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佛魔亦相衡
陸燦說的很坦誠,沒有半點的隱瞞。
我則是將斜挎着的揹包託了一下,指了指裏面的陰司賬本說:“你這麼說我就懂了,別的不敢說,師姐的面子我是要給的,這賬本上,我會給那禪燈留下一頁。”
“別說這禪燈,若是師姐願意,我也給你寫一頁。”
陸燦擺擺手說:“臭小子,你把主意打到你師姐的頭上了,別人稀罕那陰司賬本的福緣,我可不稀罕。”
我“哈哈”一笑不再提這事兒。
陸燦收起禪燈說:“除了陰司賬本的事兒,我讓你來,還因爲論找東西的話,你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你找不到的東西,別人更沒戲。”
說到這裏我便想起老家舊礦洞,陸燦的假玉佛掉在其中,就連我都沒有辦法找到。
陸燦也知道我在想什麼,便道:“那假玉佛的事兒不會成爲你心境之中的一個缺憾吧。”
我隨即一笑:“誰知道呢!”
不一會兒陳四桂就把飯做好了,我們簡單吃了一些,便在他安排的房間之中睡下了。
次日清晨五點多鐘,我便起牀在門外的四季桂下緩緩起拳。
催命、徐妍、徐青很快也加入了其中。
廖瞎子雖然沒有來打拳,卻也是起得很早,他坐在桂花樹下的一塊石頭上,側耳聽着我們這邊打拳的聲響,不時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滿意的自然是催命的進步。
陸燦、朱天旭則是在院子裏打拳,朱紳、雜毛狐狸一早起沒動靜。
說到雜毛狐狸,昨晚和我裝小傢伙的箱子住一個屋,它和小白估計鬧騰到了後半夜才睡覺。
喫過早飯,我們便步行從小東山村的西南方向進山。
奔着九華山的深處去了。
進入山中,行至人跡罕至之處,我便讓催命打開箱子把小傢伙們放了出來。
小黃還是一溜煙不見了,小柳、小白在我們附近活動。
雜毛小狐狸追着小白,一副形影不離的樣子。
小刺趴在箱子上睡覺,小灰的話則是爬到我的肩頭上,向四處張望。
朱紳在前面帶路,一路上不停提醒着我們小心腳下。
當進入深山密林之中後,陸燦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朱紳:“大概還要多遠。”
朱紳說:“如果不出意外,傍晚的時候就能到。”
朱天旭見陸燦停下,趕緊摘下自己的水瓶遞過去說:“喝點水吧,陸副手。”
陸燦推開朱天旭的杯子,拿出自己的水杯道:“我自己有。”
朱天旭撓撓頭退了回來。
朱紳看着朱天旭的模樣,也是笑了起來。
我則是湊到陸燦的身邊,用肩膀扛了一下陸燦說:“他對你有意思。”
朱天旭的臉更紅了。
陸燦看了一眼朱天旭,又斜眼看了看我說:“皮癢了?”
我趕緊離開陸燦幾步,然後伸了個懶腰,也是拿出水杯喝水。
稍作休息,我們便繼續趕路。
到了中午的時候,小黃叼着兩隻野兔回來,小白和雜毛狐狸回來的時候,雜毛狐狸也叼着一隻野兔,仿若在和小黃攀比似的。
小柳的肚子鼓鼓的,身體中央凸起好幾段,看樣子也是吞下了好幾顆鳥蛋。
它看到我之後,便小心翼翼地爬回箱子裏消化了。
我則是走到箱子旁邊,輕輕敲了敲說:“下次沒我的允許不準喫這麼多,一顆鳥蛋就夠了,喫這麼多,不怕被那些鳥蛋背後的因果給撐死了?”
