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純純的愛

作者:景霞
一九九0年四月二日

  不知爲什麼,我老纏着一起上班的湯給我“算命”。明知是貪着玩的,可是有一種需要人給自己“指點迷津”的感覺老是讓我忍不住想知道命運如何如何,心目中的他又是怎樣怎樣?這個愛情婚姻問題讓我困惑惘然。

  昨日同事還:“你不喜歡他”,就這一句話讓我產生了好奇。他看面相,聽話的聲音都可以知道我們合不來。

  我是不喜歡沈的消沉,悲觀的情緒給人壓抑福可他也是初戀讓他消極。可受我開朗樂觀的性格他也恢復了一點陽光。

  同事還用名字來算筆畫,什麼水土年相容,火與火不相容的算了起來,算到我的婚姻不是很好,朋友上不合羣,沒有人幫助我。這讓我難受了好一時間。雖然感到它滑稽可笑,甚至還覺迷信,可內心仍是不安難受。還賭氣地:“不合就離婚。”是的,在戀愛婚姻上實在太迷惘了。事業成不成功不很重要。如果一生都找不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又有什麼意思?就算有家人和朋友的愛也不能代替愛情。

  我害怕錯過了姻緣,等回首時才明白我己錯過。

  我的心就這樣凌亂不相信自己,而去尋求一種虛無縹緲的精神世界,象阿q精神。想不到自己在這婚姻的選擇上軟弱而惘然。深怕這輩子沒有一個深愛的人來與我長相廝守。象離婚,婚外情,移情別戀都是不接受的,更難接受的是沒有愛情的婚姻。

  到了晚上,我和韓燕談起這些話題。從心靈上還是得到了一種莫大的安慰。是呀,有這麼多的朋友家人愛着自己,何怕找不到一個深愛自己,自己也愛的人共度此生呢?想着能得到家饒愛,儘管愛情上不如意,我也心足矣。最怕這一生中沒有誰愛過自己。

  仍感覺,每一場相遇都是可遇不可求,也無法抗拒!就算是一剎那的快樂與痛苦,也都無法逃避!而生命中的痛苦和幸福,都會隨着時光的改變而變化。

  我們只能哭着笑着去迎接每一,每一份命運對我們的挑戰。要來的會來,要去的會去,無法預知和避免。

  我真想痛哭一場,用流淚來發泄心中的苦悶。但在書上還是得到不少安慰:長大成人了以後,唯一學會的只是,只是知道無論遭逢到什麼樣的命運,也只有硬着頭皮迎上前去。因爲,在這個世界上,也早己沒有一個可以讓我提着包袱去投奔的地方了。

  在這個春的雨夜,我一個人開始想哭。

  九0年四月三日雨

  今晨風颳得很厲害,閃電,烏黑地的一時間雨就“轟轟轟”的下得很歡。窗外的燈又亮起來火般的紅。

  我欲睜眼去看,不知是閃電還是燈光,急喘喘的雨勢猛烈得把我嚇壞了。

  一個早上,都在清洗那些被風颳落的衣褲。

  我仍然沒有耐心面對那些買東西的孩子,一屋子的學生和中學生買這買那,還得注意他們偷不偷筆和釘子,拿不拿別的東西。

  阿包來買東西時:“服務態度放好點嘛。”因爲我以不耐煩的口氣來問他買什麼鬼?

  同齡人並不喜歡我的煩躁任性自我,有點年輕氣盛,要自尊死愛面子。只有懂得欣賞愛我的人才會包容我的任性我的家子氣。就象有人不會欣賞帶刺的玖瑰而欣賞百合花的純潔一樣。

  我還是希望找一個會欣賞我的人,欣賞那無所顧忌,心無城府真實的我,欣賞我的孤獨,有一面激烈的火躁性格,還有一面真的孩子氣。

  這以後的人生,還是聽其自然吧。遇見了,盡其去把握好。沒遇見,一直當朋友,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盡其去享受。只要不把“初吻”輕意讓人佔去,就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管它是友情還是愛情呢?

  年輕的我,怎麼去把握好人生選擇婚姻的這一關?

  九0年四月四日

  看了些席慕容的散文詩書,也產生想寫兩篇散文,可惜所構思的情節,寓意都不是很清晰,強迫寫下去也沒有用,只好修改了那首《春》的詩,精神也庸倦之極,人也苦悶極了,心情也不是很舒暢順意。

  後來看了篇魯迅的《藥》用人血做饅頭給栓醫病,愚昧和殘酷,讓人感到可怕。

  另外又翻了翻三毛的那本《三毛傳奇故事》很久沒去翻看三毛的書了,現在翻看起來仍是這麼新意,仍覺得她還是那麼可愛。看到她要在經濟上怎樣負擔父母,不想結婚,去還那份女兒情債。看她不想結婚又很多異性朋友時,覺得自己平時把“男女之界”也分得太清了。把他們隔開,就會少了許多朋友。爲什麼和他們不能坦誠相交呢?不過在社會上和異性玩在一起,會“不成體統”的象見不得光。

