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純純的愛
長大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別人家火燒木屋。
走出去看時大火己經竄上屋頂,我們也不知叫人救火,只驚奇的:“哎呀哎呀”的嘆息和不相信。以爲有人會去救的。等火燒得很旺,濃煙冒上時,我們才驚得叫起來,單位的人急衝衝拿着滅火器去救火,但己經很大火,滅火器也沒用了,只燒了一陣,護林隊的用水才把它熄滅了,等火全熄滅時,那木屋己不是屋,己成了空中樓閣,廢墟一片。
原來是屋子裏的人家在烤肉,肉的油滴到炭火裏燃燒起來,木屋就更好燒沒了。被燒屋的人一臉也焦黑了,苦不堪言,看的人會把它當成新聞,增添了一些新鮮事物。
也許人要經歷過一次浩劫,也才知道滿足於“相安無事”的寧靜生話吧?
九0年一月十二日陰
我和韓燕再次漫步於馬路,一邊滑稽的笑,一邊走着,她再次散步是會又有所不同的收穫,我就應着她的不同感受而第二次和她散步。
她她認識一個叫林英的女子,曾一起去遊玩,就寫上一首《青青草地》的詩,順誇我也會寫詩。我很希望她能和我多講些有關文學的東西,可是她並不熱烈,而且也很淡然,也很怕談現實,不肯面對現實逃避現實不想講。而我還沒這麼冷淡,講起文學就熱烈起來。但還是受了她的感染,不知怎的也憂傷起來。
回來時也講到地理,政治上的知識,她是高中生,這方面是她的特長,我問得也無知。她你不是站在什麼立場來看這個世界都不知?那不是善惡都弄不清?好在《復活》《戰爭與和平》都看過了,《馬克思文藝論着》也多有這方面的研究,不然確實覺得自己也太無知了。
後來去了郵局,阿包的譏笑也引起了我的乏味,我們只唱了幾首歌。他們都在嗤笑我喜愛的文學。嗤之以鼻的笑着讓我心涼極了。要想寫到使人佩服或喜歡的文章確實不易。而我,又算什麼呢?我對文學的熱愛追求的心有點冰涼。
他們對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玩世不恭的心態深深的感染了我,那易跌落的心也漸漸的跌得更深了。
九0年十三日陰轉雨
今日是我最不開心的一。
日子慢慢接近過年,我的書還有很多沒看完。接着夜裏又要幫人包油角。白上班又多人買年畫,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開始了。剩下的一點空閒時間主任也干涉得很厲害。下班時間也沒有了。這樣一就很少和書見面了。
去喫午飯時,更生氣的是吳志堅“上班沒見你,喫飯又見你了。”就是一下班兩時也不行,看書更成了負罪,朋友也埋怨我迷書而不顧她們。我仍那麼“愛書如命”的話,成家也會讓他怨我嗎?
九0年一月十四日微雨
久居在這山溝裏,聽到三姐夫三姐姐在電話裏:“知道十八號是什麼日子嗎?”我:“我知道呀,十八號是我的生日呀。”完我才知自己竟有些激動。聽到姐夫己調去樂昌,又有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聽完三姐的電話,我發覺自己有想哭的感覺,想到在山區孤身的日子裏,竟有人記得自己的生日,關愛着自己,那份感激和幸福是無法形容的。活在這個世界,並不是沒有人愛自己呵!
可是,我又爲那二十一歲的到來感到難過,二十一歲就這樣開始了麼?什麼也做不成。依然還要在山區捱日子。
但這一切都被愛的幸福漲滿了心房而情緒變得特別的興奮。
很巧的是我在《青年文摘》交到一個同姓叫鄒玄不知是男是女的文友。他寫信給我,文筆也寫得不錯,他直呼我的姓名,寫:當拿起筆來時,我似乎看到了一顆同樣有着飢渴的心靈,在無數個黑夜裏拖着一勞累聊疲倦的身軀,對着孤燈走進書的海洋,駕駛着美麗的帆船在遼闊的海洋裏勇敢航協…自走出校門後,心情一直很苦悶,前途渺茫,生活無着落,沉重的靈魂無所寄停一次偶然的機會使我喜愛上了文學,於是借來文學作品,拼命地閱讀……爲了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今後就讓我們互相勉勵,攜手向那文學的宮殿進軍吧!
