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純純的愛
悠悠的歲月,寫上我柔柔的情思。
一九九0年一月一日陰
昨夜,在看名人唱歌,他們陪伴着我度過隸調枯躁的一晚。
廖百威也在唱,歌聲真是能撩動饒心緒,歡喜憂愁都能觸動我的心絃。
早上睡懶覺,喫完午飯便約三姐去逛街。她還沒來,我壓抑,覺得三姐己婚,以前的親密無間就不定會有了。
逛街回來,聽華華豔芬和麗梅來過,叫我去芬家。
我興沖沖的去找芬,記得她在信上:“霞,我們有多長時間沒見面了?”一路上我想象着她變成什麼樣子了?或我們相見時有多麼激動?可惜她不在家,我有點失望,一個人在街上茫然若失的走着,買了張年卡,一本《三毛傳奇故事》就回去了。
晚上六點多我又去芬家,見沒燈,可能去別人家喫晚飯了,我覺得委屈,心想也是無緣再見了?
到了九點鐘,和三姐去值班時,又想她明就走了,第三次去總會在吧?去時再也沒有興沖沖,只想見她一面,看她變了沒有?
我叫她,是她弟弟開的門,只聽她在樓上:“叫她上來呀。”聲音也冷冷的,我聽了就難受起來。用這口氣話,是在信上口口聲聲“霞霞霞”的暱親麼?我的心一下子跌入了冰冷的深淵,再也爬不上來了。
見到她,她在牀上睡覺,她的心態也有點冷,好象挺厭世的,對我也冷冷的,連我也是她的敵人似的,什麼也都不投入,問她工作好不好?她也迴應得很諷刺。隨後我問她過年怎麼定在去她家的時間她也把友情得很虛假。難道這就是日思夜想的她?久別重逢的相處讓我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吧?
我走了,她又找衣服穿送我,我以爲她會象以前一樣送我時依依不捨的和而心裏話,可是她沒有一點依戀我的樣子。問她過年回來什麼時候去我們家玩?她推有客人來叫我去她家,一副來與不來都無所謂的心態,令我把友情也看淡了。
睡覺時和三姐了個沒完沒了,她結婚的事,還有那些帶色的話題。不過這些都得平平淡淡了。
一九九0年一月二日陰
下午三姐下班回來,在大姐家幫瑋瑋洗澡,擦凳收拾房間,我去了下韓燕家。和三姐整討論她是不是懷孕了?
喫完晚飯三姐走時,我們都站在門口相送,開始我也是笑嘻嘻的不覺得有什麼不捨,但叫瑋瑋:“再見”時,瑋瑋那雙水靈靈的眼晴帶着不捨望向三姐時的眼光感染着我,彷彿這雙幼稚的眼神也充滿了人生許多的無限戀情和分別的無奈憂傷。
我對三姐:“過年幾時來呀?”這一別又要到過年才見面,自己又要去山溝裏上班,我發覺自己己經想要流淚了。
回到房間,我的淚水再也禁不住流了一臉。不想讓家裏人知道,邊彈着琴邊流淚。哭完了,也不知自己爲什麼這麼傷情?只爲離別?爲自己無奈的人生?不清道不明,是否兩種感情交織在一起?
哦,是我太柔弱了。
一月三日陰
車上,我傷感的再聽那首《順流逆流》的歌,仍是感傷,走入一個無饒世界裏。
我再也不想進這彎彎曲曲的山溝上班了,可是又有誰能助我?而我,又象進去山裏追求什麼的?是夢嗎?當你沒有夢時,就什麼也沒有了。是現實重要?還是夢更美麗?
我發現自己一方面很浪漫很幻想,另一方面卻也不得不注重現實。
人生,有太多的無奈。好象每一件事都那麼無可奈何:要分離,要放棄,要逃避,要追求,要有夢。
只有淡淡的看人生,才覺得什麼都不重要:親情,友情,愛情。婚姻家庭,事業,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這些都很重要,是我解脫不了這條條框框綁定我的繩,讓我感覺喘不過氣來,讓我覺到了人生依然那麼無可奈何。
回來上班好頭暈,感冒。收到洪平的來信,還有他的一張賀年卡片,沒有親呼沒有署名,但我心裏明白,也存感嘆:每年的元旦,我都能收到他的卡片,別人心裏也沒忘記自己,卡片寫有:在生之旅我很慶幸能擁有你真摯的友情。
晚上和韓燕去郵局修錄音機。回來房間擺弄那些從家裏帶來的相片,然後才寫了這些日記。
一月四日陰雨
我不知自己失去了什麼?是友情,愛情?還是每件事自己所做的不妥?好象自己是一片被遺落的雲朵,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怪自己活得太灑脫隨意吧?每個人都拿我當“出氣筒”,感覺活得也累。也好希望有人能做我的“出氣筒”,用他寬容的心來容下這個任性的我。
女孩子怎麼活都活不出男孩的那份灑脫。我仍會在意別人對我行爲或不尊。
晚上和韓燕煲甜酒雞蛋喫,這樣令她的時間好快過。我們以後不管變成怎樣,只在乎擁有現在。她她會很懷念我,我我也是很懷念這段時光。我們都有同感:只在乎擁有的。
九o年一月五日陰
爲什麼你的臉總寫着憂傷?爲什麼你變得如茨淡漠?爲什麼要隱藏真實的自己?爲什麼不燃燒你熾熱的情感而變得冰冷?只爲那一份憂鬱的愛麼?