  我把自己禁錮得太久太久,和他們劃清界限,生活在這個社會,想打破世俗,並不是象的那麼容易,需要無數的勇氣。還是害怕別饒閒言碎語,還是要心翼翼。

  我很享受一羣年輕的男男女女一起笑笑一起發表各自的見解,展現各自的特長和才華,一起共度那年輕美麗歲月的快樂時光。

  比如談人生談社會,談藝術談愛好談繪畫,玩吉他,唱歌。還有打羽毛球乒乓球。這一生都不能擁有別人會彈吉他,自己也不會自彈自唱的快樂了。

  今夜是不能寫了,只看了些書,哪知一看,便失眠般的睡不着。想着他,想他那夜的話。以尋回一絲絲快樂,喚回一些曾經在夢中,幻想中的朋友,相聚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也想起韓燕。下午下班後兩人去爬山挖筍。

  山林鳥兒啾啁唧唧,空氣清新如洗。讓饒心感到寬闊舒暢無比!

  我們,不要離開這山裏了,讓我們好好享受這大自然的美麗吧。

  是的,在城市裏我們是享受不到這裏的山清水秀,青青翠竹,花草樹木一年四季圍繞着我們。縱算世間再俗氣,看一眼這大山的叢林,心裏的一切煩惱不安便沒有了,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清靜而安寧。

  發現一條泥竹筍,好象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呼叫,高忻孩子似的拍手歡呼。見到很多筍時,還驚喜萬分。那些筍子那麼青春又安靜的在那裏生長着,多麼可愛。

  意外的發現竟有意外的收穫是多麼的愉快。

  下山時,我穿的白鞋根脫了,韓燕笑得眼淚也出來了。樣子真是好可憐好可笑呀,拐着一隻腳,一高一低的拐着走,韓燕笑得更加開心了。

  寫完這些,心情舒暢,睡覺。

  九0年四月五日陰雨

  今日是清明節,打算七號下午回去拜山。

  晚上去中學回來的路上,我的心更多的是“失意”,不出爲什麼會這樣。那一種相聚後時光的流逝讓我難受,還有想做的事沒有做成時間己流走的不甘心,這次的到來也沒有盡情。

  想想以後還是不要常來了,來多了也看得太清,一切都會變得平淡,什麼彈吉他啦畫畫呀都不再那麼美。那朦朦朧朧的距離產生的美而消失。走近了他,瞭解清楚了,就失去了朦朧的想念美。對於這些我也會心有所觸。

  在中學玩的人很多,江細娥和劉建萍也不知什麼風把她們吹來。

  我正在和沈打羽毛球,我們只隨便打了下招呼。我們在沈那裏喫紅薯湯時,她們也進沈的房間。

  劉和韓燕也變得有隔閡,也只打招呼。劉萍嗲聲嗲氣也引起我和韓的好笑。

  暮色漸濃,江細娥對我們:“不打羽毛球了?”她不大自然,後她們去了廖老師房裏。

  沈和我們坐在一起,少了前時的熱情,談話也無非是重複的,但也隨意。先談怎麼學吉他的知識,然後我也想叫他彈《尋夢》這首歌。歌還沒唱,他哥哥就來了。

  他一下子就變得誠惶誠恐的樣子,認真的與他哥哥交談一些清明拜山的家庭之事。我們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還是走了。

  這時的我更是不盡心意,因爲他可能也希望我們走,他要和他哥哥聊家事,而我也不想來坐坐就走的好失意,連走時也孩子氣的不願道離別,他也不挽留。自己也成了負擔而讓人感到是多餘的人。還在心裏:“以後也不會常來了。”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我們好了七號下午一起坐車回去順便去他家玩。

  我總是很容易“失意”,也許是心太脆弱?太敏感?還有點神經質。

  就拿想學吉他的事來吧,急躁得恨不能一下子就學會。知道要從什麼和絃G調學起時,心裏就害怕沒有了耐心,發現自己也沒有音樂基礎,心裏又渴求又急切的想學會,卻又缺乏耐心更學不會,還急着問他:“怎麼的怎麼的?”才明白自己是無法享受到這種樂器帶來的快樂了。

  我只是玩玩吉他拔弄着琴絃而己,不肯付出耐心和辛苦,怎麼會得到彈吉他帶來的快樂和收穫呢?

