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现在喜歡男人了?
或许是由于晚产,小丫头不像寻常婴儿那样脸皱巴巴的,而是非常圆润饱满,甚至连头发都长出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小嘴一努一努。
“我闺女真俊,随我。”胖哥捧着脸,越看越喜歡。
“太俊了,不像亲生的。”黄毛說。
“不会說话可以不說。”
“說起来,既然是個闺女,赵建军和赵爱国是不是不能叫了?”四眼突然问。
张津望瞬间来了精神,高举起手說:“赵霸天申請出战。”
“滚!”
胖哥胖嫂苦恼之际,谢锐突然徐徐說:“叫赵尔思怎么样?出自《国风郑风东门之墠》的「岂不尔思,子不我即」。既表达了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尔思也有对其挂念、牵绊的含义。”
大家看向他,胖哥挠挠头,“什么国,什么郑?真尼玛拗口。”
“赵尔思,赵尔思。”胖嫂喃喃念叨几遍,继而眉笑颜开,“赵尔思,真好,就叫這個。”
“老婆說好那就好。”胖哥立马改口,“谢锐,你给我闺女取名,我以后让我闺女叫你五叔。”
“不必了。”谢锐秒答。
大家哄笑起来。
于是小姑娘命名为赵尔思。
胖嫂需要多休息,所以众人准备告辞。张津望打车来的,软磨硬泡求谢锐开车送他回去,谢锐勉为其难答应了。
“走吧。”
谢锐见张津望迟迟不动弹,走上前来。张津望嘴上应着,却還是一直扒在床沿上,专註地盯着小婴儿看。
“嘶,太牛逼了,這個小东西,居然是从女的肚子裏出来的。”他啧啧有声。
谢锐沒說话。
“你以后生小孩,别忘了叫我,我来给他取名。”
“叫谢霸天?”
“你怎么知道?”张津望笑了。
“我不生孩子。”谢锐走到对面,附身看着小婴儿,“我是不婚主义。”
“真的假的?”
“嗯。”
可惜了,张津望想。白瞎這么好的基因,不然他還能写写最近非常流行的带球跑。
“那還谈对象嗎?”
“沒這個计划,沒時間。”
张津望瞬间急眼,不结婚就算了,谢锐不谈对象,他霸总文的素材怎么办?
虽然跟着谢锐,张津望把总裁的衣食住行摸透了,但最重要的感情生活還是一片空白,這也是他最挠头的部分。
“别啊,为什么不谈对象?谈对象多好,多幸福。有個人疼你,爱你,上班再累都有劲。”张津望争辩道。
谢锐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激动什么?”
张津望噎住,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他一时想不出什么恰当理由,憋了半天,最后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說:“我哪激动了,我就是想让你谈对象,怕你孤零零的,不想看你一個人過。谈对象多好,为什么不愿意谈对象……”
谢锐慢慢站直身子,许久沒有說话。
半晌后,他嗤笑一声,“說這么多,我看是你想恋爱了。”
“我当然想。”张津望抬眼看着谢锐,小声问,“你真不想?”
谢锐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眼,焦躁地說:“无聊,又不是想谈就谈,和谁谈?”
美女hr就跟你挺有cp感嘛,林苗和你相爱相杀也不错,阿曼带的那個毕业生也挺可爱……不都能谈。
“不是,你看看身边人呗。有时候,缘分就在身边,只是你沒发现。”张津望语重心长地拉住谢锐的胳膊,摇了摇。
“望子,接着!”
就在這时,胖哥突然大喊一声,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扔過来。张津望连忙伸手接住,打眼一瞧,发现是块软糖。
“酸砂糖,好吃呢。”胖哥說。
胖嫂正在吃,腮帮子鼓鼓地冲他笑。
“谢了胖哥。”张津望挥挥手。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谢锐,你的份。”胖哥照例扔過去,然而谢锐楞在原地,并沒有伸手接。软糖砸中他的后脑勺,然后径直掉落在地。
晚上回到家后,谢锐从冰箱裏拿出阿姨做好的意面热了热。
他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感觉口袋裏有东西。伸手摸出来,原来是块酸砂糖。那时张津望从地上捡起来,塞进了他口袋裏。
张津望最近很奇怪。
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算刻意讨好他嗎?
