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南風意有些尷尬,二人沉默了一下。
南風意問道:“這些衣服,都有說宮人什麼時候穿嗎?”
夢西洲說道:“有,這批新衣是明日太子冠禮大典的錦繡服。”南風意皺眉。
“不是明日,是今日,現在已是寅時了。”南風意說道。
夢西洲感嘆道:“哎……看起來時間緊迫。可我除了這些,一點頭緒也沒有,而且沒你在,辨妖瞳根本開啓不來。”南風意看着圖案,略一思忖。
“你還記得南叔做的貢傘嗎?”南風意問道。
夢西洲說道:“記得啊……那日雨夜我喝多了,我依稀看到幾把,但每把的花紋好似都不太一樣。”
南風意說道:“不怪你,那晚……雨太大且夜色也暗,這樣,你速速回去傘坊,和我阿耶要那些貢傘的圖紙,再回來和我手中這些放在一起,做判斷。”
夢西洲說道:“好!我這就去!”
南風意說道:“等等!”夢西洲回眸。
“怎麼了?”夢西洲問道。
南風意說道:“一晚上都沒好好睡吧?”
夢西洲吸溜鼻子,說道:“沒事。”
南風意說道:“等一切過去了,咱們回家好好睡一覺!”夢西洲有些猶豫。
“這……”夢西洲說道。
南風意連忙說道:“別想歪了。”
夢西洲說道:“我沒有。”夢西洲意味深長地看了南風意一眼,隨後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南風意有些心疼地看着她離開。
煉妖塔內,太陽升起,一縷陽光灑在塔內。
南風意看着陽光,心中暗道:“天亮了。等小啾送來樣稿,未必來得及,我先試試用這些僅有紋樣拼在一起看看!”
南風意施法,將紋樣在空中畫出,不斷拼接。
南家書房內,火盆中,貢傘的底稿都已被燒成灰燼,夢西洲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南思勖急得團團轉,說道:“他們交了錢,就強行把貢傘圖紙都給燒了。”
夢西洲焦急地說道:“那你畫過,多少能記得一些啊,統統畫出來。”
南思勖越發緊張,說道:“你這越說,我越緊張,我就啥都想不起來了。”
夢西洲無奈地說道:“這傘是你做的,你怎麼會想不起來呢……”
南思勖說道:“別催我……讓我……想想……”
夢西洲嘆了口氣,看着南思勖開始原地打起了“五禽戲”,試圖安撫情緒。
南思勖一邊划水,一邊喃喃道:“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
眼看着南思勖準備下筆,墨汁滴了幾滴,又卡住了。
夢西洲疑惑地問道:“南叔,你這是什麼啊?”
南思勖說道:“五禽戲!你彆着急啊……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就這麼來回幾趟後,夢西洲竟困得閉上了眼睛。
夢西洲的夢境中,竹林之中,灰霧藹藹。
夢西洲藉着光,發現正在小桌上揮毫潑墨的仁光公子。
“仁光公子!”夢西洲驚喜地喊道。
“小啾!又見面了!”仁光笑着說道。
夢西洲湊近一看,他在桌上的宣紙上勾勒出貢傘的紋路。
“你……你在畫貢傘紋樣?”夢西洲大爲震驚。
“是不是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仁光哈哈大笑,“這不是剛纔你在巷子裏看到的貢傘紋樣嗎?我在你的意識裏,自然偶爾能瞥見你之所見所聞所想,啊,放心,不是全部。喏,你看看這些!”
夢西洲如獲至寶。
“是,這些就是我想要找的貢傘紋樣!”夢西洲將幾個畫完的紋路撕下來,來回拼湊。一個巨型圓環出現。
仁光神色嚴肅地說道:“雖然只有局部,但我能判斷出來,這是遮天蔽日陣!”
夢西洲驚訝地說道:“什麼?這玩意兒是個陣法?”
仁光說道:“此陣法,可將龍氣短暫收斂。”
夢西洲擔憂地說道:“難道司徒寒山是打算借‘遮天蔽日陣’收斂龍氣,直接取而代之太子或是聖人?”
仁光點頭,說道:“就在太子冠禮之上。”夢西洲轉身要走。
“等等!話都沒說完,你就走。記住了,這個陣法……只有你能破……”
仁光一把拉住即將要走的夢西洲。
夢西洲急切地說道:“只有我?不能吧,師父和杜月憐他們可都是很厲害的捉妖師!”
