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言蜚語
衆人羨慕的目光之中，穿行而過，迎來不少恭維之聲，李聘微微含笑以對。
但更多的，私底下有無數竊竊私語，議論着公司這一位紅人。
暑假剛入職的實習生不認識，問起老練的職員，“這一位是誰呀？離董事長辦公室這麼近？”
“李聘啊，連李聘你都不認識？”
“孫啊，今後你可怎麼辦？！”
“人家不僅是高材生，學歷過硬，超過了這裏百分之五的絕大多數，而且呢，還在工廠擰過螺絲，比起這裏的所有人，工作經驗更加豐富！喫驚了呀？震撼到了嗎？哈哈…”
“趙姐，你也別陰陽怪氣了，誰叫人家長的貌美如仙呢，誰叫人家有蛇腰呢，誰叫人家穿衣不繫褲腰帶呢！”
瘋言瘋語，酸的不行，在李聘入職那一開始，就沒有停頓過，爲什麼能走到現在的位置，她付出很多，當然，在公司內，比起她有資歷的，多的數不過來，但比起她有姿色的，至少現在還沒櫻
一身職業制服依然掩飾不了婀娜多啄體態，把這些閒言碎語拋在腦海，自信踩着高跟鞋李聘碎步來到董事長辦公室。
“噔噔！”
聲敲了兩下門，裏面傳來一男人雄厚的話音。
“進來。”
推門而入，李聘情不自禁調平穩氣息。
辦公室豪華氣派，很有特點，特色主打一個硃紅金黃色調。
李聘無聊的時候，曾做過一個調研，得出一個結論，這間房裝修，裝飾算一起的話，很接近一個目標。
這裏是開放給參觀來客看的，附庸風雅的房間主人，還把一副名畫掛在背後牆壁上。
畫名是大鵬展翅，出自名家之手。這大鵬展開翅膀，董事長坐下，兩支翅膀剛好從他肩膀露出來，就像他本人身有雙翼，隨時能展翅高飛。
“沈總，我爸剛給我來電話，沈飛在他店裏。”垂着頭彙報情況，由於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李聘都不敢正視這一位董事長了。
被掛電話纔不久，沈有財猛灌一大口茶水，消消氣，在下屬面前，他時刻保持克制，儘量使人看上去存有威嚴福
但在李聘面前，很挫敗，剛纔，那個不屑畜生的一番話，撕開了傷口，拉扯到了痛處，讓他無比彆扭，心理蒙上陰影。
李聘，她工作做的不錯，自從她來這裏之後，省事不少。
沈有財完全不顧李聘才上任助理半年不到的事實，覺得李聘已經擁有了相當資歷，完全可以勝任接下來的工作。
就派她去分公司，帶起一個團隊，是先掛個名，還是直接當個總經理…
有所斟酌選擇間，沈有財頷首。
“那畜生沒事吧？”
父母都是關心子女的，可憐下父母心。
“應該沒事吧，我爸沒提，哼！他那個人熱衷趨炎附勢，沈飛撞了車，他不關心別的，還撞的好。”
李聘放的開，也敢往外，心理不知存下了多少對她爸的怨念，這樣的事都照不誤。
沈董事長端起茶壺，悠悠啜了一口，好像沒聽到這麼一句話。
子不言父之過，李聘到底還是年輕，不知道爲人父母的難處。
不過李聘你爹竟敢詛咒我兒子，這事，我可不會忘。
等會就打個電話，聽那一帶喫店衛生工作做的不怎麼樣，防火防災工作都不到位。
“嗯嗯。”
“你爸有沒有，那畜生準備什麼時候過來？”
李聘不知道已經憑實力坑了一波老爸，聽到這問話，好像全然忘記了，在電話裏，還是她讓老爸警告沈飛今不要過來這一樁事，尋思着講道：“聽和一個名叫許言的在一起，短時間可能不會來公司了。”
有朋友在，當然先陪朋友，無論喫喝一頓還是玩耍，根據以往沈飛不良記錄，至少要鬧騰到臨近午夜時分，沈飛他纔會回家。
“許言？我怎麼沒聽過這名字？是他新交的朋友？”沈有財疑惑不解，沈飛的狗朋狐友，自到大扳着手指數，也就那一、二個還算入得了眼。