是,但也不仅如此。张津望对他本人,尤其是对他的感情生活突然间過度关註,甚至频频用炽热的目光註视他。
为什么?
张津望有什么目的?
谢锐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张津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能理解他的行为逻辑。
就像是明明认识十几年了,自己连他的過去都一无所知……
谢锐用叉子卷起一小口意面塞进嘴裏,慢條斯理地咀嚼着,心思却全然不在食物上。
忽然,座机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谢锐起身,拿起来一看,是尧哥。
接通的瞬间,温柔细腻的声线从手机另一端传来,“小锐,现在晚上能睡好嗎?”
“尧哥,别叫我小锐。”谢锐给自己接了杯水,无奈地反驳道。
“好的,小锐,下次註意。”张尧說,“别想太多,睡觉前可以做点运动,喝点牛奶,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
谢锐忽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张尧敏锐地察觉了,“有什么话想說?”
谢锐抿了几口水,将玻璃杯放在橱柜上,问道:“今天你弟說,他小时候被寄养在舅舅家。”
“啊,好像是這样,怎么了?”
“你总說他和家裏关系不好,却沒提過這件事。”
“這有什么,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难道要拿出来說一辈子?”张尧不以为然,“津望一直觉得爸妈偏心,但五根手指长短不一,爸妈更喜歡优秀、能给他们争面子的孩子不是人之常情?他因为這种事埋怨爸妈,常年不回家,是他不近人情。况且爸妈现在事业有成,他服個软,也能帮他很多,他這倔脾气就是不听劝。”
谢锐听不下去,直接打断张尧,“你从小被养在父母身边,只有你沒资格劝他。”
电话那头猛地沈默了。
“抱歉。”最后,谢锐主动道歉。
尧哥才是他的朋友,何必为了张津望去指责尧哥?
“沒事,你說得不是沒道理。”张尧的情绪沈下去,“我只是希望一家人好好的。”
“……我知道。”
张尧重新打起精神:“对了,既然說婻沨到津望,你有沒有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对劲?”
這话說到谢锐心裏,他忍不住挑眉,“哪方面?”
张尧迟疑地开口:“性取向?”
谢锐无奈,他以为张尧要說什么。他确实觉得张津望不对劲,却从来沒有怀疑過对方的性取向,毕竟张津望直得能去跨海大桥当承重梁。
“你是太怕跟父母出柜,以至于出现了你弟替你挡刀的幻觉?”
“呵呵,我哪有你說得這么可怜。虽然我想想出柜都会吓得尿裤子,但津望的事绝不是空穴来风。”
“你已经够可怜了。”
“听我說。”张尧顿了顿,“前几天我借用他的电脑,发现他游览记录全是总裁小說,霸道少爷狠狠爱,他以前不是喜歡什么修仙、无限流嗎?”
“你不也经常看哥哥上弟弟的gv,难道……”
张尧尖叫着打断谢锐:“闭嘴,别提這事了!這能一样嗎?我是爱好,爱好而已!”
“所以到你弟這就成性癖了?”
“還有,他直播间关註了一堆帅哥。天天拍露肉视频,做梦素材,跟女生說骚话那种。”
谢锐忽然皱起眉。
张津望关註帅哥做什么?還做梦素材?
“怎么样,不正常吧?還有更可疑的。”张尧說,“他的搜索记录裏,居然有:和男生上床是什么感觉。”
“你看错了。”谢锐平静地說。
“我5.0的眼睛能看不清十公分远的电脑屏幕?”
