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一演 黃金瞳(114)
這樣反覆的行爲正是墨丘利此刻內心痛苦和矛盾的映射。
最後在元老院的會議中,墨丘利力排衆議,留下了奧修的性命,但作爲一個奉行公允,嚴明律己的大帝,他隨即也宣讀了對奧修的處置,“解除他獨裁官的職務,將他流放,永不得返回羅馬。”
元老院裏鴉雀無聲。
誰都知道,奧修是墨丘利最親近最信任的人,當初墨丘利纔剛剛即位的時候,這個因爲低賤出生備受非議的男人,展現出了令人咋舌的強大魄力與手腕,在短短半年內,就幫助了墨丘利坐穩了大帝之位。
誰也沒有料到,在這場流言蜚語中倒下的會是他。
下達了命令的墨丘利起身站了起來,穿過衆人離開了元老院。
奧修側着身體,坐在狹小的窗戶下,從狹小窄窗照射進來的一塊方形光亮,恰如另一個牢籠將他囚禁其中。
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獄門被打開,走進來的人看到神色自若的奧修,臉上一陣複雜的情緒。
“獨裁官大人。”即便已經聽到奧修的職務被解除,他也仍舊這麼尊稱他。
奧修沒說話,陽光照的他的側影宛若雕刻一般。
“您可以離開這裏了。”因爲昨天有人送了毒藥過來,雖然被攔截,今天他說這句話仍舊生怕奧修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在停頓了片刻之後,連忙將墨丘利的命令複述了一遍。
讓他詫異的是,奧修聽到這樣的寬容處置,反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獨裁官大人”
坐在地上的奧修仍舊一動不動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本該不允許背叛的墨丘利,還是在最後一刻心軟了。正是因爲墨丘利心軟了,奧修纔會覺得有些虧欠於他。
要再去見他一面嗎
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早在他跟隨墨丘利來到羅馬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的,想通了的奧修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扶着低矮的門框,矮身從監獄裏鑽了出來。
被某種猛獸剖開腹部蠶食過的羚羊,暴食在荒野上,因爲腐爛的相當厲害,已經能看到森森的骨架了,路過的飢餓鳥類落了下來,圍成一圈啄食着附着在骨架上的血肉。
突然,地面似乎傳來了一陣顫抖,警惕的鳥類撲簌簌的飛走了,一列駿馬疾馳向不遠處的羅馬王城,等他們走出去很遠,這些鳥類才又落下來繼續進食。
被士兵押解着走在羅馬王城的街道上,奧修已經不復先前的榮光。
他身上戴着沉重的枷鎖,袒露着上身,沒有衣袍的遮蔽,他深褐色的皮膚愈發的顯眼。有平民憎惡奸細,他們互相煽動着,最後由一人實施,向奧修拋出雜物。
東西正正砸在奧修的胸口,而後就是辱罵,“你這個低賤的奴隸奸細”
奧修並未因爲這而停下腳步,他昂首往前走着,和平時身爲獨裁官時在街頭巡視沒有什麼不同。押解他的士兵將圍上來的平民隔開,不允許他們再靠近一步。
這一條路不算漫長,奧修走出了王城。
士兵們在無人處爲他卸下了身上的鐐銬,並告訴他,“大帝不允許你再回到羅馬。”
手臂終於能活動的奧修扭了扭脖子,平淡迴應,“我知道了。”
士兵們離開之後,站在原地的奧修仍然沒有挪動腳步,他彷彿是在等待着什麼一樣。而後,身着寬大黑袍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察覺到聲響的奧修嘴脣揚了揚,“祭司大人,你是來爲我送行的嗎”
站在他身後的人緩緩摘下了兜帽,正是賽特。他親眼目睹了奧修被人投擲雜物的過程。
“這裏是一些黃金。”看到奧修轉過身來,賽特將準備好的滿滿一袋金幣遞給了奧修,“如果你無處可去,就去錫金吧。”
賽特仍舊沒有什麼表情,奧修卻覺得他此刻的表情柔軟的一塌糊塗。
“你這是願意對我敞開心扉了嗎”
“”
“本來想在分別之前,好好的抱一下你。”奧修看着自己髒污的雙手,“不過我太髒了下次吧。”
他和賽特都知道,兩人下一次的相見,不知道會是在何時了。
奧修接過賽特遞過來的裝滿金幣的布袋,打開,從裏面取出了一枚金幣,玩笑一樣的說,“這麼多黃金,我要開始擔心路上會不會遇到劫匪了。”
一直沒說話的賽特,緩緩解開了胸前的細繩,寬大的黑袍從他身上滑落他今天穿着奧修送給他的那件錫金的服飾。
