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一演 黃金瞳(100)

作者:初答
錫金的鷹神圖騰,是用一種特殊的有色礦石研磨成粉,混合樹脂用鷹磨尖的喙刺進皮膚形成的。奧修渾身傷痕累累,僅只有耳後有一塊還算完好的皮膚,賽特叫來的匠人,就在他的這塊皮膚上紋上了鷹神的圖騰。

  這個過程相當的煎熬,奧修渾身的傷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當鷹喙刺穿他的皮膚時,帶來的疼痛又讓他出了一層淋漓的熱汗,汗液與傷口融合,帶來的麻癢甚至超過疼痛,但即使這樣他也仍舊忍耐了下來。

  陶罐裏粉狀的顏料因爲鮮血而結塊,匠人不得不拿來一塊布專門擦拭鷹喙上的顏料。

  奧修趴在暗紅色的毯子上,他的軀體延伸開,縱橫他背脊的深刻鞭痕隨着他背脊的起伏而沁出隱隱的血珠。

  “先停一下。”奧修說。

  匠人以爲他忍受不了疼痛,停下手上的動作準備暫緩,讓他沒想到的是,奧修扶着牀榻站了起來,赤腳走到宮殿裏那個用來盛放景觀的石盆旁,雙手掬了一捧水喝了起來。

  他流了太多汗了。

  匠人看了一眼一旁的賽特,見到賽特沒有表示,他也沒有說什麼。喝完水的奧修趴了回去,他歪着頭,將那溼紅脖頸上的那隻只紋完一半的鷹露出來,“繼續吧。”

  窗外的日頭已經西斜了,匠人收拾工具,起身站了起來。奧修知道已經紋完了,他拿了一面鏡子,歪着頭端詳了一下那隻出現在他皮膚上的鷹,讓他失望的是,“這隻鷹的翅膀爲什麼不是張開的”他脖頸上的鷹和他見過所有錫金人手臂上的紋身一樣,那鷹的雙翼都是交疊在胸前的,只有賽特,他背後的鷹雙翼展開,佈滿他整個肩胛。

  “只有鷹神的翅膀纔是張開的。”匠人說完這句話,就掀開簾子走到了賽特身旁,他和賽特說了什麼,賽特擡了擡手,他垂首離開之後,又走進來幾個人。他們走到奧修面前,說帶他去完成最後的儀式。奧修被他們帶至一個宮殿中,宮殿裏暗藏玄機,當一個人按下一隻鷹首石雕時,面前十幾米的巨型石壁向旁側旋轉而開,奧修走進去,發現裏面是個密室,只有頭頂處有光線透進來。

  奧修被人按住肩膀跪了下去,他起先是不願意跪的,只用一隻腿的膝蓋抵地,另一隻腿仍舊屈着。直到賽特從他身後走來,站在那正中間的光線下,背對着奧修將衣服脫了下來。

  他背上那隻在黑暗中就已經熠熠生輝的圖騰,在這光線的映照下宛若馬上就能穿透皮膚延伸出翅膀來一樣。奧修看的呆了一瞬,身後的人壓着他的肩膀,他另一條腿也跪了下來。

  這是錫金的儀式,錫金的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被紋上鷹神的圖騰,象徵被鷹神庇護。當然作爲被庇護的代價,他們也會立下如果背叛就會墮入地獄的誓言。對於奧修這種虛無主義,這些束縛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然而當他隨着他複述身旁的人宣誓終身供奉鷹神時,望着賽特的背影,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有了一絲虔誠。

  儀式結束,賽特回過頭來看着俯首在地上的奧修。這個男人在受盡鞭刑之後,還忍受了很長一段時間刺青的疼痛,他現在已經有些精疲力竭的樣子了,垂着頭跪在那裏。賽特走過去,停在他的面前。身旁的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這裏只剩下了賽特和奧修兩個人。

  奧修擡起頭來。體力耗盡加上失血過多,讓他看起來有一種虛弱感,

  賽特伸手過去,抓住奧修的下頜,提醒一般的說道,“記住你的誓言,從今天開始你將是鷹神的奴隸。”

  那一雙黯淡的異色雙瞳,忽然間掀起了極大的波瀾,剛纔還一副虛弱的幾乎昏厥的男人,此刻陡然伸出手抓住賽特的手腕,將賽特拉的俯下身來之後,露出一個極端自傲的笑容,“我可沒答應我只說做你的奴隸。”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緊緊抓着賽特手腕的手忽然鬆開,整個人向前栽倒了下來。

  執政官知道賽特將奧修放出來時,沒有任何意外,意外的是知道賽特是在險些殺了他之後做出的這個決定。他直覺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只賽特不願意透露,作爲賽特最忠心耿耿的下屬,他也沒有過多的去詢問。

  也許是奴隸的出生造就了奧修如今強悍的身體,這樣重的傷勢他也只修養了三天左右就差不多康復了。賽特既然已經和他達成了協議,也就沒必要在像之前那樣爲怎麼處置他而糾結,在奧修醒了之後,就和執政官辭別,帶着奧修離開了錫金。