张津望对跟男人上床感兴趣?谢锐陷入恍惚。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即便如此……”
“小锐,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唯物主义哲学告诉我們:沒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沒有一成不变的人;万事万物皆在变化之中,唯变化之快慢、程度及方式不同而已——即运行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
换言之,跨海大桥承重梁和蚊香片也可以相互转化。
张尧說:“你帮我留意下,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反常?是不是和哪個男的走得近?是不是对哪個男的有兴趣?”
谢锐仿佛被堵住嗓子。
“总之,如果津望被掰弯了,還能帮我挡一挡。”我非得替爸妈打断他对象的腿!
“心裏话說漏了。”
“呸呸呸,如果津望被掰弯了,我非得替爸妈打断他对象的腿!”张尧立刻纠正。
挂掉电话后,谢锐捏捏眉心,对于张尧的话半信半疑。
不可能。
太离谱了。
所以张津望现在喜歡……男人了?
“你看我干什么?”张津望坐在谢锐办公室的沙发上,不解地问对方。
“沒什么。”谢锐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你今天老看我。”张津望随口說,“是不是看老子帅,暗恋我。”
谢锐浑身一震,瞬间沈下脸色,冷冷地警告道:“梦话拿到做梦的时候去說。”
张津望沒想到他反应這么大,有点被被镇住。
“我就开個玩笑,至于嗎?懒得理你。”张津望端着瓜皮走到饮水机前,“我吃泡面去。”
“你在干什么?”谢锐盯着张津望手裏的瓜皮。
“這個?我刚才吃了半個西瓜,剩個瓜皮,正好泡泡面不用刷碗了。”张津望叼着筷子,含含糊糊地說,“聪明吧?”
……這种家伙能是gay?
虽然是刻板印象,但谢锐认识的同性恋都非常註意自己形象,甚至有点過分精致。而张津望的行径,连他哥都评价說:“真素下头惹。”
“不许在我办公室吃瓜和泡面。”
“味道很大嗎?那我下次吃海鲜面。”
谢锐瞇起眼睛,“不是面的問題,這是我的办公室。”
“小气吧咧,你以为我愿意在這?我又沒有自己的办公室和工位,不在你這,我去走廊罚站啊?”张津望按下开水。
刚巧在這时,张津望的手机响了起来,谢锐微微一瞥,来电显示是“赵妈”。
“有人找。”谢锐冷冷地說。
“你帮我接下电话,就說,今天晚上的撸串我正常去。”
见手机铃声還在响,张津望再次催促道,“快呀,我手上沾到那個油包了,沒法拿手机。”
谢锐最终不情不愿地接通了电话。
“死鬼,干嘛呢,怎么不接老娘电话~~~”对面传来要多荡漾有多荡漾的声音,末尾都能拐三個弯。
“是我。”谢锐說。
“啊,不好意思。”赵妈男子本弱,见锐则刚,连声音都雄浑了不少,“請问张津望呢?怎么是你接得电话?”
“他现在腾不出手,托我给你說一句,晚上他去喝酒。”
“麻烦跟他說一声,带一提青岛啤酒,别的牌子不要。”
“好的。”
“谢谢。”
“不客气,再见。”
挂掉电话后,谢锐舒了口气。本想把手机放回茶几上,沒想到张津望的手机居然沒设解锁密碼,主页一下子弹了出来。
而张津望的主页上,刚好有一個备忘录的快捷模块,這個快捷模块刚好命名为“谢锐日常行为大赏”。
谢锐立刻想到,备忘录裏应该全是张津望偷偷骂他的话。他沈着脸色点进去,可看清裏面的內容后,指尖却停住了。
张津望在裏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他每天做的事情、细微的小习惯、說话的语气和喜恶偏好。
简直像是一本暗恋的百科全书。
【作者有话說】
领导的信息可以不立刻回,闺蜜的电话可以不立刻接,小說的留言可以不急着看……但是基友发的黑皮大乃钙片,我哪怕上班快迟到了,都要在厕所边提裤子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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