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作者:風過南國
與此同時,穆琳娜與許宣然也在宴會廳中。

  穆琳娜身着一襲酒紅長裙。許宣然的西服胸前點綴着同色的口袋巾,還幫她拎着手袋。兩人站在一處,頗顯養眼,且能讓人立刻判斷這是一對情侶。

  不過穆琳娜的心思並不在未婚夫身上。她參加宴會的首要目標是與楚星鸞攀上交情,於是一直留意着後者身邊的情況,尋找時機。

  這位大明星此時正與沈絨聊着什麼,言笑晏晏。

  見此情況,穆琳娜笑得玩味,側首對未婚夫低語:“真是意想不到,你的前女友再次令人刮目相看。據說楚星鸞這人私下裏很有距離感,鮮少與人親近,沈絨卻如此輕易破冰。哎,人不可貌相。”

  穆琳娜當然不知,不是沈絨故意接近楚星鸞,而是反過來。

  許宣然沉默了幾秒鐘,方纔開口:“沈絨不像那種擅長社交的人。”

  “或許,你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她。”她揶揄,“這不奇怪,每個人都可能戴着面具。我猜沈小姐以前也不知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許宣然沉默。他的確沒想到,沈絨竟會有那般高不可攀的神祕背景。她到底是不曾全然信任他吧。

  穆琳娜並不在意未婚夫的反應,她看向不遠處的明星,目光落在對方頸項上的鑽石項鍊。

  “那項鍊……”她不禁喃喃。

  “項鍊怎麼了?”許宣然問。

  “它很珍貴。”她簡單答了一句,沒有詳細解釋。

  那些頂級紅鑽,其純淨度和大小堪稱罕見,總價值驚人。旁人見到不會太驚訝,因爲大牌明星出席重要活動時佩戴的貴重首飾,很多都是租借來的。

  但穆琳娜從事相關行業,見過許多不公開的精品首飾照片。她正好知道這項鍊的不凡來歷——它最早是兩百年前一位D國女王的珍藏,在D國王室傳了幾代,紀念意義遠大於鑽石市價,根本不會輕易租借出去。

  這就是爲什麼楚星鸞工作室只公佈了禮服照片,卻對更珍貴的項鍊隻字不提。

  很顯然,如果項鍊公開,只要有人挖出其來歷,便等於坐實了楚星鸞背後真有金主。否則以楚星鸞個人的身份,不可能借到這條項鍊。

  穆琳娜更加確認,對方身後的人來自上面。她剛剛聽說的一則傳聞也佐證了這一點:前兩年,S城寧家的一個二世祖在楚星鸞的酒水裏下藥,欲行不軌,但未能得逞。之後沒出三天,那人就出了車禍,斷了一條腿。肇事司機沒找到,寧家一句話都不敢說。

  因此,雖然現在楚星鸞身邊依然有一些愛慕者,但每一個都安分守己,不敢動歪心思。

  這些都不奇怪,穆琳娜只是不明白,爲什麼上面的金主會任由楚星鸞在娛樂圈做明星?雖然現在演藝人員的地位不像傳統社會裏那麼低賤,但在上流圈子裏依然不登大雅之堂。

  當然,這些都與穆琳娜無關。她拋開多餘的念頭,挽住未婚夫的手臂:“好啦,該我們上場了。”

  她從小參加過太多宴會,這方面的社交技巧駕輕就熟。許宣然與她配合默契。

  “沈小姐,真是太巧了,又在這裏遇到你。”她笑意盈盈,向着沈絨迎上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沈絨身邊的楚星鸞。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主動示好,沈絨禮貌迴應:“穆小姐好。”

  至於許宣然,被直接無視。

  穆琳娜不指望沈絨會引見她與楚星鸞,再次主動出擊,巧妙地與楚星鸞搭話,聊起了楚星鸞名下的一個慈善基金會,並提出希望捐一筆善款。

  之所以用這種方式接近楚星鸞,正是投其所好。穆琳娜仔細研究對方的資料和相關報道,推測出楚星鸞並不急於賺錢,因此鮮少接商業代言,也從不炒作。但她很愛惜羽毛,維護名聲,因此創立慈善基金會,資助大量貧困女童。

  果然,楚星鸞沒有拒絕,對穆琳娜的態度也更友善。穆琳娜趁機展開話題,簡要協商合作事宜,如何向媒體發佈關於這筆捐款的新聞通稿。

  這不是白白燒錢。無論是楚星鸞還是穆氏企業,都能因此增加好名聲。

  這兩位女士都熟稔圈內規則,很快達成默契。

  穆琳娜從侍者手中的托盤裏取了兩杯香檳,其中一杯遞給對方。楚星鸞接過,杯口與穆琳娜的杯子輕輕一碰:“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楚星鸞淺淺啜了口香檳,便放下杯子。她沒有冷落沈絨:“沈小姐與穆小姐是舊識?”

