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
今天羨娘和川哥又fangdao了~
現在人家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他再裝傻就不行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他不過就想找個地方落腳,結果一個兩個都要給他這個假女人真男人介紹對象,這是非要讓他在郝家莊待不下去不成?
無論殷羨心裏如何像被草泥馬跑過一般,面上還是一片平靜的。
他苦笑道,“嬸子,我還沒有成親的打算,您就放過我吧……”
“你這是看不上我家秀哥兒啊?”郝仁並不意外他的回答。
“當然不是,但是嬸子,您是過來人,想必您也清楚,有時候不是那個人好,自己就會喜歡他的,人這一輩子會遇上多少很好的人?可他真正喜歡的,娶回去的,又會是誰?”
見糊弄不過去,殷羨也只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不想傷了他們之間的交情,也知道郝仁是真心實意爲他好,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果然,郝仁聽了這話也明白了,沒再勸什麼,只是嘆了口氣,“看來啊,你跟我家秀哥兒是沒有緣分,罷了,這種事我也不好強求,只是秀哥兒要傷心了。”
殷羨不知道該說什麼,便什麼也不說。
“不過,雖說你和我家秀哥兒沒有緣分,但是你這親事,確實真的該好好考慮一下了,要是真等到十九歲出了孝才相人,那肯定來不及的。”郝仁說道。
殷羨這才感到有點不對勁,什麼叫來不及了?來不及什麼?成親這種事還會來不及嗎?
他猶豫着問道,“嬸子,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來不及?”
郝仁一愣,擡頭驚訝地看着他,“你……”隨後驚訝收了回去,“也對,你連丹印都不知道,這個不知道好像也不那麼奇怪。”
殷羨心裏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郝仁沒讓他失望,她說道,“這官府有規定,凡我國女子,二十歲未婚,或者沒有娶夠一夫二侍者,都會被官配,而被官配的人多半都是條件差,或者是成過親,不乾淨的,你要是不早點做打算,等到官府官配下來,想後悔都退不了!”
殷羨聽得目瞪口呆,他現在只想給老天跪下。
老天爺,我錯了,我不該自私自利,能讓穿我回去不?我保證散盡家財做善事,這個世界真的很可怕啊!
做男人要被欺,結果做女人也不是他想得那樣高枕無憂,他該怎麼辦?這裏有什麼不男不女的嗎?他考慮考慮要不要做。
不想嫁人要被逼嫁人,不想娶夫要被逼娶夫,這是在把人當畜牲來下崽用?
殷羨被噁心到了。
“嬸子,你說的是真的?必須娶三個?”他還想掙扎一下。
可惜郝仁不給他這個機會,“當然是真的,官府規定,不得違抗。”
殷羨想了想,自己在村裏看到的確實好多人家都有好幾個夫郎。
就在殷羨考慮等到自己二十歲時,要逃到哪個國家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愣了愣,心緒平靜了下來,“不對啊,嬸子,你不就只有一個夫郎嗎?你這是怎麼可以的?”
“只娶一個是可以,但是每年都要交稅,這些年來,我家僅交稅的錢都比平時的花費還要多。”郝仁道。
聞言,殷羨重重地鬆了口氣,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能用錢解決就好,由衷地說,“那你對夫郎可真好。”在這個三夫四侍非常合理且常見的世界,寧願花錢也要只娶一個的人真的挺難得的。
郝仁感懷地笑了笑,“不然能怎麼樣,我和他都不想有其他人夾在我們之間,我想,等你遇上了真心喜歡的人,也會像嬸子一樣。”
殷羨不由得想到那個紅衣男。
郝仁笑容頓了頓,“對了,忘了說了,二十之前沒有娶兩個側夫小侍,確實可以交稅解決,可沒娶夫卻是萬萬不能的,二十還沒娶夫者,必須官配,所以你還是要早早考慮一下自己的親事,等到官配的時候就晚了!”
殷羨心中一緊。
他真慶幸今兒來了這兒,不然等到幾年以後,官配的人都找上門了恐怕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兒,他拱手對郝仁道謝,“多謝嬸子告訴我這些。”他心裏挺內疚的,自己拒絕了說親,對方也還像以前那樣對他,反倒是自己太過小人之心了。
“這有什麼,就算今天我不說,以後你還是會從別人那兒知道的,不過,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既然你不想要說親,那嬸子以後也不提了,只是,你自己的親事自己心裏還是要有數纔行。”
殷羨點頭,“我明白。”還有幾年,應該足夠了。
嗯?
等等……
年齡大了還沒嫁的哥兒會被官配,那……那人豈不是也會被官配?!
在這個十四五歲就能成親的時代,也不知道原身成親了沒有,如果成親了,那他豈不是還要接手原主的爛攤子?
