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這簡直不能太震驚了!
可是,也簡直不能太歡喜了。
就一秒,最多一秒鐘的遲疑,盛夏幾乎是飛過去了。
如離巢的倦鳥,飛撲到溫暖的港灣。
“你怎麼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擔心死了!”盛夏幾乎是哭着說出這句話。表面上,這些字眼裏代表的是深深的埋怨,但實際上,卻是滿滿的、濃濃的撒嬌,膩歪,欣喜。
連捶打在顧一川雙肩的手,都是綿軟的,帶着讓人舒服的力度。
顧一川一下子捉住這雙讓他心‘亂’如麻的手,“寶貝兒。”
他不知道自己該要說點什麼了,她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他想去飆車,可是卻沒有心情。右眼皮一直跳,最後終於順着自己的心意直接開車上了高速,直奔南州。而看到她安然無恙的這一瞬間,忽然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就想這樣靜靜地捉着她的雙手,輕輕的柔柔的喊一聲寶貝兒。
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之前,網絡上有一句風靡已久的話叫什麼來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顧一川想,大概就是他現在心裏最大的感觸了。
顧一川捉住盛夏的手,放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盛夏的掌心之下,就是他跳動的呼吸,那麼近,那麼纏綿。
她臉上淚水都還沒有擦乾。而心裏的溫暖卻一陣接過一陣。
盛夏全然顧不得這是在屋子外面,周遭還有好幾戶人家,也顧不得現在是過年,她藉着顧一川的力,踮起腳尖,急不可耐的就朝顧一川親過去。
這種時候,‘女’孩子的主動簡直就是催-情-劑啊,顧一川又不是個什麼灰常矜持的人,很聽話的順勢就低下頭。
什麼叫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什麼溫柔以待,什麼淺嘗輒止,簡直就是笑話。開了一夜車的疲倦都在兩‘脣’相觸的一剎那消失無蹤。身體裏、血液裏涌出來的都是無窮盡的力氣。
顧一川一手摟住盛夏的腰,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盛夏和他的方位就對調了,他身子一傾,將她抵在車‘門’上,剛纔還有點如羽‘毛’般的‘吻’瞬間如急風驟雨一般,變得急切而猛烈。
“喂。”終於,還是盛夏嬰寧着出了聲,還推了他一下,“有人。”說着後面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臉都是酡紅的,聲音都是顫抖着的。
偏偏,顧一川寬大的手掌還那麼纏綿的在她腰際上滑動、撫‘摸’。
而眼角的餘光裏,盛夏分明看到旁邊有兩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在圍觀。
“盛夏姐姐在和一個帥氣的哥哥玩親親哦!”
“羞羞羞!”
“媽媽……”
小孩子麼,懂什麼呀,電視裏看到親親情節,大人會呵斥他們閉上眼的。
小孩子麼,懂什麼呀,遇到什麼事情,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媽媽。
於是,讓盛夏和顧一川簡直快要石化的就是——旁邊的幾個小屁孩竟然一蹦一跳的,滿面酡紅的招搖着而去,嘴裏頭講出來的話,簡直讓盛夏尷尬到死。
顧一川再捨不得,這會子也不能再用強的了。他只好意猶未盡的鬆開盛夏。
“都怪你。”盛夏邊擦了擦自己的嘴‘脣’,邊不忘埋怨顧一川。
“又不是我主動。”顧一川也不是喝水長大的,輕輕鬆鬆一句話,就將盛夏的堵了回去。
“那……”
“那什麼,”盛夏的話還沒有講出來,顧一川就已經捷足先登,“我不建議再來一會兒。反正都被看到了。”到底是看了一夜的車狂奔而來呢,200碼的速度都不止,就這麼一丁點兒的福利,哪裏能安慰他那顆從來就不知道饜足的心哦!
