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心猜測
今天羨娘和川哥又fangdao了~就算現在入了朝做了官,也有她母親的安排,並沒有受到多少爲難。
除了婚事。
她自小便與孟凌川相識,又因爲表姐弟的關係多有親近,漸漸的,隨着長大,也有了點別的心思。
可惜孟凌川太聰明瞭,早在她透露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他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條件這般好,他們明明也這般親,甚至連長輩們都支持,可他爲何不願嫁給她?
心裏想不通的方怡一氣之下向上級請求調到外地去練兵,臨走前還特地去找了舅舅,讓他多勸勸表弟,想着半年後她回來,對方就算不會一口答應她,態度也會軟化。
可世事難料,誰曾想她剛走沒多久,孟凌川就發生了那樣的事,她遠在外地並不知情,直到昨日回京後,聽到街上、府裏都傳的沸沸揚揚,這才得知這樣的事。
她驚駭不已,不想相信這是真的,昨日將自己鎖在屋裏不出來,一夜未眠,這纔有了來見他的勇氣,派人打聽了他的行蹤,便來這裏找他。
看見孟凌川這樣子,她心疼不已,也憤怒不已,一腔怒氣無處發泄,只得被她硬生生壓在心底,面上還要強顏歡笑,不想讓孟凌川以爲自己是嫌棄他而傷心。
她惱恨自己爲何要堵那一時之氣,沒有好好守在他身邊,今日再見到孟凌川,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這是她的凌川表弟,雖然依舊一身紅衣,裝束也沒變,可就是讓人很輕易感覺出,這不是原來那個人了,他變了。
可是方怡不在乎,她昨晚就做好了心裏建設,無論表弟變成什麼樣子,她都要接受和適應,她依舊要娶他。
可是孟凌川的反應卻好似一盆冰涼的冷水毫無預兆地從她頭上潑了下來。
孟凌川在片刻的驚訝後,就平靜地緩緩卻堅定地推開了方怡拉着他手臂的手。
“表姐,別開玩笑,你還沒用飯吧?快來,我這兒叫了好多菜,一個人喫不完。”
他用玩笑兩個字就將她方纔的話輕飄飄帶過了,面上平靜地好似那驚訝從未出現過。
可方怡就是不高興了。
她這般真心,竟然就被他這樣一筆輕輕帶過?他就這樣不在意嗎?
“這不是玩笑話!”她忍不住怒道。
“姑姑姑父會同意你娶我這樣一個失了身的人?”孟凌川沒反駁她,只是問了這樣一句話,卻讓方怡一噎。
“會同意的,你不是別人,你是我表弟,他們的侄子,他們會喜歡你的。”她說的這般肯定,可方纔的停頓卻還是將她心裏的不確定暴露了。
如今眼睛看不見,孟凌川的耳力就變得很靈敏,雖是一個極短的停頓卡殼,他卻也聽得清楚。
心裏笑了一下,有些感慨。
當初他好好的時候,尚且未曾答應,如今他成了這般模樣,就更加不會答應她,給她抹黑拖累了。
雖然對這位三表姐並沒有什麼愛慕的心思,可他們也是親戚,他自然不會爲了自己而禍害她。
以前不答應,是因爲他沒有感覺。
雲國對男子管束頗多,世人心中,男子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好在家裏學男紅學禮儀。
可孟凌川不一樣。
他出生富貴,天生便含着金湯勺,父親縱容他,疼愛他的皇姨又是天下之主,自然沒人敢惹他約束他。
雖也學男紅,可他也學了自己喜歡的武藝,別家男子走在街上都要戴面紗帷帽,他卻從不戴那些東西,如今戴,不過是不想讓別人看着他就露出鄙夷、可憐之類的表情,揚鞭策馬,男扮女裝,一些在許多人眼裏被看作驚世駭俗的事他曾經都做過。
話本看了不知道多少,對於男女情愛風月之事也自認爲了解一些。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對這位三表姐,從沒有什麼心動的感覺,他也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即便現在從明珠變成沙礫,他也不想。
本以爲這次三表姐去外面歷練一番能夠清醒一點,卻不曾想她依然是這般模樣,他很是無奈。
“可是我只把你當表姐,就像我姐一樣。”他直言拒絕。
本來還準備了一肚子話的方怡啞了。
她所有的話都被孟凌川這句不能更直接的拒絕了給打回了肚子裏。
一切理由和藉口,在當事人的態度和感情面前都束手無策。
她第一次這麼心灰意冷,即便上次的拒絕了都不曾這樣過。
方怡知道,自己和孟凌川是真的沒可能了,當初不曾答應,如今他的未來已經渺茫,卻依然不答應。
是她真的不夠好嗎?
心裏酸酸的。
殷羨當然不知道他心心念唸的人剛剛被人求婚了,他這會兒正興致勃勃地在廚房鼓搗東西呢!
本來是打算下個月推新品的時候用這個的,結果今天來了意外驚喜,那他也就驚喜一回。
他應該會喜歡的吧?
