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坦白
今天羨娘和川哥又fangdao了~“誒?劉金鳳怎麼不在?要不要停下等等她?”有人驚道。
身邊一人拉住她,嘴裏嫌棄道,“等什麼等,人家這會兒估計在哪個銷金窩逍遙呢,哪兒還想着回家!”
“她有錢?她女兒不是傷了腿嗎?上回還到我家借錢來着。”另一人詫異問。
“你借給她了?”
“沒呢,我家有幾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閒錢借給她。”
“沒借就好,看她那模樣,借了錢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那她怎麼有錢去找樂子?”有人把話題繞了回來。
“你們是不知道,劉金鳳女兒不是和人打架傷了腿嗎?她傷的重,人家也傷的不輕,本來定的親也被退了,眼看就要官配,臨時找不到娶夫的人選,就跟劉金鳳家商量了換親。”
“換親?!”驚呼的可不止一個人,就連殷羨都轉過頭來看着她們,聽了一耳朵,不單是因爲“換親”那個陌生的詞,還因爲人家口中的“熟人”。
“可不是?劉金鳳那心裏窄得只剩自己,聽見能不花錢的事兒忙不迭就答應了,半句條件都沒談,兩家一談妥,第二天就將人送了。”
“那家人急着娶夫,劉金鳳家又不着急,她家女兒才十五六歲,可還有好幾年呢,怎麼就答應了?”不怪人這麼問,在這兒,能換親的人家,怕都是家境差不多的,換的人估計才貌也不怎麼樣,不然誰不會找個條件好點兒的兒媳?就算做夫侍怕也比這換親好。
“誰讓她女兒傷了腿呢?現在家裏又沒錢治,能不能把腿治好都還不好說,日後娶夫也有礙,比起以後花聘禮娶個人回來,還不如現在換親,好歹一分錢不花就能換個女婿進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人,從沒將玉哥兒放在心上,能換利益就巴不得脫手,又哪會替他考慮。”
在這裏,換親其實是件很掉面子的,基本就是家裏窮得揭不開鍋的人才會幹的事兒,哪怕家裏沒有餘錢做嫁妝,也會帶上一牀棉被兩身衣裳,可換親嫁出去的兒子可是什麼都不會帶的,就一個人過去就行了,甚至連酒席都不用擺,在婆家的地位也就比買來的下人高不了多少。
也就是因爲換親不用花錢,劉金鳳才答應地這麼幹脆,既然不用攢錢給女兒娶夫郎了,夫郎有了指望,這下女兒的腿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劉金鳳就立馬拿了家裏攢的給女兒娶夫的錢到城裏好好放鬆了下,因爲家裏一連串的事兒,她都好久沒來這兒找樂子了,這纔想夜不歸宿。
後面的話也沒什麼乾貨了,殷羨默默扭過了耳朵,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小男孩兒,這才過了多久時間,竟然滄海桑田,都嫁作人夫了。
那孩子是歡喜的嗎?殷羨想都不想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可他是心甘情願的嗎?殷羨卻不敢下定論了。
這個世界制度或許和華夏古代有詫異,可最終的效果卻是殊途同歸,專制,壓制,無論是從國家法規還是社會道德,總有太多像大山一樣壓着人的東西。
孝道,就是其中之一。
從年輕到年老,從生到死,甚至有人到死都沒能明白自己究竟是爲什麼過了一輩子沉苦的日子。
他們自己都看不清,他一個外人,有憑什麼指手畫腳呢?
聽得了這一消息,殷羨什麼也沒做,也沒什麼可以做,只是默默在心裏劃掉了那個名字。
等回到家裏,推開門,入眼的就是那個昨天剛被他收留的人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的畫面。
殷羨皺眉,“就你這身子,還用冷水洗衣服?是不想下半輩子好過了是吧?!”他心裏有氣,他前腳剛救回來的人,背後就自己糟踐自己。
君顏面一白,“我……我沒,我燒的熱水……”他說話支支吾吾,生怕殷羨嫌棄他用熱水洗衣服浪費柴火。
殷羨往廚房一看,確實有白煙,便也沒再說什麼,他倒也明白對方寄人籬下的心思和感覺,左右他們也不是很熟,有些話他不會逾矩。
轉身去廚房做了簡單的飯菜,端給對方一份,卻在離開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仙……”迫於殷羨的眼神壓力,君顏總算記得改了稱呼,“羨娘,你出去後,我想了許久,心裏……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有什麼不踏實的?”
“……你這男扮女裝雖然方便,可終究不可能僞裝一輩子,你日後年齡到了總要娶夫的,屆時身份被拆穿,可是要下大牢的!”他語氣不難聽出擔憂,可殷羨卻皺起了眉。
“那你說當如何?”
“我……我……”他囁嚅,因爲他雖然擔心,可心裏也實在是沒想到有什麼萬全的好辦法,所以這才說出來想找殷羨想辦法,他本就不是多聰明的人,不然當時也不會被人抓住毫無反抗之力了。
殷羨一眼看中他的心思,斜瞥了一眼道,“男扮女裝這事我心裏有數,無論日後換不換回男裝,我都只是殷羨,不會是其他的誰,娶夫之事我自有打算,你也別瞎操心,不指望你能有什麼助力,只要別幫倒忙就行了,目前你的任務還是好好養身子,杞人憂天這種事是極費精氣神的,不適合你做,若是日後找到姐姐了,她卻怪我沒把你照顧好就不好了,一會兒我來收碗,吃了好好休息。”
邊出門邊想自己留下這個有些傻的人到底對不對,可千萬別真的拖他後腿纔好。
想想又搖頭,罷了,他總不可能將人打發走,與原主有關的人,他總不能袖手旁觀。
回到屋裏,將白天才城裏買的筆墨紙硯取了出來,這麼久了,他還是用不慣毛筆,不過好歹看着有些型,不再像之前那樣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整理了一晚上企劃案,完事後睡了個回籠覺,睡之前還迷迷糊糊地想,他覺得自己工作狂模式也同樣穿越了,可是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啊!
