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防狼裝備
莫莉勉強笑了笑，看着那張腫得像南瓜的臉，問：“你現在怎麼樣？還疼嗎？”
楊瑋滿不在乎：“皮外傷，我根本不當一回事。男子漢嘛，斷幾根骨頭流點血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莫莉說：“不行，你渾身都是傷，得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楊瑋說：“剛纔在警察局就包紮過了······”
莫莉很堅決：“我信不過他們，走，我送你到醫院去重新包紮一下！”
莫莉的語氣不容商量，楊瑋只好乖乖跟着她去醫院。在醫院裏，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重新細緻的處理了一次，一共縫了二十幾針，吊掉了兩瓶針水，前前後後花掉了兩百多。
當然，這筆錢是楊瑋出的，不能讓莫莉掏腰包，她沒多少錢。摸着又瘦了一圈的錢包，楊瑋的心比針扎的還痛————剛纔沒打麻藥縫合傷口時都沒有這麼痛。慘了，老爸給的一千八百塊生活費，才補一個月的課就花掉了一大半，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好在很快老媽就要回來了，一定要向她哭窮，向她多要一點生活費，不然他非得餓死街頭不可。
從醫院裏出來，已經是深夜了。儘管有傷在身，楊瑋還是堅持送莫莉回去————她住的地方夜裏很亂，讓她一個人回去他放心不下。反正補課已經結束，明天用不着上課，也就不用一大早起來了，莫莉推着車，楊瑋擺弄着那支步槍，慢慢的往回走，一點也不趕時間。
楊瑋拿着那件危險的玩具瞄來瞄去，神采飛揚，一點也不像剛進過醫院的樣子。他嘴裏不斷髮出“boomboomboom”的模擬爆炸聲，顯然是在意淫自己扣動扳機將死對頭炸得粉碎的樣子。莫莉也不阻止，讓他玩個夠好了。半晌，楊瑋鬱悶的看着莫莉：“它爲什麼突然間成了一件一點用處都沒有的玩具啊？我明明見你開過一槍，嚇得一大幫混混尿了褲子的。”
莫莉不說話。
楊瑋作可憐狀：“莫莉，你到底在槍上面做了什麼手腳？拜託你告訴我好不好？”
莫莉嘆了一口氣：“你真的想知道？”
楊瑋說：“想！”
莫莉猶豫了一分鐘，終究狠不下心來欺騙這個爲了保護她而被人打得渾身是傷的唯一的朋友，把自行車停在路邊，打開書包從裏面拿出一個圓柱狀金屬物體，那玩意真小，體積跟一支短笛差不多，比手電筒電池要小了好幾圈，但是沉甸甸的。她要過步槍，按動一個按鈕，刷一下，步槍靠近槍托處打開了，露出一個圓形的小槽，她將這個金屬物體裝了進去，又按動電鈕，把槍交給楊瑋：“你再看看。”
楊瑋接過槍的時候，分明感覺到電流正在步槍體內靜悄悄地流動，這支步槍又活了！他把眼睛貼到瞄準鏡處，周邊這座由鋼筋和混凝土堆徹而成的叢林突然被一種神奇的魔法隱去，只剩下紅外特徵，每一個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禁目瞪口呆。莫莉伸手調試了一下瞄準鏡，說：“你再看看前面或者後面。”楊瑋照做，喫驚的發現兩三千米範圍內還在活動的人的衣着、體型甚至相貌都看得一清二楚！
莫莉說：“步槍上有微型衛信星號接收裝置和紅外探測器，還有激光瞄準裝置，哪怕是在夜晚你也可以用它追蹤四千米範圍內任何人並看清他的衣着和相貌。”
楊瑋的聲音直髮抖：“天哪！這意味着用它可以輕鬆狙擊兩千米內任何目標，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將它當成一個戰場觀察點和指揮節點！你是怎麼做到的？那些裝備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莫莉說：“芯片和信息處理器都是從報廢的電腦和電子遊戲機上拆下來的，激光瞄準裝置和紅外探測器是我自己做的，軟件也是我自己編的，這並不複雜。微型衛星信號接收裝置是從一輛被撞得稀爛直接拖垃圾站的高檔轎車的gps衛星導航系統上拆下來自己改造的。至於槍身的零件，任何一名鉗工都能照圖紙給做出來，而且做得比我更好。”