仁光說道:“你的血,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束。”
夢西洲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啊!爲啥每次說話都含含糊糊的!能不能一次性說明白?”
仁光笑着說道:“不行,我必須在關鍵時刻出現一下,你纔會覺得我重要!哈哈哈!”
夢西洲無奈地說道:“喂!你本來就很重要啊!”一陣狂風肆虐,夢西洲閉眼。
夢西洲從夢境中醒來,此時南思勖還在那裏無法下筆。
“小啾,再給我一個時辰,我肯定能畫出來!”南思勖說道。
“不必了!”夢西洲說完,一把推門而出,消失在傘坊。
煉妖塔內,南風意閉目運功。法術將花紋殘片逐一拼接,一個殘缺的環形圖案出現在他眼前,中間亦缺了一大塊。
“難道……這是……是個……陣法?”南風意眯起了眼睛。
南風意施法放出小紙人,穿過陣法,離開煉妖塔。
“快去稟告聖人,不然就來不及了!”南風意麪色陰冷。
突然,紅色陣法開始攻擊他的心脈。
“又開始攻擊我的心脈了。”南風意顫抖着從袖口取出杜月憐給自己的護脈丹,一口吞下。
天師府杜月憐的房間內,郭籍轉身來回踱步。
“一天一夜了,怎麼師妹還沒回來?不會在外面出什麼事兒吧?”
郭籍突然想到什麼,“郭籍啊郭籍,你個懦夫,藥都下了,當時猶豫什麼?現在好了,師妹不知道去了哪兒,萬一……萬一……萬一讓別人給……,那我可就罪過大了……”
郭籍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突然,杜月憐從他背後出現。
“師兄!你又來這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杜月憐一臉淡定。
“啊!師妹!我……我沒幹什麼,我在等你……”郭籍心中疑惑,怎麼這麼淡定冷靜?難道師妹沒喫靈虛丹?
也好,這就是天意。
“等我?”杜月憐問道。
“對啊,咱不是說好了,今日師尊護送太子去太廟冠禮,咱倆去查南風意啊。”郭籍說道。
“哦……但太子出宮乃大事,畢竟司徒寒山沒抓,我們不能大意。查南風意的事,明日再說。走吧?”杜月憐說道。
“哎,等等……師妹有無覺得身體不適?”郭籍試探着問道。
“沒有。”杜月憐回答道。
“師妹昨日修煉的護脈丹是否按時服下了?”郭籍繼續問道。
杜月憐掩飾着說道:“你走後我就服下了,怎麼了?”郭籍心中更加疑惑,奇怪了,藥是我親手掉包的,她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了。”郭籍一臉懵。
“杜月憐!”夢西洲、霍霄帶大理寺一衆衙役步入天師府。
杜月憐身後跟着郭籍,迎了上去。
“夢西洲!怎麼樣了?”杜月憐問道。
夢西洲衝着杜月憐和郭籍舉起大理寺的令牌,走到杜月憐身邊,耳語道:“杜月憐,那圖案是‘遮天蔽日陣法’,爲掩蔽龍氣所用!”
杜月憐一驚,隨後打量夢西洲,問道:“你是從哪裏知道這個陣法?南風意告訴你的嗎?”
夢西洲說道:“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明白!總之,聖人和太子有危險!”
杜月憐說道:“那我們快去太廟!”
郭籍急忙說道:“師妹,你可別相信這人的胡言亂語啊!搞砸太子冠禮,大洲氣數都會受到影響,咱們天師府那必是死罪啊!”
夢西洲說道:“杜月憐,我從來沒騙過你,對不對?!”
郭籍說道:“師妹,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啊!”
夢西洲說道:“出了問題,我一個人扛下來。”
杜月憐看了一眼夢西洲,說道:“天師府的責任,由不得你一個小小天師去扛。”杜月憐將夢西洲的手拿過,而後在她手中畫了一個圖案。
“憑它,可開鎖妖塔,救出南風意。”杜月憐說道。
“好!謝謝你相信我!”夢西洲說道。
杜月憐說道:“師兄,你願不願意跟我去太子冠禮救駕?!”
郭籍猶豫着說道:“我……”杜月憐冷冷看了郭籍一眼。
郭籍鼓起勇氣,說道:“去!”二人離開。
夢西洲看了看手中的圖案咒語,發着金色光輝,轉身飛奔離開。
天師府的煉妖陣中,南風意渾身燥熱難忍,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努力在原地開始運功壓住自己騰昇而起的莫名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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