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純純的愛

作者:景霞
一九九0年三月二十六日陰雨

  我仍在抄詩,並且有意識的練字,練隸書,行隸。由於第一次練這種書法,雖有力但感覺也有些造作,對我來有一點遺憾,但仍然很喜歡這種字體。

  感情上終於平靜下來,這幾在看消遣性的書。

  早上下班在樓頂上看《唐祝之周全傳續集》的是那些才子才女的愛情故事,又詩又畫的格外吸引我。另看《青年文摘》也是很有意義,這些書有許多的人生的哲理,思考的價值,其中一篇佚名的“既然”很對我的心跡:

  既然

  前不是岸

  後也遠離了岸

  既然

  腳下踏着波瀾

  又註定終生戀着波瀾

  ……

  既然

  與彼岸尚遠

  隔海蒼

  那麼便把一生交給海吧

  交給前方沒有標出的航線

  是的,既然我己經追求了文學,既然己經起航,何必一定要靠岸?就把這一生交給了文學吧,既然己經遠離了岸。

  三月二十七日陰雨

  我總是把自己迷失,才找到真正的自己。有誰過,迷路也是一種收穫,雖然人生短暫,而我也失落了太多,也沒有時間來尋回自己。

  每次都覺得,所學的東西總是要迷一次路,才尋回正路,找到答案。

  在那崎嶇不平的路上,我總是艱辛跋涉,山路彎彎曲曲,東彎西拐,費盡一番心思,才能豁然開朗的驚歎:“找到了,找到了。”是我太傻,爲什麼我會那麼固執,不知走別人創造出來的路,總要發一番心機,去無人去過的地方,去探索,尋找。

  晚上用了一個多時編織圍巾,越織越失敗。彈憐韓拿來的吉他。

  看書,我的心歡跳着,每根神經都在跳躍着,象精靈那樣激發了我寫作靈福真的太愛那些散文了,我也想寫一些大自然的一草一木,春夏秋冬,以啓發出一些人生的哲理。

  九0年三月二十八日陰雨

  每隔一夜,睡之前我都會在精緻的日記本上記着白所發生的事,還有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活的每一個日子,那麼多的快樂和憂傷。回過頭來閱讀,便全都變成了快樂!

  一下來,打打羽毛球,活動了筋骨,流動了青春沸騰的血液,精神也充足而快樂。可是沖洗完全身汗溼的身體,全身心卻疲乏得什麼也拿不起勁,什麼也不放在心裏什麼也提不起興趣了。

  韓燕打乒乓球也大概是累了,心也空了,走來我房間:“不打了,以後都不打波了。”打得她全身鬆懈,虛浮無比。

  兩人頗有同福她不知怎麼起:“白的你和晚上的你一點都不同,白上班那麼嚴肅,想不到你是這麼有感情的人,不聽你讀日記,真不瞭解你。”

  是嗎?我是這麼多愁善感,情感豐富的女孩嗎?

  白上班我的心躁動不安,見不到他來脾氣就越壞。那些吱吱喳喳的學生和顧客整叫人拿這本書拿那本書看又不買多煩人。要對着他們熱情的笑比哭還難受。而和朋友玩在一起,談一些人生的追求,事業,工作的現實,有夢幻,還有聊愛情啦婚姻家庭的,爭論一些金錢地位的問題,而顯得我是一個成熟有獨特個性的女孩。

  人生,爲什麼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是命運還是工作環境?還是自己企業的單位?如果是地位造就了命運,爲何三姐,阿君和我一樣的社會地位都能找到如意郎君?那麼只能怪命運吧。

  我不再自信,而且變得很自卑,壓抑。不明白現實中竟有那麼多的不如意,雖他可能欣賞我多過她,但他仍然選擇了她。老師的事業單位也總比我的企業單位好吧。

  世俗呀,哪有我想象的那麼單純呢?在這個青春的歲月裏,我只道是他的多情,我的任性。以爲他害得她茶飯不思,課也不上,害我拿顧客撒氣,給別人我態度不好。

  儘管他曾在我面前廖教的英語他又不感興趣,興趣不相投,但依然還是和她好了。

  三月二十九日雨

  我雖己淡忘着那份情,可一見他們在一起,我的心卻隱隱作痛。

  是的,我受不了他屬於她,雖然我喫不到果子,但我卻受不了他和別人,還希望他屬於我,這是我太霸道嗎?嘴上你和她我退出,心裏卻不是滋味。

  早上時,他來了,仍叫我一聲“阿霞”,我女孩的虛榮心滿足了。見到面,也是那麼平靜,也是覺得那麼平常,沒有自己日夜思念的那般美好無比,還不敢相信,面對他平靜的我,會在那晚上燃燒得那樣痛楚。