這一我是特別的高興和快樂。她還寄了張卡片,我又幻想她是個男的,不管是男是女我們同姓都有三分親。我也回了信給他。
九o年一月十六日陰
被愛的幸福感消失了,我必須走入現實,上班忙着賣年畫。晚上仍看書抄抄寫寫。
但處在現實中我還是有了幻想有了愛心,還是渴望愛情。我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去幻想去愛了。
晚上和韓燕還有想追她的同事一起去看樂昌文工團來演戲。
沈和包幾個年青人都在看,坐在我們的後面。
文工團的專業人士跳的舞蹈很有藝術水平,演的花鼓戲有點冗長,也聽不清,只能欣賞扮演者的豐富表情,語言。
第二幕的花鼓戲是一個肥關公似的人扮演,逗我笑得眼淚也出來,
摁着肚子槳哎喲”,他好象我們的主任大肚皮。
藝術的美真的可以把平凡的事昇華,的確能給人帶來現實生活中不能有的美,給人以痛快的享受。一種神奇的美好。
這樣的快樂,主要是和沈他們聚在了一起吧?
我們只是互相打了下招呼,散場時他我笑得那麼開心。感覺還是有戀愛的美麗,再漫長的時光都覺得難得的相聚和滿足。
因爲這一夜我並不孤獨,有人在爲自己演戲,有韓和沈的陪伴。
在牀上,我還在回味這夜看戲帶給我的快樂我的夢幻,還有一點溫馨。
九0年一月十八日
今日是我生日,也沒什麼感覺。
晚上和韓燕聚在一起,她提前點了一首歌送給我,可是點播臺的人沒有播出,我們又可能人家忙着幹嘛了忘記播放聊笑。然後煲雞蛋糖水慶生,接着阿包又來了,也就什麼都沒做。
我有點失意,也有點失落。失落什麼也弄不清,只是隱隱約約的又想到流動的事。想到自己一事無成,二十歲也不再屬於自己,歲月就象流水一樣滑過不止。而我的人生,將來,一切都不可預知呵。當一面對韓燕時,我的這種心情又好受了。我們同病相憐,相依唯命的依賴在一起,好象一對夫妻,感情變得很脆弱很難分開。我們有點自哀自憐,我們只有互相逗笑,互相愉悅,相互纏在一起,來打發這寂寞的時光。我們不敢講現實,不敢思及未來,只想快活的抓住,抓住現實擁有的快樂。我們又呼又叫的大笑,笑完了又互相歡喜一陣,相互的愛着,彌補得不到的愛情。就這樣我們己經很知足了,圍着那爐火,她在織毛線,我在看書,邊聊,享受着溫馨的倫之樂。
九0年一月十九日雨
春的氣息己很濃,霧纏着山間,在對大山悄悄耳語:噢,我深深的戀上你,不會讓你喘不過氣吧?我知,我太柔弱,太癡迷,太愛於幻想,太過於情緒多變。可我是愛着你的。你寬厚的胸懷,能容得下我這個讓人頭疼的頑皮鬼麼?你用那深情的眼神望着我,我嬌羞的用面紗遮着自己,你想象中的我幻滅了。雨水帶走了我的夢想,我再也不敢纏你,我害怕你知道我原來是這麼濁的,不能象來時那麼清純,那麼飄逸。我走了,一直走到那無邊無際的森山林裏,不知哪纔是盡頭?好累,好累。
我有點恨自己,恨自己的世俗,恨自己的無能,甚至恨這個世界。我不想再去求人搞調動,寧願就死在這山區。
九0年一月二十日陰雨
今日是過年,我和韓燕自己加菜,享受着家庭的溫暖。想家的念頭是沒有了,但看見熱氣騰騰的飯菜時又會想不知父母在念叨自己沒有?這是韓燕提起才引起我的想念。韓我不戀家,有點無情。
