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細密的汗珠順着額角滑落,落入微微敞開的領口,男人眼尾泛紅,劇烈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南風意難耐地扯掉身上的外袍,只着一件單衣,雙目緊閉,緊咬牙關,一邊運功,一邊默唸着清心決。
突然,門軸轉動的聲音響起,南風意猛然睜開眼,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縫中溜了進來。
“小啾?!”看着腳步輕快,急速奔向他的少女,南風意又驚又喜。
“師父,我已經查出來了,那圖案是個陣法,叫做‘遮天蔽日陣’,專門遮蔽龍氣的,他們定是利用這陣法換皮太子!”
夢西洲一襲紅裙,如同一團火焰,眨眼間就竄到了南風意麪前,微風夾帶着淡淡的桂花香,在南風意心間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夢西洲絲毫沒察覺眼前人的異樣,她一把抓住南風意的手臂,急切地說道:“走,我這就帶你出去,我們一起去救太子!”
“別過來!”南風意瞳孔驟縮,猛地抽出發麻的手臂,擡手阻止夢西洲靠近。
“師父?”夢西洲停下腳步,看着呼吸急促,青筋暴起的南風意,疑惑地問道:“師父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難受?”
南風意雙拳緊握,躲開夢西洲關切的視線,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翻騰而起的衝動,聲音異常沙啞:“別過來,不然我會對你……對你……”
南風意喉頭滾動,難堪地別開臉,不敢再看身前一臉單純的女子。
夢西洲滿心不解,但看着眼前衣着單薄,面紅耳赤還大汗淋漓的男人,她莫名有些臉熱,眼神遊離,抿了抿脣道:“師父……你……你是不是發燒了啊?”
夢西洲一邊說着,一邊蹲到南風意麪前,手背貼上男人的額頭,被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掐訣施法襲向煉妖陣,焦急道:“師父,你額頭好燙,我現在就救你出去!”
“小啾!不要!”額頭冰涼的觸感讓南風意愣了片刻,而就是這短短一瞬的時間,讓他錯失了阻止夢西洲的機會。
只聽嘭地一聲,煉妖陣被瞬間震碎,而他體內發紅的內丹幾欲從胸口蹦出,他額頭青筋暴起,難耐地喘着粗氣。
夢西洲被嚇了一跳,她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打開了煉妖陣。
隨後又驚喜不已,疾步上前扶住跌倒在地的南風意,笑盈盈道:“師父!我們快走,太子那邊……”
話音未落,夢西洲便覺一陣天旋地轉,被一具堅實滾燙的身軀禁錮在了地板上。
“師……師父……你幹什麼?”凸起的喉結近在眼前,熾熱的汗珠順着男人鋒利的下頜線滴落在夢西洲鎖骨,她瞬間臉頰爆紅,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口水。
南風意粗重的氣息撩撥着夢西洲的耳垂,猩紅的眼眸死死盯着身下瑟瑟發抖,但又不自覺地緊緊攥着自己手臂的女子,難以遏制的渴望讓他渾身戰慄不已。
他手指顫抖,輕輕撫上夢西洲滾燙的臉頰,一寸寸描摹着對方的輪廓,指尖停留她溫熱柔軟的嘴脣上。
“師父……現在不是時候……你……”夢西洲看着與往日截然不同,眼神鋒利,恨不能將她拆喫入腹的男人,又緊張,又害怕,想推開對方,卻又感覺渾身綿軟無力。
紅脣一張一合,溫熱的氣息曖昧地纏住男人的指尖,燒光了男人的理智。
南風意鉗住夢西洲的下巴,猛地低頭吻上了他肖想許久的脣。
滾燙熾熱的親吻如疾風驟雨般迅猛落下,那近乎瘋狂的急切,讓夢西洲心驚膽顫,她雙手用盡全力推搡着身上的男人,妄圖掙脫這炙熱滾燙的禁錮。
但此時的南風意好似變了個人,她的反抗不僅沒有喚醒男人的理智,反倒讓對方變得更加瘋狂,他收緊雙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師父……”顫抖的聲音從脣間溢出,夢西洲臉頰緋紅,呼吸急促,無措地蜷縮在南風意懷中,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
“小啾……”南風意情動地摩挲着夢西洲纖細的腰,舌尖溫柔而繾綣地撬開夢西洲緊閉的牙關,與她糾纏在一起。
夢西洲頓覺一股酥麻之感從舌尖處蔓延開來,讓她幾乎失去了所有力氣,原本用力推拒的雙手,此刻竟不自覺地環抱住南風意的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兩人的呼吸急促又粗重,紊亂的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這室內稀薄的空氣盡數點燃。
甜膩的聲音不斷從兩人交纏的脣齒間溢出,讓人愈發臉紅心跳,夢西洲眼尾泛紅,晶瑩的淚珠打溼了睫毛,讓南風意難以自抑地將她抱得更緊。
隔着薄薄一層布料,兩具身軀緊緊相貼,男人身上炙熱的溫度傳遍了夢西洲全身,劇烈的心跳聲勾得夢西洲的心臟幾欲破膛而出。
“小啾……”
低沉沙啞的呢喃聲一遍遍在耳邊響起,一道道親吻密不透風地落在夢西洲的頸側,鎖骨,肩頭,再回到她的脣,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毫無遮攔的撫上了她的背。
一股難以言喻地電流瞬間席捲全身,夢西洲渾身顫抖,猛地睜開眼睛,在男人的手即將遊走到胸前時,夢西洲牙齒緊閉,狠狠咬住了南風意作惡的舌尖。
血腥味在兩人脣齒間遊走,夢西洲幾欲窒息,南風意喫痛,手上動作微頓,紅着眼看着身下淚光瀲灩的女子。
南風意嗚咽一聲,輕輕咬了一口夢西洲的脣,隨後喘着粗氣伏在夢西洲頸邊。
兩人的胸口劇烈起伏,貼得愈發緊密,夢西洲輕輕抓住南風意的手臂,眼中的茫然和羞澀交織,想要扯出那隻還親密無間地貼在自己腰上的手,腰間的滾燙讓她幾乎無法忍受。
“師父?”