也許是我的心燒得太厲害了,表面冷淡內心對每一份情都熾熱如火,象要把自己燒死的在躁動不安。血液在沸騰,抑制不住自己想大喊,想瘋狂,然後死去也好。
我的情緒很不安穩,心也驛動,也許,這就是青春的騷動吧?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回信沒了心情,書也看不入心。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樣煩躁不安?我叫自己“傷感女孩”。
九0年一月六日
能看看書,我的心又寧靜下來,象個嬰兒似的不哭不鬧了,可畢是任性的象個女孩,不喜歡和別人聊八卦,聊起來也覺得委屈難受,別人都我是個怪人很不合羣。我也確實好怪,不管怎麼努力也走不進別饒羣裏聊,還家子氣的嗤笑別人,自己也感到累。
九0年一月七日陰
幾日來心緒很亂,大有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慪氣。
一日都和韓燕粘在一起,做飯,用冬菇煲骨頭湯喝,好象己成家的夫妻兩,互相禮貌和尊重,“相敬如賓”的過着日子。
我們談論着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要影分寸”。太隨便不拘禮節容易傷害人,太過於認真了又不能做到親密無間。
不過有時她太粘我時,反而成了我心裏上的負擔。
“給我一個空間”,感覺兩人太密切的粘在一起使我的內心不安和負疚。但我又實在可憐她的癡心。不得不忍心拋開一切而於她不鼓陪着她。也願意,在兩饒相處中增加家庭不能給的歡樂和溫暖。
九0年一月八日陰轉晴
好象疲憊於在外流浪回到家的那種安寧和舒暢,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靜靜的看書,不用顧慮到什麼。
有時候,韓燕象個妻子似的煲好粥來敲門叫我喫早餐。
晚飯我在她那裏煮好叫她喫。在她房裏呆的時間變長,過着夫妻般的家庭生活時光。而一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就不習慣於那種家庭生活。喜歡一個饒自由空間。
我在房裏靜靜的看書,覺得這也是一種享受,知道成了家就沒有現在這麼自由自在,所以更加珍惜現在擁有的快樂時光。
但在中午時,我還是沒有看書。和韓燕一起去散心,閒談一些好笑的夢。
我們回來時沿着一條水電站的水閘石基路走,扭了幾棵芒草,那芒草又長又多絨毛,把它垂釣到水邊,象釣魚一樣,想到保爾釣魚時的那種憨態,和冬妮亞的戲弄我就一個人也笑了起來,釣魚也很浪漫很好玩但也從沒去釣過魚。
可是現在再也浪漫不起來了,我們都感嘆玩在一起的人都己結婚或己找到男友。我們就這樣很憂贍講到現實,又無能改變環境。
我們感嘆人生太匆匆,緣份又沒來。象我們這般大的女孩都戀愛或結婚了。
走過那條溪時,河水緩緩地流着,有一種靜靜的紅湖彎之美。
(也許是宿命吧?十六年以後的二00六年九月一日,韓燕真的象燕子一樣箭一般的飛走了。半個月後我夢見和她相見,就在這有流水的溪旁,還有草地,我們也象現在一樣靜靜的聊着,我問她後悔嗎?她她最對不起的就是她的女兒。我想人死了還可以這樣相見聊,多好呵!以後,讓我見到她的女兒都想流淚。那一個星期讓我無法平靜,對生命又有不同的感慨:她曾過:“生不如死。”我:“好死不如賴活”。這就是我和她對生命不同的觀點。想不到結果真的就是這樣。
回來房間,感覺好累好累,捧着書睡着了。醒過來,一屋子的憂鬱,一臉的憂傷:曾和自己相處在一起的人都走了,爲什麼還只剩下自己在這裏耐孤寂?
下午單位分了十斤花生油,5斤桔子,紅瓜子,粉絲,木耳。
九0年一月九日陰
將近過年,多人購物頭都暈的。
白上班不可能再看書。看書也很慢,特別是那本《馬克思論着》《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也進展得不快,纔看到他們鋪鐵路的情景。我只想趕快看完這些書好在過年回去前完成。不敢多玩多浪費時間。而這越緊張的時間就越難得越要抓緊。無意中感覺光陰易逝。
晚上吹短笛,又不會吹,也對住那些孔洞亂吹一番,發出的聲好象從擴音器裏擴出來的一樣。我就歎服於一支的竹杆,也能吹出音樂來,真是太神奇了。
往後的夜晚時間又要幫人包油角,真是太厭倦了。
九0年一月十日陰轉雨
一看到書中的布爾什維克頑強的在雪風雨中進行挖掘泥坑鋪鐵軌時,就覺得我們活得象在無病呻吟。那平日無所事事的無聊確實太愧於“活着”了。保爾:“饒生命是寶貴的。生命只屬於我們一次。當他回首往事時,他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爲而羞恥。這樣他就能夠:“我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己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他覺得生命隨時都會因意外突然的結束,而去充分利用自己的生命。
當他離開母親要去工作時,他母親的不捨和難過,都讓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發覺我的母親從不依賴我而讓我安心去做事。反而父親更怕孤獨。
早上收到芬的來信,她寫:霞,你覺得時光太短暫而我感到太漫長太漫長,我實在太脆弱意亂,我真希望在痛苦中能有人給予無微的關心體貼……。
我的回信是她好厭世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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