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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們多晚回家,都能夠看到老師和悠奈等候在私塾門口的景象,因此便愈發肆無忌憚。
知道有人會無條件地、日復一日地守候在門口等自己回來,是何等奢侈的一件事。
但仔細回想起來的話,似乎從未有人問起過老師或是悠奈的過去。
存在即是合理。
那兩人好像從私塾的成立起就一直在那裏了,因此以後也好像會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後來當渡邊升開始頻頻拜訪松陽老師、悠奈開始偶爾發呆出神時,即使從無數次廝殺中磨練出來的敏銳直覺掐着他的神經朝他發出尖銳的警告時,他也沒有出口詢問。
誰都沒有。
如果當時有問出口就好了。
“銀時,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老師跟你說過的話嗎?”
明明是和平常一樣溫潤如玉的聲音,但不知爲何,老師沐浴在銀色的月亮光輝之下的臉龐卻溫柔得近乎悲涼。
“丟棄害怕別人,只是爲了保護自己而揮的劍。從現在起,揮劍不是爲了斬斷敵人,而是爲了斬斷弱小的自己;不是爲了保護自己,而是爲了保護自己的靈魂。”
那是深深烙印在自己靈魂深處的話語。
“銀時啊,如果有一天老師不在了,不能陪伴在大家身邊了,”老師頓了頓,然後和平常一樣揉了揉他亂糟糟的捲髮,打斷了他激烈的反駁:“老師就將大家交給你了。”
“我的劍,就交給你了,銀時。請一定要保護好大家啊。”
“現在的銀時一定沒問題的。”老師勾了勾嘴角,斂眸露出柔和得能融化月光的笑容:“不再是爲了求生而浴血殺敵的食屍鬼,而是爲了守護重要之物而揮刀的武士。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你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不是麼?”
溫柔如水的面容在光陰搖曳之下令人看不分明,老師的聲音輕柔得像是要消散在風中一樣:
“悠奈,就拜託你了。”
他至今都不清楚,老師當時是不是因爲隱隱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纔會說出這些幾乎像是交代遺言的話語。
但是他以後都沒機會問了。
爲什麼要特地單獨提起悠奈的名字,他也沒機會問了。
再也沒有機會了。
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吞噬了一切,也改變了一切。
跪倒在火海中走向毀滅的私塾前面,緊緊攥着手中書頁翻卷的課本,他以頭貼地,發出泣血般的悲鳴。
那不是阪田銀時第一次失去什麼。
但那是阪田銀時人生中第一次因此流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奇蹟般的雙更。
真心覺得銀時視角的番外好難寫
有崩壞什麼的我也認了
求高擡貴手放過。
週四更新
☆、阪田銀時番外下
作者有話要說:配合BGM使用風味絕對更佳。
智商捉急的作者不知道如何插入視頻,只能在此放上鍊接。
跪求點擊啊啊啊啊啊啊
求點擊音量旁邊的‘洗腦循環’圖標
囉囉嗦嗦提了這麼多要求真是萬分抱歉。
歌詞裏面有幾句我覺得特別帶感:
まだ素直に言葉に出來ない僕は
還無法率直地說出來的我
天性の弱蟲さ
是個天生的膽小鬼
この両手から零れそうなほど
快要從這雙手中溢出來般
君に渡す愛を誰に譲ろう
這份要遞給你的愛該轉給誰呢?
所謂的男人和狗這種生物啊,兩三天不見就會大到不認識了。
就和之前渡邊升和他們說好的一樣,“我只負責將你們引進給新兵訓練營,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就看着辦了,如果被軍法處置了可不關我的事啊。”在參軍之後,由於和高杉和桂分到了不同戰區的關係,一開始的幾年他們三人都是各自發展。
再次見面時,那兩個白癡一個成了立下赫赫戰功的鬼兵隊總督,一個成了在軍中精神支柱般存在的領袖人物。
見證了兩人在私塾時期不堪回首的黑歷史的阪田銀時對此表示很驚悚。
媽蛋,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假髮竟然在身高上穩穩超過矮杉了!沒能在第一時間吐槽簡直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他見到老同學下意識地開啓嘲諷模式的後果就是差點被刀法凌厲了不止一星半點的高杉削成禿頭。好在這一刀削去不僅僅是他亂糟糟的髮絲,還有橫亙在三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幾年時光沉澱下來的隔閡彷彿從未存在過,三人不一會兒就又勾肩搭背鬧成了一團。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對於這幾年來在戰場上所經歷的血雨腥風閉口不提。
無需多言。
同樣身處地獄的人,是不需向對方抱怨自己的境地的。
戰爭這狗屁玩意兒比世界上的任何催化劑都要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