不知過了多久,夢西洲終於找回了聲音。
“師父……現在不是時候……救太子要緊……”夢西洲臉頰緋紅,聲音軟糯中夾着一絲沙啞,微喘着道:“我們等回去以後……再……再……”
“嗯……”南風意悶哼一聲,薄脣親觸夢西洲鮮豔欲滴的耳垂,強行撐起身體,躲到一旁,不敢再看夢西洲一眼。
夢西洲坐起身搓了搓臉,羞赧地看着南風意起伏的背影,不解道:“師父?”
南風意雙拳緊握,強行壓下小腹處灼燒般的痛感,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啞聲道:“小啾,離我遠一點,我……我可能誤食了……,得先把要藥性排出……”
夢西洲愣了一瞬,猛然反應過來,頓時渾身熱氣翻涌,紅得好似煮熟的大蝦,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一臉無措。
“你……你……”夢西洲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衣服,尷尬地嘟囔着:“我真是服了……你……”
“小啾,你先別說話!”南風意背對着夢西洲,雙目緊閉,全神貫注,強撐着催動法力。
“哦。”夢西洲紅着臉應了聲,低着頭輕輕踢着地板,眼神時不時飄向南風意。
片刻後,南風意吐出一顆丹藥,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他輕咳兩聲,眼中的猩紅散去,恢復了往日冰冷和平靜。
“你……你好了?”夢西洲緊張地跑上前,關切道。
“嗯。”南風意神情淡然地擦去脣邊血跡,解釋道:“就是這枚丹藥在作怪。”
“哦,你沒事了就好。”夢西洲點點頭,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和失落。
南風意起身穿好外袍,看着站在原地假裝無事的夢西洲,脣角微勾,擡手摸了摸夢西洲的頭,眼神異常溫柔,“不過我確實想你,沒有那藥,也很想你。”
夢西洲猛然擡起頭,南風意卻拉着她就往外跑,
“但有些事還不到時候,走!先去救人!”
太廟廣場,旌旗招展。
祖宗牌位和祭祀供壇已然設好,一羣侍衛打扮的人手持祭祀用傘立於道路兩側。
在守衛的護衛下,百官跟隨北宮朔緩緩進入廣場。
北宮朔身穿袞服,飾有日月星辰及山、龍等紋飾圖案,頭戴前後垂有八旒的冕,腰間纏玉帶,順着紅毯,威嚴地從百官之間走過,走向廣場高臺。
戴着面具的大讚官站在首位,禮部侍郎李鴻安居次位。
禮部侍郎朝着大讚官揮手示意,大讚官點頭,擊鼓。
承着鼓點,北宮朔緩緩走上高臺後,鼓樂齊鳴,百姓歡呼。
北宮朔面朝百官,大讚官站在北宮朔左斜身後。
“吉月令辰,乃加元服,懋敬是承,永介景福。”大讚官莊重地念着祝文。
此時,禮部侍郎爲北宮朔換上冠禮服。
頃刻之間,太子的腳下瞬間展現出一個紅色的陣法。
不遠處半空之中一股黑霧繚繞而起。在場的所有官員和給使們身上的錦服紋樣紛紛呈現相應的紅色,妖力鏈接在每件錦服之上,一環扣一環,最終與太子身邊貢傘上形成輝映,形成一個遮天蔽日的陣法,將太子籠罩在其中。
杜風雷與衆天師亦被陣法困住,動彈不得。
黑霧順着陣法,將人羣吞噬。陣法不斷內縮,最終集中到高臺之上。
見此情形,人們落荒而逃。
杜月憐和郭籍及時趕到。
“老頭!我們來了!”杜月憐喊道。
“師妹,我保護你!”郭籍說道。
“想上去,先過我這一關。”李鴻安冷笑着,出現在二人面前。
太廟廣場的高臺之上,太子身上的金色龍氣先是一閃,而後瞬間熄滅。此時,天色突然一片黑暗。
“救……救命啊!”北宮朔驚恐地呼喊着。