  沈絨還沒開口,穆琳娜先笑了:“我的未婚夫阿宣與沈小姐是大學校友。”

  如此一來,等於趁機向楚星鸞引見許宣然。

  許宣然明白未婚妻的心思,向楚星鸞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許先生真是青年才俊。”楚星鸞自然不介意說說場面話,“與穆小姐是天作之合。”

  沈絨冷眼旁觀,只覺膩味。

  她正在考慮該找個什麼藉口抽身,身後響起的男音爲她適時地解了圍:“抱歉打擾各位,我能請沈小姐過去單獨聊聊嗎?”

  一轉頭,那溫文爾雅的男子,正是程安。

  沈絨立刻說了聲“失陪”,與程安一道走開,來到大廳的另一邊。

  “多謝你。”她由衷道。

  程安微笑:“你不嫌我多事就好,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歡這樣的社交。”

  “大概我比較缺乏這方面的天賦。”她也笑,語氣輕快了許多。

  這時,音樂聲響起,舞會環節開始。

  整個大廳的燈光再度轉暗,唯有一束幽藍光線投落在大廳中心的空地上。

  當衆人的注意力集中到那裏時,光束幻化成了栩栩如生的3D投影,是一名盛裝少女和一名英俊少年。兩人伴隨音樂,攜手翩翩起舞,頗有默契。

  高端的全息3D立體投影技術,把這一幕呈現得如此逼真。

  唯一的缺憾在於兩人的面目有些模糊。尤其是少女微微低着頭,看不清面孔。

  只見兩人輕盈旋身,如行雲流水。少女身體後仰,少年俯身相就。倏忽之間,後者終於清晰露出面孔。縱然只是驚鴻一瞥,足以令衆人驚豔。幾名女士甚至低聲驚呼。

  “哇,好帥。”

  “天啦,你看到了嗎,那是誰?難道是哪位明星?”

  “不,肯定不是明星。顏值這麼高的出道明星,我不可能沒見過。”

  “那他是誰?難道是電腦製作的虛擬人物形象?”

  ……

  衆說紛紜,注意力皆被那少年吸引,鮮有人關注少女。

  而沈絨辨認出,這段影像中的兩人,正是十幾歲時的她與蘇嘉明。

  當年在她的生日宴會上,她與他跳了一支舞。那時她還是無憂無慮的“豌豆公主”,只把蘇嘉明當成乖巧的弟弟。

  每年的生日宴會,都有攝像團隊全程錄製高清視頻,以做紀念存檔。但她沒想到這段雙人舞的錄像有一天會派上這種用途。

  此時她只覺心中添堵,轉過身不願再看。

  而楚星鸞除了盯着投影觀看,還注意到這段伴舞的曲子是《雪絨花》的器樂改編。

  這首歌雖然流傳頗廣,但在國內常被視爲兒童歌曲,很少出現在高檔舞會、宴會上,因此引起了楚星鸞的注意。

  雪絨花……

  當這三個字浮現在腦海中,楚星鸞不禁聯想到神祕的雪花女士,只差一個字。

  等等,這個字好熟悉。她陡然想起剛纔那人名爲沈絨,而絨這個字很少出現在人名中。

  雪絨花,雪花,沈絨。

  這只是巧合嗎?

  正在沈絨與楚星鸞各懷心思時,音樂到了尾聲,這段舞蹈投影終於結束。光束凝成變幻的背景,裝飾大廳。

  舞會正式開始,意猶未盡的賓客們終於回過神來。

  樂團奏響音樂,開場是慢拍的華爾茲曲,非常傳統。一對對賓客滑入舞池,相攜起舞。

  沈絨也收回思緒,不願被蘇嘉明干擾情緒。

  程安問:“我能邀你跳一支舞嗎?”

  按照傳統,第一支舞往往與女伴一起跳。沈絨早有準備,卻不免擔心:“我好幾年沒跳社交舞了,比較生疏,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隨意就好,不用緊張。”

  他微微欠身,伸出右手,像一位等待公主的騎士。

  她將手交給他,進入舞池。

  他很紳士,攬在她腰側的手虛虛扶着,身體間也隔着恰當的距離。

  她果然有些生疏了,偶爾踩錯舞步。

  程安覺察了她的歉意,輕聲道:“沒事,我們跳慢三。”

