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柳風煙邊和兩人聊着,餘光看見柴荊的小動作,嘴上的專業術語沒有停下,拿起筷子把他偷拿的切割羊肉夾到自己碗裏,又用一勺蒸蛋彌補了他碗裏的空地。
張眠看到了柴荊的動作,抿着嘴笑:“柳副教授,你還真是養了個兒子。”
柳風煙手上夾蔬菜的動作不停:“要是我兒子,我真得愁死。”
柴荊小聲辯解:“我沒有……”
柳風煙也不理他,給他倒了杯西瓜汁,問汪雲棋道:“聽說外語學院系,有人投毒啊。”
汪雲棋無奈道:“我已經不知道和多少人說過這件這兒了,我發誓今晚是最後一遍。嚴格來說是投毒未遂。一寢室的,嫌疑人是大三學生,叫許絨,看不慣室友黃斯芸很久了,兩人在競爭保研的名額,本就劍拔弩張,後來要死不死,發現兩個人的男朋友都他媽的是同一個人。這能好麼,再加上黃斯芸長得好看些,多才多藝些,許絨就買了農藥,給倒在了黃斯芸的水杯裏。黃斯芸喝水的時候發現了,直接拿着水杯去質問許絨。許絨當時正好在競選青年志願者協會的會長,站在講臺上演講,臺下全是大大小小的領導,黃斯芸直接把農藥瓶和水杯拍到領導桌子上。你說這熱不熱鬧?副校長本來不參加這種競選,那天剛好是要陪着媳婦兒,就是外語學院大三的導員,就這麼巧遇到這兒事兒,真是喫瓜趕上熱乎的。”
柳風煙皺着眉聽了會兒,說:“幸好人沒事兒。”
“那可不麼?許絨還哭,說幸好黃斯芸沒有喝,不然自己就慘了。”汪雲棋嘆口氣,“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考慮的還是自己。”
擼串桌上安靜下來,放在大背景裏是個很格格不入的場景。周圍都是啤酒杯碰撞聲,嬉笑怒罵的人生百態。而在這張桌子上,人性被鋪展開來講談,只有嘆氣聲能夠將它總結收尾。
“最近學校裏都是警察,做後續調查。許絨做筆錄的時候還坦言,她那天還在黃斯芸的毛巾裏藏了十幾根針,在她新買的球鞋裏塞了刀片。黃斯芸已經申請離校住宿了,也和男朋友分了手。”
張眠補充道:“許絨要被退學,她奶奶連夜來了,昨天在校長辦公室跪了半天,怎麼勸都勸不走,說許絨是他們村喫百家飯長大的,全村幾十個人湊的錢供她讀的書,好不容易考上Z大,說什麼也不能退學。我看到小視頻了,她奶奶……”張眠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詞,“瘦骨嶙峋的,在地上縮着發抖,挺讓人揪心的。”
柴荊聽得發愣,一句一句話都在他的腦子裏形成了圖像,最後張眠補充的後續,柴荊都似乎看見了這個小視頻一般,心情和嚼着的空心菜一樣團成難以下嚥的小球,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這件事還上熱搜了,我們學校公關還算及時,不然又要被有心之人帶節奏。”汪雲棋看向柳風煙,“就你那件事,沒有公開過,都是私下處理的,我還是聽說有幾個營銷號在發你和杜鳶的聊天記錄,被學校攔了下來,不然啊,您,柳副教授娶媳婦兒都難了!”
柴荊聽到話題轉到柳風煙身上,和他被停職的事情連起來一品,就琢磨出一些滋味來。
“叔叔,您說的是什麼事情呀。”柴荊的大眼睛往汪雲棋那一看,裝着乖的樣子很唬人,如果把地上的小白狗和他擺在統同一畫面裏,那就是一個青春乾淨的清爽畫面,讓人沒有任何拒絕的能力。
“你不知道嗎?”汪雲棋剛想問他和老光棍柳風煙是什麼關係,老光棍就開了口:“小朋友不用知道這些。”
汪雲棋聽樂了:“你這是怕丟人吧,都快復職了都還沒和兒子說你是因爲性騷擾女學生被停的職。”
第22章疼痛之吻
柴荊是有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這個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愣了半天才呆呆發出一個音節:“啊?”
汪雲棋和張眠瞧柴荊的樣子都笑出了聲,柳風煙瞪了他一眼,又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張老師,汪老師有件事情,不知道有沒有和你講過。”
張眠看向柳風煙:“什麼事情?”
柳風煙裝作比較爲難的樣子:“這件事情,我說不合適,得汪老師親自坦白。”
坦白這兩個字兒一出來,邏輯性極強嗅覺靈敏的張眠老師把目光轉向剛和自己表白的男人身上。
“這種生理上的問題,確實得在確立關係前說清楚,你說是不是呢,汪老師?”
看着老光棍這麼張口就來,汪雲棋給氣笑了:“你這個老東西,別在這兒挑撥離間啊,信不信我把你的破事兒都抖出來?”
柳風煙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雪碧,問道:“我對象又沒坐在這兒,我怕什麼,你抖唄。”
汪雲棋拿着一盤韭菜遞給眨巴着大眼睛看熱鬧的柴荊,朝柳風煙說道:“你兒子都在這兒了,還要啥對象啊?”
柳風煙伸手摸了摸柴荊的後腦勺,也不說話,一副你要說就說的樣子,汪雲棋看了咬了咬牙,覆到柴荊耳邊說:“你爸爸他是老光棍,三十五歲了一個對象都沒有談過,我懷疑他是處男!”
剛把烤韭菜塞進嘴裏的柴荊嗆得差點把肺給咳出來,被柳風煙餵了一口雪碧才緩過來,擦了擦咳出來的眼淚,擰着眉毛紅着眼看着汪雲棋說:“我知道。”
汪雲棋驚訝了:“你這都知道?”
“嗯。”柴荊自動忽視了汪雲棋剛纔所說悄悄話的第二句話,圍着第一句做文章,“他今晚剛和我說的。”
柳風煙推了把汪雲棋:“離他遠些,挨這麼近。”
汪雲棋瞅了他一眼:“你怎麼什麼都和小朋友說?他還這麼小。”
柳風煙淡淡回他一句:“你也不是什麼都和他說?再說了,人家十八週歲了,是完全行爲能力人了,能不能把人家當成年人來看?”
汪雲棋理虧,轉頭去和張眠解釋自己生理上的問題。
柴荊也想聽,眼巴巴地看着汪雲棋的嘴型,直到看見汪雲棋和張眠牽上了手,前者給後者餵了一口櫻桃,柴荊才後知後覺地收回目光,紅了耳根。
大概是知道自己剛纔丟人了,柴荊低頭喫起了韭菜,也不敢再擡頭。
這一切被柳風煙盡收眼底,男人忍着笑問道:“喜歡喫韭菜?”
柴荊知道自己被取笑,硬着脖子回答:“喜歡,能喫半斤的那種喜歡!”
柳風煙沒忍住,用手撐着鼻子下方笑了半天,才低頭輕聲和柴荊說:“汪雲棋他小的時候,右手有六根手指。”
喫完一盤韭菜的柴荊睜大了眼睛看着他。
“說完了。”柳風煙又摸了摸小朋友的後腦勺,“喫你的吧,這麼八卦。”
汪雲棋那邊把人哄好後,才記得來給柳風煙洗淨冤屈:“小朋友,你爸爸他被人誣陷性騷擾女學生才停的職,別聽網上的瞎說,你爸爸基本上他不近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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