嘴上雖然在訓斥,可我還是從揹包裏取出一個刻有消業咒的桃核扔進了小柳所在的箱子隔斷裏面。
我們找了一處小溪,在溪水旁邊生火,將三隻野兔給烤了。
飽餐一頓之後,我們才繼續趕路。
在路上,徐青就問我:“老大,喫兔子的時候,小黃哥也吃了好多,你爲啥不訓他,爲啥小柳哥吃了幾個鳥蛋,你就要訓它啊。”
我說:“你竟然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說明你在練心這事兒上進步很快。”
徐青一臉驕傲。
我繼續說:“我區別對待小柳,是因爲他和其他四個小傢伙不一樣,它修的是佛家的神通,同一件事兒,因果循環的業果對它而言,是其他四個小傢伙的好幾倍。”
徐青看向只吃花生米的小灰:“不用說,它的業果肯定更多了。”
我“哈哈”大笑着說:“不是,小灰只是喜歡喫花生,它天生的飯量小而已,和業果沒多大的關係。”
徐青“哦”了一聲。
喫過午飯,我們繼續在山中趕路。
一路上也沒什麼危險,差不多傍晚時分,我們便行至一處向陽的坡上。
這裏的坡度很緩,向下不足百米就是一條山溝,山中有溪水潺潺,水中還有小魚小蝦。
我們便把營地紮在了這小溪的旁邊。
紮營的時候,朱紳就對我們說:“我們發現禪燈的地方,就是在這小溪附近,應該是被山洪衝來的,不過這山溝不深,也就百十來米,所以禪燈最開始埋藏的地方,應該距離這裏不遠。”
“當然,它也可能是從四周的山坡上衝下來的。”
“找到禪燈的當日,我在四周也是找了一圈,想着是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好東西,結果卻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我對着朱紳點頭,隨後離開小溪這邊,奔着那向陽的緩坡去了。
不過我並沒有施展任何的道法,只是簡單的四下觀察。
陸燦也是跟了過來。
等我在山坡上站定,陸燦就問我:“對了,慧慧最近怎樣了?”
我說:“正在讓她和圈子剝離,現在在我的小店裏面養着呢,也在爲開天師壇做準備。”
陸燦“嗯”了一聲說:“嗯,早點離開圈子也好。”
顯然對於圈子內部的變化,陸燦心裏也是很清楚的。
我看向陸燦:“你呢,不爲自己考慮一下,姚家這棵大樹就快要倒了。”
陸燦說:“我知道,我和姚文昇見過面,姚家的情況,他全都告訴我了,所以我現在和龍寒走得很近,這華東分區以後就算不姓姚了,也不可能姓王,而會成爲圈子總部直接管轄的分區。”
我微微一笑提醒道:“龍寒這個人城府很深,你和他共事,要小心一點。”
陸燦聳肩:“放心好了,我近佛,但也不是喫素的。”
簡單閒聊了幾句,陸燦便把話題拉回到了苦行僧的案子上:“對了,你覺得我們找的東西還存在嗎?畢竟禪燈的記憶還停留在苦行僧坐化的時候,之後的事情它完全沒有記錄了。”
我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要是不在,你早就扭頭走了,如果不出我所料,你應該已經感受到那些東西的佛性了。”
陸燦笑着點頭:“這不是想要考驗一下你嘛!”
我微微皺起眉頭說:“話又說回來,這裏的佛性是不弱,可魔性卻也是相當的多,佛魔相衡,才維持了這一方風水的穩定,如果我們取走佛舍利和千葉蓮座,勢必導致這裏的魔性沒有了壓制,進而爲天下留下禍端,所以要取走那些東西,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斬魔。”
陸燦點頭。
我們說話的時候,廖瞎子也是慢慢悠悠走過來。
他也是聽到了我們對話,於是便開口說:“這裏的案子纔剛開始,你們兩個就找到了解決的方法,還真是兩個怪物啊。”
陸燦趕緊說:“廖前輩說笑了,不是我們兩個怪物,而是這裏藏着的東西,不對,這裏的東西已經不能用藏字,它們的氣息幾乎就是光明正大地飄在那裏。”
“別說我和徐章了,就算是下面紮營的催命、朱天旭,也往這邊看了好幾眼了,他們也感受到了這邊氣息的異樣。”
廖瞎子站到我的身旁,側耳開始傾聽周遭的動靜。
不一會兒朱紳也過來了,他依次對着我、陸燦,還有廖瞎子行禮。
隨後纔開口說:“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裏還沒有如此明顯的氣息變化。”
“我當時啥也沒有感覺到。”
我說:“這裏的氣息變化,大概和你帶走了這裏的禪燈有關。”
朱紳看向陸燦說:“我闖禍了?”
陸燦擺擺手說:“幸虧你撿走的,若是被人撿走,那纔是闖禍,你撿走,恰好是福緣,這就是天意,冥冥中讓你撿走禪燈,引來我們,消除一場即將面世的大災難。”
“看這裏的佛魔氣息的強弱,即便是你不撿走禪燈,這些滔天的氣息遲早也是要顯現出來的。”
朱紳鬆了口氣。
我剛準備開口,讓陸燦打主力,她就搶先一步說:“將來你要在陰司賬本爲禪燈留字,所以之後的事兒,就拜託你了,小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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