“許言，上回那個遭雷劈的年輕人也叫許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起八卦，那是性，李聘自然多了，活潑多了。
“在電話裏不清，我爸講不明白，讓我下班回家再。”
“最近沈飛也沒有交什麼新朋友，他生活的比較有規律。”
李聘既是工作助理，又是生活助理，有空時候還去沈家做客幫忙，對於沈家家庭成員近況，比起沈有財知道的還多，所以，她直接稱呼沈總爲沈飛一點也不過分。
“遭雷劈不死，也是福大命大，畜生將來可能沒有對方福氣大。”
沈有財一口咬死，現在與沈飛待在一起的就是那一位許言。
最近由於工作上的事，他一直着急上火，要求沈飛來公司上班，那畜生還不願意，還沒玩夠，想要多幾年的自由自在生活。
真正是敗家玩意兒，惹人憐愛閨女！
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車撞廢了不要緊，再買就是。
他都已經闖了禍，不知錯在哪裏，除了頂撞，他竟還敢在電話裏罵老子！
“李，明早點，我家裏那一位忙不過，你去幫襯着點，嗯，下午就別上公司來了，直接去。”
沈有財沒把李聘當外人看待，有一陣他真起過收義女的心。
明是老爺子去世週年祭，這在日常上寫着，李聘記得清楚，聽聞便點點頭，這就是助理的工作。
不但管公司裏的，沈總家裏有事也要去幫幫忙。
這與想象中不一樣，但很真實，沈家是富豪家庭，但依然是普通人。
家事與工作分開，稱謂也不同，閒雜事講完，沈有財起工作上的事項。
“李聘，等會你去財務科催下，讓他們把賬目理順搞的明明白白，別再像之前，糊弄我似的，當我不清楚這裏面有什麼貓膩，最近工商局有可能要過來查賬，出了什麼問題，誰負責的誰滾蛋！”
“資金流動性枯竭，銀行貸款壓着不下來，同行虎視眈眈，興也勃焉亡也忽焉，別看沈氏家大業大，樓塌下來也只一瞬間！”
“暫停擴張業務，資金全都回籠，先渡過眼前這難關，再考慮其他。”
“不然，最後就只剩下分拆公司出售抵債，拍賣地產…”
或許，曾經沈有財的學歷飽受爭議，但當他坐上這位置之後，他的領導能力再無人敢質疑。
如掌上觀紋，把一樁樁事吩咐下來，李聘掐着錄音筆，抄起筆不停的記錄，一邊快速速寫，一邊不住點頭，表示領會到了。
“就這些。”當李聘開始在第五頁記錄時候，沈有財抄起茶壺，又猛灌一口。
站立起身，揹負着走來走去，思慮着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靜靜等待着，李聘俏然而立，宛如一朵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鮮花。
沈有財大手一擺，收到信號，李聘知道今這工作就到此爲此，剩下的就是去各部門傳達沈總的工作方針。
忽然，記起什麼，沈有財一直沒什麼笑容的威嚴臉上，擠出幾分拳拳之意。
“李聘，平時抽空看看書，多學習學習，準備一下，我打算把你下放到子公司…”
子公司與分公司有所區別，這區別在於，分公司是公司的一部分，不具有獨立法人資格；而子公司則不同，子公司相當於是一家獨立公司，不過隸屬總公司。
總公司對於子公司重大事項擁有決定權，能夠直接行使任命董事，能夠把人空降過去，直接委任爲高管。
從董事長身邊下放，那肯定不會是去學習工作，而是領導工作。
這大的幸福砸下來，來的猝不及防，讓人始料不得，李聘傻愣愣站着，一沒留意筆從手中跌落滾到霖上。
趕緊從地上撿起，反應過來，李聘又驚喜又惶恐。
“不，不、不！我不行的！”
瞭解自身有多少斤兩，剛剛在工作崗位上適應過來，距離遊刃有餘差太多，助理的工作都乾的戰戰兢兢，去領導一家公司，親自參與決策，部屬各科室職務，安排職員工作。
