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司徒寒山卻毫不在意。“你應該覺得光榮，因爲這可是金絲傀蟲的母蟲，她可比她的孩子們厲害得多！”
傀蟲母蟲一把撲向李鴻安，將他的頭緊緊包裹。
禮部南院門外，霍霄叩響了門，霍霆等一衆手下站在他身後。
管家開門，滿臉疑惑。“您是？”
霍霄亮出搜查令。“奉聖人之命，前來帶走禮部侍郎的官本賬簿進行覈查。”
管家有些緊張。“我們李大人這幾日忙着太子冠禮籌備一事太疲勞，現在已經睡下了。”
霍霆毫不退讓。“那不介意我們進去等會兒吧？”
管家面露難色。“這……”
突然，衆人聽到李鴻安的慘叫聲，霍霄和霍霆連忙推開管家，闖入院內。
書房內一片安靜，管家猶豫片刻，霍霆踢門而入。
只見李鴻安正在翻閱一本書，桌上放着一摞賬本，屋內一片乾淨，先前焚燒的書信和爐子都不見了。
管家擔心地問道：“大……大人，你沒事吧？”
李鴻安歪着頭，眼神詭異地看着他。霍霆吸溜鼻子，聞到一股煙味。“什麼味兒啊？”
李鴻安打斷他的話。“幾位是？”
霍霄狐疑地看着他，隨後拿着搜查令說道：“哦，打擾了，我們是大理寺……”
李鴻安笑着說：“負責覈查禮部的官本賬簿的吧？已備好了。”
李鴻安笑笑，指了指桌上的賬本。
管家朝着李鴻安擠眉弄眼。“這……這麼快就備好了？”
李鴻安平靜地說：“拿去吧，辛苦各位了。”
霍霄和霍霆將賬本拿走，衆人退下。
李鴻安吩咐管家：“管家，沒我的吩咐，別讓任何人進來。”
管家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最終只是看了一眼李鴻安，隨後退下。門關上，屋內一片安靜。
李鴻安身後，傀靈的觸角將還未合上的人皮仔仔細細地縫合上。
太極宮寢殿內，明宗正怒氣衝衝地砸着手裏的粗瓷茶杯。渺雲皇后給了個眼神，曾給使將地上的碎片收好。
明宗正要拿起桌上的極美海螺摔砸，被渺雲皇后及時制止。“四郎怎麼氣起來，連臣妾最愛的寶貝都扔了，咱們好好說話，不生氣。”
北宮朔跪在地上，討好地看着明宗。瓶瓶和罐罐則嚇得渾身顫抖。
明宗大聲質問：“說！太子怎麼會半夜出現在軍器監這種地方？”
北宮朔小聲嘀咕：“我都說了，是去法恩寺散心……”
明宗怒不可遏。“瓶瓶罐罐，你們說！要是今天不說實話，都別想活着出太極宮！”
胖胖的罐罐嚇得渾身哆嗦。罐罐顫抖着說：“前幾日，太子殿下在法恩寺見過一幅神女圖後日思夜想，便喬裝出宮去法恩寺。
誰知拓印完神女圖卻驚動附近守衛，慌不擇路下，殿下便翻牆去了一旁的軍器監。”
瓶瓶耷拉着腦袋，極其無奈地看着罐罐。
北宮朔氣得咬牙切齒。“罐罐，孤看錯你了。”
明宗憤怒地說：“以前是亂買畫本子，現在是爲了一張破圖？都給孤燒了！”
北宮朔急忙辯解：“父王若是燒了兒臣的畫本子和圖，就是斷了我與這天下百姓心與心的聯結！
百姓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以後兒臣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不能自己有判斷了！”
明宗怒拍桌子。“荒謬！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長樂城有妖，軍器監有妖，足可窺見司徒寒山在長樂城的勢力盤根錯節，現下民心不安，你身爲太子卻日日沉溺於畫本子之中，沒幾日就到你的冠禮了，文武百官如何能服你？要我看，這冠禮別辦了！”
在場衆人嚇得紛紛跪下，不敢擡頭。“聖人息怒。”
渺雲見明宗怒氣大發，連忙暖聲細語地從中和解。“聖人息怒！此事臣妾有罪，臣妾雖非太子親生母親，但是對其過分溺愛。
得知太子獨好紙片人一事卻從未阻攔，才致今日之後果。太子冠禮事關皇家顏面和大洲未來，聖人不可隨意取消啊。”
明宗依然怒氣衝衝。
渺雲皇后繼續說道：“再者說了，太子喜歡看畫本子和神女，也非什麼十惡不赦的愛好。這樣如何，冠禮之後，臣妾即刻爲太子張羅選妃之事，爲他找個如畫中神女一般才貌雙全的太子妃？”