他眉眼一彎,作勢又要去親。
這下盛夏是怕了,這個人可是有過不顧場合的前科的,再親一下什麼的絕對做得出來。
盛夏瞅準了和司機,趕緊如泥鰍一般從他懷裏滑了出來。
“你先講車子停到這裏面,在外面會擋着人家過路。我個萬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盛夏溜走的時候,還不忘找了很少正當的理由。
顧一川看着她劃出自己的懷抱,也沒有伸手去拉她,而是嘴角彎起一個美麗的弧度,淡淡的笑意那麼如‘春’風般和順,印在他臉上簡直是最美的風景線。
而她脆生生的說話聲,簡直不能再動聽。
兩個人各自忙完,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盛夏本身起來的就晚,都快下午兩點了。又因爲陳大帥和顧一川一攪合,嘩啦一下時間就往後走了一小時。
她從昨晚到現在可還是粒米未進。
顧一川也好不到哪裏去,昨天吃了頓晚飯,然後句一路疾馳來了南州。
爲了早點見到盛夏,他可是分秒必爭,連休息都沒有,更別說喫飯喝水了。
剛纔一看到盛夏,滿心的歡喜,哪裏還覺得肚子餓,口渴,身體疲倦什麼的?現在,腦子空下來,四肢空下來,這飢餓感、疲倦感就排山倒海似的來了。
幸好過年,家裏食材並不少,而盛夏也不是什麼嬌養的‘女’孩子。
她在廚房給他做飯,顧一川就在一邊認真的欣賞着。
顧一川之前可並不知道盛夏有一手好廚藝的,在絮園的時候,從來都是他喊大廚回來,要不然就是出去喫。當然,盛夏和他同時在家的機會並不多,就連共進晚餐的時間都很少。
這樣一來,顧一川就看的越發的出神了。看她熟練的切菜,翻炒,就那麼十幾分鍾,一道道香噴噴的菜就端到了他面前。
蒜泥西蘭‘花’,尖椒燜茄子,涼拌臘腸,糖醋排骨,西紅柿蛋‘花’湯,很是家常的四菜一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年夜飯。
可是因爲人對了,再簡單的飯菜,都是豐盛的。
沒等盛夏把碗筷拿過來,顧一川終於‘露’出了難得的小孩子的一面,伸出手指就捏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裏。
誰知道,剛拿了碗筷轉身的盛夏一眼就看到了這個饞鬼,隨後就是一筷子揮了過來。
雖然沒用力,但是忽然一下打上來,還是有點疼的呢!
可是,這疼,卻也疼的如喝了蜜一樣的甜。
這纔是正常的小兩口相處的模式嘛,沒事親親嘴,開開心心的做個飯,兩個人坐一起聊聊天,膩歪膩歪。
顧一川覺得這樣的日子簡直是美醉了。
如果盛夏不因爲這是在她熟悉的地方而放不開,如果不是因爲顧一川察覺到她在家好像根本不是和電話裏說的那樣美好安寧。
於是,喫晚飯後,等盛夏洗完碗,收拾完廚房,顧一川自己個在家裏走了一圈後,矛盾來了。
一家人在哪裏?爸爸呢?媽媽呢?哥哥呢?
顧一川的眉頭皺起來了。
冬天的太陽落得比較早,才五點多,天空已經開始灰了起來。
顧一川搬了藤椅坐在後院裏,盛夏在一邊洗換下來的衣服。
“昨天怎麼了?”忽然,盛夏就聽到顧一川在問。
她頓了下,其實,從喫飯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不過,難免還是停頓了下。但是這一次,她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昨天回來,跟爸爸吵了一架,他不願意我拍戲。他覺得我這是不務正業,演員這一職業在他看來是不務正業。”
盛夏說話的聲音有點小,不過不妨礙顧一川‘挺’清楚。
“所以,昨天是爲了這個哭嗎?”
