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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銀時在私塾時期曾偷偷在桂臉上畫過的王八圖樣,以及偷偷趁着高杉睡覺時在對方臉上寫下的‘師控’幾個大字,她一時沒忍住又微笑起來。
就像是有魔法一樣,僅僅是呆在他的身邊看着他熟睡中的面龐,之前盤踞在心裏的負面情緒就全部像陽光下的積雪一樣蒸發了。
只要呆在你的身邊,就會感到安心。
這意味着什麼呢?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僵了僵。
啊哈哈,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反正不管是什麼都好,自己已經不可能呆在他的身邊了吧。
她無聲地在黑暗中苦澀地笑了笑,旋即強迫着自己站起來,走到玄關,拉開門,踏入皎潔的月色中去。
清爽的夜風迎面撲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腦袋內那些不必要的雜念清除出去,然後身體前傾,手臂壓着木頭欄杆欣賞起月色來。
唔,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吧,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纔好呢?
她託着下巴努力把思緒往別的方向帶。
話說回來,假髮矮杉以及阿飯這些年來都在幹些什麼呢?現在也是同樣在哪一個角落沐浴着這清澈柔和的月光嗎?
身後的屋內忽然間傳來和室紙門被猛然拉開時撞上門框的悶響,下一秒響起的便是有些慌亂的腳步聲。她有些不解地回過頭去,卻正好看見銀時一把拉開玄關的大門神色焦急地匆匆往外跑的模樣。
“阿銀,你這是要去哪裏?”
對方在循聲瞥見她靠着欄杆的身影時猛然間頓住。
悠奈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對方仍舊赤着的雙腳,然後又擡起頭來看到他迅速地在一秒內變回了往常那種散漫慵懶的神色。
“嘛,我出去走走,吹吹風。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就想喫草莓冰沙了呢。”
“喔,原來你打算光腳上街啊。”
她一點也不買對方的帳,語氣涼涼地道。
聞言,銀時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服氣地小聲道:“阿悠你還不是大半夜的不睡覺,神經兮兮地跑到外面來吹風。”
“……睡不着,出來看月亮不行啊。”噎了一下,悠奈也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誰信啊,從出生起少女心就沒存在過的你竟然會突然升起賞月的興致?”“誰信啊,大半夜在商店都關了的情況下,連鞋都不就穿就打算跑到街上去買草莓冰沙?”
見兩人又有要吵起來的趨勢,悠奈趕緊收住了自己的吐槽欲,反而轉過臉去望着懸掛在夜空中的月亮。
她原本以爲對方肯定會老老實實回去睡覺,自己也正好可以在安靜下來了之後繼續看自己的月亮,卻誰知對方也將雙手交疊往木頭欄杆上一搭,學她看起月亮來。
……臥槽你在被拆穿了之後不跑回去補眠陪着我在這裏看着月亮發呆幹毛錢啊?!
嗯……這個時候應該找什麼話題纔好呢?
對於流淌在兩人之間反常的寂靜感到彆扭,悠奈在內心裏糾結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打算挑起話題:“嘛,那個,雖然我不是很想知道啦,咳咳,當然,我可是一點都不想知道啦,但你想告訴我什麼的我也會願意聽啦。那個……假髮最近怎麼樣了?”
說完,她立馬將頭扭到了一邊去假裝看不見銀時投過來的無語眼神。
“如果你是想問假髮的腦殘症狀恢復得怎麼樣了的話,我勸你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像他那樣病入膏肓的腦殘症晚期是沒救的啦,他早就已經放棄治療了好嗎?”銀時挖了挖自己的鼻孔,語氣漫不經心地道。“最近那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打着攘夷的旗幟帶着小弟們在江戶裏到處給政府添堵呢。如果要說有什麼值得一提的話,那傢伙最近收養了一個寵物啦,外面看起來像是企鵝的遠親、本體疑似長滿腿毛的猥瑣大叔的奇怪生物啦。”
“什麼奇怪的猥瑣生物啊,那根本就是長滿了腿毛的猥瑣大叔吧?!!話說這也能當寵物養喔?!!”她倏地轉過頭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都說了假髮的腦殘程度已經到了沒治的程度了——不對,是從以前起就一直處於這種放棄治療的程度——會養來路不明的奇怪腿毛大叔當寵物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銀時懶洋洋的聲線從身旁傳來。
“……那矮杉呢?”
“哦,那傢伙啊,還是妥妥的一米七啦,八成這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矮子的稱號了……”說到這裏,悠奈敏感地捕捉到銀時反常地頓了頓,旋即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聳了聳肩:
“如果遇上了矮杉你可要小心點啊,這傢伙最近致力與毀滅世界,時刻都處於中二的狀態中根本停不下來。這傢伙已經沿着中二的羊腸小道義無反顧地一路走到底了啊,連歐卡桑都救不了他了。”
悠奈觀察了銀時的表情一會兒,然後轉回頭望着月亮語氣沒什麼起伏地道:“嘛,畢竟矮子、中二本來就是那傢伙的設定吧?竟然會被毀滅世界戳中燃點什麼的,矮杉果然已經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深度中二病患者了吧?如果有人想要救他的話,肯定不是會被砍就是會被砍吧?”
停頓了一下,她有些遲疑地,但是又按捺不住自己疑問地開口道:
“阿飯……呢?”
看到對方瞬間收縮的瞳孔,話音剛落的瞬間,她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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