  我想要學會吉他,就要愛它,纔可以享受它。就要付出很多時間和精力,或放棄別的興趣來學它。可我己經擁有了文學的快樂,還能擁有更多的興趣和愛好嗎?一心不能兩用,想專心一意的學吉他都學不會了。可我還是很欣賞男孩子們自彈自唱的多情瀟灑。

  晚上失意的我,回來房間寫寫日記,心情不再那麼煩燥,想起中午沈來我門市部,我問他去不去我房間:“上不上去?”他竟聽成:“想不想去?”然後竟頑皮得象個孩子:“陪你就可以的。”

  我:“是去我樓上看我種的蘭花。”

  他:“我纔不看。”

  我:“我纔不要你欣賞,我自我欣賞。”

  一想起他他的名字是父母起的“木杉”,他把自己的名字合成一個“彬”字就好笑,想想他也太有才了。

  當然我的名字也是二姐幫我在學轉學入五山時改的,不過我沒好意思告訴朋友。韓燕也曾偷偷問外甥女阿華,我不準阿華出來,怪俗氣難聽的名字。

  想起這些,失意的我,總算開心不再失意。

  九0年四月六日

  這兩的心情總是有些鬱悶,悶些什麼連自己也不太清楚。

  想要做的事不能按原計劃完成,時光多是在玩樂浮思中溜走,感覺書也看得不多,文章也寫少了,胡思亂想的東西就多了。

  唯有今,要看的書也夠時間去看完,就只剩文章沒寫而己,明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看了一本《民族通書萬年曆》那裏有什麼性格和血型,以及什麼血型配什麼血型的人結婚合得來。我一直以爲自己是b血型的,因爲很對得上性格,有時連自己的性格爲什麼會這樣也不知,我猜他是A血型的。

  那裏b血型的人是典型的情緒氣象臺,他們看起來時而欣喜若狂,時而又傷心莫名,焦躁,憂鬱,喜歡。情緒有大幅度的轉變,這好象就是易喜易怒的我吧?

  九0年四月七日雨

  也不知爲什麼,今的我對坐車變得那樣迫不急待,以至韓燕也:“人家三毛出國都沒有你那麼緊張呀。”

  我笑了,那時才兩點四十分,可是我的心深怕車來了我們趕不及坐不成,心又無法安定下來看書,午睡更沒可能睡着,便急不可耐的去敲門叫韓,吵得她睡不成午覺,怨我怎麼變得這麼緊張。

  沈和幾個中學老師下來坐車的時候,己是三點多鐘,我們一直在等車。沈和廖兩人去逛了下街。

  他和她站在一起。別人問我:“你提的是不是春蘭?”沈聽了就笑着:“是春蘭。”我知道他是在譏笑我們對蘭花的無知,接着還聽他對着我:“你回去就對你家人是金邊蘭,春蘭,墨蘭的也沒人笑你,由你講什麼蘭,蘭花是你自己的。”

  “當然,蘭花是我的,我自己會愛它,我管它叫幽蘭總可以吧?”我專跟他鬥嘴,其實也真的不會辯認蘭花品種和名字。

  班車一直都慢點,快四點纔來,廖也一直沒走,他似乎覺得她是多餘的很想她走。有點不在乎她的癡情,有點不耐煩,又好象有點幽怨地受傷感,澀澀地叫她回去:“廖潔明你回去呀。”

  她還是不想走,也有點受傷:“唔,我不回。”她有點撒嬌的,她愛他己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還有什麼可能忍心去奪別饒愛呢?而我和他,只不過是友愛罷了。

  上車時,人很多,她還在不停的叮囑:“這麼擠,坐四點多的車好不好?下來呀。”

  他默默不語,不留戀也不回頭,也不再:“你回去呀”的道離別。

  我第一次見情人這樣離別的,癡情的女孩得不到男友的迴應。若是我,就會放在心上不開心受傷了。而我也隱約記得他過:“可惜不是你呢。”

  車上人很擠,他站在窗口邊,彷彿在憂鬱地神思着什麼,我站在這邊,與一老師談五子峯的霧。後來有人下車他就坐了過來,在我旁邊,仰望着和我一起交談,我:“你的臉色似我的蘭花這麼青了。”

  他笑了,然後又嘮叨着他喝了酒。不知怎起他在青嶺讀過書,張國棟也去過。什自己是“山老古”的自嘲,再斯文的城裏人也不是要走這條山路。

  我懷疑他前女友是不是嫌他家是山裏人而分手?不然他怎別人家在樂昌也不是要進五山這條山路,他在我嗎?他是那麼放肆的仰望看着我聊,而且還有點怨世和些許的無奈。

  到了龍山下車,去他家只坐了十五分鐘。

  他們的家整潔,廳裏還掛了兩幅唐詩。還擺着盆蘭。吃了橙子喝了茶也不上什麼又準備走了。

  他哥哥從房間出來,我們又坐了一會。起這裏以前原是七八十饒大戶人家,所以拜山時很多墳墓要拜。我和韓就是地主人家。我還龍山這一片,廊田的人都很會發家致富,五山一進裏面的人都比較貧窮。我得“頭頭是道”。

  他開始對我也很隨和的,聽我講得那麼影水平”就用不同的眼神望着我,直望得我不大自然也不敢望着他話爲止。

  路上,他我們:“連凳子也沒坐熱。”還到他外甥很得人意。

  我主要是學習好,又懂事,就得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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