“恩。”盛夏點點頭,“因爲這個,爸爸和繼母也吵了一架,今天早上,繼母回孃家去了,爸爸去城裏務工去了,到十五都不會回來。”
“過來。”顧一川面上不‘露’聲‘色’,臉‘色’卻已經沉了下來。
盛夏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擦了擦手,起了身。
剛走到他身邊,顧一川伸手輕輕一拉,就將盛夏拉到了懷裏,抱坐在他身上。
“爲什麼不給我說?”他的下顎輕輕的抵在盛夏的雪背上,“寶貝兒,我希望,我可以成爲你的靠山,你的所有喜怒哀樂,辛酸苦楚我都可以替你分擔。而我,也有這個能力,照顧你,給你歡喜,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我怕你擔心。”
她從來都知道,這個人的肩膀是那麼的堅實可靠,她也從來都知道,他是那麼的無可挑剔,在他面前,她可以什麼都不顧的肆意妄爲,可以時而是個孩子,是個是個妻子。
這一輩子已經過去的二十多年,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給過她那麼多的歡愉和呵護,教會她成長。
可正因爲這樣,她就越發的希望自己可以迅速的成長起來,迅速的變得理智而美好,迅速的成爲可以和他並肩而立的人。
“擔不擔心的,我最後不也是來了?馬不停蹄。”爲了不讓盛夏有歉疚,顧一川還故意帶了調笑的口‘吻’。
那也對哦……
好像是這麼回事。
於是,盛夏又愧疚的低下了頭。
顧一川卻極其的享受她這樣美好的時候,雙手放在她腰腹處,溫柔的抱着,摩挲着。
盛夏則安靜的躺着,他心裏有很多話想給他說,便不由自主的開始娓娓道來,“你以前問過我,爲什麼非要走娛樂圈這條路,爲了成名不擇手段對不對?以前是不好意思告訴你。
我媽媽是八十年中期在華夏很紅的三級‘豔’星,不過,在她出道之前,她就和我爸爸成了親。後來拍戲的時候,反正瞞着我爸爸跟了很多人。我不是我爸爸的親生‘女’兒,我從來都知道。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
“因爲這個,你爸爸纔不讓你進演藝圈,而你,卻偏偏想要在娛樂圈出人頭地。告訴你爸爸,也告訴你媽媽,不用任何的手段,清清白白的,你也可以成名?”
“恩。”盛夏點點頭。但轉瞬,眼眶就又紅了,“可是,我已經這麼努力了,他還是不相信。他還是說,如果我堅持走這條路,就要跟我斷絕父‘女’關係,叫我以後再也不要進這個家‘門’。
他們雖然從小對我並不好,可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丟棄我。即便是我嚴重自閉的時候,即便是我鬧師生戀讓他們顏面盡失的時候。
可這一次,卻爲了我選擇的路,徹徹底底的要將我丟棄。
可是,二哥,我做錯了什麼?
我已經這麼這麼努力了,我已經獲得了這麼這麼多,爲什麼他們還是不能相信我?
我只是想要站在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到的高度,我只是想讓那個從來不願意要我的‘女’人一睜眼就能在燦爛的地方看到我。
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證明她是錯的。
我雖然是她衝動時候犯的一個錯誤。可是,並不是我自己選擇了來到這個世上的啊,我有什麼錯?
我只是想想要證明,即便所有人都不喜歡我,我也可以在人羣中再找到一羣人,讓他們喜歡我,讓他們因爲我而快樂。
爲什麼,會是這麼這麼的難。”
盛夏不懂。現在的她也的確不懂。
因爲她沒有經歷過娛樂圈真正險惡的東西。她又顧一川,替她擋去了所有的不公平。
但顧一川懂。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無限心疼。可是,現在卻不是憐惜她的好時候。
顧一川忽略掉她言語裏那些諸如師生戀什麼的可以媲美重磅炸彈的訊息,開始條理清晰的開導她:“寶貝兒,你想一想,華夏現在,真正知名的演藝院校有多少?”
