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张津望惊魂夜
张津望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恨不得吐出個大千世界。
他好久沒跟美女聊天了,可能是因为紧张,今天喝得确实多了点。但他从十六岁就跟街边的混混拼酒,早已酒精免疫,不知道为什么這次会醉得如此厉害,身上像着火了似的。
他看着洁白无瑕的马桶,脑袋迷迷糊糊地想:它总是任劳任怨地接纳我的污点,我之前却从来沒有這样抱紧過它。
像极了爱情。
這句不错,写进,写进小說裏。
旁边的崔正明比他還郁闷,心說平时一杯加料的酒就能放倒目标,這小子喝了十几杯居然還在侃侃而谈俄乌局势。
他本以为自己找到個尤物,沒想到是头大猩猩。谁关心什么俄乌局势,草他马的,老娘只想嗦鸡。
崔正明烦躁地看了眼手表,時間已经不早了,再找一個新的目标肯定来不及。
就這家伙吧,不挑了。
也不知道喝成這样,下面還能不能用。
张津望吐完后感觉好受多了,身体的热度也消下去一些。他按下冲水键,慢慢站直身子,忽然意识到人家女生還在旁边陪自己。
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带女生进男厕所隔间不太好,被别人看见容易传闲话。
“谢了,我好多了,你……”
张津望转過头,话音未落,他的右手突然被什么闪着冷光的东西拷在了无障碍扶手上。随后只听“咔嚓”一声,女生把手背在身后,给厕所隔间落了锁。
张津望反应不過来,還是迷迷糊糊的。
紧接着,在张津望茫然的目光中,“女生”慢條斯理地揭开腰带,拉开了自己的风衣。张津望仿佛被人甩了個巴掌,瞬间瞪大眼睛。
他看到蛰伏着的、比自己還大的那一坨,以及叉风衣侧兜裏无数的小玩具。
张津望醒酒了。
醒得透透的。
“姑……大哥,你是玩具推销员嗎?”张津望怀着仅存的希望,磕磕巴巴地问。
求你了,快說你是的!我把微信余额裏的20块钱都给你!
在张津望悚然的目光中,“女生”微微一笑,說了句只有在霸总文裏才能听到的臺词:“嘘,夜還很长。”
我去你妈的!
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除非亲身经历。
张津望开始玩命拉扯右手手腕上的手铐,彻底明白了霸总文裏,那无数個女主绝望的心情。
就在不久前,黄钰刚刚得到了一個噩耗。一位目击者称,崔正明已经把张津望带离了舞厅。如果他们已经离开舞厅的话,想要找到二人更无异于大海捞针。
报完警跑路吧。黄钰惨笑着想。
与其今晚就死在谢锐手裏,還不如睡個好觉,明天吃饱再上路。
說干就干。
黄钰来到地下停车场,正准备偷摸溜走,突然发现一辆保时捷911飞速开了进来,夜光灯晃得他眼花。那辆保时捷直接一個烧胎横停,别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来,裏面是谢锐比夜色還黑的脸。
“小谢总,巧了嗎不是。我特地来停车场接你的,沒想到這就遇上了。”黄钰在心裏骂得特别臟,脸上却還是笑瞇瞇的。
“你打算投完胎再回消息?”谢锐毫不客气地问,“我快给你守完头七了。”
黄钰楞了下,這才掏出手机。发现谢锐给他发了好几條信息,让他去调取停车场出入监控,以及楼上客房的入住记录。
“我已经查過停车场记录。”谢锐边停好车边說,“崔正明沒有离开這裏。”
黄钰大大松口气,他快步追上已经走出相当一部分距离的谢锐。虽然谢锐說话难听,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看到他来了,黄钰心裏也就稳了。
“接下来怎么办?我們去酒店前臺,直接问崔正明房号的话,人家肯定不会告诉我們。”黄钰說。
“当然不能直接问。”谢锐像看呆子一样看了黄钰一眼。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說话间,两人已经坐玻璃电梯直达一楼的酒店前臺。谢锐让黄钰等在角落裏,自己上前交涉。
黄钰沒心思干其他事,远远地盯着谢锐的方向,然而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說什么。沒過一会,谢锐回来了,拿着一张房卡。
“走吧。”他淡淡地說。
“你怎么……”黄钰楞住了。
谢锐带着黄钰走进电梯,按了相应的楼层后,才解释道:“我告诉前臺我要办入住,我之前用崔正明的名字预定了一间大床房,但他不在房间。报了他的电话后,就给我了。”
“你怎么知道他订了房间?還是大床房?”
谢锐皱着眉說:“除非他打定主意,今天要在洗手间裏胡搞。”
黄钰肃然起敬。
创业的人脑子就是好使。
崔正明预定的房间在36层,电梯上升了好一会。两人并肩站着,也不說话,谢锐盯住楼层数字,烦躁地抱着双臂,用食指轻轻敲打胳膊。
黄钰觉得尴尬,于是主动开口道:“对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和生意伙伴吃饭。”谢锐說。
黄钰眨眨眼睛,哭笑不得地梗了下,问道:“你把生意伙伴丢在那,直接一脚油门過来了?”
這個舞厅位置比较偏僻,谢锐估摸着开了二十分钟的车,看样子是一点也沒耽搁。
“如果你能把人找回来,我当然不需要過来。”
“我不是這個意思……”黄钰摇摇头,干脆换了個话题,“找到崔正明后,你准备怎么办?”
谢锐瞬间沈下脸色。
他眉骨投下的阴影笼罩住眼睛,嘴唇像是唇被浇筑般紧绷,几乎从牙缝裏咬出来几個字,“我废了他。”
黄钰感受到几欲喷薄的怒意,心中悚然,下意识离远了点。
“那如果,津望是自愿的呢?”