  在返回羅馬的路上,奧修起先因爲身上的傷勢有所收斂,到臨近羅馬,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開始結痂時,他就有些耐不住寂寞了。只賽特不光是那高不可攀的王族,還是那浸滿毒液豔麗芬芳的曼陀羅,奧修每次的蠢蠢欲動都被賽特冰冷的劍鋒逼退。也因爲他的無禮,身上的舊傷好了,卻又增添了很多新的傷口。

  半個月後,他們終於抵達了羅馬,因爲兩人敵對的身份,兩人分開先後回了王宮,賽特去見了西塞羅,奧修去見了墨丘利。只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兩人最後仍舊在元老院重逢了因爲密涅瓦和伊西斯兩位王妃的去世,官對大帝遺言的記錄,墨丘利今天才有機會在元老院裏宣讀。

  賽特趕到時,元老院裏已經坐滿了羅馬的貴族們,他站在巨大的石柱後,看着西塞羅在墨丘利面前垂下了頭,墨丘利雙手舉着金冠,戴在了他的頭上。

  這一幕讓賽特回想到了多年前,密涅瓦權極一時時,他也能夠出入這裏。那時候密涅瓦站在他面前,無比自信的說,“我的兒子將來也會在這裏加冕,他將掌握整個羅馬。”她的話歷經這麼多年終於成真了,只她卻再也無法看到。

  賽特心裏生出一種悵然來,去見墨丘利卻和賽特聽到同樣消息的奧修,此刻也登上臺階走到了這裏。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石柱旁的賽特。

  他放緩腳步,走到了賽特旁邊,賽特似乎沒有發現他。他順着賽特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了正在接受加冕儀式的西塞羅,只賽特的目光,卻像是穿透了西塞羅看向了另一個人。

  他知道賽特在看誰。

  “你也來這裏了。”

  奧修冷不丁的開口打斷了賽特的思緒,他回過頭看着這個曾經爭鋒相對的敵人,第一次沒有第一時間遠離他。

  “看着自己撫養的孩子長大,是什麼心情呢”因爲兩人如今微妙的關係,奧修的語氣不自覺透出幾分親暱來。

  站在衆人簇擁下的西塞羅,本來柔軟捲曲的額發被金冠別了起來,曾經溫柔俊美的少年面龐,也開始顯露出青年人咄咄的鋒銳感。他曾經十分愛笑,眼睛閃閃發光,現在他嘴脣緊抿,眼神裏盡是沉靜與冰冷。

  賽特還記得從前,這個柔弱的需要自己抱起的孩子,如今已經能和他出類拔萃的哥哥共同並肩,出現在羅馬的元老院中。

  爲西塞羅戴上金冠的墨丘利,在旁人的指示下看到了奧修,雖然他因爲奧修和賽特站在一起而有了幾分詫異,但他還是在奧修與他目光相對時,帶着笑意點了點頭。

  加冕儀式結束了,今天之後,羅馬將擁有兩位統治者。他們也許是羅馬史上唯一的一對兄弟。

  一個人向着奧修走了過來,“獨裁官大人,大帝召您過去。”

  這分離的兩個月,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足夠讓墨丘利思念自己這位好友的了。奧修知道失去了母親的墨丘利,此刻一定有很多話要和自己講,但他仍舊維持着身爲大帝的分寸,向周圍的人吩咐着什麼。

  “賽特,我先過去了。”說完這句話之後,奧修才向着墨丘利走去。他剛剛走到墨丘利身旁,已經戴上金冠的西塞羅,漠然的目光忽然注視到了站在柱子旁的賽特。他的眼中一瞬間像是掉進去了一顆火星,迸濺四散之後變成了熾熱燃燒的火焰,他與奧修擦肩而過,不顧這裏是羅馬最嚴肅的元老院就在衆目睽睽之下緊緊的抱住了賽特。

  墨丘利看到了這一幕,他只停頓了一下就移開了目光,其他的人看大帝沒有別的反應,也紛紛裝作視而不見。

  “賽特,你終於回來了。”

  賽特當然知道這個擁抱有多麼的不合時宜,他扶住西塞羅的肩膀,將他輕輕的推開,“大帝,請注意禮節。”他十分小聲十分溫柔的提醒,就像是從前提醒密涅瓦那樣。

  而後,西塞羅就看着賽特在他面前單膝跪了下去。

  賽特的禮節是無可挑剔的,然而西塞羅卻覺得兩人之中橫亙了什麼。他以爲在母親死後,他能和賽特更親近,然而他發現兩人的距離,似乎永遠就僅止於此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小天使:我猜接下來劇情會這樣發展,巴拉巴拉巴拉,然後這樣,巴拉巴拉巴拉

  渣作者:贊同點頭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很好,我決定不這麼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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