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爭執
事實上，中國對空域的管制是非常嚴格的，沒有空管局點頭，駕駛着飛行器滿天亂竄那簡直就是在找死，搞不好連大城市的邊都沒看到，就被防空導彈和空軍的殲擊機給揍下來了，死得要多冤有多冤。那我向空管局申請一條飛行線路行不行？開玩笑，你以爲空管局是高速公路收費站，交了路費就能過啊？看似廣闊無垠的天空早已被嚴格劃分成一條條航線，民航客機、空軍戰機、各國元首和超級富豪專用的光梭飛行器，由空管局統一調配，不是你想往哪飛就往哪飛的，真要開着光梭飛行器四處亂竄，你馬上就知道開着車在高速公路上逆着車流行駛是什麼後果了。楊瑋身份那麼特殊，也是費了不少勁纔得到許可，從西藏一直飛到了上海。
上海是一座不折不扣的不夜城，從高空中飛過，它就是一片散落在茫茫大海上的燈海，繁燈閃爍，翰若星辰，每個人都會爲之驚歎。這是光陸離奇的東方魔都，在清末民初它便繁榮起來，並且很快就成了中國對外交流的窗口和金融中心，民國的國有、私有銀行大多集中在這裏，列強也在上海設立衆多分行，使得上海寸土寸金。改革開放後，上海駛上了發展的快車道，製造業、信息產業、金融、貿易、航運……百花齊放，很快就成了中國第一大城市。如今東京殘破，香港衰微，臺北被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政治運動折騰得筋疲力盡，吉隆坡、雅加達、馬尼拉、孟買等城市同樣由於後勁不足，露出了疲態，只有這座魔都依然風頭強勁，儼然是亞洲的經濟的中心。特別是地球聯邦總部落址上海，讓上海人驕傲萬分，他們可以昂着頭對東京、孟買說：“你們這幫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想趕上我們？省點力氣吧！”
上海，楊瑋和莫莉都來過，並且爲它的繁榮驚歎過，但是這次過來，感覺不大一樣了。城市的繁榮有增無感，但是那種令人煩躁的喧囂卻減少了很多，空氣質量明顯改善了。梅里西亞最先發現了問題的關鍵：“看哪，那些汽車行駛的時候沒有一點兒聲音！”
確實，在公路上飛馳而過的汽車靜悄悄的，彷彿掠過原野的輕風，聽不見引擎的吵鬧，看不到一絲油煙。陳娜笑着說：“幾個月前，國務院簽署了全面推廣電動汽車的文件，上海是第一個實行的城市，市民可以用手裏的舊車去換新推出的電動汽車，只要把一部份差價補上就好，幾個月下來，整個城市就再也找不到一輛燒汽油的汽車了。電動汽車全靠電力驅動，當然不會有尾汽，就連噪聲都很小，市民都說有了它，空氣質量明顯改善了。”
楊瑋說：“一下子要淘汰這麼多汽車，肯定吵得很兇吧？”
陳娜說：“這樣一來得砸掉多少人的飯碗啊，能不吵嗎？很多人都在電視臺裏嚷嚷說這是不尊重老百姓的行爲，老百姓有權選擇自己喜歡的車型，中央政府無權強迫大家一定要買什麼車。外國汽車集團跳着腳說這是不正當的競爭行爲，這是壟斷，一些專家則一本正經的說電動汽車在持續行駛里程和動力方面跟傳統汽車沒法比，全面推廣電動汽車純粹是勞民傷財的面子工程……當然，吵得最兇的還是中石油和中石化，如果全國都推廣電動汽車，他們手裏的石油就只能拿來造化肥了，這兩個集團鼓動很多學者出來抵制電動汽車，鬧得可兇了。”
莫莉說：“採用金屬氫電池儲存電力的電動驅逐艦都能在大海上跑出三十五節的高速了，他們還扯什麼電動汽車動力不足，行駛里程是短板，可真是無知者無畏。”
楊瑋問：“後來國家是怎麼擺平他們的？”
陳娜說：“很簡單，首先是把一輛電動汽車拉動路況惡劣的賽車場上，當着上百家電視臺記者的鏡頭圍着賽場以一百公里的時速一圈圈的跑，跑了十二個小時都沒有停下來充電，那些記者嘴都合不攏了，驚呼這是核動力汽車！至於那些專家學者就更簡單了，真心做學問的升職加薪，有境內和國內財團背景的，勒令所屬單位馬上開除，反正國家現在別的不多，專家有的是。一頓大棒加幾把棗子，全部擺平了。”
梅里西亞哼了一聲，說：“要查出那麼多叫獸有沒有背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裏頭肯定有你一份功勞吧？”
陳娜說：“國安出動了一個特殊小組，我是小組長，專門調查他們的收入來源……很多東西都不經查的，一查全漏餡了。”
梅里西亞說：“害得好幾百人沒了工作，你還好意思說！”
陳娜淡淡的說：“這種人留在工作崗位上純粹就是浪費資源，我只是讓他們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一點代價罷了。”