盛夏彎着頭,雖然不懂她爲什麼這麼問,卻還是認真想了想,才答:“帝都的北影,人藝,中戲,中傳,上戲。還有我們學校,最出名的有六所。”
顧一川點點頭,“光這些,每年的畢業生就有上千人。華夏34個省級行政單位,每個省都有藝術學校,很多知名大學都有播音系,表演系,籠統算下來,十萬學生不算多。
然而一個演藝圈每年需要多少新鮮血液?何況,以前的一批老演員都會開始沉澱,還包括各種不適科班出身的演員,大批的羣演。更別說如今越來越雜的各類選秀節目。
娛樂圈早就飽和了。
有些有姿‘色’沒背景的人,被潛規則許多次,還是徘徊在三線四線,甚至七八線,十幾線。
娛樂圈永遠不缺不得志的人。
這點,你懂嗎?”
“恩,懂。”盛夏從來都知道。
“另外,演藝圈從來都是緋聞、醜聞比正能量新聞傳播更快,影響力更大,是不是?”
“是!”比如,黃海‘波’演了再多的好戲,都不如嫖-娼這一條醜聞的影響力大。比如文章,再火再有才,也比不過一條出軌的新聞傳播的速度和範圍。而柯震東,再小鮮‘肉’,再受影‘迷’喜愛,因吸-毒的新聞而知道他的人,不比他演戲帶來的觀衆少。
“所以啊,寶貝兒,你憑什麼讓所有人相信,在這個魚龍‘混’雜,早已經拼臉拼家世拼背景拼乾爹的娛樂圈,你怎麼讓別人輕易的相信,你就是娛樂圈這潭‘混’水中的出淤泥而不染?”
這是整個娛樂圈的悲哀,而不是盛夏一個人的悲哀。
“所以,寶貝兒,你現在需要的,不是別人的認可。而是你自己的認可。
你想做什麼,只管去做。當有一天,你站的角度足夠高,你帶給觀衆的東西足夠‘精’彩,人們可以隨便從你的作品裏感知到你人格的魅力,當身邊所有的人自動自發的讚揚你,用崇拜的心態仰視你,那個時候,不用你自己證明,所有人都會出自內心的承認你,相信你,維護你。”
只是,這一條路,註定是艱難的。不是一般人可以輕鬆走過去的。
“當然,寶貝兒,你必須明確的知道一點,不管未來怎樣,即便所有人都不看好,你還有我。
我顧一川的‘女’人,就是要比別人多幾分運氣。我有這個能力,只要你需要,我就在這裏。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你,你卻還有我。”
這樣的承諾,一生只許一人,一世只許一個。
如果說,在這之前,盛夏還有什麼顧慮和委屈的話,那麼在此時此刻,那些東西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如果之前她還有‘迷’惘和不自信,那麼這一刻,她心裏已經充滿了對自己以及對顧一川的信心。
沒有一條路,是平坦如康莊大道的。
而她選擇的本身就是一條蜿蜒曲折的路,就勢必比別人多了許多汗水。
所以,她就需要一顆比別人更強大的心。
“二哥。”
除了這兩個字,還有眼睛裏的感動,盛夏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要做點什麼,還要說點什麼,還要流‘露’出一點什麼。
“恩?”
顧一川半眯着眸子,下巴微擡起來,看着在他身子上慢吞吞的轉過身來的盛夏。
然後,他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這個今天已經主動過一次的小人兒,就又自動自動的湊了上來。粉嘟嘟的紅‘脣’,毫不示弱的又附上了他的‘脣’瓣。
頭一次,她有些冰涼的手,還如捧住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的捧住了他的臉。微涼的指尖觸‘摸’着他堅硬的臉,火熱的‘脣’舌寸土不讓,頭一回,讓他領略到了她無與倫比的熱情。
然而,今晚的她,註定會讓他領略到她的萬種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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