  我們的對話好平靜我也好溫柔。好象很明白於是環境所造,不也知道的默契。好象兩人都好成熟,理解了對方。彷彿經歷了一場浩劫,被對方劫去所有的焦渴和思念,然後痛定思痛深思熟慮後的那種感情。我只聽到了一句他的自嘲,就可知他的一些感情變化和以往不同。

  一直到了下午,我見到廖老師單獨來我門市部,我與她談話,她又了一句:“或者你比我更瞭解他。”

  我嘴裏笑:“你們己經一對了。”心裏又是怎樣的隱痛。

  她是怎樣的擁有他,而我,三五才能見上他一面。想着她實實在在的擁有他後,以後我們也很難玩在一起了。或許這個“痛”就在這裏吧?我愛上了他嗎?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我們的感情是友情呢還是愛情?

  早上收到《黃金時代》寄來的結業證書,成績ccbb我高興一陣。也覺沒什麼,主要的是自己學到了什麼。但虛榮心讓我感到滿足,自信快樂。

  愛情很失落,付出得不到回報,其實也會放在心上。

  九0年三月三十日雨

  中午時雨下得好大,到了晚上仍然沒有發泄夠,仍然在“嘩嘩啦啦”的下個不停。

  我的心也沒有那份“雨中寧靜”和愜意,只有一陣空虛和乏味。

  平日按着計劃好的時間去做事去過日子,顯得緊張而忙亂,總覺時間不夠用,有很多的興趣和愛好都沒有時間去追求,雖是這樣,倒也沒什麼煩惱。

  而今夜,我的心沒有了往日那份充實和快樂。

  要去做些什麼呢?我還是希望有一件事等着自己去做,這樣,生活就有了一個希望和等待,期望着那時刻的到來好去感受。而我,就是少了這個“期待”。

  看書,仍是看書,我在心裏:“我不要看書了,”也真的看不進心了。拿了那白圍巾繼續在織,織了一圈又一圈,強迫自己看書,然後又織圍巾,這樣反而溫柔與安靜,倒象個賢惠的妻子。爲什麼對織圍巾還有了濃厚的興趣呢?沒有了愛情沒有寥待的事幹,是多麼單調乏味而不快樂的人生。

  平時過慣了“忙亦樂乎”的生活,今夜還是跌落到無所事事無所依託的情境中,再次覺得活着也沒什麼意思,對什麼也無了興趣。

  三月三十一日陰

  在這兩單調的生活裏,真想象不出前段時間自己是這樣快樂過,也不相信自己擁有過象鳥般的快樂日子。

  韓燕除了打波還是打波,我除了看書還是看書,但連最愛讀的日記也拿不起興致來讀了,我曾經的最美好最快樂的時光,原來是擁有了韓和沈。

  不管怎麼,離開了這山區,我都會懷念這裏的每一個日子,還有在一起玩過的人,還有這間的白屋子。

  我喜歡五山的濃霧在山林裏纏綿,喜歡在夜裏睡覺聽山上鳥兒的“咕咕”聲,喜歡山的寧靜溫存恬淡。

  春,山林裏的樹葉發芽了,映山紅滿山遍野都是,盡着青春開得紅紅火火的熱烈。竹筍也不管不鼓露出一拔拔。

  曇花只會一現,也不會在乎會凋零,也會在一剎那間綻放自己的青春和美麗!而我的青春呢?我會不顧一切的象映山紅一樣轟轟烈烈的去愛嗎?象飛蛾撲火那樣把自己燒死嗎?還會嗎?可能這輩子也不想去愛了。

  昨收到芬的來信,她她病了,正休病假。聽我那男老師,直覺認爲他不錯,叫我有意思的話去追求。而我,可以放下自尊象廖老師一樣死纏爛打的去追求他嗎?