據說這兒的男子許多都愛喫甜食。
一個時辰後,殷羨看着面前出來的成品皺眉。
條件有限,這蛋糕做出來也不盡如人意,他有點失望。
可在這兒大廚眼裏,這個甜點真的太棒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新奇又好喫的喫食。
以前還因爲店鋪轉賣的事擔心不已,後來得知不會辭人,雖然鬆了口氣,可心裏還提着一股勁兒,畢竟他們之前的老闆人可好了,如今新來一個,也不知難不難伺候。
如今她是真的被這位新老闆折服了。
將蛋糕分成幾塊,讓人給每個有客人的包廂都送了一份,給孟凌川的那個是份大的。
金黃色的蓬鬆蛋糕散發着陣陣蛋奶香味,外面敷的一層奶油也有一股甜甜的清香,幾瓣蜜橘擺成一朵花,紅紅的果醬在上面畫了一個笑臉,讓人看了就心情愉悅。
然而孟凌川什麼都看不見。
突然反應過來的殷羨覺得自己腦抽了,連忙跑過去推開門就要開口,“等等……我……”
殷羨推門的手頓住,和裏面的人面面相對。
殷羨回神,撿起那隻快死的兔子遞給了他,“給你吧,我不需要。”
那人感激地笑笑,接了過來,“謝謝你!”蒼白的臉色上浮現了一抹輕紅,“我叫玉哥兒,隔壁劉家村的,怎的以前不曾見過姐姐你?”
殷羨再無奈,也無法改變別人不是喊他姐姐就是喊羨孃的狀況,久而久之,不適應也得適應了。
“我叫殷羨,剛來郝家莊不久。”殷羨又道,“你隔壁村的,怎麼到這兒來尋獵物?”
玉哥兒聽見殷羨自報家門心中一跳,這才反應過來這就是這段時間娘經常唸叨的那人,還不等他平靜下來,又聽見了殷羨的話,頓時臉色一白,身體一僵。
“我……我……”許久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殷羨瞧見他的窘迫,便微微一笑,“沒事,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看對方揹着揹簍還挺沉的,便道,“你揹着這個不累嗎?放下了休息一下吧!”
玉哥兒愣了一下,最後還是猶豫着將揹簍放了下來,上面被一層布蓋着,看不出裏面裝的是什麼,殷羨也沒興趣看,他開始砍自己的柴了。
只是動作有些笨拙,看的一旁準備割草的玉哥兒忍不住說道,“柴刀不是這麼用的……”
殷羨停下動作看了他一眼,玉哥兒好似被這一個眼神鼓勵了,鼓起勇氣繼續道,“我……我教你吧?”
殷羨看着他,有些意外,卻也放下了柴刀,“行。”
玉哥兒拿起柴刀,動作熟練地開始砍樹,一邊砍還一邊對殷羨說該如何握柴刀、從什麼方向砍、如何用巧勁兒。
殷羨又不笨,對方示範了兩次後就記得差不多了,便接過柴刀自己做了起來。
玉哥兒沒了事,便微紅着臉做自己的事了。
一邊割草一邊時不時往殷羨的方向看。
前兩天他娘回來,就聽說隔壁郝家莊來了個長得好看看起來也有錢的女人,孑然一身,還沒成親,打算着說成這門親事。
玉哥兒自然也是期待嫁人的,本以爲可能會有幾分把握,可現在瞧見了真人,卻完完全全沒有那份信心了。
這位殷姐姐是他見過所有人中長得最好看、最有氣度的女子,便是郝家莊的村長都不及,他一個老哥兒,又怎麼配得上人家呢?
等他收拾好了心情,草也割好了,他背上沉重的揹簍,笨重的揹簍在他瘦弱的身板上顯得格外不協調。
殷羨見到這玉哥兒第一眼,就知道對方不是非常窮困的家庭出身,那就是在家裏不受寵,不受重視,遭人欺凌,說不定不在自己村找食割草,反而到鄰村,也是因爲這個。
不過這些着實與他沒有關係,他又何必在意這些?
然而殷羨怎麼也想不到,他剛見了這男孩兒沒多久,家裏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所爲之事,竟與這個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孩兒有關。
“說親?!”殷羨驚訝出聲。
媒公笑容越深,臉上厚厚的脂粉唰唰唰往下掉,“是啊,殷小姐,你這家裏就你一個大女子,能過什麼日子?何況你年歲也不小了,也該找個人成親了。”
殷羨壓抑住自己想要發抖的脣,眼皮一跳一跳的,最後皮笑肉不笑地衝着那打扮的花枝招展令他想吐的媒公道,“我記得我說過了,本人還在孝期,並不想考慮終身大事。”
媒公一臉“我瞭解”地笑道,“我懂我懂,殷小姐,成親是不可以,但是相看和訂親還是成的,如今誰家好兒郎不是早早就訂下的?若是你不趁早抓緊,好的都要讓別人挑了。”
“何況,對方家人也說了,他們也不在意你還在孝期,看上的就是你這個人,那男孩兒也很是能幹,家裏的活計大多數都是他在幹,村裏村外就沒有不誇他的,要是能娶了他回來,就相當於娶了個夫郎,送了個下人,這買賣多划算啊!”
殷羨暗暗吐槽,你說的那個是牛,不是人,他的夫郎可不是當牛用的,就這麼些話,殷羨就隱隱猜到那家人平時定是苛待那人,請媒公來說媒,多半也只是爲了利益。
因而縱然媒公說得天花亂墜,殷羨依舊不爲所動,客客氣氣道,“麻煩媒公走這一趟了,不過殷羨暫時並沒有成親的打算,還請媒公回去吧!”
媒公一愣,似乎還沒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趕他走過,他一時沒反應過類,隨後才怒道,“羨娘子,你竟然這麼不給面子,當真以爲我想來?你年紀輕輕就母父雙亡,我不嫌棄你晦氣就不錯了,若非劉家好說歹說,劉家的玉哥兒又實在是個好的,我才懶得費這口舌!”說完起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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