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画面一阵晃动,裡面的人說着英语,问调好了沒有,标准的美式发音。
然后录像就开始了,背景是一片灰突突的土墙,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很暗,勉强能看清画面,镜头一转,他们看到了乔伯和佩尔!
几人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恨不得瞪出窟窿来。
乔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佩尔低着头,直到那個說话的人拿枪碰了碰佩尔的肩膀,佩尔才抬起头来。
佩尔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但不像是受過什么伤的样子,還咬字清晰地问,你想让我說什么?我需要抗生素,你不给我抗生素,我什么都不会說。
把這几句话念出来,我就给你药品。
佩尔厉声道:請先给我,我的朋友很危险。
那人拿枪管顶着佩尔的太阳穴,恶声恶气道:你沒有谈條件的资格。他把一张纸扔到佩尔脸上,念。
佩尔把头调像了镜头,眨了眨眼睛,然后把额头上的乱发拨到了脑后,低头看了一眼纸條。
所有人都抓到了她一瞬间的惊讶。
接着她抬起头,开口了,想要這两個人活命,拿唐汀之交换。尽管念到中国人的名字的时候,发音有些不准,但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在說谁。
這群劫匪,是冲着唐汀之来的。
虎鲨对卡利道:把唐叫過来。
卡利问道:他在哪個房间?
艾尔道:我知道,我去吧。說完转身出去了。
录像到這裡就结束了,画面瞬间变黑了。
几人愣了愣,单鸣对沈长泽說,把那個包光盘的东西拿過来。
沈长泽走過去拿了過来,仔细翻了翻,果然从裡面翻出一個很小的纸條,上面是一串数字,他道:坐标。說着把纸條给了虎鲨。
虎鲨扫了一眼,记在了心裡,然后一点一点地把那小纸片撕成了碎片,就好像在撕绑匪的的皮。
不一会儿,唐汀之跟着艾尔进来了。
虎鲨把录像又给他放了一遍,他目不转睛地看完,然后点了点头,佩尔說得对,乔伯情况不太好,呼吸太浅,伤口可能感染了,再這样下去会死。
艾尔厉声道:谁让你看這個了,人家指明了要你!
我听到了,我想应该是唐净之干的。
艾尔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我看你這张死人脸就来气,你他妈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连点情绪都沒有!
虎鲨把他拉开,别干沒用的事。
唐汀之把领子归位,然后认真地回答,關於這個問題我也很感兴趣。按理說人的性格应该很大程度由先天基因决定,但是我的几個弟妹性格全都不一样,我是被一群年纪五六十岁以上的人带大的,我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童年,我想可能是因为
艾尔气得想揍他,你给我闭嘴!
唐汀之闭上了嘴,看了虎鲨一眼。
虎鲨指着屏幕,能从裡面得到什么信息嗎?
唐汀之摇摇头,目前沒有。
我們要带你去坐标标注的地方,交换這两個人。
唐汀之点点头,好。
你沒什么想法嗎?
沒有。唐汀之很平静地說,你们這裡任何一個人,想杀我也是轻而易举的,而且他想见我,我沒理由不去,我也正在找他。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你嗎?
唐汀之摇摇头,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虎鲨沉声道:我想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們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唐汀之点点头,我還有很多实验沒有完成,现在還不想死。
艾尔冷哼道:真不知道你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唐汀之那双深邃的黑眸看了他一眼,莫瑞先生,你的脾气如此暴躁,可能是缺钙,摩洛哥有一种鸟类,营养丰富,把它们磨碎了煮粥吃,可以缓解你的症状。
艾尔瞪大眼睛,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卡利和走火扭头忍住了笑,一向以绅士自居的艾尔被狠狠将了一军。
虎鲨站起身,去通知所有人,咱们马上出发,再耽搁下去乔伯就有危险。說完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艾尔瞪了唐汀之一眼,也走出了房间。
唐汀之看了沈长泽一眼,给他使了個眼色,然后也走了,单鸣和沈长泽跟在了他后面。
走到走廊的隐蔽处,沈长泽问道:你知道什么?全都說出来,我們一定要救人。
唐汀之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不過有一点,唐净之和我一样,对国家兵器计划很狂热。
国家兵器计划?這個名字是他们第一次听到。
现在沒有時間解释,但简单来說,就是以龙血人为中心的计划。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他基本也知道,他跟踪到我們在一起也并不奇怪,我想,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他看着沈长泽。
单鸣和沈长泽多少也能猜到這些,唐净之毕竟不能直接在视频裡說要沈长泽,但他知道沈长泽一定会来。
沈长泽道:即使是這样,他有什么把握控制我?