這並不複雜？
楊瑋差點沒吐血，他真想問：“那麼，對你大小姐來說還有什麼是複雜的！？”
莫莉接着說：“相信你也猜到了，真正複雜的是那枚電池，我用了三年時間，做了上百次嘗試才做出來的······它並不是普通的電池，它的能量來自於被壓縮在內部的金屬粉末，金屬粉末吸收了少量的電之後，以平穩的方式釋放出上百倍的電————事實上你完全可以將它看成一組超微型發電機，用電來發電，可以爲步槍提供最高六兆焦耳的強大能量並以這個強度反覆放電六千五百次。這並不是一件成功的作品。”
這次楊瑋真的吐血了。老美的電磁炮最高功率纔多少？三十三兆焦耳！她倒好，直接將一座發電站濃縮到一個小小的電池裏，而且如此強大的能量釋放，不會傷到持槍者一根汗毛，這樣的技術已經是天頂星級別了，在她眼裏居然還是失敗的作品！吐血，吐血！
楊瑋很想開上一槍試試，但是考慮到這支槍那堪比重型反坦克火箭炮的威力，還是算了。城市人口密集，而這支步槍打出去的子彈最保守的估計也能飛出十公里，鬼才知道會不會傷及無辜。他滿懷敬佩的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真了不起！”
莫莉恬淡的一笑：“這個算什麼了？美國一個科學家的孩子比我還小，就做出了一座核反應堆，據專家說如果不考慮核輻射和污染的話，放入核燃料棒這個反應堆完全可以運轉起來。說白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就那麼簡單。”
楊瑋說：“可我還是覺得你比那個小屁孩厲害。畢竟核反應堆是幾十年前就出現了的東東，而電磁步槍卻是屬於一個世紀之後的武器，硬是讓你給做出來了！我想就算將老美所有專家都集中起來，他們也沒本事將一座發電站放入一節小小的電池裏，並且讓它釋放出數兆焦耳的能量吧？光憑這個你就完全可以拿到諾貝爾獎了！”
莫莉望着他，沒有絲毫的驕傲，相反還帶上了一絲哀求：“我做這支槍真的只是爲了自衛，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販販販幫我保密，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好嗎？”
楊瑋大拍胸口：“放心吧，我絕對會守口如瓶的！”心裏卻想：“我的天，拿這樣的槍來自衛？那那些企圖對她動手動腳的傢伙得多倒黴纔會踢上這麼一塊鐵板啊！”本來這麼驚天駭地的祕密應該在第一時間向國家報告的，因爲它的價值實在是太過驚人了，但是由於莫莉不願意，楊瑋還是選擇了替她保守祕密，依依不捨的將步槍帶給莫莉，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
莫莉手腳麻利的將槍分解開來，放進書包裏，誰又能想到這麼一個文靜的品學兼優的女生書包裏竟然藏着如此可怕的武器呢！嗯，那是用來自衛的，防色狼的，對，就是防狼專用的。
一輪玉盤似的的月亮從雲層後面迤邐而出，將皎潔如銀的月光灑向已經陷入沉睡中的城市。楊瑋叫：“呵，今晚的月亮好圓，好大！”
莫莉擡起頭來看着月亮，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浮現在她臉上的卻不是驚歎，而是淡淡的憂傷和落寞，似乎被月亮引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晚風拂起她的長髮，她看上去就欲乘風而去的神女。楊瑋心頭一窒，有一種拉住她的衝動，似乎再不拉住她，她就會飄向寒冷而寂靜的月宮，徹底從他的世界裏消失。她臉上的憂傷讓他的心都疼了，這個女孩子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經歷，爲什麼在皎潔如銀的月光中，她的眼神會如此憂傷？
很多年之後，楊瑋才偶然知道她在這個月夜如此傷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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