我真的不戀家?離開家在山溝呆了那麼久,我還能不習慣這種孤清清的淒涼生活麼?這裏的冷清都讓我嘗怕了,好得有書作伴,現在好得有韓燕一起不再孤單,不然也不知怎麼活下去了?再不調走,也哭鼻子了。
九0年一月二十二日雨
氣寒冷,下着霏霏冷雨,好象要下雪了。腳也疼得有冰似的刺骨,比往日都冷。
喫晚飯時,韓燕也在埋怨這鬼氣爲什麼那麼寒冷?爲什麼自己的命比別人苦?竟在這裏捱着寒冷,捱着風風雨雨的不能回去過年。人家都回家了。
剛出社會時我也埋怨過老爲什麼不公平?同是同齡人爲什麼別人不用在山溝裏受苦受冷忍受孤獨。也和她一樣怨尤饒嘮叨。
現在,我的心平淡極了,但願能從這淡淡的心中激發起漣漪,濺起熾熱的火花吧。
離回家過年的日子並不遠了,年畫己賣完,顧客多也不見忙,我也開始數回家的日子。但又害怕它太快到來,我所要看的玄佛寫的《晨霧》還傭牛虻》都還沒看完。
想到回去休假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的睡一個早上的晏覺,然後纔想好去哪兒遊玩。
九0年一月二十三日晴
沉溺幾的雨水之中,空終於有了陽光。人都特別的清爽,特別的可愛。
我該寫些什麼呢?回去過年的人都己走了好多,我也開始想回家了。就算回去並不一定很快樂,但能見見父母親,姐姐們,外甥女,都比在這裏冷冷清清的好吧?不要太苛求,太刻意,自然平淡的我,九0年的新年是一定會快樂的。畢竟又大了一歲,懂得什麼是平淡的美。一年到頭,僅只一次的年,再平淡也是一次。歲月不饒人,等我們老了,父母親離開我們,我們就永遠也盼不到和父母一起團聚了,我爲什麼不知珍惜?
九0年一月二十五日陰轉晴
早上忙完,下午收拾好要拿回家的東西急等着回家過年了。
車上顯得孤獨。夜色漸濃,窗外風吹着,越發渴望有一個厚厚的胸懷來摭風擋雨了。還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需要有人來保護呢?
七點鐘回到家,和父母親是親熱得很。晚上看完《情魔》的電視劇三姐李君來了,我李君你調出來樂昌真好走運呀,他走什麼運,今日連三十元都被人偷了。再後是三姐:“大姐常常都去求人,她都不想幫你去求人搞調動了。”我聽了一陣悲涼。
是的,我是不想去求那些當官的人了,而今連自己的姐姐都要求了,有什麼鬼意思呢。永遠都不要調出來了,嫁在五山或嫁去遙遠的地方就永遠不要求人了。
可是,躺在牀上的我,再也無法平靜了。
大了一歲的我,就這樣下去?一年又一年,婚姻就成問題,只好靠嫁出來了。靠介紹嫁掉自己。總有不少夢,總愛幻想的阿霞,也不得不面對現實,好笑呵。不這樣又能怎樣?真的覺得好滑稽好諷刺呀。
在這個悲傷絕望的當兒,我就冒出了以下的念頭:等到秋的季節,我就厚着臉皮去求人搞調動,如不成,只好把自己嫁出去了。
我,只有面對今的能力再也沒有勇氣來面對明和將來了。
現在才明白,爲了現實,這個世界好象並沒有真正的愛情?
再也看不進書,心再也不能安定下來,就讓自己滿懷愁思的憂愁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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