聽破廟裏那些人對他的稱呼,聯繫一下自己的樣貌體型,殷羨覺得成親的可能性不大,看來日後還是得想辦法查清這原身的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有虧欠就補償,就當是自己佔了這個身子要給的報酬了。
但他能做的,也僅僅是這樣了,原身的事甚至還沒有那個紅衣男重要,畢竟那纔是他穿來後發生的事,和他殷羨本人的因果直接相關的。
“都十六了,可以娶夫了,怎麼樣,需不需要我給你介紹啊?我跟你說,我林夫郎介紹的人保證都是人才出衆的,不信你問問,在咱們幾個村子裏,我說成的親事,沒有五十也有四十九!”那中年夫郎滔滔不絕,倒是一副頗爲熱情的架勢。
只是這熱情卻是殷羨承受不來的,他連連推拒,最後實在不行,他靈機一動便說,“實不相瞞,我娘剛去世不久,我還在孝期,不宜考慮成親一事。”
聽見這話,那夫郎總算是死心了,懨懨道,“這樣啊……那等你出了孝期再來找我吧,大叔一定給你介紹個好的。”
殷羨僵硬地糊弄了過去,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裏總算鬆了口氣,只是這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如坐鍼氈,恨不得下一刻就下車。
有了第一個人的敗退,之後倒也沒有別人再問殷羨關於成親的事了。
人家都已經說了要守孝,你若是再勸,不就是置人於不孝之地嗎?
殷羨舒服地鬆了口氣,一個時辰後,終於到了城裏,牛車是不能進城的,殷羨和郝仁先一起去了衙門,把戶籍的事情辦好了。
殷羨忍痛給了那二兩銀子,摸着空癟癟的錢袋,他的心在滴血。
今天的生意一定要做成,不然他真的只能啃樹皮喫野草了。
郝仁來城裏也是有正事要辦的,殷羨趁着這個機會來到了上次買東西的雜貨店。
“稀客,又見到這位小姐了,不知道今天要來買什麼呀?我們昨天剛到了新貨,要不要小的給您介紹介紹?”能在這兒幹活的自然是有點眼力勁兒的,女人一眼就認出了殷羨,忙上前招呼。
“你還記得我?”
“那是自然,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老闆可不敢放我出來接待客人。”那人笑。
殷羨微微一笑,“那就麻煩你了,請你們老闆出來一下,我今天不是買東西的,而是想和她談一筆生意。”
那人一愣,有些猶豫,但是看着殷羨又不像是誇下海口之人,上回還在店裏買了不少東西,最後還是應承了,點頭道,“那你在這兒等等,我這就進去和老闆說。”
“行,我等着。”殷羨應道。
夥計進去了,沒多久,就有一名中年女子走了出來,到殷羨面前道,“就是這位小姐說有生意要同我談?”
“見過老闆,是我。”
殷羨不卑不亢的氣度倒是令對方挑了挑眉,收起了輕視的目光,“哦?那我倒是要聽聽,是什麼樣的生意了。”
殷羨沒再多說話,而是從身上的小包袱裏取出了自己製作的草紙遞上前,“不知這位老闆覺得這紙如何?”
“我姓黃。”
“黃老闆。”
黃老闆接過了紙,精明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脣角微勾,“這是你做的?”
“正是。”殷羨點頭,“不知黃老闆可看得上?”
聞言,黃老闆收回了驚喜的神色,“你想怎麼交易?”指尖在桌上輕點,心裏已經在醞釀一會兒的說辭了。
“賣製作過程的方子,兩百兩。”不同於對方的斟酌,殷羨倒是乾脆得很。
這讓黃老闆有些意外,她臉上終於現出了詫異,心道這人還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手,不然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種商品製作過程的買賣還是收益分成更好?
不過,這對於作爲買賣另一方的她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心裏這樣想,嘴上說的卻又不一樣,“這位小姐……”
“我姓殷。”
“殷小姐未免太看得起這東西了吧?你真以爲它就值得了這個價?”
殷羨面上沒有絲毫緊張,坐慣了幾十個人的談判桌的他,又怎麼會在這種小場合上露怯呢!
“值不值得黃老闆心裏清楚,我也沒像別人那樣漫天要價,到這裏來就是想正正經經和黃老闆談成這筆生意的,還請黃老闆,那些冠冕堂皇的東西就不要拿到這兒來了。”
黃老闆這才真正正視對方,心裏那個後悔與驚訝,自己竟然看走眼了,這哪裏是個初初上路的新手,分明是歷經千帆的老妖怪!
她也再沒了那僥倖的心理,開始正經分析了起來,“既然殷小姐這麼說,那麼想必你也清楚,這種尋常的生活用的紙張並不貴,分攤下來利潤並不高,我承認你做出來的這種紙要比市面上的好上許多,可你這一開口就要兩百兩,你可知道,這兩百兩我要賣多少紙才能賺得回來嗎?”
“黃老闆此言差矣,明人不說暗話,紙張這東西雖然利益不高,卻是多銷,製作也簡單,成本低廉,萬物坊在京城也有好幾個分店,別的東西或許不行,可紙張這個東西,卻是可以流遍天下的,到時候,還怕賺不到銀子嗎?”殷羨侃侃而談。
黃老闆抿脣良久,喝了口茶潤脣,最後眸色稍深地看着殷羨,忽而輕笑一聲,“殷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隨後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去,準備一紙契約。”
“是。”
殷羨心中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兒什麼聊齋!
雖說無奸不商,可殷羨心裏對這類奸商是並沒有多少好感的,儘管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沒辦法,以前窮怕了,他從小無父無母,孤兒院長大,十八歲離開了孤兒院自力更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撿破爛、賣廢品、跑菜市場、躲城管,什麼沒幹過?
後來終於發現知識才是生錢的東西,於是去讀了夜校,又自學了大學課程,在股市輾轉了一年,弄到了一筆錢,成立了盛世,接着盛世便從一個小公司,慢慢成了大公司、上市公司,到殷羨死前,它已經成爲國內名列前茅的集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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