“沒,是我頭上下雨了。”殷羨隨意回了一句。
掌櫃一臉莫名其妙。
殷羨也沒管對方心裏在想什麼,“我去後面換身衣服,店裏你照看一下。”
“好的,你就放心吧!”
殷羨也沒再多說什麼,拖着疲憊的身心去了後面的臨時住處。
應該那裏他放了兩身衣服,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掌櫃的見殷羨離開,這才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喲。
低頭去算他的賬,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頭髮凌亂,衣服破爛,額頭也不知是碰到了什麼,沾上了一塊黑跡,臉上看得出是抹了什麼東西的,因爲顏色和脖子下面露出的一小截潔白的皮膚完全不一樣,身上背了個寒酸至極的小包袱。
那人正要躡手躡腳地往裏面走,冷不丁聽見一聲,“客官是要坐哪裏啊?樓上包廂已經滿了。”
那人渾身一僵,緩緩轉過頭來,就看到原本還在算賬的掌櫃,這會兒已經停下手擡起頭看似微笑實則嚴厲地看着他。
那人只覺得寒冷刺骨,不由得擡起頭諂媚笑道,“我我我……我其實是來找活幹的,老闆老闆,你看看,你這兒還缺不缺人手啊?我……我很能幹的,真的,撿盤子洗碗擦桌子什麼的我都會。”
“我不是老闆。”掌櫃的說,一見對方是個男子,眼裏的厲芒就被收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們這兒暫時不缺人手。”就算缺,也不會聘用你這樣心懷不軌的。
最後那句他沒說出來,好歹也得給人留點面子。
那人苦着臉哀求道,“真的不行嗎?我說真的,我乾的多喫的少,工錢也不需要多少,真的真的,你要是用了我,絕對不虧!而且我記憶力還好,菜單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每個桌子點的什麼菜我也能記得,真的不收下我嗎?不信你可以試試,我我……我這就去給客人點餐!”
他轉身快步朝一個剛來客人的桌子走,忽然一隻手猛地拉住了他。
“你給我站住!”
“掌櫃的我說的是真的,你就讓我試試嘛,我要是行就讓我留下,不行就立馬滾蛋!”
掌櫃的死命拉住他,他要是真放這人去了,只怕那桌的客人再也不會來了,酒樓小二是個小叫花子?這飯菜還能喫嗎?
“行行行,我用你了!你就去後院給我劈柴!”
“真的?!太好了!掌櫃的你真是個好人!”一聽能留下,那人立馬停下了,興奮地差點兒跳起來,還好他還會控制聲音否則肯定得引來大堂所有人的注目。
掌櫃氣喘吁吁地送開他,他沒想到一個年輕男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勁兒,剛剛差點兒沒拉住他,這纔有了剛剛那句話。
她冷笑一聲,“我剛剛有說什麼嗎?我怎麼不記得?小劉,給我把這個小叫花子趕出去!”也不打聽打聽她是什麼人,敢威脅她?
那人一下就愣住了,怒道,“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我說什麼了?”
“你剛剛明明說了我可以留下的!”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那人氣急,拉住一個結了賬要出去的客人,“這位小姐,你剛剛聽到了對不對?她明明說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不耐煩地推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來這兒喫個火鍋的。”說完就走了。
“聽見了吧?聽見了就快走!”掌櫃的冷笑說。
半晌,都沒對方有什麼動作和反應,掌櫃的皺眉擡頭看他,卻見對方站在她面前目若銅鈴死死瞪着她,嚇得她心頭猛跳!
“你幹什麼?”
“火鍋?”那人目光灼灼問。
“什麼?”掌櫃的不明所以。
“這裏有火鍋?”
“不然呢?”
“誰發明的?”那人緊張地渾身發抖!
掌櫃的疑惑,“什麼發明?”
“就是做!誰做出來的火鍋?!”那人激動大吼。
不止掌櫃的被他嚇了一跳,連大堂裏的客人都往這裏看了過來,掌櫃的衝那人怒道,“你有病啊?有病去看大夫,別打擾我們開門做生意。”
“你告訴我我立馬就去看大夫!”掌櫃的想走,那人死死拽住她。
“當然是我們老闆想的,怎麼着,你想做什麼?”
那人鬆開她,臉上是一種介於哭笑之間,又哭又笑的糾結複雜的神情,“不怎麼樣,我就是……就是特別崇拜她,想見見她……”
掌櫃的見他這幅模樣,心裏雖有些心軟,卻更加堅定了這人腦子有病的想法。
那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掌櫃的,伸出手就要去拉人家衣袖,不想被對方眼疾手快地躲開了,“掌櫃的,剛剛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就是……我就是太激動了,你能不能讓我見見你們老闆?或者你告訴我她在哪兒我自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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