北宮朔連忙拒絕：“太子妃？我不要，我還小……”
渺雲嚴肅地說：“閉嘴！男人成了親，就懂事了，四郎，你說，對不對？”
明宗拉着渺雲的手，面露欣慰。“渺雲，你雖非太子生母，卻對太子真是用心至極啊，你懂朕。”
渺雲皇后朝太子使眼色。“還不快……跟父皇承認錯誤。”
北宮朔眼珠一轉，乾脆撲倒明宗懷裏。“父皇，兒臣知錯了！你都不知道，兒臣今天差點就讓妖給吃了！”
明宗立刻心疼的將太子抱在懷裏。
北宮朔又看向渺雲，繼續說道：“兒臣再也不私自出宮了。”
此時，曾給使入內。“啓稟聖人，南寺正有要事求見。”
明宗拉下臉。“哦？南風意？讓他進來。”
曾給使：“是！”
北宮朔興奮地說：“南風意？！就是他的師父，在軍器監救下了兒臣！”
明宗疑惑地問：“他的師父？”
北宮朔滿臉憧憬地說：“一個叫夢西洲的女子，手執油紙傘，從天而降，宛若神女！”
渺雲皇后看到北宮朔的神情，似乎秒懂他的少年春心，暗暗竊笑。
明宗若有所思。“那個有辨妖瞳的丫頭？”
北宮朔驚喜地問：“父王也知道她？！”
明宗讚歎道：“天下第一捉妖師李拾遺的女兒，後生可畏！”
渺雲淺淺捂嘴一笑。渺雲皇后說道：“既是聖人都知道的厲害角色，咱們可要好好謝謝她。”
北宮朔連連點頭。“兒臣正有此意！”
少頃，南風意入內，下跪作揖，神色嚴肅。“大理寺正南風意叩見聖人、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北宮朔急切地問：“南風意！神女她現在傷勢恢復如何？”
南風意有些膈應。“師父已無大礙，請太子不必過分擔心。”
明宗覺得尷尬，此時渺雲注意到了。
“既南寺正有要事找聖人商議，臣妾先行退下。”
明宗說道：“都退下吧，皇后，太子冠禮之事也請你多多費心。”
渺雲：“聖人放心，臣妾告退。”
渺雲皇后拉着不太情願的太子作揖，離開。隨後，曾給使一揮手，在場宮女也都退下。大殿之門關上。
太極宮的寢殿內，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南風意穩步上前，恭敬地跪下行禮，身姿挺拔如鬆。
明宗端坐在上，面色陰沉，眯着眼打量着南風意，氣氛凝重而壓抑。
“南卿，軍器監查得如何？”明宗緩緩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寢殿中迴盪。
南風意微微擡起頭，神色沉穩，回道：“已查覈軍器監被換皮官員及侍衛共計四十餘人，另經大理寺突擊覈查司徒府、兵部與各部往來書信與賬目，發現三十餘位與司徒寒山有勾連的官員，現已依法懲辦。”
明宗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還是你，比那幫子天師府的人更得朕心。只是，你知道的，以你的真實身份，朕也只能如此，不便多幫你。”
南風意的身體似有片刻停頓，隨後堅定地說道：“爲聖人分憂，是微臣應該做的。”
明宗滿意地看着他，“你能理解，自然是最好的。”
南風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變得堅定，“還有一事，微臣深感不安，須稟明聖人。”
“說！”明宗的聲音威嚴而有力。
南風意微微擡頭，看着明宗，“軍器監被剿那夜，天空同時出現陰陽雲、天裂和海市蜃樓之異象。”
“哦？這些天象可有什麼意義？”明宗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疑惑。
南風意欲言又止，只是靜靜地看着明宗。明宗環顧四周，沉聲道：“此時無人，你不妨上前說話。”
明宗眯起了眼睛，等待着南風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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