奧修只在夜晚見過,現在身處日光之下,他愈發覺得賽特美的驚人。在奧修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處的時候,賽特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做的很好,這次的獎勵是我。”賽特的雙手扶住了奧修的手臂,牽引着他的雙臂攬住了自己的腰,“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奧修剛纔不願意要求一個擁抱,就是他的確太髒了,在監獄裏關了這麼久,他連日常的清潔都做不到。可是賽特像是看穿了他所想,用近乎蠱惑一樣的語氣說,“弄髒我也行。”
在這個男人的引誘下,奧修難耐的做出了一個吞嚥的動作。
“是獎勵,還是愛”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個問題之後,奧修馬上就被自己煞風景的愚蠢逗笑了是什麼都好,幹嘛要去做那些無意義的糾結呢。爲了掩飾自己剛說出的蠢話,奧修吻了賽特。
他不需要跟任何人相比。
張開脣齒任憑奧修侵略的賽特,在奧修放開他之後,呼吸都亂了節奏。雖然他平常高高在上施捨的模樣讓人心動,可奧修更喜歡的是他這副完全被自己掌握的樣子。這是每個男人的天性。
“祭司大人,你穿着這身衣服,穿過羅馬繁華的街道,來送我這麼一個即將被流放的犯人。”
“你還要將自己的身體奉獻給我。”
僅僅只是陳述事實,奧修的聲音就已經因爲興奮而發起抖來。
賽特身爲王族,始終帶有一些驕傲,雖然他是自願這麼做的,但是在奧修說出來時,他還是感到了一絲羞恥。
奧修是奴隸出生,性格粗俗又惡劣,但在賽特的面前,他已經比從前收斂很多了。
感受到扶在自己腰上的手越來越熾熱,還有往下滑的趨勢,賽特用手掌抵住奧修的胸口,堅持道,“不要再這裏。”這裏不算偏僻,他不想忍受被人看見的可能。
“去那棵樹下吧。”
“就像我們的第一次那樣。”
坐在桌前的墨丘利扶着額頭,他的手掌覆在一枚徽章上那是他親自賜予奧修的。
剛纔已經有人過來稟報了他,奧修已經離開羅馬王城了。從聽到那個消息之後,他就一直在桌前靜坐。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墨丘利擡起頭,還沒有來得及去詢問什麼,一個人影就衝到了他的面前是收到信就匆匆趕回來的西塞羅,因爲連續幾天幾夜的趕路,他眼中遍佈血絲,顯得像是一隻焦躁的野獸。
墨丘利看到這個模樣的西塞羅,一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放了賽特放了他”西塞羅的眼神中,全無半點對於墨丘利這個兄長的感情。
墨丘利第一次直面西塞羅這樣的眼神,但他已經感覺不到太大的心痛了,母親的去世,奧修的離開,再到現在西塞羅眼中的冰冷在接連的痛苦之後,他的心仿若變成了一潭沉靜的死水。
“我沒有對賽特怎麼樣。”
西塞羅眼中的懷疑仍舊沒有淡去。
“他仍舊是神廟中的大祭司。”說到這裏,墨丘利又覺得嘲弄奧修於自己,就像賽特於西塞羅,只奧修離開了自己,賽特卻會永遠陪伴着西塞羅。他心中說不上是嫉妒還是如何哪怕他痛恨賽特,他也仍舊嫉妒被這個男人忠貞不渝的陪伴着的西塞羅。
陷在癲狂狀態的西塞羅在與他視線對峙了許久之後,才掉轉頭離開了這裏,墨丘利看着他的背影,自嘲一笑。
從墨丘利宮殿離開的西塞羅去了神廟,在神廟沒找到賽特之後,他又去了賽特的宮殿,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中,他得知了宮中發生的全部事情的經過他對於被流言中傷的賽特心痛難當,他迫切的想要找到賽特,抱住他,告訴他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他,無論如何也會保護好他。可沒有人知道賽特在哪裏。
“祭司大人似乎離開王宮了。”一個在今早見過賽特的人這麼和他說。
西塞羅找尋了一圈無果,回到王宮,聽到了親信告訴他賽特已經回來的消息,他再度趕去了賽特的宮殿。
“賽特回來了嗎”在從女官口中得到了確切答案的西塞羅,擡腳就要走進宮殿中。只女官阻攔他似的提醒了一句,“大帝,祭司大人正在沐浴。”
西塞羅仿若未聞的擡腳跨了進去。
晃動的綠松石隔簾中,能隱約看到賽特的身體,西塞羅一把抓住簾子掀開走了進去,賽特聽到聲音,皺着眉頭望了過來。張開嘴巴,想說的話已經涌到喉嚨的西塞羅,在看到賽特脖頸處的齒痕之後忽然停頓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給大家表演一個絕活鐵鍋燉大鴿
小劇場:
小天使:你鴿了三天
渣作者:鴿子到了年紀出去尋歡作樂很正常嘛,我只是犯了鴿子都會犯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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