  九0年四月一日陰

  寫上這個四月,才知道,我始重新生活於一個“新”的日子。我喜歡新鮮的事物。

  每次和朋友們嘻嘻哈哈快快樂樂的瘋了一場,等到相聚結束時,我的心就會空空落落,全身軟乏。心情也會變得憂傷而失意。

  和他們在一起時,我有那麼多獨特的見解,開朗的笑聲,瘋癲得比任何人都快樂的樣子。

  也許是覺得流逝的時光不再來,我們相聚一場,時光就從相聚玩笑中流走了。而我的心就從這流走的時光中近乎要流出淚來,想哭的感覺別人是無法理解的,那種樂極生悲的情緒讓我感到痛苦。

  一羣人聊時,我會又又笑,頑皮有趣,別人我沒來正經的沒大沒。娟老師我:“阿霞的嘴呀是很能講,連沈老師都承認講她不過”

  “哎,席慕容那本書裏的句子是不是你寫的?文筆還不錯呵。”

  我那都是抄的。他們不信。只有沈:“有些是抄的有些是自己寫的,有呀啊的就寫的,席慕容的詩是不會有呀的。”

  他拿着書翻呀翻,然後:“那每次離別……描寫大自然不掩飾的這一段”他想了想,又不敢肯定的出是寫還是抄的?猶豫着不了。

  我逞能地:“那是我寫的,爲什麼你猶豫不決的不出來?”

  他:“我纔沒那麼衝動,”他還在:“啊呀呵”的取笑我時,我第一次這麼放肆的去搶回那本書:“呀你的頭,呵你的傻,神經質”的嗔怒着他。我第一次這麼肆意妄爲孩子似的嗔怒他的取笑。

  回去的路上,我又想,他一定不喜歡我的恣意,一點女孩的斯文矜持都沒櫻不喜歡就不喜歡吧。

  我不想象映山紅那樣熾熱的燃燒,害怕把自己燒死。

  我想象蘭花那樣安然平淡,恬靜:要來的便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得到了也不是你的。我始終相信緣份。

  和他在一起我愛上了與世無爭的“空谷幽蘭”。我喜歡蘭花在深山幽谷裏發出淡淡的清香,那麼獨特的開花。

  但願我的愛,也能象蘭花一樣,持久永恆!

  中午喫飯時和韓燕在“優哉遊哉”的談笑。她笑我早上上班開門時的緩慢形容得就是優哉遊哉的。她把“哉”字成粵語,聽去就色把我笑得眼淚也出來了,肚子也疼了。一想起來一個人也好笑。

  下午沈來了,他去了石下家訪。我故意他有豔福,他都默認了和廖的關係。我們似朋友一樣聊,反而聊得隨意不再壓抑放得開心情。

  我打賭他調不出去樂昌。他:“賭什麼?調得出去的呢。”

  我:“十年後就知道了。”十年,十年後我們又變成怎樣了呢?還會相逢嗎?

  真的,做朋友還好,雖然也有一份失落的情福但畢竟是戀饒話也不能“隨意交談”,很多事情都會隱藏,造作,也沒有那麼真誠。但願我得到的友情比失去的愛情多。畢竟他己是心有所屬。

  他他獨自一人去,我:“你又不和她去,”

  他:“絆手絆腳。”

  我:“那你一生獨來獨往不好嗎?”

  “可以呀,更好,不過是老媽子要這樣。”

  “你能行,一下沒有女人都不校”我這樣。

  感覺得到他並不喜歡婚姻,是老媽子要這樣。

  那夜去他那裏玩,我:“你還書時看見和我一起上班的同事在你就不要還,我以爲你這麼傻。”

  “我就是這麼傻,得我就這樣傻。”

  “我又看你了,不服呀?”

  我們就這樣分手了,他去開會,我們走了。

  這一夜,我都覺開心,而且還希望時光停留,永遠能這樣快活的頂嘴,嘻笑。一起打羽毛球,彈吉他唱歌。可是這一切過去後我對時光逝去的不甘心,快活的心情就會空虛,一種軟弱的虛浮,一種無可名狀的不滿足和不快樂。還在心裏:“以後也不去玩了。”如果真不去又覺冷清寂寞。

  時光,爲什麼這樣折磨人?我不想你那麼快離我而去,我想抓住你,不讓你消逝不讓你不顧我而去。我只想你永遠的停留,讓我盡情的快樂盡情的獨思。能嗎?能嗎?

  似乎我一甩頭,你就從我的長髮中飄走,一甩手,你又從指縫隙中流逝,怎麼也抓不着你。

  席慕容寫的:無論有怎樣溫柔與美麗的夜,生命仍然如一條河流,無日無夜不在我們身旁悄無聲息地流過。

  她還寫:在一個繽紛喧譁的臺上,興高采烈地扮演着上蒼賜給我的那個角色,另外一個卻遠遠的站着……。

  我的每一個快樂和憂傷就是這一特寫:含着淚,心懷疼痛的看着這一牽

  無論這世界曾經怎樣溫柔與美麗,我們,都要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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