他知道你的所有弱点。他手裡還有被他偷走的十毫升龙血,那是真正属于海龙的,龙血纯度是百分之百,你的血液纯度是百分之九十六,已经非常接近,但那百分之四的差距之间到底有怎样的鸿沟,我們還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有足够的時間和资金,十毫升的龙血能给他造出一個军队,裡面的每個人都能在云顶夺冠。海龙只有一只,血用一点少一点,那十毫升价值连城,美国的工程师当年带回去的并不多,现在他们恐怕已经沒有纯血了,他们去年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换取和中国一起研究的机会,结果被中途偷走,所以他们怀疑是我們捣鬼也并不奇怪,实际上我們也损失惨重。唐汀之看着沈长泽,海龙的血总有用光的一天,你是唯一的替代品,你明白嗎?你的血液纯度最接近海龙,而且你是活生生的,你的血可再造,你能够代替海龙成为所有再造龙血人的主体!由于你的血液已经在母体中进行了和人类基因的融合,排异反应只存在人类和人类之间,就如同两個人移植器官那样的概率,比跨越种族的、人类和海龙之间的排异反应小很多,成功几率也高很多,你是国家兵器计划的唯一希望。唐汀之认真地看着他,一向平静地双眼又浮现了难掩的狂热,你将改变我們国家的军事实力。
沈长泽惊出一头冷汗,虽然他早就猜想過這样的剧情,但是当唐汀之真的告诉他的时候,他還是有些无法接受。任谁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无数生物武器,都无法平静。
唐汀之深深吸了口气,缓声道:所以所有人都想得到你,唐净之也不例外,虽然我們不知道他抱着什么目的,但是我不会让你落到他手裡的。
沈长泽握紧了拳头,我只属于我自己,谁也别想利用我。
唐汀之轻轻摇了摇头,你還太年轻了,有一天你会知道,拥有這样的命运,你沒有選擇。
单鸣听着听着,就觉得胸闷气短,胸腔内仿佛淤积着一团东西,压得他喘气都困难。
他终于明白沈长泽亲生父母的心情。
为什么从小要把他藏起来,为什么冒着叛国的罪名也要把他送走,沒有哪個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接受這样的命运,什么狗屁唯一的希望,如此沉重的命题谁愿意担负?谁愿意被人从自己的身体裡抽出血液,造出一大堆杀人武器,想想都恶心。
但是单鸣可以想象,一個人的思想和一個国家的思想,差距有多么的庞大,对他来說,沈长泽只是他捡来的儿子,而对于国家来說,他是迈向世界强国之路不可或缺的武器。单鸣几乎能感觉,命运之手从這孩子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推动着整個事情的发展,他意识到事情越发地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和沈长泽的命运会如何,他头一次因为沈长泽的身份,而感到了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沈长泽看了单鸣一眼,他捕捉到了单鸣脸上的迷茫,心脏突然一紧,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单鸣的胳膊,坚定地說,爸爸,我是你的儿子,我哪儿也不去。
单鸣他张了张嘴,如鲠在喉。
沈长泽急了,爸爸,我哪儿也不去。他說的那些东西,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和游隼在一起。
单鸣回過神来,瞬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眼神回复惯有的坚毅,你哪儿也不会去,你是我儿子。
沈长泽捏着他的手掌,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
沒有人能分开他和爸爸,沒有人!
73、最新更新
众人全都在虎鲨的房间集合,整装待发。
单鸣等人姗姗来迟,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說,我們不能去這么多人。
虎鲨刚刚点上只烟,看了单鸣几秒,然后点点头,你說得有道理。
单鸣不想他们去這么多人,是因为如果唐净之的目标是沈长泽,那么必然准备充分,如果既然已经做好抓捕龙血人的准备,那必定不是他们就可以应付的,他绝不能让他的战友去涉险,能少去尽量少去,毕竟人多了,恐怕也是无畏的牺牲。
虎鲨的想法则是,如果他是劫持人质的一方,看到对方带那么多人来,必定会警戒心大增,万一把对方逼急了就麻烦了。而且对方甚至不要求他们只准来一個人两個人,這显然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防御能力相当自信,他们不能冒然就全员出动,太過危险。
虽然俩人的想法不太一样,但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艾尔想了想,开口道:但我也不赞同让任何人落单,我們应该到了附近,派人去探听情况,如果有机会将他们救出来最好,如果不行艾尔看了唐汀之一眼,沒再往下說。
如果不行,只能按照劫匪的意思,用唐汀之去换。
但单鸣心裡清楚,事情远沒這么简单,只是他一时无法說服這些人不要去,如果换做是他,他也受不了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
大部分人都采纳了艾尔的意见,决定還是同去,然后伺机行事。
车开出去三個小时候,科斯奇把沈长泽从驾驶位换了下来,让他去休息。
单鸣正躺在后座睡觉,沈长泽過去躺在他身边,根本沒有睡意。
他微微侧過身,在暗淡地光线下看着单鸣的侧脸,心中涌起无限的暖意。
单鸣突然睁开了眼睛,把沈长泽吓了一跳,他想转身已经来不及,只能定定看着单鸣。
单鸣皱了皱眉头,小声說,换下来還不睡觉。
睡不着。
狗屁,能睡就赶紧睡。
车上不舒服。
废话,你以为你是小时候,随便有個角落就能当床。单鸣调整了一下姿势,坐着睡觉确实腰酸背疼。
沈长泽想起小时候,都是窝在单鸣怀裡睡的,那個时候他其实是不愿意接近单鸣的,因为单鸣太沒人情味儿了,可是就是這么個让他又气又怕的人,却有一個很温暖很踏实的怀抱。
他凑近了单鸣,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要是沒长大就好了,你抱着我睡就舒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