  當他這樣壓低聲音說話時,顯得格外溫柔體貼。

  “謝謝。”她由衷道。

  程安把華爾茲舞改成慢三,大大降低了難度。他的動作分寸恰到好處,有意照顧她,男步帶女步,讓她逐漸找到了節拍與默契。

  音樂如水波流淌,將人環繞其間,惝恍迷離。社交舞能輕易拉近人與人的距離,就算說句客氣話也有幾分交頸呢喃的親密。

  舞步錯落。當她的目光掠過他的面龐,這張相似的面容輕易勾起了類似場景的回憶。

  當年,十多歲的她初學社交舞時,周即溫也是這樣溫柔地輕攬着她,帶她起舞。無論是前進後退,還是旋轉擺盪,每次她側身回頭,他總在那裏,清亮的眼眸裏映出一個小小的她。

  周即溫,就像他的名字那樣,端然如美玉,如君子,即之也溫。

  她如此貪戀那一絲溫暖。強,弱,弱。強,弱,弱。

  音樂的鼓點清晰,宛如她的心跳。

  而回憶如泡沫,一觸即碎。浮上心頭的記憶,剎那淡去。

  她再清楚不過,過去的早已過去。與其空自回憶,不如珍惜當下。

  之後他們又跳了一支曲子。這次她更加專注,心無旁騖,心境也明朗了許多。

  舞畢,程安問:“剛纔我感覺你似乎不太開心,但現在好了?”

  她還以爲自己把情緒藏得很好,沒想到對方如此敏銳。

  “嗯,好了,”她揚起臉,發自內心道,“明日愁來明日愁,我何必爲別人的糟糕行爲而不開心?”

  “很對。”他垂眸微笑。

  第二支舞曲結束,她打算略作休息,他隨她一起離開舞池。正好這時有人來尋程安,她便和程安打了聲招呼,然後取一杯飲料,獨自去外頭透透氣。

  宴會大廳外,露天甲板上設有展望臺。臺上放了好幾套桌椅,供賓客休息時欣賞海景。

  此刻,賓客都集中在廳內,這裏唯有沈絨一人。她把飲料擱在桌上,手搭扶欄,任由海風拂面吹來,有些涼。

  夜色裏的大海格外深沉,一輪明月高懸。

  以這艘遊輪的排水量,若是停在港口,無疑是一座龐然大物。但此時船行於無邊大海,四周唯有茫茫海水,遊輪就顯得孤寂單薄。

  展望臺上有一面高大的造型玻璃牆,流水順着鋼化玻璃傾瀉而下,嘩嘩輕響。水池底部的飾燈,將水幕打上藍幽幽的光澤。

  一串腳步聲由遠而近,同時傳來的還有兩個中年男人的對話聲。他們大概喝多了酒,處於半醉狀態,也沒注意到牆後的沈絨,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剛纔看到沒,楚星鸞那身材絕了……胸那麼大,是不是真的……”

  “可惜穿的裙子太保守,一點沒露,可惜啊可惜……”

  以爲沒有旁人在場,他們說話就肆無忌憚,暴露出猥瑣本性,絲毫不見在宴會廳裏那種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僞裝。

  不過,相較於其他許多女明星,楚星鸞的衣着風格的確一直較爲保守,明豔動人的魅力與清高氣質奇異地融合在一起。

  中年男子繼續聊着——

  “這種女人我最瞭解……表面正經,其實騷得很……”

  “出身貧賤,還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早不知道是幾手貨了。”

  “嘿嘿,她估計被潛得很開心……”

  沈絨聽得皺眉。她當然不相信這兩個惡臭男人的話。美貌的女人一旦取得非凡的成功,總免不了招來此類流言蜚語。

  之後,他們的言辭越來越髒,開始意淫。

  沈絨並不愛管閒事,卻實在聽不下去,揚聲道:“我看有些人,表面上人模狗樣,背地裏卻是衣冠禽獸、污言穢語。”

  隔牆的聲音靜了靜。

  那邊的人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被罵了,又惱又怒,繞過牆來。

  “沈絨?”粗啞的男聲,語氣似乎不敢相信。

  沈絨一看,沒想到這兩個男人的其中之一竟是她以前的上司,王總監,誣陷她泄露標書的人。

  對於這種人,沈絨更加厭惡。

  “竟然真的是你。”王總監上下打量她,“你怎麼能來這裏?”

  驚詫使他的酒意稍稍消退,頭腦清醒了些。

  他深諳“欺軟怕硬”的真諦,在誣陷沈絨前就打聽過,知道她沒什麼背景,日常的喫穿用度都很廉價。不知她得罪了哪路神仙,公司上層暗示必須辭退她、還差一個藉口,所以王總監才毫無顧忌地讓她背黑鍋。

  她被辭退後,揹負着泄露標書的嫌疑,還有哪家大公司敢用她?他以爲她會變得落魄。然而如今她不僅來到這遊輪上,這通身打扮也絕非普通人負擔得起。

  沈絨淡然反問:“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裏?”

  另一個男人搞不清狀況,醉醺醺地問:“這女人是誰?”

