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從佛中脫困
陸燦點頭說:“也好。”
說話的時候,陸燦也是看向小溪那邊。
在催命和朱天旭忙活下,營地的幾座帳篷已經搭了起來,而且兩人開始搭起爐竈,準備生火做飯。
徐青跟着小白、雜毛狐狸在小溪邊玩耍。
徐妍的話,直接脫掉鞋子下水抓魚去了。
如果不是感受到這裏充盈的佛魔之氣,我們這些人更像是來露營野餐的。
看着那邊的情況,我就問陸燦:“對了,一直沒問你,你怎麼忽然想起來收徒了,而且還是收了一個禪燈。”
陸燦用肩膀扛了我一下說:“你湊齊了獨五行,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謀劃什麼,我收禪燈爲徒,也是爲了將來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出更大一份力而已,當然也不全是爲了你,這禪燈長年在九華山之中,早就沾染了地藏菩薩道場的機緣,收他爲徒,我的修爲也會精進得越快。”
我問陸燦:“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天師壇?”
陸燦搖頭說:“不開了,你有自己的路,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也給我指了一條明路。”
廖瞎子聽着我倆的對話,不由感嘆:“你倆啊,不知道你們在謀劃什麼。”
朱紳則是認真地聽着,完全不敢搭話。
又在這邊待了一會兒,我們就返回了營地那邊。
小黃晚上又打回了兩隻野雞,加上我們帶來的一些菜,我們便吃了一頓豐盛的雞湯麪。
喫完飯,我們便在帳篷這邊閒聊,也沒有提找東西的事兒。
到了十點多鐘,還是徐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我們忘了正事兒了,我們是來找東西的,我們現在分頭去找!”
說着徐青就要往山谷的上游去找。
我一把將徐青拉回來說:“不用那麼麻煩了。”
說着話,我看向了催命。
他立刻起身說:“我去把這裏的正主引出來。”
廖瞎子說:“嗯,今天咱們師徒倆配合一下。”
廖瞎子站起身,隨後和催命一起向着山坡那邊走去。
站到山坡上的師徒二人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就那麼站着,仿若是在感知周圍的佛魔之氣。
朱紳此時就問:“我要去幫忙嗎?”
陸燦搖頭說:“不用了,我們就在這邊看就好了,這次帶你們來,也是讓你們長長見識。”
一路上少言寡語,沒什麼存在感的陳四桂忽然開口詢問陸燦:“陸副手,這個案子真不向上面報備嗎?”
陸燦點頭說:“嗯,不報。”
陳四桂隨即點頭,也不再多問。
陸燦卻看向旁邊的陳四桂說:“這次案子之後,就不要回小東山繼續養你的桂花樹了,跟我一起去華東分區的總部,以後跟我混吧!”
陳四桂愣了一下,隨後還是點了點頭說:“一切都聽陸副手的。”
陳四桂雖然只有三階天師的實力,可他的心性卻是異常強大,給他幾次好造化,幾年內進階五六階天師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而且在強大心性的支撐下,陳四桂現在對抗一些普通的四五階天師,問題都不大。
朱紳、朱天旭,還有陳四桂,這些人將來都是陸燦在圈子裏面攪動風雲的班底。
我忽然覺得陸燦和當初離開華北分區的時候,大不一樣了。
不光是罵我少了,她肩膀上擔着的事兒也多了。
正想這些的時候,廖瞎子和催命那邊終於開始有了動作,廖瞎子席地而坐,將腰間的二胡拿出來調試,好像是準備來上一曲。
催命則是繞着緩坡動了起來,他每走一步,就往地上扔下一枚銅錢。
徐青在旁邊就問我:“老大,催命在幹啥啊,一個勁兒的撒錢有啥用啊。”
我摸了摸徐青的腦瓜子,便向她解釋道:“他撒那些銅錢,都是法器,你有沒有留意,在小店裏的時候,催命每天都會把一些銅錢用符水浸泡之後,曬在窗戶邊的太陽底下。”
徐青點頭:“嗯,我留意到了。”
我繼續說:“那些銅錢法器在符水的作用下,會把一部分的陽光的力量凝聚在銅錢之中,那些銅錢本身的陽力就會越來越多,用來驅邪除魔最爲合適。”
“不過那些銅錢單個拿來用,還不能發揮它們的作用,等把它們養好之後,串成銅錢劍,或者用來做陣法的陣眼最爲合適,發揮出的威力也會更大。”
“催命現在佈置的陣法叫陽怒陣,每個銅錢陣眼都是一個陽魂,等陣法佈置好了,所有銅錢的陽魂同時發力,它們聚集的純陽之力便會一瞬間傾瀉而出,妖魔邪祟非死即傷。”
“不過催命這次佈置陽怒陣,只是爲了用一瞬間迸發出的純陽之力,將這裏的佛魔之氣劈開。”
“從而引魔氣的正主顯身。”
徐青又指了指廖瞎子問:“他呢,他是給催命拉一曲二胡助興嗎!”