眼看又要吵起來了，楊瑋趕緊轉移話題：“那兩桶油呢？他們沒那麼容易擺平吧？”
陳娜說：“這個當然，他們吵得最兇。此前中科院受命研製以金屬氫爲動力的固體燃料飛機引擎的時候他們就一蹦三尺高，只是被國務院訓了一頓，不得不忍痛放棄了航空燃油市場。現在國家又要推廣電動汽車，他們簡直想死，什麼手段都用上了，就差沒有鬧出兵變啦。可惜總理不喫他們那套，在那段時間，這兩個集團的高管接連爆出貪污受賄和生活作風不檢點的醜聞，紛紛乘上了他們極爲抗拒的電動汽車……”笑了笑，“如果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電動汽車把警笛去掉的話，也許他們還是可以接受的。”
梅里西亞叫：“這肯定又是你們乾的好事！捏造罪名誣陷別人，你們這類機構最拿手了！”
陳娜兩手一攤，說：“我倒是想給他們捏造幾條罪名，可惜根本就用不上，鐵證如山的惡行都堆得比我還高了，我幹嘛還要浪費腦細胞？”看了看梅里西亞，一字字的說：“任何人，任何組織，在國家機器面前都不堪一擊，請務必要記住這一點。”
梅里西亞哼了一聲：“你管不到我的頭上！”
楊瑋皺着眉頭說：“我說，你們能不能別鬥來鬥去？”
梅里西亞嚷：“我哪有！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楊瑋說：“你整個人就像個刺蝟，一天到晚把全身的刺高高豎起，不是扎這個就是扎那個，不累啊？”
梅里西亞火冒三丈：“你！！！”
雲雅脆生生的說：“別這樣說梅里西亞姐姐嘛，她哪裏像刺蝟了？她對我可好了！”
梅里西亞伸手在雲雅那白裏透紅的娃娃臉上輕輕捏了一下：“算你有良心，說話還算公道，不像某人，純粹就是狼心狗肺！”
楊瑋頭大如鬥。桃花運太旺了也是不行的，這幫小丫頭和平共處還好，一旦鬧起來，他就該跳河了。嗯，必須儘快想辦法把梅里西亞嫁出去，把雲雅送回草帽星，將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還有陳娜，必須儘快把陳娜……
他瞅了瞅陳娜，陳娜皎潔如美玉的俏臉上帶着一絲淡然的微笑，寧靜秀雅如西湖，可是那一身黑色外套勾勒出的修長美麗的身軀上卻隱隱透着一種掌握生殺大權的威嚴。他鬱悶的發現，自己還真沒辦法把她怎麼樣。
蔣欣虹笑着打圓場：“好了，梅里西亞，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有時候想要達到目的，必須使用一些比較特殊的手段。比如說那些亂世梟雄明明想擾亂天下，所做的事情卻往往像是爲國爲民捨生取義，以此贏得天下之望；而一些治國能臣爲了除掉這些奸邪小人，維護江山社稷，卻不得不做出一些令人不齒的事情來……”
梅里西亞眼珠直打轉，想了半天，還是搖頭：“太複雜了。”
雲雅表示贊同：“真的好複雜。”
莫莉舉雙手支持：“把我都給繞暈了。”
陳娜說：“你們覺得複雜，是因爲你們沒有根本就不懂政治。既然不懂政治，就別瞎琢磨了，別去看過程，看結果就行了，簡單一些。”擡起手指着天空中的點點繁星，“結果就在這裏：以前上海空氣污染相當嚴重，一年難得看到幾回星星，可是自從淘汰了傳統能源汽車之後，天文愛好者已經可以隨心所欲的用天文望遠鏡觀察自己喜歡的星星了。”
蔣欣虹說：“是呀，現在在人行道上行走都不用戴口罩了，很舒服呢。”
雲雅說：“要是我們草帽星聯邦政府有你們國家這樣的執行力就好了……”可愛的小鼻子忽然抽動起來，眼睛遁着香味落向一條步行街，那裏行人跟螞蟻出洞一樣密，各種風味小喫琳琅滿目，令她垂涎三尺。她攬着蔣欣虹的手臂撒嬌的叫：“蔣姨，我肚子餓了！”
蔣欣虹說：“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孩子們，我們一起去品嚐一下上海的小喫好不好？”
莫莉歡呼，梅里西亞雀躍：“好！”雲雅最乾脆，拉着蔣欣虹衝鋒似的衝向美食步行街，她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地球的物價，拉一個擋箭牌是應該的。梅里西亞和莫莉跟上，轉眼之間便融入人流中了。大李兵兩眼發亮，拉着波琳娜追了上去。雲雅可是大款啊，次次逛街都是她掏錢，而且對金錢沒有多少概念，只要她高興了，買艘核動力航母送你都不是不可能的，有她請客，不追上去蹭飯的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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