“什么意思?”
“你看,津望喜歡男的,崔正明好歹长得不错。万一他俩一拍即合,打得火热呢?”
谢锐的表情忽然有点放空,似乎沒考虑到這种可能性。
张津望自愿的?
不可能,因为他明明……
明明……
玻璃电梯咯吱咯吱地响着,高度已经超過了所有障碍物,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如画卷般在眼前徐徐展开。
谢锐忽然屏住呼吸,心跳开始加速。然而却沒有跳得那么快,仿佛被什么东西强压着。
最终,他說:“跟這种垃圾混在一起,我废了崔正明之后,替他哥把他也废了。”
黄钰楞了下,最后笑笑,意味深长地說:“你和津望的哥关系可真铁。”
谢锐不明白他为什么說這個,但還是如实回答道:“怎么?”
“沒什么。”黄钰只是弯了弯眼睛。
电梯来到36楼,两人直奔房卡上的房间号。来到门口,黄钰突然說:“裏面应该沒人。”
“你怎么知道?”
“沒听见津望的惨叫声。”
“這时候還有心思讲地狱笑话?”
谢锐刷开了门,裏面果然一片漆黑,半個人影都看不见。
“车也沒开走,房间也沒住,這两人到底哪去了?”黄钰本以为他们肯定在房间,看到這個结果心都凉了半截。
谢锐比他還焦躁,“外面的花园你找了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找了!我连灌木丛都挨個翻了!就怕姓崔的心血来潮玩野战。”
“洗手间?”
“我当然……”黄钰突然想起什么,声音仿佛被扎紧的气球,渐渐弱了下去,“有一個挂牌维修中,我就沒进。”
张津望這边,惊魂之夜還在继续。
狗屁情趣手铐,质量好到离谱,怎么挣脱都扯不断。渐渐的,他药劲也上来了,脑子昏昏沈沈,浑身热得像是蒸桑拿,抬一下胳膊都费劲。
就不该不听谢锐的话,来什么舞会。
這下子好了,不仅沒吃到澳龙,初夜還要献给個死变态。
当崔正明柔软小巧的手,摸上张津望的胸口,他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炸起来了,当年躲在被窝裏看《午夜凶裏》时都沒這么夸张。
“兄弟,這样不好,想想你家乡的老妈,别让她失望。”张津望软软地搭在崔正明手臂上,使不上劲,倒像是欲拒還迎。
“我妈生完我就跑了,因为我爸表面上是杰出企业家,私底下的爱好却是去贫民窟给人家做鸭。”崔正明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說。
我恨你,死变态的爹。
你的孽为什么要我来還?
“我沒跟你开玩笑,老子真不喜歡男的!你把我放了,找跟你一样有特殊爱好的去!”事已至此,张津望火气也上来了,恼羞成怒地瞪着崔正明。
“可我偏喜歡强扭的瓜。”崔正明說着,低下头,伸手开始解张津望的皮带。
听到金属卡扣被打开,张津望脊背一凉,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开始剧烈挣扎。压制与反抗间,张津望的膝盖狠狠捣到了崔正明的腹部,疼得他弯下腰去。
下一秒,崔正明抬手甩了张津望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清脆的掌掴声后,张津望的脸偏向一边,脑子陷入空白状态,伴随着那片皮肤灼烧般的疼。
世界仿佛在此刻安静了。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崔正明的脸扭曲在一起,原形毕露地大声咆哮道,“贱狗,草你爹的,你再动一下试试呢?!”
张津望沒說话,過了半晌,慢慢抬起眼,阴恻恻地看着崔正明。
崔正明被瞪得冒火,于是掏出小型电棍,想再让他吃点苦头,却突然被张津望一脚狠踹在胸口上!
崔正明几乎是整個人飞出去,撞在门板上,狠狠跌落在地。他爬起来,开始拼命地咳嗽,五臟六腑搅在一起,呕出一大口酸水。
天杀的,磕了這么多药,他哪来如此大牛劲儿?!
张津望想攥住崔正明的领子,无奈手铐长度不够。他用尽全力往前拽,活生生蹭破了手腕的一层皮,却還像感受不到痛一样,终于薅到崔正明的头发。
紧接着,张津望抓住崔正明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一下下往墻壁上狠砸。脑袋与墻面剧烈撞击,发出沈闷的响声,骨头开裂的声音夹杂其中,混合着尖利的哀叫,回荡在小小的隔间裏,格外毛骨悚然。
不知過了多久,张津望松开手。崔正明的双腿再支撑不住自己,死鱼一样顺着墻壁瘫软下去。
最后一动不动了。
“你個傻叉,你他妈骂谁贱狗呢?!骂谁呢?!狗东西也配跟老子动手?!”张津望把他单手拎起来,甩在墻上靠着,目光阴冷地用手背用力打了打他的脸,“死变态,還喜歡强扭的瓜,以后再敢在我面前装,老子把你头扭下来!!他妈听到沒?”
张津望過了用暴力解决事情的年龄,已经很久沒有像這样,毫不避讳地展露自己一身匪气了。
上一次参加晚宴,张津望就害得王超兴骨裂住院;這次他本打定主意绝不惹事,沒想到又碰上這种傻逼,沒忍住发了狠。
算了,张津望破罐破摔地想。
反正他就是個臭混混,爱咋咋地。
张津望想到這,觉得懊恼,又发狠地踹了崔正明两脚,烦躁地骂道:“问你话呢,听到沒?!”
崔正明呛了两口,慢慢清醒過来。他看向张津望,眼中突然燃烧着张津望读不懂的灼热和痴狂。
他喘着粗气,娇声說:“贱狗明白了,谢谢主人调教(心)!”
草!
张津望差点从马桶盖上栽下去。
還给這死变态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