我“哈哈”一笑說:“是!”
徐青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點頭。
陸燦卻在旁邊說:“別聽小神棍忽悠你,廖前輩一會兒拉的曲子,是所有銅錢陽魂的引子,啓動陣法,就靠廖前輩的曲子了。”
徐青搖頭:“我不信!”
我則是拍了拍徐青的腦袋說:“你得信,助興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徐青點頭:“原來如此,我看的還是不夠全面。”
我們說話的時候,廖瞎子已經開始拉動二胡。
曲子是經典的名曲——《十面埋伏》。
隨着二胡的聲響傳來,一陣陣扣人心絃的音律從廖瞎子的二胡之上迸發而出。
此時催命已經撒完了銅錢,一手拿着手搖鈴,一手攥着玉葫蘆站在了廖瞎子的旁邊。
隨着廖瞎子用二胡拉出《十面埋伏》的曲調,山坡上相互抗衡的佛魔之氣也是從靜態的安寧,變得激盪了起來。
一股股的黑氣從地下鑽出,它們在山坡上亂撞,可當行至銅錢陽魂形成的陣法邊界之後,又會折返回來。
黑氣們相互碰撞,相互融合,黑氣團也是越來越大。
與黑氣團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金色的光團。
那金色的光團也是從地下而生,它們沒有亂竄碰撞,而是如同流水一般向中央的一個點匯聚,形成了一個逐漸變大的金色光球。
在黑球和金色光球之間還連着一條透明的線,佛魔之氣全由那條線連在一起。
等廖瞎子二胡曲子臨近尾聲的時候,黑球和金色光球之中各自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他們都是僧侶的模樣,只不過黑球裏面坐着的是一個身着黑色僧衣,一身狠厲魔氣的僧人。
而金色光球裏面坐着的是一個身披金縷袈裟,一身純正佛性的大和尚。
曲罷。
廖瞎子口中默默道了一個字:“起!”
四周的銅錢同時跳到空中。
一陣白光在陣中閃過,黑球和金色光球之間的那一條無形的線,便被廖瞎子用陽怒陣給斬斷了。
“啪啪啪……”
那些銅錢在空中就開始碎裂,接着紛紛掉在地上。
催命在旁邊看的一陣心疼。
金色光球紋絲不動,黑球之中卻是發出“哈哈”的厲笑來。
徐青在我旁邊說:“老大,兩個和尚長得一模一樣,就是穿的衣服不太一樣。”
我“嗯”了一聲說:“他們是同一個人的佛、魔兩面,看來當年的苦行僧之所以選擇在蓮池之中坐化,是因爲他感覺要壓制不住自己的魔性了。”
我這麼說的時候,那黑衣僧人已經從黑球裏面出來,他腳踩在地面上的瞬間,黑球化爲一件黑色的袈裟,也是披在了他的身上。
金色的光球卻是紋絲未動。
金色光球裏面的僧人,也是慢慢地消散了。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地“咦”了一聲,這個情況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陸燦也是猛的站起身說了一句:“不好,佛魔相衡,只是一個脆弱的平衡,苦行僧在坐化的時候,佛性已經要壓制不住魔性了,現在斷開佛魔的聯繫,魔性還能活,而一直壓制魔性的佛性卻是沒有了依仗,徹底消散了。”
金色的光球也是隨之消失。
陸燦見狀又說一句:“現在只希望,舍利和千葉蓮座還在吧。”
說罷,陸燦往斜坡的方向走了幾步。
同時伸手摸了摸自己揹包裏的禪燈。
廖瞎子收好二胡,也是慢慢悠悠拄着柺杖站了起來,他側耳聽了聽黑衣僧人的方向說:“你生前好歹也是一個高僧,修身卻不修心,養出這麼大的一個心魔來,你還是在地藏菩薩的道場內修行,說出去都給地藏菩薩丟臉。”
黑衣僧人並不生氣,而是仔細打量了一下廖瞎子、催命幾眼後,轉頭看向我們這邊。
隨後他緩緩開口說:“你們的陣仗還真不小啊,既然我從佛中脫困,若是你們不爲難我,我送你們一樣大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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