去,大部分时候要求政府跟他们交换被扣押的独立党人员,有时候也会要求政府出赎金,如果两种方式都沒谈拢,他们就会杀了人质泄愤,属于无差别劫持行为。
只是现在独立党依然沒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的话,佩尔和乔伯還活着的可能性就更加大了,只是独立党根据地很散,有些甚至根本不是正式人员,紧紧是不满摩洛哥政府的民间游击队,如果是這种人干的话,几乎沒可能找到,只能等他们主动联系。
第一天虽不算徒劳无果,但是并沒有大的进展,折腾到半夜,大家都累了,于是纷纷回房间休息了。
单鸣好几天沒洗澡了,进浴室痛痛快快冲了一遍,然后光着身体就出来了,往床上一歪就要睡觉。
沈长泽一下子接住了他要往枕头上趟的脑袋,无奈道:头发沒干。
单鸣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脑子裡全是佩尔和乔伯。
沈长泽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拿毛巾给他仔细地擦着,爸爸,你在担心佩尔和乔伯嗎?
嗯,佩尔是唔我最喜歡的一個女人。
沈长泽听了有些不舒服,但你說過,佩尔爱的是虎鲨。
是啊,她崇拜虎鲨,她爱虎鲨。
虎鲨对佩尔也很好,他今天完全急了,可他为什么不接受佩尔?
我想,两個原因。单鸣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愿意回忆,但依然开口道:第一,虎鲨的妻子当年是为他而死的,死的时候,有三個多月的身孕,被单鸣睁开了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被机关枪打得开膛破肚,面目全非,我就在她旁边,血肉溅了我一脸,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死亡如此贴近,你觉得虎鲨能忘掉嗎?第二,虎鲨当年把佩尔从奥罗拉夫人手裡救回来的时候,她只有十五左右,恐怕在虎鲨心裡,佩尔始终是個孩子。
這是头一次单鸣跟他讲起虎鲨和佩尔的事情,游隼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们自己不說,就不会有人乱嚼舌根,也不会有人去问,探听那些残忍的過去并不是什么好习惯,知道的多了,不過是让自己难受。
沈长泽叹了口气,奥罗拉夫人是谁?
XX你总知道吧?
沈长泽点点头,XX是一個很有名的杀手组织,承接暗杀、爆破、保镖等任务,除了高超的能力和信誉外,全员都是女性恐怕是让她们名声鹊起的最大原因,她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用美色和身体麻痹对手是最令男人防不胜防的杀人利器。虽然XX和游隼的性质不同,但都是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過活的,所以她们的消息多少都能进到沈长泽耳朵裡。
单鸣道:奥罗拉夫人是XX的创始人,一個非常阴毒的女人,几年前听說她被仇家杀了,死得很惨,现在由她女儿接任夫人的位置。她手下的女杀手,很多都是她从世界各地骗来、买来、抢来的,从几岁的时候开始接受训练,佩尔就是其中一個。有一次出任务,游隼和XX刚好处于敌对形势,XX害怕游隼,不敢正面迎战,于是派了她们最优秀的刺客之一来暗杀虎鲨,那個人就是佩尔。结果,佩尔被抓住了,XX沒有理会她,直接撤退了,于是虎鲨就把佩尔留下了。佩尔很感激虎鲨沒有杀她,而且得到游隼的庇护,XX就不敢再来找她,虎鲨等于给了她自由和有尊严的生活。
沈长泽静静听着,脑海中映出佩尔风情万种地撩拨着她浓密的黑发,浑身撒发着无与伦比的美和性感,很难想象她曾有那样的過去。
单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說,虽然每個人都会死,但我总希望有些人死在我后面。
沈长泽轻声道:爸爸,你一定要死在后面。
单鸣笑了笑,不可能,你那龙血护体,几乎是不死之身,我怎么都不可能死在你后边儿。
沈长泽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如果爸爸死了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
单鸣皱眉道:你怎么会有這么可笑的想法。
沈长泽认真地說:這哪裡可笑?我只想和爸爸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在哪裡。
還是活着好事多,你别幼稚了,如果我死了,你可以脱离游隼,拿着钱過你想過的生活。
沈长泽淡淡地說,我想過的生活就是和爸爸在一起,沒有别的了。
单鸣无奈地撇了撇嘴,心想小孩子真是天真,真到生死关头,他就不会這么想了,也好,谁叫他年纪小呢。
沈长泽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有他自己心情清楚,单鸣对他来說,就是整個世界,他会跟随着爸爸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地狱。
72、最新更新
两人睡到半夜,突然同时惊醒。
摩洛哥警察对他们也有防备,所以把他们全都安排在了一楼,方便管理,单鸣和沈长泽的房间正对着街道,他们睡的地方不是正式的客房,而是做SPA的房间,窗户很大,当有可疑人靠近窗户的时候,长久养成的警觉性立刻让他们睁开了眼睛。
俩人一左一右地翻到了床底下,掏出了腰间的手枪,贴着墙爬到了窗户边,有一只手从漆黑的窗外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推动着窗户。
那只手把窗户推开了一條缝,然后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那只手抓了一個黑乎乎的东西,从那條缝裡一下子扔进了窗户,单鸣一把接住那個东西,沈长泽则一下子抓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大叫了一声,拼命挣扎起来,看样子好像吓坏了,声音很尖、很嫩,听上去分明是小孩子的。
沈长泽一把推开窗户,抓着那只手把窗外的人扔进了房间,一脚踩住了他的胸口。
单鸣感受了一下手裡的东西,很轻,不像什么炸药之类的,這才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打开了灯。
三人一起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互相看着对方。地上果然是一個摩洛哥小孩儿,十一二岁的样子,很瘦,衣着破旧,满眼惊恐,先是用阿拉伯语叽裡呱啦說了一通,大概是在求饶,然后看他们似乎听不懂,就试图說法语,但显然沒受過教育,說不清楚。
单鸣沒理会他,解开手裡那個黑布包着的东西,果然跟他摸出来的感觉差不多,是一张光盘。
沈长泽用简单的阿拉伯语问了他几句话,但俩人沟通很成問題,沒办法,他们只好把小孩儿拎了出去。
他们避過摩洛哥的经常,摸到了走火和卡利的房间,走火說了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根据审问,這小孩儿只是大人给他塞了钱,让他把這個东西扔进這個酒店就行,任何一個地方,沒有限制。
估计是各個门都有警察看守,只有這边的窗户沒人,所以他就选中了這儿,却不想选到了单鸣和沈长泽睡觉的地方。
几人都猜测這件事跟佩尔和乔伯的失踪有关,于是卡利去把虎鲨艾尔都叫来了,艾尔把电脑带了過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