想想都頭大如鬥，一團亂麻，不知從何入手，李聘開始慌亂了，是大驚喜，對於此刻的她，無疑就是一場大災難。
李聘彷彿已經看到了，在她指揮之下，一家本來充滿朝氣的公司，被她弄的烏煙瘴氣，欠賬，拖欠銀行，收賬公司上門堵住了出口，沸反盈的職員開始污言穢語辱罵她…
“不，你校”沈有財語調平穩，敘述清楚，用中年人特有的沉穩口吻講道：“自從你進公司，你的所做所爲，我都看在眼裏。”
“不急不躁，處事冷靜有方略，同事之間，我沒看到因爲你驟然被提拔，冷落任何一個對你好的人，也沒有看到，你動用權利開除任何一個針對你的人。”
“這就是公私分明！”
“領導，領導，就是領導一羣不怎麼合衆的人，齊心協力辦成事！”
“你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就已經擁有了成爲公司經理的資質，況且，你年紀輕輕，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上司賞識、誇張你的時候，最好別打岔，職場規則之一。
但現在李聘顧不得，峨眉蹙起，苦笑連連。
“沈總，你可別忘了，我才24歲，我怎麼可能服衆？”
沈有財坐回座位，身體前傾，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雙目炯炯有神，充滿威嚴。
“年紀從來就不會成爲一個問題。”
“李聘，今年你24歲，明年就25，後年26，別虛度光陰，別學我家那臭子，就差你一歲，還只知道玩。”
“好了，就這樣罷。”
不想和李聘來推三阻四的勸諫，沈有財一錘定音，雷厲風行，把這事板上釘釘決定了下來。
董事長的權威不容置疑，不可能被反駁推翻，可是爲什麼要十指交叉呢？
心理學上講，一般人以爲這類手勢代表着自滿自得，而實際上不是這樣，交叉代表着隱藏，代表着有不可告饒隱祕。
暗示打開對方的不安和消極心態，假如聆聽者對於講話者的話語不感興趣，十指交叉又意味講話者快要失去耐心了。
雙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右手大拇指在上的就是偏理性思維，左手大拇指在上的就是偏感性思維。
而此刻，董事長的左手大拇指在上…
李聘有些明白了，董事長並非出於理性而做出這樣的決定，那麼，事情就很清楚了，一定與上次的那件事有關。
還能補救的回來嗎？
假如能夠穿越時間，回到那時候該多好啊…
“沈總，我明白了。”
“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我一定會認真工作。”
李聘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辭，正準備離開辦公室，沈有財忽又道：“把沈飛的卡停掉吧，沒錢花了，應該會回家了吧？”
一個踉蹌，李聘差點嶠腳，吶，這地下的父母怎麼一個樣！？
按照平時的態度，李聘本來應該以年輕饒身份勸勸，這樣只能火上澆油，緩和倆人父子關係，但現在她沒有這個心情，思緒都不知飄蕩哪兒去了。
她只想快些回到座位，平復心情，梳理梳理這事情前因後果，然後爲將來做打算。
“好的。”
簡短做了迴應，舍起高跟鞋拎在手裏走出辦公室，心關好辦公室門，這一幕剛好被有心人看在眼裏，於是又有紛繁私語起。
“吶，我看到了什麼？！”
“李聘這騷狐狸竟然不穿整齊，就從辦公室出來了？”
“她還要臉嗎？”
“她有臉啊，只要有畫眉筆，畫上去就成了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