  此人姓劉,是王總監的靠山,同一類型的中年油膩男,臭味相投。他是公司高層,娶了王總監的妹妹做第三任老婆,並提拔了尸位素餐的大舅哥。

  王總監向來巴結着自家妹夫,連忙回答:“劉董,她以前是我們公司的文員,後來被開除了。不過是窮酸的平民一個,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劉董雖然酒意上頭,卻並不傻。他剛被這個女人罵,憋了一肚子氣,卻沒有輕舉妄動,就是顧忌對方可能有他惹不起的底細,畢竟這遊輪上的賓客非富即貴。

  此時聽王總監一說,劉董放下心來,再無顧忌,張口就是蕩/婦羞辱:“還能有什麼理由?嘿嘿,一個卑賤的女人能上船,靠的肯定是上牀吧。”

  在他看來,這樣的女人縱使暫時攀上高枝,也不過是即用即拋的玩物。金主不會爲了這麼個玩意就大動干戈。

  沈絨沉默。

  劉董以爲她承認了,言語愈發下流:“若是你向我道歉,我也不介意親身體驗你的牀上功夫……”

  沈絨冷冷一笑,抄起擱在桌上還沒喝的那杯飲料,向劉董潑去。

  男人臉上的液體溼噠噠地滴到衣服上,他一時懵了,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畢竟他之前騷擾過許多像她這樣的女人,從來沒人敢當面反抗。

  王總監心中暗叫不好,怕劉董遷怒他,當即憤怒道:“沈絨,你這婊/子發什麼瘋,快給劉董賠罪!”

  沈絨當然不會道歉。

  劉董這纔回過神來,勃然大怒:“賤人,給你臉不要臉!欠艹的爛貨!婊/子生的……”

  聽聞對方辱及生母,沈絨忍無可忍。

  “啪!”

  一聲脆響。

  她揚手扇了對方一記耳光。

  劉董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隨即雙目赤紅:“給我抓住她!”

  王總監立刻抓住沈絨的手腕。男女體力的懸殊,讓她脫不開身。

  劉董發了酒瘋,粗暴地撕扯她的禮服。她拼命掙扎,卻敵不過男人發狂的暴力。

  禮服面料質地輕軟,經不起大力撕扯。只聽嘶的一聲,肩上的布料裂開,驟然露出肌膚。

  在這僻靜處,她的呼喊與掙扎根本無濟於事。

  正當她絕望之際,有人猛然按住施暴者,一拳打得劉董慘叫連連。王總監試圖制服來人,卻被揍得無力反抗。

  是程安。程安救了她。

  平常總是溫文爾雅的他,原來動手時半點不含糊。

  劉董被揹着手單膝壓在地上,冷汗涔涔,感覺自己的手臂快被折斷。

  王總監只能嘴上叫囂:“你會後悔的!你不知道劉董的靠山是誰,一定讓你好看!”

  程安不爲所動,只是詢問沈絨:“還好嗎?”

  她恢復鎮定,點點頭:“謝謝,我沒事。”

  “需要我報警嗎?”他問。

  此時遊輪航行在公海上,屬於管轄權的灰色地帶。普通的衝突事件,沒有流血傷亡,一般都無法通過法律手段處理。

  於是她搖搖頭:“算了,這回放了他們吧。”

  程安這才收手,冷厲道:“滾吧。”

  兩人倉皇逃離。

  當程安轉向沈絨時,恢復了往日的溫和。見她的禮服破損,他脫下西裝外套爲她披上,扶她在長椅上坐下。

  “嘶!”她腳步一動,忽然感到足踝處鑽心的刺痛,跌坐在椅子上,倒吸一口氣。

  原來剛纔劇烈掙扎時,崴到腳了。

  她正想彎腰查看,程安先她一步,極爲自然地半跪下去,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腳,取下鞋子。

  原本潔白的肌膚此時一片紅腫,觸目驚心。她看着也覺慘不忍睹,但他神色關切,不見絲毫嫌棄,動作輕柔。

  那是一種被珍視的感覺,她的心跳亂了一拍。

  “很疼吧?”他輕聲問。

  她縮了縮腳:“沒什麼,就是腳崴了,回房用冰塊冷敷一下就好。”

  “右腳不能着地用力,我送你回客房。”

  他當即打電話給船上的服務部,讓服務生儘快送噴霧劑、冰塊和毛巾到沈絨的房間。

  她攏緊他的外套,那上面殘留着淡淡的雪松香。在他身邊,她感到安全。

  “這次幸好有你出手相助。”她感激道。

  若非程安及時出現,情況可能非常糟糕。她再次真切意識到自身的渺小。別說與仇人對抗,她連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沒法保障。

  他扶她起身時,她擔憂道:“他們以後可能會找你麻煩。”

  “不用擔心,他們傷害不了我。”他的聲音溫和而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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