“爺!我們來救你了!”瓶瓶罐罐企圖營救太子,卻都被強大陣法所打了出來,直接昏厥過去。高臺上只留下一個嚇傻的太子被困在陣法之中,纏繞在他身邊的黑霧也越來越重。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北宮朔絕望地呼喊着。大讚官(司徒寒山)不慌不忙,神色詭異地朝着高臺上的太子走去。
太廟附近,南風意和夢西洲快馬加鞭趕往現場。眼見着前方天色突然變暗,許多穿着錦服祭祀之人落荒而逃,二人心中更覺不對。
“小啾,我們要快點!不然就趕不上了!”南風意焦急地說道。
“嗯!太子,你堅持住!”夢西洲迴應道。二人更加着急,向前驅馬前行。
太廟廣場的高臺之上,太子在高臺上,被陣法中的黑霧所徹底纏繞,幾乎窒息。
“救……神女……此生你我無法再見了……”北宮朔心中滿是絕望。
“休想害太子!”千鈞一髮之際,夢西洲手持小傘落下,擋住黑霧襲擊,與黑霧戰在一起。
“神女……你終於來了……”北宮朔紅了眼眶。
北宮朔得了片刻喘息,卻依然動彈不得。
關鍵時刻,一塊令牌飛來,將夢西洲打退,南風意出現爲她抵擋。
黑霧再次籠罩太子。夢西洲回頭,看向令牌飛來的方向,是大讚官。
“你是司徒寒山!”夢西洲開啓辨妖瞳。
“果然辨妖瞳就是好用,不過這陣法,你可沒本事打開!”大讚官摘下面具,歪頭邪笑。
高臺上,夢西洲看着黑霧瀰漫的陣法,想起了仁光的話。
“這個陣法……只有你能破……你的血,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束。”夢西洲低聲說道:“我的血……我的血也許可以打開陣法,你替我擋住司徒寒山!”
南風意遲疑道:“你聽誰說的?”
夢西洲急切地說道:“信我,以後再告訴你,快!”
“好!”南風意迴應道。
夢西洲衝上祭祀臺,司徒寒山欲追,南風意擋在他的面前。
南風意淡定地掏出了自己的飛白筆,擺出戰鬥的姿勢,眼神變得陰狠。
“哼,南風意,你以爲自己守護的,真是人間正義嗎?”司徒寒山說道。
“那到底還要多少無辜的生命,才能換來你口中的正義?”南風意反問道。
“你們全部。”司徒寒山挑眉,眼神凌厲,伸出掌,衝向南風意……
太廟廣場的高臺之上,夢西洲看着被黑霧折磨的北宮朔,咬破手指,血緩緩滲入陣法。但血無法填滿陣法。
“不行,這樣太慢!”夢西洲着急地說道。
“神女……不要……不要……徒勞了!!!你……只需記得,有一個人,他……心中…你是……最好的……”北宮朔認清現實,做着最後訣別。
“不要放棄自己!”夢西洲大吼一聲。
夢西洲閉眼,狠心施法對着手掌。手掌破裂,血不斷涌出。
此時黑霧瀰漫了整個祭臺,什麼都看不清了。
陣法破碎,金色的龍氣迴歸。傀蟲被一團紫霧捲走。
夢西洲也被金色法陣震得狂吐鮮血。
“神女!”北宮朔喊道。
昏迷過去的夢西洲變成了一隻巴掌大的雪白小鳥。
北宮朔一愣,震驚過後,見周圍沒有人注意,小心翼翼地將化爲原形的夢西洲揣進懷裏。
太廟廣場上,司徒寒山倒地吐血,即將命隕,擡頭看天,一團紫霧突然匯聚。
南風意迅速以飛白筆施法,卻被紫霧擋回。
司徒寒山目光陰狠,突然用盡全力撲向一旁受傷的杜月憐。
杜風雷上前推開杜月憐,自己則被司徒寒山一把抱住。
“杜風雷!”杜月憐喊道。
“不要管我!”杜風雷說道。
紫霧將二人包裹在其中,隨後飛走。杜月憐緊隨而去。
南風意此時心繫小啾,回頭看向高臺,卻空無一人。
地上,徒留一把他爲夢西洲修補的小傘。
“人呢?到底去哪兒了?”南風意抓住一個行色匆匆的給使。
“剛纔那個帶着小傘的女子,你可曾看見?”南風意問道。
“沒有啊。”侍衛回答道。
“那太子呢?”南風意繼續問道。
“太子受了驚嚇,已經送回宮了。”侍衛說道。
“送回宮了?”南風意疑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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